——爱财
不过他取之有道。
“他是朝廷寻案司之首,”梦卿卿咳了两声,“是朝廷三品大员,俸禄必定是多的无法估计,因而倘或大侠救了他,他定会答谢。”
“哦?”玄度挑了眉,“多少都给?”
梦卿卿咬牙,“给。”
江穆宁被捞了上来,直直的放在地上,梦卿卿和玄度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我救了他,”玄度双手环抱,嘴角抿成一道直线,“二姑娘的意思是还要我背着他走吧。”
梦卿卿无奈叹气,江穆宁这人,习武多年,看着单薄,实则重的很,原著中女主曾经背过,描述的累得很,云胡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她这幅要死不活的身子。
“这是会另外给钱的。”
玄度笑笑,“很好,你说的我希望能如实看到。”
按着原路返回去,外头正是正午,日头大的很,从地下带的久了,一时之间竟然受不得这种刺眼。
江穆宁被随意放在地上,云胡从怀中掏出一颗药来给他喂上,又放在了地上。
在外头耽搁太久,梦卿卿害怕见微一人不能应付事,现如今快些回去为好。
玄度一跃而起,半蹲在墙头看她,“我帮你?”
梦卿卿心知肚明,“多少?”
玄度懒洋洋身处五根手指,笑着看地下跳脚的梦卿卿,他似乎又发现了一个新乐趣。
“不用了,我有我的狗洞。”梦卿卿不情愿,又从洞里钻了出去。
*
梦卿卿把玄度安安稳稳的送回了客栈,自己马不停蹄的回了太子府。
见微正在榻上哆哆嗦嗦的躺着,充当着梦卿卿的替身,看着梦卿卿回来,见微即刻下了塌,激动的泪眼汪汪。
“二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我不在没有出事吧?”
梦卿卿累得很,给自己到了一大杯水喝下,紧忙问见微。
见微摇摇头,“倒是没事,不过华老夫人那边派人过来,说是征远将军府来了请帖,说是将军高兴,明日要宴请太子殿下及其家眷,嘱托了一定要去。”
梦卿卿点了点头,又算了算时间,自己来这里许多日了,除却礼仪之外,成亲礼也是应该备着了,今日晚上还得去赴宴,明日也有,累得很。
梦卿卿扶额头痛,见微点了香,香气袅袅而升,闻着舒心不少。
外头又热起来,大漠这边冷的快,热的也快,如今天气是旱的,空气中没有半分水汽,平白让人想躺着不做事。
见微在一边给她扇扇子,梦卿卿让她坐下,自己拿过来扇着,又给见微了一把,都是人,何必伺候来伺候去。
想着之前江穆宁的事,梦卿卿试探性问道:“见微,你跟着我多久了?”
见微道:“从二姑娘幼时开始,如今也十多年了。”
“见微,我同江穆宁江大人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啊?”梦卿卿直接开门见山,一脸焦急的等着见微的回答。
见微红了脸,眼眸转来转去,“二姑娘,怎么、怎么突然又问起来了?不是说以后不让说了吗……”
梦卿卿明白了。
见微这种态度不难猜出来,她这里拿的是传闻中的女配爱而不得的剧本。
正说着话,外头有人敲门,见微去开门,来人是华老夫人身边的翠儿,正在门外侯着,说是有事求见。
翠儿进了门,眼神闪过不屑,梦卿卿所住之地偏僻,屋里的陈设也是极尽简单,府中人大多势利,翠儿在老夫人身边待着,自然是看不上这所谓的“二姑娘”。
草草行了礼,翠儿紧忙说了此行目的,这种地方她才不要过多地耽误了。
“老夫人让我来传话,说是午后要做大婚的礼服,希望姑娘预备着,免得慌张。”
翠儿说这话之时一脸鄙夷,就差把梦卿卿登不上台面写在脸上。
梦卿卿冲她一笑,“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复命吧。”
翠儿紧忙走了,见微气不过,气冲冲道:“二姑娘,他这种气派给谁看,不过就是跟着华老夫人,神气什么。”
梦卿卿安慰道:"莫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又不是宰相肚子。"
“二姑娘是何意?”
梦卿卿冷笑,她自从到了太子府,府中处处以华老夫人为尊,太子都被人看不起,更不要说她,府中人多,可她也明白,这诸多的人中有许多人是右相派来监视的,因而才有些人不把萧泽楷放在眼里。
众人都明白萧泽楷的太子之位朝不保夕,自己也是如此,两人被他人放在眼中才奇怪。
可她不是软柿子,两人倘或都温良。必然不好,萧泽楷文文弱弱,是极其温柔之人,因而这个恶人得她来当。
不过顺水推舟,恶人人设立下来,之后很多事才好办一些。
梦卿卿本来就发愁怎么立起来,翠儿给了借口才是最好,像是这种轻易看不起人的,也应该吃些苦头。
“去传膳。”梦卿卿起身,“吃饱了才有力气。”
*
午后是日头最毒之时,只是不动都让人莫名烦躁,用了膳,自然舒畅些,越发疲倦。
见微一向活泼,此时也不再动弹,和梦卿卿一并瘫在椅子上。
梦卿卿微闭眼眸休息,见微问道:“姑娘,咱们是在等什么?这天气热热的,下午又要做大婚的衣衫,此刻不休息,反倒等着。”
梦卿卿摆摆手,并没有起身,懒洋洋的道:“等华老夫人。”
梦卿卿明白,从她来后,华老夫人视她为大敌,后宅之争是免不得了,今日既然叫了人告知下午有事,就不免中午会闹事。
为求保险不如不睡,安心等着。
果不其然,外头又来了客,是华老夫人派过来说是有事相商,让紧忙过去。
梦卿卿有些不情愿的起来,实在是热的紧,又经历了那多的事儿,委实想要休息。
“殿下现在何处?”梦卿卿跟着走在路上,突然想起自己的职业,身为未来太子妃,过场还是要走走的,表达一下关心。
“今日是各个将军述职之日,殿下此时应该是在征远将军府。”
如此说,梦卿卿才突然明白过来,的确是如此,毕竟这里大部分实权都在征远将军府,一个身体病弱的无势太子,在这里自然是讨不到好果子。
跟着人去华老夫人那里,梦卿卿生出了一种和此时萧泽楷一般的心境。
不过萧泽楷是去受气的,她梦卿卿是要去给别人气受的。
前头领路的婢女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脖子却一凉,被人如同小猫一般领起来,不等反应大叫,嘴就被人死死捂住。
去华老夫人的屋子路上经过府中的院子,里面安置着些假山,隐蔽的很,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发现。
婢女被死死抵在假山上,对面之人用力十足的力气,正似笑非笑看着她,令人不寒而栗。
“唉,我身体不好,不代表没什么力气。”梦卿卿一笑,从头上拔出来一个簪子,抵在那婢女的脸上。
“我这个人很简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或有人蓄意害我,我也绝对不轻饶。”
婢女吓得不轻,她对这个梦卿卿原本是极其看不起的,大老远过来,还弱柳扶风的,平日里门都不轻易出,怎的今日突然来了这么大的力气。
“你应该华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干将吧,”梦卿卿继续道,“我的饮食缺斤少两,住处的老鼠还有其他的事儿,是你做的?”
婢女瞪着眼看她,她都知道?华老夫人看这位不顺眼,为了抱住地位,谁都看得出来应该选择哪一边,原本是为了消减气焰,却不曾想原来是她在故意忍受?
“我真是可怜你,竟然还得亲自做这些事,”梦卿卿用力,簪子在婢女脸上压下形状,“不过将功补过嘛,我还是很大方的,要是某个友人告知我华老夫人那里什么在等我,我会十分欢喜的。”
--------------------
第17章 府中玄机(十六)
=================================
簪子并不锋刃,其实做不了其他,用来吓唬人是最好,梦卿卿用尽力气。
这幅身子实在是虚弱,勉勉强强能够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可若是拖的过于久了,必定会被人看出破绽。
华老夫人已经忍不住要下手了,面前的奴婢必定会知道些什么,她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既然要撕破脸,那就老老实实占据最有利的地位。
最终是那婢女没有撑住,哆哆嗦嗦的说了话。
得了消息,梦卿卿骤然放开她,失了力气,婢女骤然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神是止不住的慌乱。
“真可怜。”梦卿卿半蹲下,笑着看那婢女,“你叫什么名字?”
“绿、绿柳。”
“绿柳啊,”梦卿卿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歪着头对她笑,“我知你在想什么,你想要跑过去华老夫人那边,表明你的忠心,告诉我的所作所为。”
绿柳被猜中心思,抬起头看着这个被自己轻视的“弱女子”,她不傻,情况是明显的,自己供出了情报,无论如何,就算是留下了把柄,华老夫人疑心重,自己无路可退。
“奴婢明白,决计不会如此。”
少女手腕上带着一串装有银铃的手镯,随着主人的起身作响,少女居高临下的看着绿柳,流出微笑,和银铃一般明媚清脆。
“那就说好了哦,”少女对她道,“绿柳。”
*
萧泽楷坐在马车里,中间放了一个不大的香炉,是定制的,里面放着凝神静气的香。
香气清心,白烟袅袅而起,却并不呛鼻,萧泽楷闭目养神,微微靠在后头,一身白衫,清淡素雅。
程述白同他同乘,隔着不远看着他,心头不免五味杂陈。
此次去征远将军府,是临时起意,征远将军亲自派人送的请帖,特地标明上次出征而重伤刚醒的江客将军也会同去,没给不去之机会。
原本今日述职是定在了太子府的,如今确实不得不动身了。
凉州城内局势动荡,表面一池静水,实则波涛汹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外邦诸国也在死死盯着。
萧泽楷是众矢之的,他无错,可倘若要各方势力团结起来,就得竖起一个众人讨厌的靶子,只要靶子在,靶子的威胁在,局势才会稳定。
马车缓缓停下,萧泽楷睁了眼,外头的日头过于毒辣,凉州的夏日来的较早一些,可萧泽楷还是觉得有些冷。
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衫,下了马车,外头是下人在候着,想来是刚出来,是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不过几步路,头上就出了汗,一脸赔笑的看着萧泽楷,迎他进去。
程述白被留在门外,理由是不能带刀入内,来接萧泽楷的下人有些趾高气昂的看着程述白。
程述白没有什么战绩,因跟着萧泽楷得了将军称号,实则也是同萧泽楷一般的无权之人。
忍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程述白站在门外,目送萧泽楷进去,门关的瞬间,程述白想起了那个用力敲了一夜城门的萧泽楷。
默默良久。
*
萧泽楷从进门就知道不对劲,故作不知,他平日里甚少说话,给他人就是沉默寡言,此时更不用说话。
一路是无言,被人引着紧了厅堂,人来了不少,正在同冯正说话,都是一味的溜须拍马。
看见萧泽楷都变了脸色,换上了疏离,机械般行礼,萧泽楷并不在意这些,冲着冯正行了礼找了地方坐下。
冯正狂妄自大,最看不起萧泽楷这般人,能不配位者,应当下来让贤,一个病秧子,除了身份贵重,再无其他,是实在不知右相到底是在担心什么,让自己放弃回京,在这里监视这位太子殿下。
按着冯正的想法,这萧泽楷最多不过两年,自己就会主动撒手人寰,实在无数其他好顾及。
萧泽楷来这里之时不过十岁,等着看着他长大,他掀不起来风浪,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初来之时冯正也曾毕恭毕敬过,不过萧泽楷逆来顺受,他也就不再顾及。
难不成,他那放弃了他的皇帝姐姐还能不远万里来给他主持公道不成。
冯正不管他继续刚才的话题,脸上望向萧泽楷那边时不自觉露出鄙夷深色。
“要往朝廷送的奇异珍宝可都准备好了。”
一人站起身来应道:“都已备好,无任何披露。”
随后看向萧泽楷,“殿下记得补上这次送异宝所用钱财。”
他们所送之物都是由朝廷给的银子,可其本身是军费,不能挪用,思来想去,就直接压在了萧泽楷的身上。
冯正不忘嘲讽,萧泽楷母亲是伶人,还是右相府中一名低层舞姬,一朝被先帝看上,才有了萧泽楷,母亲是他的伤,冯正对戳痛萧泽楷的伤疤乐此不疲。
“我府中新来一批舞姬,你看看,没准成全一桩佳话。”
话音落下,冯正忽而停下,萧泽楷正在看着他,眼神还是透露出那令人讨厌的懦弱,窥人看眼,萧泽楷是个懦夫。
冯正打算继续,萧泽楷突然起身,“将军,请慎言。”
冯正嗤笑,似乎见了大不了的事,不顾身子伤痛起身,“那殿下教我何为慎言?”
“我……”
萧泽楷一时凝住,似乎是不知如何作答,脸颊为着变红,终于出来一句,说的也是磕磕绊绊。
“莫、莫要耻笑我、我母亲。”
厅内一阵低笑,冯正看着他,眼神变得阴狠,“我府中舞姬有些可是比右相府中都要好的,过两天的大婚,不然直接换人如何?”
萧泽楷看上去气极,而着急却说不出话来,“不要、不要说她,她、她是我妻。”
“这里是凉州城,天高皇帝远,我就算杀了你,也不会有人为你说一句话,太子殿下!”
腹部一阵疼痛,萧泽楷被冯正结结实实揍了一拳,似乎还不过瘾,冯正失子之痛在看着萧泽楷之时又变得越发严重。
是萧泽楷让他儿子去的那里,才会出了事,不能杀了他!不能便宜他!
冯正又踹了萧泽楷一脚,众人不来拦着,担心的目光看向冯正,他们害怕他被气着。
没有人看倒在地上的萧泽楷,洁白的衣衫染上尘埃,变得发灰,如同泥潭中的落败白莲,半分生机也无。
“杀了将军儿子的,不是您自己吗?”萧泽楷突然出声,众人觉得他要疯了,话是不假的,可真的说出来,就是另一个事了。
众人当萧泽楷病急乱投医,脑子疯魔不清楚,又劝着冯正,真的杀了萧泽楷,免不得会有人过来查,再者说右相没有意思,不能还不能杀了他。
一人安抚冯正道:“将军,外头天热,不宜生气,”又小声在他耳边,“将军,不能杀他,右相叮嘱过不要贸然行事。”
冯正喘了口气,“殿下信佛是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折磨萧泽楷的好方法,“心诚则灵,老夫身子不好,不能亲自求,还请殿下代为做事。”
12/52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