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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对啊！”
一众人纷纷起哄应和。
只有一个有些年纪的资深老戏骨面露不虞，但他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出声阻止。
“对不起导演，”左手边的方蕾咬咬牙，硬着头皮起身道歉，“我来晚了，自罚一杯，还请导演别介意。”
她狠狠心，拿起白酒倒满小盅，一仰头咽了下去，脸颊肉眼可见地腾起火烧云，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晃。
洛谙晚夹菜的手微微一顿。
“行了，”甫导一挥手，“坐吧。”
话毕视线停在琦芝脸上，眼神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催促。
琦芝面色白了几分，双手紧紧捏住裙摆，语气犹豫，“甫导，我酒精过敏，能不能，以茶代酒？”
她说的是实话，只要喝酒，哪怕只是一滴，她都会浑身瘙痒起红斑。
“哎，小琦别紧张。”甫导翘起二郎腿往后一靠，“喝不了酒很正常嘛，不喝也行。”
琦芝放松下来，面露感激，冲甫安九十度鞠躬，“谢谢导演……”
“哎，别这样，”甫导嘴上阻止，实际上心里颇为受用，“酒可以不喝，这样，你就现场跳支舞吧。”
琦芝面色一僵，目露迟疑，怔怔重复，“……跳支舞？”
甫导：“对啊。当初我一眼挑中你，就是看重你的舞蹈专业背景。咱这部剧里你不早就跳过了吗？这儿都是自己人，正好跳支舞助助兴，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
“没错！”
“跳一支跳一支！”
现场的男人们对导演带头调笑剧组女演员的行为熟视无睹，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火。
琦芝默默将下唇死死咬住，不吭声。
在酒局上跳舞？！她是演员，不是来陪酒的！
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
“这不好吧？”资深老戏骨终于看不下去了，放下夹菜的筷子，面向导演，“大老爷们看女人跳舞看得还少吗？要看跳舞回家看自个媳妇跳去！”
他的年纪都能当琦芝爸爸了，家里也有同龄的女儿，将心比心，联想到自家女儿，他实在是看不惯别家女孩受欺负。
“你这是什么话？”甫导面色一冷，“我们是要看女人跳舞吗？我们就是想近距离，好好欣赏一下琦芝的才艺。面试不还得试个戏，试戏结束有时还得加试才艺，这会儿又没外人，也没录像，大家都合作一部戏了，让她跳个舞怎么了？”
老戏骨胸膛剧烈起伏几下，想说什么，但看了导演几眼后，他终究是低下了头，没再出声。
场子一时冷凝下来。
制片人见势不对，立马圆场，“嗨呀，琦芝你也听到了吧？你就当这是面试环节的才艺展示，说不得咱们以后新剧筹拍，还会继续合作呢，对吧？”
说完还冲琦芝眨了眨眼。
台阶我递给你了，你好好掂量掂量，要想在圈里继续混下去，就乖乖顺势答应下来。
琦芝此刻已经有七八分动摇了，但她还是抱着两三分幻想求助般看向老戏骨，老戏骨却移开了视线。
她明白，没人能帮她了，只得强颜欢笑着慢慢张口，“那我就……”献丑了。
洛谙晚咽下嘴里的菜豁地起身，一把握住琦芝的手，阻止了她的话头。
“这么好的机会，”她强势地扯琦芝坐下，“不如琦芝妹妹让给我吧？”
在场众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洛谙晚身上。
洛谙晚冲琦芝一眨眼，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面露羞涩，语气颇为不好意思，“说起来我厚着脸皮来蹭甫导和诸位大佬的饭局，也是想着能不能得诸位青眼。”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身体还算灵活，会亿点点舞蹈才艺，大家要是不嫌弃，还请给我个献丑的机会。”
她的语气隐含三分妩媚，三分酥麻，四分娇软，小女儿态势十足，正正好是有点年纪的男人们抵抗不了的那一款。
在场诸人纷纷看直了眼，连甫导都面上一松。
只有老戏骨没抬头，默默捏紧了筷子，嘴角下抿。
“行，那你就试试。”甫导重新上下打量了洛谙晚几眼，略一点头，“丑话说在前头，得跳得我们都满意，你才能停。”
“没问题！”洛谙晚惊喜抬眸，“那我开始了哦。”
哕，有点被自己的夹子音恶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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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断在这儿别打我，通篇胡扯请勿对号入座哟~感谢在2022-10-13 19:16:06~2022-10-14 19:52: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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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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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洛谙晚在门口位置站停，左腿抬起徐徐后弯，双手同步后伸，包厢内众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她双腿角度已超出一百八十度，是个难度爆表的空中一字马。
在此过程中，她的上半身居然没有任何外力支撑，仅靠单腿站立维持平衡。
“好！”
“小姑娘深藏不露啊，浑身上下哪都够软啊……”
这一招先声夺人，男人们眼前一亮，纷纷拍手叫好，惊叹她身体柔韧性的同时，彼此交换个心照不宣的浑浊眼神。
琦芝和方蕾两人则是担忧大过惊叹。
尤其是琦芝，洛谙晚帮她出头解围，她一直在心里祈祷洛谙晚能顺利跳下来，导演们也能满意。
劈叉动作一出，琦芝多少松了口气，她毕竟专业出身，一眼就看出洛谙晚舞蹈基础很扎实。
副导演倾身低头和甫导耳语几句，甫导抬眼望向洛谙晚，“说说，你跳什么舞种？芭蕾？现代舞？拉丁？”
女孩子嘛，从小到大学的舞种无外乎就这几种。
洛谙晚恢复站姿，正在活动肩颈手臂，闻言竟然摇头。
“导演，这些我都不会。我会的舞种比较，嗯……”她略一歪头，深吸气，仿佛这样就能为自己打气，“激烈、刺激、一不小心容易肾上腺素激升的那种，不好言传，只能意会。”
激烈？
刺激？
肾上腺素激升？！
琦芝和方蕾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荒诞和不解。
不不不不会吧？
不会是她们想的那种舞吧？
琦芝猛地一摇头，仿佛这样就能将脑海中荒唐的猜测甩出去。
男人们则集体愣了愣，显然也同时猜测到某个舞种，回神后，一个个将热烈的目光争先恐后投向洛谙晚，热度高的恨不得将她浑身上下戳成筛子。
老戏骨愤愤掷下筷子，从鼻孔中重重哼了声，心里颇有几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荒凉。
他一刻也坐不下去了，起身就要走，甫导没留他，却没想到洛谙晚一把将他按回原位。
洛谙晚掌下力道如钢铁般强悍，“前辈！您可不能走，这支舞少了您，我会伤心的！”
老戏骨挣了挣，没挣脱，只得颓然叹口气，“世风日下啊……”
甫导面色不悦，“叫你看就好好看，可别辜负小……洛是吧，的一番美意。”
这会儿他对洛谙晚的态度与初见相比已柔和不少，“你真要跳这个舞种？事先声明，在场所有人都没有逼你，你自愿的，对吧？”
洛谙晚羞涩点头。
甫导不得不重新审视她，没看出来啊，为了资源名气，还挺豁得出去的。
不过么，看归看，给不给资源，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横竖这桩买卖他不会亏本。
“行，你愿意跳，我们有什么不敢看的？”甫导义正严词，“我向你保证，现场所有人都不会录像，看了这支舞，出了包厢就当没这回事儿，大家伙儿说说，是不是？”
“是是是！”
“都把手机交出来，也好让小洛安心！”
于是现场除了两个女艺人和老戏骨，其他人纷纷往外掏手机，掏得那叫一个心甘情愿迫不及待。
洛谙晚低下头，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勾了勾唇，她是挺安心的，就是这安心，恐怕和他们预想的不太一样。
等到所有人的手机都收缴了，甚至众人还自我搜身以证明没有其他电子设备了，甫导才迟疑着问询，“开始？”
“好啊。”洛谙晚的语气骤然冷淡下来，羞涩窘迫仿佛从未出现在她的脸上，只见她颇为懒撒地掏出手机，“音乐我也准备好了。”
她的目光带着撤去伪装后的淡漠摄人，一一扫过重点关注的在座大佬，“接下来这支舞，还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电光火石间，甫导敏锐地察觉到违和感，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思，洛谙晚已经在音乐响起的同一时间，动了起来。
噔噔蹬蹬！噔噔蹬蹬！
开场的重音犹如狂风暴雨，深海惊雷，砰然炸裂在包厢内众人的耳边，简直振聋发聩。
嗯？！
这配乐该死的熟悉，如果没记错的话，不就是……
命运交响曲吗！！！
包厢里所有人面上纷纷空白了一瞬，极为默契地浮现了迷惘之色。
不是应该放一首迷幻的、激发人内心欲望的、让他们身体内热血沸腾的不可说的曲子吗？
然而他们很快就没有功夫去思考这件事了。
他们立刻就从洛谙晚的舞姿中，切身体会到了激烈、刺激、肾上腺素激升，热血沸腾。
因为——
在这阵振奋人心的连续重音下，洛谙晚全身上下犹如通了电流，“啪啪啪啪”几个快到极致的wave（电流）带动手臂肌肉一闪而过的连震过后，左右手开弓——
在甫导的类猿人脸上留下了通红的、指痕清晰的手掌印，并有迅速肿成猪头的趋势。
他身旁的副导演未能幸免于满，惨状同上。
洛谙晚闭着眼，仿佛沉浸在舞蹈世界中无法自拔。
侧滑、后滑、转圈滑、跺脚、重踩、连续arm swing（挥臂）、直拳、重击……
洛谙晚的舞蹈动作充满美感与力量，却又轻盈地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灵活地穿梭在众人左右，于是包厢诸人耳边在一阵“噔噔蹬蹬”的洗脑中，还响起了——
“啪啪啪啪”
“砰砰砰砰”
“咚咚咚咚”
“啊啊啊啊”
“艹艹艹艹”
现场只有三人从头到尾，毫发无损地欣赏了洛谙晚精湛的街舞技艺。
撇开其他一切干扰因素不谈，只说技巧、balance、感染力，洛谙晚无论是跳popping ，还是krump，舞技均称得上yyds。
但三位幸运观众显然做不到单纯欣赏她的舞姿——
琦芝“啊”地惊呼一声，往后狠狠一靠，顾不上撞得生疼的后背，只楞楞地张大嘴，怀疑自己穿越了。
方蕾惊得瞪大了眼。
老戏骨……他手上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地上了。
其他人：！！！
他们是谁？他们在哪？他们要干什么来着？
他们不应该是在欣赏洛谙晚跳舞吗？？？
现在，操啊，好疼啊，谁能赶紧去拿个手机啊，歪，120吗？救命啊！
这么大的动静，直接惊动了左右两边紧挨着的其他剧组。
左侧包厢内是个经典武侠剧组，自“噔”声响起时，他们就开始默契地放低交谈音量，竖耳倾听。
大家都是搞艺术的，自然一听就知道是命运交响曲。
直到响起其他与音乐节拍颇为契合的声响，这个包厢内的导演才颇为感慨地开口，“没想到啊，甫安那家伙，年纪大了反而终于开窍，开始阳春白雪，知道参悟命运这个千古玄妙的课题了。”
“你们听，他们剧组还配合甫安，打节拍的打节拍，配音的配音，当导演当到这份上，我都有点羡慕他了。”
“导演，咱们也可以阳春白雪啊！”在剧中饰演红衣侠女的女主角提议，“咱也放音乐，一定不能让隔壁剧组的风头盖过您。”
“对啊对啊！”
“导演您说放啥歌？”
“我们给您打配合！”
“行！”导演大手一挥，豪情万丈，“咱们就来一首十面埋伏！”
“妙啊！”
“我们不就是武侠古风嘛！”
于是，左侧包厢内很快传来了一阵肃杀的古典琵琶乐声，声响甚至隐隐盖过命运交响曲。
右侧包厢被这俩包厢一激，不干了。
操啊，你们一个个的欺负老实人是不是？
一个搞权谋，一个搞命运，看不起爱情是不是？
谁怕谁啊，梁祝梁祝，舞起来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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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短小的一章，但是仍然觉得到这里正好（晚姐跳地咔咔的，亲妈写的卡卡的，泪）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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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包厢音乐停了，洛谙晚不偏不倚转回原位，慢悠悠睁开眼。
刚才还衣冠楚楚的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成了猪头，一个个蜷的蜷缩的缩，痛得在位置上埋头抽气，出不了声。
有几个忍不了疼的，正哭唧唧地涕泗横流，真是见者落泪闻者伤心，好不可怜。
“诸位大佬都是我的神！”洛谙晚优雅地欠身，语气热烈，“只有这支舞才能勉强表达我对你们的爱意。”
“你们，感受到了吗？”
被爱，你们怕了吗？
众人：被你宠爱的神疼得想哭！还想回家找妈妈！
老戏骨觉得过往几十年加起来，都没有今日奇幻。
与洛谙晚的目光隔着狼藉对视的那一瞬，他福灵心至，低下头，蜷起身躯，加入了哀嚎大军。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还有，死道友不死贫道。
老戏骨临场发挥了从业以来，最最精湛的演技之一。
逼真程度是洛谙晚都要怀疑是否误伤过他的程度。
洛谙晚都开始敬佩他了：这演技，这变通能力，怎么也得甩莫影帝十条街。
洛谙晚一支舞，成功地让甫导一行人提前体会到了命运的残酷无情。
也成功地提前结束了酒局，解救了两个初出茅庐的职场女性。
“好、好你、个、小洛！”甫导指着洛谙晚的手指颤抖着，肿成猪头的脸剧烈哆嗦着，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放狠话都在哆嗦，“你、够、种！”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洛谙晚哪是来献丑的，分明是让他们出丑的！
洛谙晚连连点头，“甫导真会说话，我也觉得我挺好的。”
她说完，目光灼灼盯着甫安不放。
快啊，会夸你就多夸点。
甫安直接被气了个倒仰，这女人是真听不懂人话，还是她其实是个神经病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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