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车,洛谙晚重新往节目组方向走。
不久前收到节目组通知,从今晚起到任务结束,他们几人都必须和任务目标,也就是挑选出来的藏民家庭同吃同住。
所以那辆据说耗费上百万,被祝淖带出来的豪华房车,理论上洛谙晚和盛绾绾都享受不了。而祝淖可可以。
洛谙晚:……干。
她的助理太过人精。
胡思乱想间,迎面走来了一位面生的高个黑衣男人,男人身后跟着一位面容姣好,长发及腰的年轻女人。
女人一脸兴奋,走起路来有些打飘,脸颊两侧满是红晕,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激动的,反观男人则平静得多,俩人之间隔着一米多距离,没有视线交流,也不开口说话。
夜色渐暗,这处儿远离灯光,对面两人只隐约和她打了个照面就往前走了,黑衣男是没怎么看清,女人则明显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洛谙晚能看清,还得归功于她这具被系统改造过的好身体。她立在原地,转过头观察,发现黑衣男打开隽哲的房车门,等女人上车,他却将门又关上了。
洛谙晚站在昏暗中眯了眯眼。
只看这俩人的社交距离,就能判断出他们不熟;黑衣男有隽哲的房车钥匙又能开门,说明他应该是隽哲的随行工作人员。
那女人……
洛谙晚回望俩人走来的方向,正是大巴车停靠的位置。
嚯,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没想到,这波她可真是没想到。
这股微妙的吃瓜情绪,在她走了一圈发现隽哲居然还坐在suv后排没有下车时达到了峰值。
洛谙晚屈起两指敲车窗,“你不下车吗?”
美女都上房车等着了,正主还如此坐得住,佩服佩服。
“……”隽哲微微仰头,大口喘气,胸膛随着呼吸大幅度起伏,像是一条缺水的鱼。
随着他仰头的动作,眼底的乌青在昏黄的车顶灯下更明显了,衬得整张脸透着不健康的惨白。
“我……也高反了。”他说。
“……哦。”洛谙晚异常冷漠地回了一个拟声词,然后说,“高反你应该去房车吃药啊。”
跟她卖惨有什么用,她可不吃美男计这一套。
隽哲低头,不知想了些什么,再抬头时终于开车门下车。
他有点费力地从车厢里钻出来,对洛谙晚点头,“你说的对。”
洛谙晚看着他转身,带着虚弱debuff往房车方向走,对他的体力表示担忧。
今晚的落脚地是当地藏民开的一家二层平房改造的小旅馆,没有暖气没有空调,好在有燃气热水器,至少能保证洗个热水澡。
床上被褥和地毯以红色为主,印满了线条繁复的各式花纹,民族特色扑面而来。
大概参观完房间,洛谙晚可不敢直接就着被褥睡,她准备去房车上拿两套睡袋,顺便将盛绾绾领过来。
谁知道才出了旅馆大门,隽哲就迈着略显仓促的步伐往节目组方向走去。
面色潮红,情绪激动,双手紧握,眼神愤愤。
洛谙晚略微估算了下时间,发现顶多过去了十分钟。
啧,这到底是不行呢还是不行呢还是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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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剧透一点:都是表象~感谢在2022-11-29 23:20:14~2022-12-01 23:53: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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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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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好睡袋和洗漱包, 俩人下车走出一段路后,盛绾绾已不怎么头晕反胃了。
“晚姐,这是不是说明我身体素质还不错。”她颇有些得意。
洛谙晚给她泼冷水,“错, 恰恰相反。你这种情况,正是因为日常不怎么锻炼, 身体需氧量低,所以吃了药反倒好得快。”
“嘁,”盛绾绾不服气,“照这么说,你没事难道是因为比我还弱?”
洛谙晚一笑, 正要说话, 耳边却敏锐地捕捉到身后传来一男一女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她屏息细听, 随风飘来的也只有只言片语。
“保密……不能外传……没见过……造谣追责……明白吗……”
洛谙晚假借撩头发的动作, 用眼角余光快速扫了一眼身后, 发现正是之前那一男一女。
年轻女人面上红晕未消, 眼波流转间透着微润水光,整体神情有些紧张, 但兴奋更多, 闻言只一个劲儿点头。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洛谙晚可是理论达人,一眼就看出这是被滋润过的模样。
绝了, 粉丝滤镜强大如斯, 这年头, 靠脸都能忽略质量了吗?
也不知怎的, 念头一歪,脑海中突然就浮现了慕寒萧那张妖孽脸。
假如他也是个绣花枕头……只是自行代入一下, 洛谙晚就觉得不可,万万不可!
“没话说了吧?”盛绾绾一无所觉,带着首次嘴过洛谙晚的兴奋,连俩人需要同住以及住宿环境恶劣都忍了,全程没闹一点大小姐脾气,倒是让洛谙晚对她有点刮目相看。
这晚也不知怎么了,前半夜洛谙晚毫无睡意,清醒的能再出门夜跑十公里,后半夜好不容易睡意来袭,又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梦里她身处异国他乡人声鼎沸之处,忽然发现行人脚下的路上处处散落着本国纸钱,有大额的小额的,孤零零躺着,无人问津。
这怎么行?!身为财迷的洛谙晚决不允许!
反正没人认识她,她弯下腰快乐地捡小钱钱,捡啊捡……直到她看到一张红彤彤的大额纸币竟然落在一堆绿头果蝇覆盖的粑粑旁边……
经过上升至to be or not to be这样的哲学思考后,洛谙晚决定捂着鼻子上前捡,屎堆边的钱也是钱!
谁知手指刚捏着钱提起来,半空中突然出现三只悬空的黑猪仔,一只顶着隽哲的脸,一只顶着邢安凌的脸,最后一只居然顶着慕寒萧的脸!
三只猪同时开口:“猜猜我们哪只是金猪,哪只是银猪,哪只是铜猪,猜对了钱才能拿走……”
洛谙晚:……
捡个钱而已,又不是什么灵物,还要经历人面灵猪的答题考验?这个世界也太玄幻了吧。
她选择,三十六计,转身就跑!
这一举动激怒了三只小猪猪,它们立刻撒丫子悬空着追在身后不放。
“不准跑!”
“站住!”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洛谙晚闭着眼大吼一声,以一个标准的仰卧起坐从床上直起身,裹着睡袋的身躯像极了L型毛毛虫。
“!”盛绾绾睡得正迷糊呢,直接被她吼醒,“……什么不会,晚晚,你做噩梦了?”
“呼……”洛谙晚长呼一口气,彻底清醒过来,颇为沉痛地点了点头。
捡个钱还要被人面猪追着满大街逃命,可不就是噩梦吗!
大早上闹这一出,正式集合时洛谙晚还未从梦中惊惧彻底清醒,连带着看向迟到的隽哲时眼神多少带着迁怒的不善。
隽哲眼底的黑眼圈仍在,精神状态比昨晚好上很多,高反症状应该是消下去了,只是脸略微浮肿,看着比昨天要大上一圈,不过这也正常,又是高反又是水土不服,艺人们休息不好脸肿也很正常。
连盛绾绾早起都拿热毛巾敷脸敷了半天,只有洛谙晚看着和昨日几乎没什么不同。
隽哲今日一反常态,主动朝两人笑着打招呼,在盛绾绾热情回应后,还特意挨着她站。
洛谙晚冷眼看着俩人胳膊贴胳膊,尽管隔着冲锋衣,视觉上仍十分亲密,偏偏盛绾绾还笑得一无所觉。
深刻诠释了什么叫美色误人。
好在很快三人就被带去任务地点,一家深红色砖瓦二层楼房前,今日的养鸡任务就要在这家女主人的安排下进行。
女主人个头不算高,身材圆润中透着壮实,裸露在外的脸和手带着高原暴晒后特有的黝黑,黝黑中又透着两坨高原红,嘴一咧一笑,两排白牙格外显眼。
“两位卓玛和这位扎西跟我来,”女主人朝几人一招手,领头往屋里走,“我叫拉姆,节目组的人让我把你们当免费劳动力使,我就不客气了。”
拉姆带着几人停在后院一处半开放的低矮砖瓦鸡舍旁,正式开始发布任务。
“我们这儿的鸡叫藏乡鸡,全世界独一份儿,只有甘孜地区才有。”拉姆双眼发光,话里话外满满自豪感,“别看我养鸡,其实我也是从锦城回乡的大学生。我家波拉,哦就是我爷爷,他可是我们这儿有名的活佛呢。”
三人中只有盛绾绾相当捧场的鼓了鼓掌,事实上要不是上节目,他们在现实生活中根本不会接触鸡舍,更别提养鸡了。
隽哲眉头紧皱下压,虽没黑脸,但打量鸡舍的眼神不算友好,几人中就他的站位离鸡舍最远。
洛谙晚则是在观察拉姆,细看她的眼睛就能发现她确实挺年轻,眼里还带着激情与活力,是真的热爱家乡和养鸡事业。
“该喂鸡了。”
拉姆招呼他们来到鸡舍一侧,指了指露天大棚下堆放的黄色编织袋和几个深色瓦缸,“先来配鸡食,我示范一遍,你们再按我的步骤每人配小半袋。”
她动作麻利的掀开编织袋,舀起一瓢就往另一只手上的空袋子里装,“这里分别装着青棵、玉米、燕麦、荞麦磨成粉的鸡饲料,每袋舀六勺,混合起来,明白吗?”
这操作很简单,三人各自往手上的袋子里装饲料,洛谙晚最快装好,袋子一甩,轻松地挎在肩上,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帮盛绾绾固定袋子,免得她将饲料撒在地上。
隽哲动作生疏,虽然不很高兴,但也第二个装好饲料。
鸡饲料配好,本以为下一步应该是打开鸡舍喂鸡了,谁知拉姆让他们把袋子靠墙放好,分别递给三人一个一次性口罩,示意他们戴上,然后用手划了圈目前一大块空地上的黄色细沙土和散落一地的鸡毛。
“打扫干净了才能开门喂鸡。”
她一点都没有直播上节目的自觉,指了指口罩,使唤几人相当理所当然,“我是干惯了的,这些灰尘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就怕你们不适应,还是戴着好。”
“扫快点啊,每天喂鸡的时间固定好的,拖久了鸡仔们会发火的。”
这是拉姆在嫌弃盛绾绾动作慢。
“这位扎西使点劲儿啊,你看卓玛就扫得又快又好。”
这是拉姆在嫌弃隽哲没有洛谙晚伶俐。
隽哲拿着扫帚的身形一顿,隔着四周扬起的黄色烟尘看了眼洛谙晚,发现她一个人快要扫完一半场地了,这才加快了挥舞扫帚的频率。
直播画面中,这组几人连脸都看不清了,镜头中一片黄色烟雾,唯有几人埋头苦干的身影,真是男默女泪。
而同时间的其他组比起他们可就幸运多了。
佛学组正在当地导游的带领下,脱鞋参观寺庙内部。入眼一片金碧堂皇,正中的纯金三米高佛像旁竖立着无数小型白色佛塔,佛塔外镶嵌着密密麻麻的七色石头,导游带着炫耀的语气介绍,上面嵌着的都是宝石,白塔只有地位崇高的名望活佛才有资格享用。
有人好奇追问如何享用,导游摸着手腕上的实木佛珠,用格外憧憬的语气吐出塔葬二字。
同组的青年艺人们齐齐离这些白塔远了些。
藏医组的人正排着队,乖巧的摊开手,排排坐让藏医帮他们看手相,啊不,看病。
旅游组在拍风景照,工艺品组在体验药银碗刮痧,据说天天使用能消除富贵包,听得他们个个一愣一愣的,哪怕是第二惨的种地组,也正在爬山摘野菜,怎么看怎么像在亲近大自然。
对比下来,尘土飞扬的扫帚三人组,实惨。
实惨的三人扫出了十几个簸箕的黄土兼羽毛,终于将空地清出来了,这里面还有一半地是洛谙晚一人独立完成的。
拉姆顿时对长得漂亮又能干的洛卓玛多了几分好感。她示意三人将配好的鸡饲料倒进敞口的饲料盆里,然后将鸡舍的铁栅门往上掀起几十厘米高,弯腰进了鸡舍。
洛谙晚和盛绾绾见状也跟了进去,拉姆走到鸡舍最里面的墙角,站位离洛谙晚最近,说话也多是侧向她,“从里往外把它们轰出去就行了,其他不用管,它们自己会去吃鸡食的。”
“咦,扎西怎么不进来?”拉姆看了一圈没看到隽哲,往外走了几步才看到他正僵着身子杵在门口,脚尖朝外,一副恨不得立马出逃的模样。
洛谙晚和盛绾绾循声也望过去。
隽哲被口罩遮住的半边脸透着僵硬,闻言眼皮一跳,语气生涩,“我……怕鸡。”
“扎西真逗,”拉姆被他逗笑了,“鸡有什么好怕的,我们这儿的藏乡鸡个个漂亮又活泼,羽毛一个赛一个光亮顺滑,肉质是这个,”她竖起大拇指自卖自夸,“只要吃过一回,再也忘不了!”
拉姆嘴里吆喝着,两只手挥舞着将聚集在一起的鸡群往栅栏外赶,还不忘催隽哲进来,“扎西快进来,不能一直堵在门口,公鸡以为你挡道,会围攻你的。”
隽哲纠结着往前迈三步退两步,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就是下不了决心进门,仿佛面前那群鸡不是鸡,是洪水猛兽。
这场面直接把盛绾绾看乐了,她还转头和洛谙晚咬耳朵,“感觉隽哲今天有点怪怪的。”
说者无心,洛谙晚倒是心神一动,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觉得。
试探良久,身体还是败给了意志,隽哲连连后退,要不是还在录节目,看样子就差转身逃跑了。
可惜他运气实在不太好,退后的方向正是饲料盆的方向,还正好将其中一个盆堵得严严实实。
鸡群们陆续迈着豪迈的步伐,“咯咯哒”着出来了,其中几只鸡冠红润,浑身墨色羽毛的雄鸡甚至是挥着有力的翅膀飞出来的。
“哇,藏乡鸡果然不一般,它们会飞哎!”盛绾绾张大嘴看着这一幕。
这几只雄鸡目的明确地朝着隽哲的方向俯冲,隽哲大概是吓傻了,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吧嗒。”
“吧嗒。”
“吧嗒。”
连续三泡新鲜出炉的鸡屎陆续落在他的头顶,冒着热乎乎的热气。
雄鸡们满意了,悠悠降落在他身后的饲料盆旁,“笃笃笃”开始啄食。
“噗。”盛绾绾一个没忍住,先笑出了声,接着幕后工作人员一个接一个笑了起来,现场笑声顿时此起彼伏。
洛谙晚估计,社死本人隽哲,口罩下的脸估计黑成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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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捉虫,好想开启时间大法到完结啊!
分享一点小知识,不一定准确:塔葬是藏族最高规格的葬礼;藏族人称呼年轻未婚女性叫卓玛,男性叫扎西,类似我们说的帅哥靓女;藏医看手相这个作者亲历过,真的是通过看手相判断身体状况,当时给我看的藏医我觉得说的还挺准的,但我没敢让他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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