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几个侍妾倒是乖觉的很,知道福晋气性大,八爷也是纵着福晋的脾气。
没有那个侍妾胆敢不恭敬的,甚至因为得了爷的眼,反而更加谦卑的做事。
即使如此,福晋也是日渐的脾气暴躁起来。
在奴才们看来,福晋已经是十分尊贵的身份了,而且女人嘛,能够放在心上的除了丈夫和孩子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了。
但是以他们的视角,是很难看到贵人的心的。
八福晋心情不好,固然有子嗣的原因,但是也不乏心下的不满足。
在奴才们看来她的身份已经十分尊贵,但是在她生活的圈子里,她反倒是成了低人一头那个。
排行在前十的皇子里面,唯有胤T还是个贝勒,连排在他后面的老九和老十都是一个亲王一个郡王,那个都比他爵位高。
她明明是好出身,自小就高傲,嫁人之后一也是说一不二,但是谁能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她竟然也是需要仰人鼻息的存在了。
说起八福晋,大家都说她是安亲王府,安亲王府岳乐是铁帽子亲王,是爱新觉罗氏,若是八福晋真是出身安亲王府怎么可能嫁给八阿哥呢。
大家所说的出身安亲王府是指她是安亲王府长大的,是备受安亲王岳乐喜欢的外孙女。
与她不睦之人讽刺起来便说她罪臣之女,这话说的就是她阿玛明尚额驸是犯罪被处死的。
但是明尚被处死的时机十分微妙罪名也是十分的有趣,因为赌博的事情被处死,叫人啼笑皆非,当时正是皇上严格管理王公贵族的时期,明尚也是撞在点儿上了,才被拉出来杀鸡儆猴。
况且当时皇上看安亲王不顺眼,甚至是多有忌惮,倒叫安亲王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害的女婿没了,要知道那甚至不仅是女婿,还是他的亲外甥,明尚的额娘可是他的姐姐。
女儿嫁给了亲外甥,一遭变故女婿没了,女儿也不久于人世,安亲王自然是将一腔愧疚都补贴在了外孙女身上。
有着外祖父的偏袒和溺爱,八福晋自小在安亲王府里生活的时候可是无人能略其锋芒。
到了嫁人的时候,更是在选秀之前就被定给了八阿哥,整个王府都以为这是皇上在补贴安亲王府,八福晋越发自傲。
她若是嫁的是别的皇子,不超过三天就教她认清现实,年龄合适的几个皇子都不是能够容忍她高傲脾气的人,但是偏偏她嫁的是脾气最好的八阿哥。
八阿哥若论起母族自然不算显赫,但是无论如何,这时候的出身讲究的是从父不从母,即使是同为皇子的其他弟弟们,即使出身高些,还是有长幼在哪摆着,无一不对八阿哥这个脾气好的哥哥很是尊敬。
胤T若是真的要摆出架子,即使八福晋背后势大,照样也能压死她。
但是胤T的脾气就是很好的,他是难得的对外对内都温和的人,对待兄弟们乃至朝臣都是温和有礼,对待自己的妻子也更是爱护有加。
虽也曾因为八福晋有时候的高傲待人而觉得不妥,但是八福晋只是高傲些并不曾为难什么人,人家成婚之前就是如此,没得因为嫁给他就要受委屈的道理。
如此下来,八福晋即使成婚多年,竟也是不曾改变性格。
但是胤T所不明白的就是,八福晋从前虽然高傲但是性格并不坏,是因为没有太多人压在他上头,即使妯娌间有长幼之分,但是大家都是皇子的福晋,除了太子妃地位崇高,其余人都是一样的地位,她自然不会心里不平衡。
但是这些年过去了,无论是兄长还是弟弟最差也是个亲王,连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也得了一个贝子,胤T的这个不曾进步的贝勒就有些显眼了。
晚间从衙门回来的胤T察觉府内气氛不对,便立刻叫人过来询问。
朱陆正好是得了吩咐的,不敢隐瞒,也不敢添油加醋,一五一十将事情讲来。
“福晋如此便发了火,奴才们不敢辩解,却也没有好的法子处理,便只能等福晋消气再说。”
胤T一听便皱起眉,随后看了一眼有些不安的朱陆,松了眉梢,安慰道:“福晋近日是有些脾气大,你们便多多上心就是。”
“至于一应采买事务,你遵循旧例就是,今年木炭价高,便少买些银丝炭,我这里用红萝炭就好,银丝炭先供着福晋的屋子就是。”
朱陆心里不是滋味,主子这样也太委屈自己了,什么好的先供着福晋那屋,福晋是住的舒坦了,可是那家阿哥爷像他们主子爷这样啊!
朱陆垂下头,蔫蔫的应了。
胤T瞧他一眼,“公中的银子若是不够便与我讲来,从我私库里调就是。”
什么银丝炭、红萝炭,在他看来也差不了多少,不过是女子娇气,用惯了银丝炭,要知道没成婚之前的那么些年,他自己在阿哥所的屋子也不曾用过银丝炭呢,他额娘还是前几年封嫔之后,他私下里补贴才用上。
可是良嫔心疼儿子,不愿意叫儿子大费周章的补贴,每每都只是用红萝炭而已,剩下的银子都是等着留着的,还是惠妃说了两次什么不能浪费儿子的心意,要给孩子做好脸面等等,良嫔这才应了。
若说八阿哥值得骄傲的事情,那么只有两件,第一件就是十八岁封贝勒,得皇父爱重,第二件就是照顾好额娘和妻子,额娘生活越来越好,妻子的生活也不曾因为嫁他而委屈。
处理好事情,胤T便换了身衣裳,往福晋房里去,已经是做好了哄人的准备。
一进门就迎来了八福晋的低气压,她只是坐在那面无表情的,就叫人知道这是生气了。
他迈步过去,轻轻搂住她肩膀,“这是怎么了?又生气了不成?”
八福晋扭过头不愿意搭理他,胤T轻笑一声,两步就转到了另一边,半蹲下瞧着她,“看我也生气?”
他眉眼间温柔起来,口中调侃道:“你昨日生气,今日生气,明日估摸着还要生气,可见府里风水好,气息足。”
八福晋终于低头看他,看着他温润如玉的脸庞,能清晰的看到眼中的纵容,终于是有了表情,生不起来气了。
她抱怨着,“我哪有一直生气,只是奴才们做事不稳妥,这才惹了我。”
胤T拉着她的手,宽慰道:“奴才们也是担心误了差事,这才一直来问,你耐心些同他们说,便也懂得如何做事了。”
他知道八福晋不也是听到进去话的,只是需要一点方法。
他忖度片刻便道:“府里的奴才都是跟着咱们许久的人了,太监都是从前阿哥所院子带出来的,丫鬟们也是你用顺手的,不少还是舅舅手下的包衣,日子还长着,也不要急于一时,有些不对慢慢纠正就是了。”
八福晋终于是听见去话了,点点头算是应了,看她态度软下来,胤T便起身坐在身侧。
他随口聊些事情,不外乎是今日衙门的事情,还有亲近的一些大臣家中有事等等。
夫妻俩气氛好起来,八福晋甚至被逗笑了,“那你明日可是忙的脚打后脑勺了。”
胤T哀叹一声,“就是如此啊,只盼着明天老九能过来帮忙。”
听他提起来老九,八福晋微微收敛了笑意。
事情还没完,屋外有奴才求见,胤T扬声道:“进来吧。”
朱陆一脸笑意的进门来,跪下行了一个礼,“贝勒爷,福晋,隔壁府上的何顺来了。”
胤T疑惑,老九派人来了,问道:“是何事?”
朱陆脸上挂着笑容,因着主子们之间亲近,他同九爷身边的两个公公也是熟识,见面了那两个都称呼他一声老哥哥那种亲近。
朱陆道:“何顺来说,九爷那边的庄子上出了不少炭火,银丝炭红萝炭都极多,便往咱们这送了五车来,两车都是银丝炭,三车红萝炭。”
胤T心中一暖,老九这是记挂着生辰宴时候他的帮忙,特意为此送的谢礼了,虽然不是珍贵的东西,但是五车炭火也不便宜,送这样的东西倒是显得他们兄弟亲近。
“可曾给老十那边送?不然他可是要闹了。”
朱陆笑眯眯道:“奴才问了,十爷那里也有呢,不仅如此,四爷、五爷那里也都有呢。”
胤T听了便明白过来,然后吐槽道:“老九这一碗水端的可是真平啊。”
他扭过头要同福晋说句话,看见福晋脸上的神色却是微微一愣。
八福晋阴沉着一张脸,老九当他们是乞丐不成,需要他们施舍东西!
第102章 提醒
“八嫂对咱们有些不满。”李星晚不过是挑了很平常的一天用晚膳的时候淡淡说起此事。
胤K嘴巴里还嚼着东西,闻言,抬头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八嫂?”
“怎么回事?”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胤K其实同八福晋不太熟悉,虽然他同八哥兄弟感情很好,但是对八福晋却是不太了解,不过是平常见面寒暄几句而已。
八福晋虽然姓郭络罗,同胤K的额娘宜妃是同一个姓氏,但是八福晋阿玛明尚额驸那个郭络罗同宜妃并不相同。
八福晋的阿玛明尚额驸是开国大臣郭络罗杨书的世孙,而宜妃家的那个郭络罗却是包衣出身,两家姓氏相同,但是并不是同族,就像朝堂上两个同姓王的大臣,一个是山西人,一个是苏州人家二者并不关联。
是以在胤K眼里,八福晋就是哥哥的福晋而已,虽然听说过一些八福晋的性子高傲之类的,但是并不是很了解,两人说话的次数都少。
乍一听说这件事,他自然是信李星晚所说的,但是也很是疑惑。
李星晚放下筷子,接过奴才递过来的茶水漱口,又用帕子点了嘴角。
气定神闲的为他解惑道:“前些日子你生辰宴会的时候,八嫂便对着我阴阳怪气了两句,我那时候就注意起来了。”
“最开始还以为是我自己个误会了,后来一查探倒是真发现了点毛头。”
“前天你不是叫何顺送了五车炭火过去,我也注意着呢,八嫂可很是厌恶,觉得咱们是居高临下的施舍呢。”
胤K狠狠皱眉,“她是有病不成,咱们送东西过去是感谢八哥,且咱们关系亲近若是送些正经礼物才显得疏远,这点炭火送过去才是亲近,她竟还不领情?”
“从没听过这样的道理,送东西还送出错来了!”
李星晚觑他一眼,“你还真别着急,这事啊可保不齐里面有什么事情呢。”
胤K也吃饱了便放下筷子,挥手叫奴才们收拾好,两人换了身衣裳去书房说话。
到了书房,自然是在火炕上摆好了棋盘,屋里点了花果熏香,玩的也不是围棋。
李星晚不爱那东西,玩些动脑子少的飞行棋才是和她的意思。
胤K抓着骰子,低头沉思,李星晚看过去,伸手从他手里拿回骰子放在手中把玩。
胤K琢磨片刻道:“不行,我得找个时机同八哥谈谈。”
李星晚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谈?”
胤K道:“总得解决了不是。”
他同八哥关系亲近,自然是大部分的话都能说,但是八嫂对他们夫妻不满这件事可是麻烦许多。
八嫂性子算不上好,但是八哥却也是纵着她,若是真闹出什么事情,如何处理倒是其次,最怕的就是影响了他们兄弟的感情。
朝堂上气氛越发紧绷起来,兄弟们之间也受到影响,八哥和十弟都是他最亲近的兄弟,他可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就疏远了。
早说出来早解决才是真理。
李星晚古怪的看着他,“你可不要信心太足了,虽然你们是好兄弟,但是涉及到八嫂了,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俗话说,当面教子,背后教妻,由此可见世俗观念中,把妻子视为比较隐私的一部分。
八阿哥胤T再如何也是个男子,是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的人,思想都是一脉相承。
若是胤K提了反而是坏事,无论八福晋如何,那也是人家的妻子,提了就叫人尴尬,日后无论如何难以自在。
又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做什么和解,人家还什么都没做呢,就给人家定罪名,岂不是叫人难堪。
最坏的一种情况,就是八阿哥根本不在乎八福晋的想法如何,他只会想到一件事,老九是怎么知道他府里面的事情的。
是不是在他府里面安插了人,不然老九怎么什么都知道,连他府里面福晋说了话也知道?
胤K若是去说了,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你还是不要提的好,提了才是尴尬,兄弟之间也难做。”
胤K闻言一顿,这话确实有道理,却叫他心里密密麻麻的酸涩起来。
这大概是有兄弟姐妹的人才会有的一种感受,明明是亲密无间的血脉至亲,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先后成家。
却在某一刻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不再如同之前一样亲密,不再可以无话不谈,要顾及到对方的家人。
他心下叹息,低头出神。
看着胤K开始了多愁善感,李星晚无聊的把玩着骰子。
纤细白嫩的手指熟练的抓着碧玉的骰子,两颗骰子在指间穿梭翻滚,时不时的跳跃而起。
李星晚的漂亮眼睛还盯着胤K看,但是实际上已经是精神出走了。
小K多愁善感不会是带孩子带的吧,她就知道带孩子不是个好做的事情。
谁带孩子谁倒霉啧啧。
胤K回过神来,无语的看着李星晚发呆的样子,伸手抢回骰子。
“还玩不玩了?”
李星晚立刻道:“玩,当然玩了!”
骰子在棋盘上翻滚腾飞,棋子谨慎的落实了骰子的数字。
胤K玩了一会突然道,“还是得早处理才好,免得日后出现问题。”
李星晚点头,“没错!”她非常赞同,然后在数字出来之后把自己的棋子移开,避免紧跟在身后的胤K的棋子把她的棋子撞出去。
胤K抬头,嘴角抽了一下,“我说的是八嫂。”
李星晚终于明白过来,“你放心吧,事情交给我。”
胤K有些心虚,明明这事该他去解决的,却顾忌多多,最后竟然叫福晋出面。
“觉得勉强吗?”
他已经做好了别的的打算。
李星晚抬眼瞧他,臭屁道:“放心交给我吧,你星星姐无所不能。”
胤K哑然失笑,“胡说什么呢,我可比你年长。”
李星晚白他一下,抬起头趾高气昂的蔑视他,“你懂什么?年龄并不是决定长幼的唯一因素。”
胤K咬牙笑着,心里道,晚上回去就叫你知道谁才是哥哥。
翌日,李星眼看着胤K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禽兽果然不分年纪。
李星晚既然已经做好打算,便准备找八福晋谈谈,若是八嫂能够迷途知返最后?若是不能。那么她也只能接招了。
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冷漠,漫不经心的想到,胤K会顾忌兄弟情她可不会。
她很八福晋可没有血缘关系,更不会看在八阿哥的面子上纵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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