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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野也自觉失言，讪讪笑了两声，学着许蓉的样子拍了拍一旁的桌子:“呸呸呸。”
随后，兄弟两个对视一眼，皆是笑了笑。
“行了，我也回去了，这两天光是担心你了，也没睡好，我得回去补补觉了。”
“走吧，走吧。”
“爸，阿姨，你们也回去吧，我这里有护工在，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的，但两人怎么可能放心的下，最后商量了一下，让许蓉回家了，秦淮笙还是在医院陪着秦牧言。
顾影在酒店里，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醒来一看时间，都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前几天她一直都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守着，实在困得不行了，就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
这一睡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起床后，顾影便直接去了医院。
秦牧言的病床前围了一圈穿警服的人。
见顾影进去，众人的视线通通的移到她身上，她躬了下身子，不知道怎么称呼，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来了。”秦牧言说了一声。
“嗯。”
“小秦，介绍介绍啊！”一众人里，为首的那位开口说道。
“这位是我们局长胡局，这位是李政委，其他的这些也都是我们局里的同事。”
在秦牧言的介绍下，顾影又一一的打过招呼。
“这是顾影。”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得意又骄傲的介绍这是她媳妇儿顾影，而只是简单的一句顾影。
顾影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但又一想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胡局跟她寒暄了一句。
“不辛苦的。”顾影笑笑。
怕他们还有事要聊，之后，她便借口洗水果进了套房的里间内。
哗哗的流水声，盖不住外面谈话的声音。
“你这是追到手了？”
“当然了。”
“行啊你小子，眼光不错嘛！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定下来，过段时间再说吧，我们还年轻，不着急。”
“行吧，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养伤了，不管怎么说，这次算你小子命大，好好养着，别着急复工。”
“好，那您慢走。”
顾影从里间出来，把人招呼着送走。
再回来时，她在病房门前顿了顿，长舒了一口气后，将情绪收敛，嘴角堆起淡淡的笑意，这才推门进去。
“今天怎么样？伤口有没有疼？”
“没有，过来坐。”
顾影搬了椅子，在他病床前坐下。
“我昨天睡过头了。”
顾影笑了笑，解释了一句她昨天晚上没有来的原因，神色中带着些许的囧色。
秦牧言抬了抬手臂，将她放在病床上的手握住:“这几天累到了是吗？”
“没有，昨天晚上谁在这陪的你？”
“爸在这的，你来之前刚走。”
“那今天晚上我在这里，你不许赶我！”
怕秦牧言又生气，她便先下手为强，率先板起脸来，做出凶巴巴的模样，只不过骨子里温柔的人，再怎么装也顶多像是只hello kitty。
秦牧言看着忍不住笑了一声:“好，不赶你了，傻不傻。”
顾影俯下身子，将头抵在他肩上靠了靠。
第81 章 对不起
秦牧言将手臂从她脑后绕过，在她一侧的脸颊上轻抚:“几天都没有洗澡了，身上是不是有味道了？”
“没有，不舒服的话，晚上我拿毛巾，帮你擦一擦。”
“好。”
她闭起眼睛，静静感受着他身上的温热，耳边是他的呼吸声，只有这样她才能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他在自己身边。
为了怕影响秦牧言休息，秦淮笙已经提前嘱咐过了秦家家族的人，在秦牧言住院期间不要过来探病。
但他挡得住秦家的人，挡不住秦牧言的同事和他那一众兄弟们。
一整个下午病房里的人就没有断过，直到晚上的时候，才归于平静。
顾影伺候着他吃了点东西，又拿热毛巾将他身上擦洗了一番。
“舒服多了。”秦牧言说。
顾影笑:“睡觉吧，累了一天了。”
“陪我。”
“好。”
病房里有一个沙发陪护床，放在病床的一侧的墙边上，顾影将它展开，躺在上面。
她侧着身子，看着秦牧言:“快睡吧，闭上眼睛。”
声音柔软轻细，像是三月里的微风拂过，温暖和煦。
秦牧言听话照做，略微还有些苍白的唇角，微微勾起。
顾影听着他的呼吸声越发变的平稳，但她自己却迟迟的没有睡着。
她想起白天时听到的对话。
“行啊你小子，眼光不错嘛！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定下来，再说吧，我们还年轻，不着急。”
他是真的这么想的，还是随口用来敷衍别人的？
不是已经打算要跟她求婚了嘛，怎么就变的不一样了呢！
半夜，秦牧言从睡梦里醒过来，听着一旁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
“小影，还没睡着吗？”
“嗯，就要睡了。”
“在想什么？”
顾影沉默了片刻后，才说:“没什么。”
算了，还是不要在这种时候问他了，或许他只是无心的话，也或许他是想等自己恢复好了再跟她求婚。
“睡觉吧。”她又说。
“想抱着你睡。”
“会碰到伤口的。”她也想，但更担心他的身体。
“我们小心一点。”秦牧言还想争取一下。
“你听话。”
他恋恋不舍的又看了她两眼，这才不是很情愿的妥协:“好吧。”
在医院住到第十天的时候，秦牧言被允许出院。
因为是工作日，顾影没办法亲自去接他，下午下班回来，秦牧言已经在家里了。
“那就说明我们侦查的方向是对的，就顺着这个方向继续查下去，有什么线索继续向我汇报。”
他在卧室里跟人通着电话，顾影就站在一旁等他把电话打完。
这些天他虽然在住院，却也一直都没有闲着过，不能去警局里，就远程操控。
知道这是他的职责，但顾影看在眼里，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儿的。
“怎么了？不开心？”见她情绪不太对，秦牧言问道。
“没有。”
“还说没有，脸拉的那么长，到底怎么了？”
顾影抿了抿唇，踌躇道:“你都这样了……还不好好休息……”
“这不是一直都在休息嘛，心疼我了是不是？”
顾影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还需要问吗？
随后，她又柔声问道:“还好吗？回到家里又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秦牧言笑:“医生都已经说了我恢复的很好，小影，别那么紧张。”
顾影也讪讪笑了笑，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她虽然一直没有承认过，但这次秦牧言的事的确是把她吓坏了。
那种在手术室前担惊受怕却又无能无力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经历了。
“让我抱一下。”
顾影往床前靠了靠，任由他将自己抱住。
“今天晚上陪我睡。”
顾影还没来得及多想，一声好字便脱口而出。
好吧，她承认，她也想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秦牧言的身子也日渐变好起来。
在家躺了一个多月后，这天，秦牧言在饭桌上提出要回局里上班。
“这就回去啊！你这身体能行吗？怎么不在家里再多养几天。”许蓉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现在已经恢复的也差不多了，而且刚回去的话，工作强度也不会像以前那么高。”秦牧言说。
秦淮笙:“他既然想回就让他回吧，但不管怎么样，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
都一个月多了，他们每天生活在一起，但求婚的事情，秦牧言却一句都没跟她提过，就好像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那枚戒指在秦牧言出icu之前，顾影便假装不知情偷偷的放回了他的衣服里。
她是想让他亲自送给她的。
然而它现在却静静的被搁置在他们卧室抽屉里最深处。
她曾旁敲侧击的问过他，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秦牧言当时说的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小影，你的意见呢？”
哦，还有这个，他好像已经很久都没叫过她媳妇儿了，就一直像现在这样喊她小影。
她不想多想，可是又没办法不去多想。
“小影？”见她没有回应，秦牧言又喊了一声。
顾影回过神来:“我没什么意见……你自己注意身体。”
“怎么了？”见她魂不守舍的，秦牧言问道。
“没什么。”顾影低下头来夹菜，掩饰自己的异样，失魂中夹了一块牛肉到嘴里，咬了两下后，才意识到不对，她紧忙吐了出来。
“不好吃？还是有什么别的问题？”秦牧言一直看着她，自然没错过她的动作。
“不是……不太想吃……”
顾影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胡乱诌了个借口。
“那吃鱼。”秦牧言夹了一块儿鱼给她放碗里。
顾影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去夹，而是从桌上夹了一筷子青菜。
“怎么不吃？”
“不太想吃肉。”顾影说。
“都多大人了，怎么还挑食！你最近都瘦成什么样了，快把它吃了。”
或许是秦牧言命令的语气让她反感，又或许是因为别的。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吃。”
她说话的声音不高，但语气里却是明显的不耐烦。
秦牧言没想到她会反应这么大，不由得愣了一下。
桌上其他人的视线也都落在顾影的身上。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她跟他道歉:“对不起。”
第82 章 你是不是后悔了
见她情绪不对，秦牧言笑了笑，安抚道:“不想吃就算了，明天让厨房做些你喜欢吃的。”
“嗯。”顾影闷声应道。
晚饭后，顾影很早就睡了，至少在秦牧言的认知里是这样的。
他洗完澡出来，顾影就已经躺床上了。
他喊了她一声，顾影没有应。
秦牧言便把卧室里的灯熄了，抱着她一并睡下。
但半夜睡醒后，身旁却空无一人。
意识到这点后，秦牧言猛地坐起，将房间里的灯打开。
她没在卧室，也没在洗手间，但手机还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充电。
联想到她晚上的异样，秦牧言心里一阵惊慌。
他正要出去找她，房门却从外面打开。
“你醒了。”
“去哪儿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去外面抽了根烟。”顾影说，接着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睡觉吧。”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他指的是晚上饭桌上的事。
“没有，我只是想抽烟了，怕影响到你，所以出去抽的，睡吧。”
她躺回到床上，侧身朝外，是背对着他的方向，脊背挺的直直，秦牧言凑近后，可以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浓浓烟味，那不是一根烟可以造成的。
“小影，你这样我怎么可能睡的着。”
顾影长时间没有回话，她后背微微的颤动着，许久后，她才缓缓开口:“你怎么都不叫我媳妇儿了？”
秦牧言先是默了片刻，而后才说:“你想听的话，我现在就叫，媳妇儿。”
顾影却摇了摇头，不单单是这样的。
“秦牧言，你是不是后悔了？”
“什么？”秦牧言没懂她指的是什么。
顾影起身从抽屉深处把秦牧言放在里头的戒指拿了出来。
秦牧言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看到了？”
“你受伤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还知道你是打算任务结束后就跟我求婚的，所以我又把它放了回去了，我一直在等你把它亲手送给我，可是你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她语气还是很平静，但一双眼睛却越发的湿润，眼眶里窝着一汪泪水，将落未落。
“秦牧言，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大颗的泪珠顺着面颊滑落，挂在下巴上，又滴落到衣襟前。
秦牧言看着一阵揪心的疼。
“当然不是！”他急切的否认，却迟迟没有下文，停顿了片刻后，才又说道:
“我只是有点儿害怕，我在重症监护室的那两天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如果这次我抗不过去的话，你该怎么办？”
“所以呢？你想让我跟别人在一起？”顾影擦了擦下巴上的泪珠，反问道。
“我不想，所以我很矛盾。”
他怎么可能愿意将她拱手送给别人，可是，他确实也是怕了。
她已经没有父母了，如果哪天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会抛下她的话，她该怎么办？
“你是觉得自己的职业危险系数比较高是吗？怕不能一直陪着我！但这只是概率问题，不是绝对的！我爸妈，还有你妈妈，他们的职业不危险，但他们也没有陪我们很长时间，不是吗？所以这不能成为阻碍我们在一起的原因。”
“再退一万步来讲，哪怕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想自己连一个光明正大祭奠你的身份都没有。”
她就差直接说，他活着她做他的妻子，他死了她做他的遗孀。
秦牧言听着她的话，眼眶也变得湿热，心里沉沉的，像是装满了铅一样。
他的女孩比他勇敢，也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
“可是这样值得吗？”
“值得。”顾影轻轻地抱住了他，双手贴在他的后背上，柔声道:“秦牧言，我的喜怒哀乐皆是你，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轻抚着她的头发，叹息一声:“傻姑娘。”
“到时候我就带着我的新欢一起去看你。”
这话是玩笑，但也是提醒。
秦牧言苦笑:“你就扎我的心吧。”
“不想这样的话，就好好的，从现在开始，你的生命不单单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了，还有我，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
“知道了，老婆大人。”
“戴上。”顾影伸出手，示意他。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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