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溪打断他的话,“江叙,你让我考虑考虑行吗?”
“好。”江叙声音有些沙哑,他慢慢松开她,站起来往门口走去,“我去书房处理工作,有事叫我。”
林见溪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看着江叙颀长高大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没过多久就到了晚饭时间,林见溪和江叙一起下楼用餐。
一眼望去餐桌上摆放的全是清淡的菜系,钟嫂做了两个汤,都清淡得不行,看着像是没放油。
林见溪喝了一点汤,不到五秒,她把汤全部吐了出来,吐出来的东西依旧是酸水,喉咙难受得不行。
江叙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倒了一杯温水,“来,漱漱口。”
林见溪就着江叙的手喝水漱口,反复几次,呼吸有些沉重,眼尾泛红带着点点湿意,脸色有些煞白。
钟嫂看着林见溪那惨白的小脸,“怀孕初期都是这样的,有的人吃什么就吐吃什么,过段时间就好了。”
林见溪缓了一会儿,站起来往玄关处走,“我不吃了。”
钟嫂叹了口气,收拾桌上的菜,“我把菜拿去热着,想吃了再吃。”
江叙跟在林见溪身后出了餐厅,跟她上楼,来到主卧。
林见溪去了主卧阳台,她坐在阳台的吊椅上,望着不远处开得正娇艳的花,心情顿时变得舒畅了。
夕阳西下,楼下那片花园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晚风徐徐吹来,空气中带着一阵阵花香,使人心旷神怡。
她身旁忽然坐了个人,林见溪下意识看过去,江叙和她挨得很近,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林见溪移开视线,转眸看向楼下的花,“你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晚点再吃,”江叙伸手揽上她的腰,声线低沉温醇,“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还想吃可颂面包吗?”
“或者高中学校旁边那家小馄饨?你和栀栀经常去吃的那家。”
林见溪愣神了下,他怎么知道她和乔栀笙经常去吃学校旁边的那家小混沌?难道是乔栀笙告诉他的?
“林见溪?”
耳边响起他的声音,林见溪回神,尽可能的忽略腰上传来的触感,她眨了眨眼睛,“想吃辣条可以吗?”
江叙一阵沉默,林见溪肠胃不太好,他记得她初中时期偷吃辣条引发肠胃炎,在医院住了三天。
“不可以,”江叙隔着衣服轻轻摩挲她的腰,又觉得自己太过强势了,他补了一句,“只能吃一根。”
林见溪唇角抽了抽,那还不如不吃,“你别弄我的腰了,痒。”
江叙停止动作,认真问:“除了辣条,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冰淇淋。”
江叙默了两秒,“可以。”
林见溪眼睛一亮,下一秒她就听到了令她心碎的声音。
“不过只能舔一下。”
林见溪晒干了沉默,片刻后,她朝他翻了个白眼,“还不如不吃。”
江叙忍着笑意,“除了这两样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林见溪中午只吃了个面包,这会已经饿得不行了,说:“我想吃白粥配榨菜,还想吃车厘子、草莓和西瓜,要是有荔枝就再好不过了。”
“我去端上来,西瓜是凉性的,只能吃一小块。”江叙松了一口气,有想吃的就好,就怕她啥也不想吃。
林见溪点头,“好。”
不多时,江叙端着托盘上来,托盘上放了两盅温热的白粥,还有一小碟榨菜,他陪她一起吃白粥配榨菜。
林见溪有些心不在焉的吃完了那碗粥,而她身边的男人早就吃完了,他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她看。
江叙接过她的碗勺,抽了餐巾纸帮她擦拭唇角,“还想吃吗?”
“不吃了,”林见溪的脸莫名有些热,她接过纸巾,“我自己来。”
江叙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去买车厘子和草莓。”
林见溪闻言一愣,疑惑道:“冰箱里不是有西瓜和草莓吗?”
江叙凝视她精致漂亮的脸蛋,道:“那些都不新鲜了,顺便买荔枝。”
林见溪:“……”
钟嫂每隔三天会处理掉冰箱的水果,他刚去看过了,都不新鲜了,尤其是草莓,萼片都要蔫了。
江叙走后,林见溪在阳台看了会晚霞,才七点多,她就犯困了,她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等江叙。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江叙回来看到林见溪歪着脑袋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令他没想到的是,电视机上放的居然是动画片。
看着这一幕,江叙心脏忽然泛起一丝柔软,他把电视声音调到最小,轻轻地坐在林见溪旁边。
第32章 我亲了你
林见溪在睡梦中总感觉有人在看着她,她睁眼就看到茶几上那一堆东西,最显眼的是可颂面包的袋子。
她下意识往旁边看,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男人的眼瞳清晰地倒映着她的影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会了。”江叙倾身打开茶几上那些袋子,买水果后,顺便去超市买了各种孕妇能吃的东西。
“你是去进货了吗?买那么多东西,”看到那包辣条,林见溪愣了一秒,“不是,你还真买辣条啊?”
江叙转头看她,“不是你想吃吗?”
林见溪觉得无语,“……江叙,你故意的吧?你笃定我不敢吃,故意买来馋我的是不是?”
江叙笑了笑,“没,说了让你吃一根,吃一根不会引发肠胃炎的。”
提起吃辣条引发肠胃炎,林见溪伸手捂住脸,呜好丢人啊!
那会她刚升初中,从来没吃过辣条的她,特别想知道辣条是什么味,在学校小卖铺买了一包三块钱的卫龙。
尝了一根,她发现这种味道真的让人上瘾,索性吃完了一整包,然后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她吐了。
没错,她当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吐了,现在想想都尴尬得要死。
江叙握住她的手拿开,女人精致的脸呈现在他眼前,他垂着眼睑凝视她的眼睛,“所以,你还要不要吃?”
他挨得太近,呼吸似有若无地洒她脸上,林见溪脸有些热,一口回绝,“不吃,留你自己吃吧。”
“我也不吃,”江叙剥了颗荔枝送她嘴边,“只是浪费了这五块钱。”
林见溪愕然地看着他,“什么五块钱?不是三块钱吗?还涨价了?”
“准确来说是五块九,都多少年了,物价变了,”见她愣着不动,江叙用荔枝碰了碰她的唇,“张嘴。”
林见溪张嘴吃下荔枝,荔枝的味道有些酸甜,是她喜欢吃的类型。
江叙伸手在她面前,用眼神示意她把荔枝核吐他手里。
林见溪怔愣了许久,最终没吐他手里,她抽了张纸巾吐纸巾里。
两人耳边忽然响起敲门声,来人是钟嫂,她端着果盘走过来,“少奶奶,只要是孕妇能吃的水果都在这了,你想吃什么就吃。”
林见溪看那大一盘水果,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还有榴莲?”
江叙伸手揽住她的腰,看她的眼睛,“你不是喜欢吃榴莲吗?”
林见溪尽可能的忽略腰间那只大手,“你不是闻不得这味吗?”
她是挺喜欢吃榴莲的,她知道江叙和乔栀笙不吃榴莲,他们两个闻不得榴莲的味道,都说太臭了。
江叙眉头轻蹙,“闻闻就习惯了。”
林见溪心跳忽地漏了一拍,她拿最小块的榴莲吃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钟嫂,你快把榴莲端走吧。”
“好。”钟嫂笑着把榴莲端走了,难得见少爷当着她的面搂少奶奶的腰,这个孩子来得可真是时候。
江叙皱着眉看她吃榴莲,“我刚上网查了,孕妇不能吃太多水果,要控制糖分。”
林见溪“哦”了一声,“江叙,你要不要尝一下?我觉得榴莲闻起来是果香味的,吃起来更香了。”
江叙眉心蹙得更紧了,没应她。
“真的,你尝尝看嘛!”林见溪拿她吃过的榴莲送到他嘴边。
江叙微眯着眼,“林见溪!”
林见溪收回最后一口榴莲,小声嘀咕:“不吃就不吃,真是不懂吃。”
待林见溪吃完榴莲后,江叙忽然捉住她的手,拿湿纸巾细细擦拭她拿过榴莲的手,擦完后还凑近闻了闻。
“……”林见溪有些无语,心里忽然冒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踢掉鞋子,直接跨坐在他腿上。
江叙被她的动作给整懵了,一时之间忘了反应。
林见溪双手捧着他的脸,往他唇上重重一亲,凑近他耳朵低声说:“我亲了你,你的嘴巴好像臭了哦。”
女人温热的气息悉数喷洒他耳廓处,江叙呼吸越来越重,如墨的瞳仁逐渐幽深,他忽然扣住她后颈,趁她不备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林见溪的心跳瞬间加速起来,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忽然吻上她的唇。
江叙温柔地吻着那双红润柔软的唇瓣,撬开她的唇,贪恋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林见溪被吻得脑袋发懵,就在她要呼吸不过来时,身上的男人忽然松开她,埋头在她颈间喘息着。
寂静的卧室全是两人争相呼吸的声音,江叙吻了吻她的锁骨,嗓音哑得不行,“嗯……这下更臭了。”
林见溪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胸口起伏不定,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她以为江叙被她亲了后会跑去刷牙。
鬼知道他来这一招。
没提离婚之前,江叙不会这样亲她的,要亲也是在床上亲,有时候吻得比这次还凶,有种要吻死她的感觉。
有时候她严重的怀疑江叙是在拿她练吻技,他是导演,在片场得教人演戏,有些剧会涉及到吻戏。
江叙双手撑起上半身,深邃的眼眸微弯,“怎么不说话?”
林见溪道:“已经无话可说了。”
江叙:“……”
林见溪平复下呼吸,用手抵着他的胸膛,“快起来,我要去洗澡。”
江叙漆黑的瞳仁倒映着她的脸,慢条斯理地从她身上下来。
林见溪不自在地理了理发型,穿上鞋就往浴室跑,完全忘了她没拿睡衣,洗到一半才发现忘记拿睡衣了。
江叙坐沙发上,他扫了眼对面的电视机,又抬手看时间,差两分钟十点,林见溪进去差不多半小时了。
片刻后,江叙站起来往洗手间走,抬手敲门,“林见溪?”
他接连喊了好几遍都不到里面传来动静,江叙抬手拧了拧门把,“咔嚓”一声,浴室门居然开了。
他愣了下,她居然没反锁。
而在浴缸里的林见溪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动静,瞌睡一下子就被打跑了,整个身子迅速滑进浴缸里。
江叙没想到进来会看到这一幕,女人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整个身子浸没在泡沫里,呆呆地看着他。
第33章 噩梦
江叙喉头滚了滚,轻咳一声,“喊你半天没反应,以为你睡着了。”
林见溪脸蛋有些红,估计是泡太久了,她感觉到有些缺氧,“你快出去,我马上就好了。”
“行。”江叙转身出了浴室。
听到关门声,林见溪从浴缸出来,来到淋浴下冲洗身上的泡沫,戴上干发帽,然后用浴袍裹住身体。
出来看到江叙正站在门口,林见溪一脸疑惑,“你站这干嘛?”
“等你。”江叙目光落在她胸口处,她身上裹着雪白的浴巾,领口下方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深沟壑。
林见溪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她的脑袋轰的一声,连忙伸手捂住胸口,小跑似的进了衣帽间。
跑进衣帽间后,林见溪在心里哀嚎一声,真是要命,老天爷啊!能不能把以前那个江叙还给她!
以前,江叙不会这样盯着她,除了性生活频繁些,他从没逾矩过半步,到底是什么让他变化这么大的?
林见溪摇头把那乱七八糟的思绪赶走,找了件保守的睡裙穿上。
从衣帽间出来时看不到江叙,依稀听到浴室传来微弱的水声,所以江叙说在等她是在等浴室洗澡吗?
林见溪心脏淌过一丝小小的失落,好吧,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吹干头发后,林见溪爬上床,身体碰到柔软的床,困意越来越浓,眼皮累得像在打架,闭上眼秒睡。
约莫过了几分钟,江叙边擦头发边从浴室出来,他视线扫了一圈偌大的卧室,最后锁定大床方向。
雪白的被褥凸起了一小块,江叙盯着那看了会,随后拉上窗帘,关灯,留下一盏暖黄的夜灯,出了房间。
夜里,林见溪做了个梦,她梦到她躺在冰凉的手术床上,有好几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在给她做手术。
之后,她看见护士端着铁托盘,盘里装着一滩稀碎的血水,画面一转,她瘫坐在地上,表情痛苦。
她白色的裙摆血迹斑斑,地上流了一滩鲜红的血水。
刹那间那滩血水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儿,她被吓得不轻,眨了眨眼,那小人儿还在。
林见溪从噩梦中醒惊醒,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满头大汗,额间的鬓发全湿了。
听到动静,江叙坐起来,抬手轻轻顺着她的背脊,“怎么了?”
听到江叙的声音,林见溪眼泪哗啦啦的直流,“江叙,我梦到我流产了,还梦到一个小小人儿……”
女人沙哑的声音满是委屈的意味,江叙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疼得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用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慰她,“别哭。”
“别哭,梦都是反的。”江叙把她拥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林见溪无声地哭泣着,可是两个梦都好真实啊,尤其是那个小人儿,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躺在那滩血水里。
江叙抱紧她,低沉的声音夹带着沙哑,“林见溪,别哭了。”
林见溪小声抽泣着,“江叙,那个梦真的太真实了,一个小人儿躺在血泊中,我的裙摆沾满了血迹。”
“别哭,都是假的,”江叙喉头干涩发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宝宝在你的肚子里,梦都是反的。”
听到宝宝还在肚子里,林见溪下意识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江叙,我考虑清楚了,我要生下他。”
她不想纠结江叙爱不爱她了,只要他不出轨,怎么样都好。
“好。”江叙缓缓松开她,女人眼角泛着泪光,他抬手拭去她的泪痕。
林见溪呆呆的看着他,刹那间一个温柔轻柔的吻落在她额头上。
“好了,睡吧。”江叙拉她躺下,用手搂着她的腰,“晚安。”
“晚安。”林见溪嘴上说晚安,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天花板看。
江叙问:“怎么?睡不着?”
“嗯。”林见溪眨了眨眼,她不敢闭上眼睛,怕又梦到那个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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