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温念软,都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温念软穿着浅色衣裙,衬着小脸更加病白,眉眼间有着散不开的孱弱,让人忍不住把她好好保护疼爱。
即便是站在人群中,她也是一眼便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隔着半透明的红色盖头,温若初能看出萧维封的目光一直在看向她背后,方才出门的时候,她知道温念软在后面跟着。
用力攥紧手上的喜帕,温若初心底妒意翻腾。
今天大喜的日子,她的男人却盯着另一个女人看,她心里怎能会好受。
温允川早已把温若初放下来,见萧维封站在前面却迟迟不接温若初的手,温允川面色微尬:“王爷......”
“哦、”萧维封忙回眸,笑意一瞬间的不自然,立马牵过温若初的手,眼含深情:“若初,本王接你回王府。”
牵着萧维封的手,温若初心里好受了许多,暗忖王爷心里最爱人是她,不可能还想着温念软。
锣鼓升天,鞭炮齐鸣,在一阵热闹声中,温若初被送上花轿,迎亲队伍返回文王府。
等热闹都散去,侯府门口的百姓都走了,跟着花轿去文王府继续看热闹。
侯府的人也开始各忙各的,李画春红着眼圈被温如初搀扶着走了,正在难受中,也顾不上搭理温念软一句。
倒是温允川斜瞪着温念软,满眼的嫌弃:“温妃娘娘怎么还不走,我们侯府可装不下您尊大佛。”
看,这就是亲哥哥,一开口就是明嘲暗讽。
都是李画春生出来的,他们兄妹几个似乎格外排挤温念软。
温念软懒懒冷笑:“侯府这小地方,也确实是容不下本宫,真以为本宫稀罕待呢。”
“那就不送!”
温允川甩了一下袖子,冷着脸走了。
门口的人都走完了,谁也没给温念软好脸色看,只剩下蒋姨娘和温知言还没走。
蒋姨娘拉着温知言上前行礼:“妾身见过温妃娘娘。”
温知言也跟着蒋姨娘行了一礼,恭恭敬敬,一副乖顺模样。
温念软淡笑:“蒋姨娘和六妹妹不必客气,”转眸看了温知言两眼,称赞一声:“这么久没见,六妹妹出落的倒是越来越漂亮了,记得六妹妹快及笄了吧?”
温家的几个儿女中,温知言排行最小,还不过十五。
蒋姨娘笑道:“娘娘记性真好,知言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及笄了。”
“过了及笄,六妹妹也就成待字闺中的姑娘了,”温念软敛眉轻笑。
温知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流转,几分灵动,温家的几个女儿的样貌都好看,温知言虽比不上温若初和温如初姐妹俩端庄贵气,但也不失清纯俏丽。
看着温念软发间戴着的一支步摇,她嘴角扬起甜甜的笑:“四姐姐头上的步摇真好看。”
温念软抬眸看她一眼,摘下头上的镂空飞凤金步摇,递给温知言:“既然六妹妹喜欢,那就送给六妹妹做及笄礼物好了。”
蒋姨娘受宠若惊,连忙摆手:“知言哪配的上这般贵重的步摇,还请娘娘收回。”
温知言也怯怯的眨眨大眼:“我只是觉得那步摇戴在四姐姐头上真好看,但没想要四姐姐的。”
“一支步摇罢了,本宫那里多的是,也不差这一支。”
温念软微微勾唇,把步摇戴在温知言的发间。
温知言摸着发间的步摇,有些爱不释手,对温念软俏皮吐下舌头:“既然这样,那知言便收下了,多谢四姐姐。”
温念软拂下耳边碎发,浅笑:“都是姐妹,客气什么,若是六妹妹还想要什么,直接找本宫要开口便是。”
温知言眼神一亮,眼底一抹贪婪,亲昵的拉着温念软的手:“真的吗,那我以后能进宫去找四姐姐玩儿吗,长这么大,我还没进过宫呢。”
宫中每次有宴会,她都没出席过,因为是庶女的身份,还没那个资格。
温念软拉着她的手,更加亲热模样:“要是六妹妹想进宫找我玩儿,到时候我让秋白来接你,反正我在宫里也无聊,能有个人说会儿话也求之不得。”
“谢谢四姐姐,四姐姐真好。”
温知言笑的越发甜了。
“既然没其他事,那我就先回宫了。”
温念软松开温知言的手,告别一声后,便离开了侯府。
第38章 国师送的贺礼
蒋姨娘轻点了一下温知言的额头,嗔声笑道:“你这小妮子,还真是有一套。”
温知言摘下头上的步摇,小心翼翼的保管好,瞥了一眼温念软远去的马车,俏丽的小脸染上鄙夷:“这个四姐姐虽然现在没那么傻了,但还是那么没脑子好说话。”
“什么没脑子,她可跟以前不一样了,”蒋姨娘哼了一声,到底是比温知言多活十几年,心眼也多许多,“你可别小看这病秧子,方才没见她在夫人和老夫人面前摆谱吗,这架势她以前哪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老夫人所说,现在翅膀硬了,想飞了。”
温知言嗤之以鼻:“就算翅膀硬了能怎样,她还能飞到哪里去。”
蒋姨娘嗔了她一眼:“小心驶得万年船,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还看不明白,以后再跟这个病秧子碰面,可要多留些心眼。”
“我知道了姨娘~”
温知言挽着蒋姨娘的胳膊轻轻撒娇,蒋姨娘嗔笑一声,母女俩心情愉悦的回了自己院子。
马车里,温念软眯着眼斜躺软塌上昏昏欲睡,雨霜在小几上的香炉里点燃香烟,可以静心凝神。
雨霜忍不住问温念软:“娘娘为何要跟六小姐走那般近,那母女俩看着可没啥好心思。”
秋白抱着滚滚在一旁附和:“奴婢也觉得,那母女俩一脸的算计。”
她们都能看出那母女俩不怀好意,温念软那双狐狸眼又怎么看不出。
她眸子都没睁开,轻轻嗤笑:“那母女俩总是用点小聪明占点小便宜,然后沾沾自喜,这种人不陪她们玩玩儿怎么能行。”
想要溜这母女俩,就得先给点甜头尝尝。
雨霜和秋白明悟,原来娘娘只是想逗逗她们。
果然还是日子过的太闲了。
根据原主以前的记忆,温念软看得出来这对母女俩是会耍小聪明的人,而且还很势利眼,也很会左右逢源。
方才温念软在屋子里跟李画春几个人轮番唇枪舌战,蒋姨娘和温知言愣是一句话都没插嘴,就在一旁看着热闹,因为她们看出来温念软不同往日,不敢轻易得罪她。
若是像以前原主的时候,蒋姨娘免不了一顿火上浇油。
蒋姨娘出身不高,只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当初府上不止她一个姨娘,还有两位姨娘,但都香消玉殒了,这其中缘由,怕只有李画春最清楚,蒋姨娘能在侯府平安活到现在,也确实有些聪明在身上。
后来这些年,有李画春把持着侯府,温德城不敢轻易往府上抬姨娘,府上也就李画春和蒋姨娘两个妻妾。
......
马车正行驶着,突然停了。
街道上一片嘈杂热闹声。
貌似,还有一群飞禽走兽的声音?
有鸭叫,有狗吠,有猫叫,有鸡打鸣,还有猪的哼哧哧,再加上一群人的吵闹声,真是乱的不能再乱了。
温念软掀开眸子,加上困意,脑子有些蒙,“怎么回事?”
秋白和雨霜齐齐掀开窗帘打探情况,突然几只公鸡从车窗前煽动着翅膀飞过。
“啊——”
秋白和雨霜吓了一大跳,立马放下窗帘,几根鸡毛飘到车厢内,插在了滚滚的头上。
“什么事情让你们大惊小怪的。”
温念软清醒了几分,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她起身到窗口,掀开窗帘一看,狐狸眼瞪大,瞬间睡意全无。
乖乖,这简直是动物园啊。
鸡鸭猫狗,猪牛羊马,样样不少。
这些飞禽走兽加起来,数量大概有几百。
最重要的是,这些飞禽走兽还堵在文王府门口,加上今天王府上有喜事,一群人和一群动物把门前的路堵的水泄不通。
最离谱的,是那群动物身上,还各个佩戴着大红花,像是谁送文王府送的贺礼。
如果真是这样,也不知道谁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事情。
温念软这么缺德的人看了都甘拜下风。
不过,比她还缺德的人,她喜欢。
那群鸡鸭一边乱飞,一边嘎嘎乱叫,周围的百姓身上都沾了几跟鸡毛和鸭毛,猫和狗似乎受到惊吓,到处乱窜。
王府的小厮们苦不堪言,顾及不暇,各个都是手忙脚乱,左手捉鸡右手擒狗。
温念软下马车,想看看怎么回事,滚滚也跟着出来凑个热闹,看着混乱的场面,小眼睛瞬间兴奋了,嗖的一下加入其中。
这么刺激的事情,怎么能没有它猫爷!
众人只见一团雪白的身影甚是敏捷,也看不清是什么物种,在一群鸡鸭猫狗中上蹿下跳,瞬间惊起叫声一片。
几个小厮联手,也没能抓住滚滚一根猫毛。
温念软嘴角抽搐,任由滚滚撒欢,这孩子已经很久没跟她晚上去“偷鸡摸狗”了,已经憋疯了。
发泄发泄也挺好。
温念软在人群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后面唤了一声:“溪竹?”
那人儿后背怔了一下,回头看过来,确实是溪竹。
他额头上挂着密密细汗,似乎是看着这种场面,也有点惊悚。
“你怎么在这?”
温念软好奇问道,眼珠子在周围转了几圈,发现想见的人儿没在,看热闹的兴致瞬间降低一半。
溪竹清秀的俊脸上几分窘色:“属、属下来替主子给文王送贺礼。”
“送的什么贺礼?”温念软几分兴趣。
溪竹尬着脸色,看了一下周围的飞禽走兽。
温念软从他脸上看出点猫腻,眼角抽了一下,柳眉凝起:“这些东西是你家主子送的?”
“嗯。”
溪竹羞耻的点点头。
温念软扶额,着实没想到,不光是她没想到,就连溪竹也没想到自家主子会送这般“接地气”的贺礼。
温念软躲开一只迎面飞来的母鸡,嘴角直抽抽:“你家主子送这群飞禽走兽做贺礼,有何寓意?”
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溪竹想了下:“主子说,今日文王成亲,送来一群动物热热闹闹挺好。”
这话说起来,溪竹自己都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
一群动物闹起来确实是热闹,都把人家的婚礼给闹翻了。
他支支吾吾问:“娘娘觉得......主子这个贺礼怎么样?”
温念软一本正经点头:“很好,我很喜欢。”
要是她能想到这个妙招,就不会送一只表和一条哈巴狗了。
溪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他怎么觉得,这贺礼有点缺德呢......
实在是不敢恭维。
第39章 春风吹又生
溪竹回到月遥宫,云辰安正在独自对弈。
黑子和白子交相错乱,一时难以分出胜负,云辰安专注着棋局,两指间夹着一颗白玉棋子,晶莹的棋子如他的指尖那般剔透白皙。
溪竹道:“主子,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把贺礼送到文王府了。”
他悄悄看了一眼矜贵清雅的男子,暗思主子什么时候这般“缺德”了。
难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都是被那温妃娘娘传染的?
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何送文王几百只牲畜做贺礼,但怎么看,都能看出他是故意为之。
毕竟哪有人家成亲,真心送一群牲畜做贺礼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文王跟主子结仇了,这一看,就是主子的报复。
这事要从几天前说起,向来不问闲事的国师大人突然问起溪竹,萧维封的婚期是哪天,溪竹打听了一下,便告知与他。
云辰安便让的溪竹找来几百只牲畜,在萧维封成亲这天给他送去做贺礼。
也不知道他家主子这是闹哪样。
手上棋子落下,云辰安轻轻点头应声,依旧垂眸专注着棋局。
溪竹迟疑片刻,又道:“主子,属下在文王府门口碰见温妃娘娘。”
云辰安眉心微凝,抬眸:“她怎么说?”
溪竹抽了一下嘴角:“温妃娘娘说,您送给文王的贺礼,她很喜欢。”
“她喜欢便好。”
云辰安嘴角微弯,染了点点笑意。
溪竹汗颜,温妃娘娘喜欢有啥用,要看人家文王喜不喜欢啊。
......
萧维封和温若初的婚礼一直热闹到晚上才结束。
这场婚礼果然是前所未有,让百姓看的津津乐道,王府的小厮却叫苦不迭,一天都在几百只牲畜群里奋战。
最让小厮们头疼的,就是一只又肥又圆的白色猫儿,在一群牲畜中上蹿下跳,众多小厮拿它都没办法。
听说在拜堂的时候,它还跳到温若初的头上把盖头扯走了,出席婚宴的太后大发雷霆,但一群人也拿那猫儿没办法,抓也抓不住,最后还是那猫儿祸祸了一桌子美食,吃饱喝足后自己走了。
昨天一群牲畜中,滚滚是最强MVP。
萧维封知晓那群牲畜是云辰安送的之后,窝了一肚子火气,敢怒不敢言,毕竟云辰安身为国师,手里的权位也不小。
萧维封不由自我反省,他什么时候得罪云辰安了?
翌日,萧维封和温若初作为新婚夫妇,早上要进宫给太后敬茶请安。
温念软也被太后请去了。
她平生就厌烦的事情,就是还没睡够就被人叫醒。
一路上温念软迷瞪着眼神,心里骂骂咧咧,把太后的祖宗十八辈都给问候了一遍。
萧维封和温若初来请安干她毛事,非得也让她去。
去了又是一番明争暗斗。
娘的,做人真累!
温念软到朝阳宫的时候,萧维封和温若初已经敬过茶了,两人和太后正在谈笑欢颜,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温若初脸色略显疲惫,应是昨天婚礼上累的了,初为人妻,眉目间多了几分媚态,尽显女人韵味。
温念软进殿,太后亲昵的向她招手:“好孩子,来哀家这里坐。”
温念软身影单薄婀娜,迈着小碎步走过去,萧维封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她孱弱的身上,眼珠子随着她转动。
温念软不盈一握的细腰,勾人心魂。
看着萧维封的目光一直落在温念软身上,温若初眼底凝着几丝阴沉,她紧握着茶盏的指尖泛白,饮了一口茶,低声咳了几声,脸色微白。
萧维封听见她的咳嗽声回神,担忧问:“若初哪里不舒服吗?”
“无碍,许是昨天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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