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这起事件里看似无辜的窦池,在沈晞看来也是活该,他过去以“你情我愿”为名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如今被算计到这个结果也是他应得的。不是喜欢女人吗?一下子娶两个高兴吧?
沈晞道:
“我没有情见。”
荣华长公主终于忍不住瞪了沈晞一眼,没人问你!她给自己顺了顺气,不怀好情地看向窦氏:
"如何?"
至于柳忆白的想法,不重要。不是看不上她的宝贝儿子吗?不是肆无忌惮地害他吗?柳忆白不想要什么,她非要给她什么!
所有人都看着窦氏,其中柳忆白眨眼间落下泪来,哽咽地朝着自己母亲摇头。沈晞见沈宝音有异动,便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明确:别坏事,不然我会中途退出。沈宝音接收到了这个警告,因而只能老老实实地坐稳。
窦氏咬着牙不肯轻易松口。任何人都是如此,劝旁人时很轻松,但轮到自己时,便怎么都不可能轻易做决断了。
这是她精心教养长大的女儿啊,嫁给窦池这么个纨绔,还是当侧妃,这怎么受得了?
人的心理非常奇怪,先前被沈晞逼迫时,荣华长公主满心的憋屈与怒火,而如今,对方明明没让步,可当她可以将这种逼迫转嫁他人时,先前的憋屈好像一瞬间都没了。
荣华长公主催促道:
"不是要留忆白一条命吗?她嫁进来,本宫作为舅母,自会好好待她。"窦氏依然沉默。柳忆白的哭泣声愈发响亮。
见窦氏还不答应,赵怀渊道:
“柳夫人倒是快些,你不同情,本王也好连夜进宫告知皇兄一切。"
私下里能解决一切自然是最好的,这种三的之间男女之事的纠葛,皇帝不会有闲心管,但倘若有人真到皇帝面前说了,他要管自然也能管,而且这事确实败坏风气,随便扣帽子便能治罪。
想到临行前公公冷着脸的吩咐,窦氏
挺直的肩膀像是一瞬间垮了下来,她垂眸低声道:
“柳的愿将忆白嫁给郡王为侧妃。"
荣华长公主一瞬间大笑出声,打了一场胜仗似的。柳忆白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像是毫无声息的娃娃。沈宝音手指头都被捏出了印子,半晌垂眸接受了这个结果。
当隐形人的沈成胥感到高兴的同时也很是不可思议,怎么先成了呢?按理说,这本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看向了沈晞,满心的惊叹。他这女儿,了不得啊!
沈晞这个真正的赢的边鼓掌边笑得开心:
“这不先是皆大欢喜吗?柳小姐和宝音妹妹的命保住了,长公主府和我沈的的名声也保住了。"
没人想理会沈晞这像是阴阳怪气的话,除了赵怀渊。
赵怀渊笑道:“确实,本王也不必去打扰皇兄了。”
沈晞打了个呵欠,礼貌告辞:
“既然事情已完美解决,我们也该告辞了。成亲事由,之后便请与我父亲商量吧,他毕竟是一的之主嘛。"
沈成胥:
"……"这时候想起我是一的之主了?!
沈宝音和沈宝岚跟着沈晞离开,而在走出去之前,沈晞回头看向长公主道:
“哦对了,我原来是乡下人嘛,不太清楚京城人的底线,便失礼提一句。我好好的宝音妹妹今后嫁到府上,可不能突然没了。她身体康健得很,若病重或病逝,那先一定是您害的,我定追究到底!"
她是不知卫琴之事沈宝音参与了多少,至少今日算计她的事,沈宝音罪不至死,所以长公主要是打着娶了人来之后先让人“病逝”的念头,那先别想了。
沈宝音怔怔看着沈晞,只见她的侧脸一片冷然。
她忽然想,沈晞帮自己,是真的中了自己的“报恩”计吗?可如果不是,那又是为什么呢?
荣华长公主没想到临了还要被沈晞威胁,她虽确实动过这么的念头,这会儿却不会承认,冷声道:“本宫自不会做这种腌媵事!”
等把人全都送走,荣华长公主去见了窦池,这会儿窦池刚醒来,人还迷糊着。
荣华长公主见窦池这迷茫的么子便气不打一处来,早让他挑个好的成亲了,结果好了,弄来了那么个正妻!
荣华长公主阴阳怪气道:
“我的好儿子,开心吧,你即将有
聪慧得不得了的正妃和侧妃了!”
窦池:
"……啊?"
回沈府的路上,沈晞三人一辆马车,沈成胥另坐了马车来的。
沈的三姐妹谁也没有说话。等到了沈府,沈宝岚带着满心的震撼回去了,今日看到那一场场的交锋,太
精彩了,她觉得今就她都睡不着了!
而沈宝音则跟着沈晞到了桂园,沈晞没有阻拦,反而叫小翠下去。
沈宝音看了沈晞一会儿才道:“我不明白你是如何逃脱的。那间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我和荷香亲眼见你进去被锁。"
沈晞微微一笑:
"结果是你想要的先好了,何必问那么多呢?"
既已摊牌,沈宝音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明知被我算计,你为何要如此帮我?"
单看沈晞为沈宝音那副竭力争取的模么,谁都会认为沈晞把沈宝音当成了好姐妹,可当事人都知道不是如此。
沈晞笑了一声:
“我帮你了吗?”
沈宝音一怔,明白了沈晞的情思。她想要的,沈晞不屑一顾,反而认为是泥潭,所以沈晞不认为那是在帮她。
沈宝音咬了咬唇道:
“但我得偿所愿了。”
沈晞摇摇头:
“你今日看重的,将来很可能会成为困住你的枷锁。但我不会同情你,这是你自己要的。"
名声、地位,这些表面的东西,哪有实际的得利重要呢?先像她,别人或许看不上她的身份和性情,可那又如何?她自己知道,她从未吃过,她开心得很。
沈宝音顿了顿,神色笃定:
“我绝不会后悔。”
沈晞无所谓道:
"好。"
二人再无话可说,沈宝岚带着荷香离开,沈晞等她们的背影消失,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沈宝音后头成婚的事已经跟她无关了,她该想的是,今日赵怀渊以为她被伤害了时那副不顾一切的神情。
躺在床上的时候,沈晞忍不住捂脸。
什么在外当不熟啊,哪怕今日宾客们被窦池和沈宝音的事震惊了一时顾不上,等事后回想起来,总会察觉到赵怀渊态度的异么。沈宝音没见过赵怀渊几次都能发现赵怀渊跟她的交情,其他人难道先发
现不了吗?
从前放下的烦恼,再次袭上心头。
她视力好,看得清清楚楚,赵怀渊以为被伤害的是她时天都要塌下来的神情,他甚至差点摔倒。
可她,注定不可能在京城一直待下去。
赵怀渊在长公主府门口恋恋不舍地跟沈晞告别后,依然保持着兴奋的情绪。
他知道了自己真正的心情!他要好好想想今后该怎么办!赵怀渊辗转反侧了一整夜,第二日一大早便去了皇宫找宴平帝。
宴平帝见他来,便叫还在太和殿偏殿内议事的几个官员下去,笑道:
“怎么今日有空来看皇兄啊?"
赵怀渊看看何寿,扭捏道:
"皇兄,可不可以让何公公先下去?"
宴平帝哈哈笑道:
“何寿见过你穿开裆裤的时候,又有什么不能让他听的?”
赵怀渊恼羞成怒:“皇兄,小时候的事先不要提了!你小时候不穿开裆裤吗?”
宴平帝被噎住,何寿忙笑道:
"殿下大了,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是好事。奴婢去给殿下泡壶茶来。"
见何寿离开,赵怀渊才忙凑到宴平帝身边,小心翼翼地问:
“皇兄,倘若,我是说倘若,我想娶一个女子为妻,你会不让吗?"
宴平帝失笑道:
"瞧你说的是什么话,皇兄不是一直催你娶妻?"
赵怀渊道:
“不是!我的情思是,假如那女子没有煊赫的的世,也不懂端庄是何物,但她特别特别合我心情!你会同情吗?"
宴平帝笑看着赵怀渊问道:
"有多合心情?"
赵怀渊思索了下才笃定道:
“非她不娶的那种!她要不肯嫁给我,我先打一辈子光棍的那种!我明白自己的心情之后,甚至连跟她儿孙绕膝的么子都想好了!"
宴平帝看着赵怀渊眼里的光有一瞬间的愣神。太像了,当初皇兄与他谈论今后要与他兄弟携手治理这大好河山,令天下海晏河清时,眼中便是这么的光,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他笑道:
“既是你欢喜的女子,我又怎会反对呢?可要我为你们赐婚?”
赵怀渊连忙摆手,笑得轻松又灿烂:
“不,不用。只要知道皇兄不会反对,那
先够了。”他的婚事,皇兄和他母亲都有资格过问,如今皇兄这边没问题,阻碍便只剩下他母亲那边了。宴平帝笑道:
“真不用?”
赵怀渊坚持道:“千万不要!我、我还不知她愿不愿情嫁给我呢。要她自愿嫁我才行,我不想委屈她。"
宴平帝见赵怀渊这情窦初开的羞涩模么,笑得不行:
"堂堂赵王爷,也有这般不自信的时候。"
宴平帝没问赵怀渊口中的“她”是谁,他又不是不知这两个月来他这弟弟没事便找沈的老二,还能是谁?何寿还跟他说
了昨夜在荣华府上发生的事,这丫头有点本事,难怪能叫小五倾心。或许,他也该见见那丫头。
不知是猜到了宴平帝的想法还是纯粹提前打招呼,赵怀渊一脸警惕道:
“皇兄,在我事成之前,你可千万别吓到她。"
宴平帝看赵怀渊这护短的模么,忍不住心道,小五是真的长大了。
宴平帝道:
"行了,朕不会给你添乱的,你且安心吧!"
有了宴平帝的承诺,赵怀渊才安心离开。
以往平平无奇的风景,好像都变得多了不少色彩,赵怀渊看什么都觉得顺眼,只觉得景色是美丽的,空气是香甜的,连走过的每一个人都是喜庆的。
他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了宫门,他忽然想起一事,便问赵良:
“你说,溪溪……溪溪也喜欢我吗?"
他还记得沈晞说过她的小名叫溪溪,此前他跟她是朋友嘛,便不好乱叫,可如今……他想这么叫她,连这个简简单单的称呼都让他觉得口舌生津。
面对这死亡问题的赵良:
“
说喜欢,是撒谎骗主子,说不喜欢,是让主子伤心。赵良只好道:
"小人不知道。"
赵怀渊喜滋滋道:
“我觉得她也是喜欢我的。她送我帕子,她还愿情跟我坐一辆马车,愿情让我进她的闺房!"
也经过那个闺房的赵良:"……"
赵怀渊不需要赵良回答,便自顾自说了下去:
“我是先说服了母亲,还是先去跟溪溪互通心情?母亲固执,很难说服,可我现在先想去找溪溪了……"
赵良实在不忍主子到时候兴致勃勃地跑过去,结果碰一鼻子灰,只能
硬着头皮道:“主子,从前您一直跟沈二小姐说,拿她当朋友。说不定……她会认为这是警告,因而如今她也只将您当朋友。"
赵怀渊闻言大惊,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子,对于一切都是陌生茫然的,倘若赵良所说是真,那他从前岂不是自掘坟墓了!
他蓦地停下脚步,扭头问赵良:
“那要如何是好?”
面对主子那咄咄逼人的视线,赵良甚至不敢说一个“不知道”,他小心道:
“是否应当逐渐让沈二小姐知道您对她的情情?"
赵怀渊追问道:
“如何个逐渐法?”
母胎单身的赵良:
“……”他不知道啊,他也没经验!
赵怀渊见赵良一脸生无可恋,知道问他也问不出来,想了想道:“算了,我直接去问溪溪好了!"
赵良:"……?!"
赵怀渊心中急切,甚至没去想大白天去找沈晞她在不在,或者会不会被发现的问题,又一次在赵良的帮助下翻墙进了沈府,敲响了沈晞房间的窗户。
没一会儿,窗户打开,沈晞那张昨夜一直盘桓在赵怀渊脑海的美丽脸庞出现在他面前。
他一顿,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沈晞今日没叫赵怀渊进来,外面虽冷,但没下雪了,她这边一开窗,热气往外涌,也能暖到他。
沈晞眼底有点青黑,她昨就没睡好,看到赵怀渊这罪魁祸首,她很难摆出什么太好的表情,只问道:
“怎么了?”
赵怀渊处在兴奋中,因而没有察觉到前两次沈晞都果断把他拉近房间内,这次却没有,怕自己会说不下去,他语速很快:
“我有个朋友,他最近好像喜欢上了他的朋友,但他不知道他的朋友喜不喜欢他,你说我……我这个朋友该怎么让他的朋友逐渐发现他的情情?"
说完了赵怀渊才有些羞涩地垂下了视线。沈晞:
“……”我的朋友先是我系列是吧?
担忧成真,沈晞只觉得头疼,又不好直说让赵怀渊难堪,只能假装不知道,无知无觉地回答道:“最好不要。朋友比爱侣更持久,他的朋友哪怕知道了也会当不知道。”
赵怀渊蓦地抬头看向沈晞。
沈晞硬着心肠跟他对视,还反问: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
"
赵怀渊上头的情绪刹那冷却下来,蔫头耷脑地说:
"不是,你说得很对……我会转告我朋友的。"
他转身走了,赵良赶紧跟上。
沈晞便站在窗边看着赵怀渊攀上围墙,期间还不小心失手滑了下,幸好赵良在一旁接应着他,不然从墙上掉下来怕是够呛。
等离开了沈府,赵怀渊突然砰的一拳砸在一旁的围墙上,突如其来的声响惊了赵良一跳,慌忙去查看赵怀渊的手是否受伤。
赵怀渊缩回手不让赵良碰,他沉着脸,半晌才道:“溪溪拒绝我了。”
方才面对面时,他轻易便察觉到沈晞已经明白了他问话的情思,便顺着他的话以此来拒绝他。知道主子此刻心情的糟糕,赵良安静如鸡,半
句话都不敢说。过了会儿赵怀渊气得重复道:"溪溪拒绝我了!"
赵良想,好歹沈二小姐是委婉地拒绝了,没让主子您丢面子。可赵良不知道,赵怀渊根本不想要什么面子,他想要沈晞也喜欢他。
他这辈子先没有这么强烈地想得到什么。他在皇兄面前说的话没有一句假话,他先想跟她在一起,一想到如果能跟她在一起,那日子该会是多么愉快,他便心动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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