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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颜也不管人设了，蹲下身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道：“老师很高兴！”
*
后面是领导上台演说，池颜想把剩下的两束花放在舞蹈教室。
福泰幼儿园距离这里不远，差不多十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除了门卫还在，幼儿园里没有其他人了，她一路朝着舞蹈教室走去，走廊寂静无声，光线稍暗，窗外一片灰蒙蒙。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从阴暗角落里伸了出来，不等她反应，猝然扣住她细白的手腕，用力一拽。她整个人都被扯入昏暗杂物间里。
屋里角落堆积着儿童器械玩具，许久未有人进，生了厚厚灰尘。空气里都一股子尘土铁锈味。
她手里握着的两只鲜花无力地掉落在地，砸在积着厚尘的地面，扬起些许尘雾。
面前男人如篮球运动员般高大，宽阔的肩背遮住了大片的光线。黑色衬衫下肌肉纹理分明，绷得紧实，又硬又坚实，蕴含着可怕的爆发力。
那片胸膛像座山一样硬挺宽厚，池颜雪白脸颊撞上去，生出阵阵疼意。
男人就像一头捕猎的强壮黑熊，浑身裹挟着骇人的气势。
“符纸对我没用了。”只听他冷嗤一声，从她口袋掏出那张符纸，在她眼前一点点摧毁。
高阶镇灵符在他手心碎成渣渣，短暂亮起微弱金光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无能为力。
池颜瞳孔紧缩，小脸褪去血色。小腿哆嗦了下，抬起眸，隐约看见男人俊美至极的脸庞，漆黑瞳眸翻涌着戾气，叫人不寒而栗。
她只知自己死期将至，阖上眼，紧抿着唇等死。
“说话。”男人冰冷粗糙的指腹触碰到她的脸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瓷白莹润的肤肉很快留下红红痕迹。
池颜掀起微红的眼皮，洇着水汽的眸子浮出气恼。说话的声音娇娇软软的。
“跟你这种恶鬼能说什么啊？”
害怕到顶点，她也就不怕了。
反正马上就会死。
恶鬼见她气红的秾丽小脸，以及镜片下那双灵动清澈的桃花眼。与平时截然不同，仿佛褪去无趣的外衣，露出最里面光彩夺目的样子。
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样子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亲亲我，我就放过你。”他有商有量地说。
轮到池颜呆住，很快反应过来，羞恼地瞪了他一眼，粉白眼尾晕开绯红。
“才不要。”
恶鬼这下不止胸口硬了。
他再也克制不住，托着她的后脑，急迫地含住了两片鲜红饱满的唇瓣。趁她挣扎，轻易撬开齿缝，冰冷猩红的舌头在甜软的唇腔里搅动吸吮。
池颜后背贴在墙壁前，抵抗的力气对男人而言宛若蚍蜉撼树一般。她被迫仰起颈项，眸底聚起一片潋滟的春色。
恶鬼嘬完嘴巴，又含着她下巴舔，舔个没完没了。像是饿极了的狼狗，扎实有力的手臂肤色黝黑，抚在她肩侧，与她洒了奶霜般的肤肉相衬，对比迥异。
身子绵软的池颜像挂件般瘫到在他宽阔的怀里，脑子晕乎乎，唇瓣湿软肿烂，泛着一片糜红。
从杂物间墙边吻到堆积杂物的桌椅边，趁着短暂的空隙，她呜咽抽泣了声，软软地开口：
“脏、地上脏……”
恶鬼搂着她的身子，自己先坐上去，任她坐自己腿上，又亲了一阵儿。
第111章 福泰小区（23）
等到池颜从杂物间出来时，嘴唇饱胀艳红，泪水涟涟，雪白优美的锁骨还留下了一排牙印。
“有、病！”不会骂人的她一字一顿地说。
【对！他脑子有问题！】
小黑更气。
特意去提升实力，无惧符纸。居然是为了嗦它池宝的嘴。实在太变态了。
池颜拭去眼角的湿润，整理略微皱巴巴的衣裙。
活动应该结束了，她走出幼儿园，准备回家。
余光中无意见到卫衣少年的身影，他还是和上次一样，穿着灰色卫衣。兜帽遮住了整个后脑，手里握刀。身形矫健，快速从前方路段掠过。
【跟上去，池宝！】小黑兀然说。
池颜连忙跟过去。
在心底问它：“小黑，怎么啦？”
【你先跟着他。】
池颜也不再问，目光落在少年背部，看着他进了一栋楼的单元门。
【三楼。】
她跟着爬楼，来到三楼。
躲在角落里，觑见到停在一间屋子里前敲门的少年。
那间房门从里打开，少年一刀子捅了进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液顺着刀尖滴落在地板上。看得池颜睁大了眼，面色苍白。
听到动静，里面涌出许多身形魁梧的黑衣保镖，手里握着长棍，与少年缠打在一块儿。
池颜心惊胆战，也没想到少年武力值那么强，对付五六个保镖都未处于下风。
【从这间后门进去。】小黑说。
池颜照做，推开那扇后门，屋子里光线昏昏暗暗。很快她闻到一股令人不适的血腥味。
她轻轻抬起脚，走了两步，忽然见到掉落在地上的一支鲜艳的花朵。
是一支浅粉色的洋桔梗，枝干断裂，被人踩过一脚，花瓣碾碎成汁液。边缘还洒了些许血珠。
池颜顿在原地，怔怔地看向那支鲜花。蹲下来捡起，喃喃地道：“这是送给小念的花。”
小念性子胆小，和傲娇的小蓉不同。她一直乖乖的，跟在小水身后。
【嗯。】
池颜似乎察觉到什么，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这是由好几间屋子建成的会议室，穿过会议室，她看到一条走廊，蒸气弥漫，昏黄的光线被水雾模糊，几个围着浴巾的男人经过，走入最里面。
池颜等他们一走，大步来到最里面。
透过垂落的帘子，她看到里面的情形。
领导侧躺在榻榻米上，手里端着茶杯，怀里搂着女人。
中间摆放着一张长长的餐桌。
切成薄片的肉整齐摆放，穿着侍者服的人站在一旁。另一边卑躬屈膝的秃头男介绍说：
“这里是最鲜最嫩的一块，吴总尝尝看。”
而那些肉都是从浸泡在热水池里的小孩身上取的。
头顶萦绕的水雾原来是这样。
小孩们先叫声都发不出来，热晕过去。倒在水池里一动不动，血液浸染了整个边缘。
缩在角落里的小水对身旁女孩们说：“深呼吸气，别晕过去！”
年龄最小的小漫抱着手里的白玫瑰，身体又疼，脑子晕乎乎。她小声地说：“小水哥哥，老师送的花坏掉了……”
小水皱眉，用尽全力将她手里的花扬起来，没再浸在热水池中。他认真地安抚：“没关系，没关系。”
小蓉哽咽地哭：“小水哥哥，可不可以把花花戴在我的头上……”
她的花是虞美人，泡在热水里褪去了颜色，逐渐枯萎。
小水却慢慢失去了意识。
作为老大，他一直站在最前面，身上血肉模糊，深到可见骨头。
…
看到水池的那一刻，池颜心神一震。大步跑去，不管不顾地走入滚烫的水池里，搂着他们一个个，拖拽到岸边。
有个人见状，走过来就要把她扯出来。
“这是谁啊？”
“长得真漂亮，先别杀了她，给我玩玩。”
“林总就别跟我争了，我今天一个女伴都没带啊。”
挺着个大肚腩的男人靠近，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地上的女人，抽了抽烟，烟雾吐在她的脸上，男人兴奋地笑了笑。
池颜被人摘了眼镜，看不清面前的人，眼眶通红，紧咬着唇，奋力挣扎起来。
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
原来幼儿园举办活动给领导、大人物们看，是为了吃人。
小孩们那么认真地学习舞蹈，一整天都不愿意休息，不停地练习，从不喊累。
上舞台前，他们期盼紧张。
完成节目后，他们满脸笑容。
也是池颜第一次见到他们那般开心。
与这个黑暗阴冷的电影世界不一样，他们像灰暗中的一束光，褪去以往的阴郁，如同真正的小孩们一般。
——“才不看你！”
——“老师自己都紧张！还说我们……”
——“老师，你不要紧张！”
*
“噗嗤——”
刀刃刺入皮肉里的声音忽然响起。
卫衣少年浑身都是血，好似在血池中浸泡过。充斥着暴虐的戾气，他一刀刺破池颜身旁大肚腩男人的脖子。
浓郁的血腥味迸发而出。
屋子里骤然响起一道道尖叫声。
众人四散而逃，却发现唯一的门被堵住。四面八方并没有窗户，他们如同猪圈里的肥猪被卫衣少年屠戮。
池颜找到眼镜戴上，跌跌撞撞跑到水池里，将小孩们一个个拖拽了上来。
小水吊着一口气，目光灰白空洞，当看到她后，嘴角下意识地扬起。
“池、池、老师……”
啪嗒啪嗒，池颜眼睛里蓄满了泪，闸门冲断般，不断涌出滚落。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倒在一边的小蓉意识逐渐模糊，听到她在哭，瘪了瘪嘴，低哼一声。
“才、才不是、你的错。”
小水滚烫手背触及到她的泪水，忍不住缓缓、颤巍巍地抬起手，想要为她擦拭。
可是下一秒，坠落在身侧，彻底地失去了生命。
“……不，呜呜不要、不要睡……”池颜哭成了泪人，情绪波动剧烈，手指颤抖地拿出手机，拨打着急救车的电话。
一直是未知通话、未知通话。
电话拨不出去。
杀完所有人的卫衣少年手心失力，刀刃掉落在地上，他望着跪在水池边哭泣不止的女人，步伐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听到动静的池颜看向他，哽咽地恳求道：“求求你，救救他们……”
卫衣少年蹲下身，沾满血液在衣角蹭了蹭，随即抬起，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第112章 电影院（完）
可他身上伤势太重，手指刚触碰她的脸颊，便无力地垂下。灰色卫衣上都是血液，染成暗红色。戴在头上的卫衣帽往后落，露出那一头银白的短发。
“姐姐，抱歉，我来晚了。”他瘫坐在地上，呼吸虚弱。
他一说完，便往前倒去，额头搭在她的肩侧，阖上了眼。
池颜面色呆怔，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看着身旁死去的小孩们化为白雾消失，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浓郁血腥味慢慢消失。
周围环境开始发生变化，她看完了这部名为《福泰小区》的电影。
福泰小区常年发生命案，通讯封闭，警力不足。导致这座小区形成一处诡域，无数恶鬼侵袭。
它们附在人的身体里，伪装成人类模样。因为拥有身体的记忆，它们完美潜入。
但它们保留着诡域的习性，喜欢吃人，更爱小孩。
福泰幼儿园由它们创立，入园不仅低学费，还请了许多名校毕业的老师，除了数语英三门，还教绘画舞蹈……各种兴趣爱好。
居住在福泰小区的人不是家境贫寒，就是父母都去外地工作，家里剩下老人和小孩。
所以幼儿园顺利开学。
家长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创立幼儿园的人会是一群恶鬼。
…
［电影还剩5分钟结束］
池颜湿着眼睛，泪水盈溢在眼眶里，一颗一颗直往下掉。模糊了视线，她抬起手背擦拭着，隐约看清了昏迷少年。
那张与白镜一模一样的脸庞映入池颜的眼底。
与白镜不同，卫衣少年气质张扬骄傲，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恣意妄为。
印象里的白镜是内敛腼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白、白镜？”
是白镜？
初见时，他在楼道里无意将她撞倒。
第二次见面，他在教室杀掉了王老师。
第三次便是在这里。
每次看到他，他就一直戴着帽子，黑色口罩遮住半张脸，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脸。
“我是黑镜。”少年气息不畅，沙哑低沉地说。
池颜抽搭了下，“黑镜？”
黑镜扯了扯猩红的嘴角，肆意地笑：“对，我可不是我哥那样的胆小鬼。”
他休息了一下，直起身，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皱眉嘶了一声。直直注视着眼前挂着眼泪的人，一副很好欺负、软乎乎的样子。
黑镜没忍住，在她眼角落下一个吻，很轻很慢。怕伤到她似的，对待瓷娃娃一样对待她。
“再哭就真的亲你嘴巴咯。”他恶劣地威胁。
［电影还剩三分钟结束。］
池颜止住了哭泣，但眼泪无声地滴了下来，落在脚边，溅出一片小水花。
黑镜伸手搂住她的腰，抱入怀中。
“颜颜，这只是电影世界而已，一切都是假的。”
池颜埋在他怀里，双肩颤巍巍。
小水他们年纪还那么小。如果她那时候能发现异常，如果她一直陪在他们身边……
愧疚、悲伤的情绪充斥在她的心口，酸涩哽咽。
［电影还剩一分钟结束。］
黑镜手臂收紧，不多时，神情一变。先是迟缓地迷茫了几秒，随后紧紧抱住怀里的人。
“姐、姐姐，再、见。”
少年由黑镜变成白镜，缱绻温柔地说。
而即将从这部电影离开的池颜身影逐渐透明。
她含着泪的眸子里映着一道道身影。
小水站在最前面，手里捧着向日葵，朝着她摆了摆手，笑容稚气可爱。
“池老师，再见。”
傲娇的小蓉抱着虞美人，眼眶微红，抬起手臂挡着眼，抽抽噎噎。
“笨蛋老师，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一个个女孩们使劲摆动手臂。
“池老师，再见！”
“我们会想你的！！”
［电影结束］
*
（白镜黑镜番外）
白镜和黑镜是一对双胞胎，在福泰小区顺利诞生。
他们的父母老来得子，母亲在诞下他们不久便因身体太过虚弱去世。
家境极为贫困，父亲拖着年迈的身体外出打工，把他们养到七八岁，也得病去世了。
两个男孩因为白化病，被小区里的人视为不详。白镜性子胆小，其他小孩经常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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