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分明是颇有威慑力的话落在她口中只剩下虚弱的反抗,也不完全是反抗,到后来她甚至感受到无尽的快意。
思想一面挣扎着,一面又沦陷在此间,叶柠喘着气好不容易清明一瞬的神思让她往外爬,脚踝被大掌扣着重新拽了回来。
“跑什么?”男人食髓知味,力道不重又能很好制住她,舔着被吻得通红滴血的耳珠,笑得更加露/骨,“你不也喜欢?”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叶柠从来没有这么崩溃过,冰火双重挣扎尤其理智和混沌交织,更叫她被困在这片浩瀚无垠的永夜。
偶尔清明思绪回归迫不及待出逃,时屿白不紧不慢诱哄拉扯她再次散失理智。
“只是放纵你心底的念想罢了,说明你对我也不是没有感觉。”
他幽幽笑着,拨开黑色长发让她露出那张美丽的脸庞。
白皙如玉的面容染上彤云,水眸朦胧像是眼前散开一团浓雾,她后知后觉跪在冰冷大理石瓷砖,任由男人送上。
第45章 意乱
盥洗盆前, 叶柠吐了好几次,只要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止不住作呕。
淋湿的衣服早就成了一地碎片,干净浴袍紧紧包裹着她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暖意, 浑身依旧冻得发颤,面色尤其惨白如纸。
镜子中, 吹干的头发披散在腰间, 那张姣好的脸庞禾眉紧锁, 始终笼罩着一层愁云。
“嘎吱”一声门被人推开,叶柠宛如惊弓之鸟浑身战栗僵硬,惊恐地看着慢条斯理走进来的男人,他每走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尖, 偌大惶恐不安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紧紧裹挟。
这是第一次,她如此惧怕一个人,而在此之前,她分明没有那样的感觉。
“怕我?”
时屿白几步来到她面前, 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擒住她的精致下颌, 指腹缓缓摩挲着,像是条在黑夜中的毒舌吞吐着蛇信, 叫人不寒而栗。
叶柠知道自己错了, 时屿白怎么可能像只狐狸,他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
落下的目光在脖颈红痕处逡巡,那是刚才他占领过的地方,等见到这些痕迹没有退散,他笑得更加放纵, “新买的衣服刚刚让人送过来,你是想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
叶柠被恐惧笼罩几近说不出话来, 她的身子抖如筛糠,水中的一幕幕像电影重播一遍遍在脑海中播放着。
男人贲发的张力,漫天水雾夹杂的喑哑嗓音,他靠在墙壁睨着她狼狈不堪跪在地上,手指落在她的后脑勺,动作缓慢顺着她的发丝抚摸,一双眼红得几近滴血。
他夸她“乖”,又哄着她“慢慢吃,时间还长”。
从以前到现在,她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不管是穆云舟,还是温礼、贺追,从来不会这样对她。
“真是小可怜呐,还是我帮你穿。”
时屿白横抱着她走出卫生间,酒店房间厚重窗帘拉起来挡住外面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床前亮着一盏橘黄色的温柔暖光,叶柠手指冰凉,等他帮着自己穿戴齐整,又被紧紧搂在怀里。
瘦削后背紧贴着他温热胸膛,时屿白戏谑笑着:“这只是开始,怎么就怕成这样?”
叶柠惧得发抖,“你以为你说的那些话我就会相信?你是不是对我下了药,还是蛊?”
叶柠并不觉得自己无缘无故会这样,甚至缠着他交/欢,一定是这个男人做了什么手脚。
“都不是,如果真的下了药,难道你不会有感觉?”时屿白镇定自若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笑得分外温柔,“乖乖的别乱想,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新男友,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也不介意来个地下恋情。”
叶柠咬紧牙关从口中挤出两个字,“做梦!”
“可不是在做梦?要是知道柠宝贝的滋味这么好,我何必忍到现在?”时屿白似笑非笑,大掌锢着她的下颌再次吻上红唇,不顾她的反抗摩挲着,咬破一小道口子。
一滴殷红的血被他勾着舌吞了进去,眼眸直勾勾盯着她,像是凝着猎物一样不肯放过分毫,“你说,是我的技术好还是他们的好?”
“你也配和他们比?”叶柠冷声嘲讽。
时屿白笑了,“他们三个也不是好东西,一个主动放弃了你,一个把你关起来,还有一个不仅是骗子还是收集癖,他们确实不配和我比。”
叶柠分明说的是讽刺他的话,到了最后还能被他这样瞎掰,“我不管你耍的什么手段,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她想一刀两断,这一次当作黄粱一梦,可按照时屿白的心态来说又怎么会愿意?
“柠宝贝,你真是好狠的心,之前亲了我不想负责,这次睡了我也不想负责?”他再次倒打一耙,“还是说——你怕你那位‘好哥哥’知道?”
“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既然都已经做了,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心底惧意铺天盖地涌来,她回想着自己失去理智的那段时间变得都不像自己,不知道时屿白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却能令她胆寒。
就好像她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中的棋子,他只要勾一勾手,她就能乖巧奉上。
惊惧和厌恶相互交织,她颤抖着手掰开他,转身去拿桌上的手机。
孙伯打了好几通电话没有接,后来发过去的那条短信让他回去,可这条短信根本不是她编辑的。
“你让孙伯回去了?”叶柠心惊。
时屿白勾唇,“是我发的,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他凝着叶柠,眸光炽热滚烫,从她手中将手机捞出随手一抛,“漫漫长夜关心那些无聊的人做什么,不如我们继续。”
继续?继续什么——
叶柠睁大眼睛再次坠入他那双墨色眼瞳中,晦暗色泽紧紧裹挟着,拖曳着她直达深渊尽头。
铺在地上的羊毛毯子柔软的不像话,她俯趴着望着灯盏摇曳,紧紧咬着下唇,一滴滴汗从身上剥落,分不清到底是热出来的,还是刺骨剜心的冷汗。
神思浑浑噩噩她几乎失去理智,等到了纯白色的床更是被翻折成各种弧度。
十指紧扣,无法挣脱。
“吻我。”男人低哑温柔的嗓音敲击她的心脏。
迷离眼瞳如水雾,隔着一层朦胧薄纱,颤抖着献上红唇。
-
叶柠是第二天傍晚回去的,她又换了一身新的衣服,浑身疲倦不堪,就像是每一节骨头重新敲碎再安装上去。
想着离开前的事情,依旧胆颤心惊。
“不要妄想结束这段关系,你还会回来找我的。”
慵懒倚靠在门边的男人目送着她离开,眼神写满笃定从容、势在必得。反观叶柠的疲惫,他满面红光如沐春风,甚至还把叶柠的手机备注改了。
“我没有同意交往。”看着手机上刺眼的“男友”两个大字,叶柠愤恨看着他。
时屿白玩味笑了,“我同意就行了,再说……你不也爽到了?”
他抬手抚着唇意犹未尽,仿佛还在回味从昨晚到现在不断发生的一切,愣是要在她冰冷砌起的防备中凿出一道深深痕迹。
叶柠不想再和这个疯子说话,她头也不回离开叫了一辆车,直接打车回了应家。
她先去了趟浴室重新洗了一遍澡,把那套新衣服丢进垃圾桶
,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窝在单人沙发开始在网络搜索资料。
她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时屿白不是下/药,不是用蛊,自己怎么会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对他言听计从?
与此同时,这一切不可控制的发生让她的心化作一团乱麻,她就像是被困在迷宫里,即便撞的头破血流也找不到任何出路。
网络上没有任何有效的消息,有些人说了薰香会有迷/情作用,诱发人心底的浓厚欲念,还有人说估计就是两情相悦,荷尔蒙来了也说不准。
可是叶柠知道绝对不是这样,更何况在酒店里她根本没有闻到任何香味。
如果不是通过任何外物手段,那么时屿白又是怎么办到的?
唇瓣咬出齿印,她后知后觉,只能失望收起电脑,打算这一段时间暂且不要出去,生怕再次落入时屿白的诡计。
然而想不到的是,傍晚时分时屿白上门来,甚至带了不少礼物。
叶柠正和应淮序一起吃饭,听到方管家的话后,手中白瓷汤匙落了地发出清脆声响,裂成两半。
她刚要弯腰去捡,应淮序阻止了她,无意间触碰到她冰凉刺骨的手背。
“不要碰这些,让其他人打扫。”他望了一眼面前女孩苍白如纸的模样,目光带着深深探究,“你要是怕他就先回房,我来处理。”
应淮序并不想见时屿白,让方管家撵他出去,谁知等他出去一趟再回来,方管家的表情露出些许古怪。
“怎么回事?”
方管家看了一眼应淮序,视线若有似无划过旁边的叶柠,有些为难,“时先生说,他是来找女朋友的。”
“女朋友?”应淮序咀嚼着这三个字的意思,食指轻叩桌面。
与此同时,叶柠的手机屏幕亮了亮,进来一条短信。
「宝宝,你的耳钉落在我床上。」
一瞬间,脸色发白,这一切尽被应淮序收入眼底。
“他……他想见的应该是我。”叶柠艰难从口中挤出这句话,想着时屿白接下来成谜的举动,双腿灌铅,根本不想出去见面。
应淮序让其他人退了出去,单独和叶柠谈话,第一句就是:“你什么时候和他交往?”
他印象中距离叶柠上一任男友分手过了半个多月,或许要谈一段新的恋情无可厚非,只是时屿白这个人——
“我记得你之前并不喜欢他,为什么现在会选择交往?”
叶柠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他……”
支支吾吾没法将话说出来,难道要告诉应淮序他很古怪勾引着她上/床,甚至自己沉/迷其中?
分明不是从心的事情,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却那么违和,叶柠看着应淮序清冷如常的面庞,根本说不出这些话玷污他的耳朵。
应淮序审视着她,似乎在分辨隐藏在她这句话之后的真实意思,直到一阵手机铃声传来,叶柠手机屏幕亮起。
迟迟没有伸手,电话挂断,应淮序抿唇,“他的电话。”
叶柠当然知道,但是她根本不敢接,生怕他随口说一句自己又掉入陷阱。
电话又响了,这一次是应淮序的手机,他看了一眼未知来电,眼瞳暗沉了瞬,最后还是选择抬手划过接听键。
“应先生,很抱歉打扰你了。”时屿白口中说着抱歉的话,实则完全没有感到任何歉意,“柠柠的有东西落在我床/上,刚刚她的电话没有接可能太忙了,能否麻烦你出来拿一下?”
第46章 飘摇
空气中溢散开冷冽的寒冰, 大厅安静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叶柠坐的位置就在应淮序旁边,手机就算没有开扩音器, 她也能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面色苍白如纸,她惶惶不安看着应淮序, 生怕时屿白接下来说出的话更加脱轨, 心脏更是“砰砰砰”跳动不停。
应淮序没有回答, 直接挂断电话,与其听时屿白说的话,他更愿意相信叶柠。
“你昨晚和他在一起?”
叶柠昨晚没有回来,她已经成年, 应淮序不会提出什么超过十点一定要回家这样类似的要求,他只是将目前得到的信息串连在一起,猜测出这个答案。
叶柠不会骗他,艰难点了点头,“我昨晚确实和他在一起, 我和他……”
接下来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她将长发拨到一旁露出雪色后颈,而那片白皙如玉的肌肤多了不少吻痕。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稀里糊涂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承认自己意乱情/迷, 脸色绯红,可是别无办法,她只能找应淮序求助,“我不想见他,可以继续躲在房间吗?”
她实在不想被时屿白继续纠缠着, 更让人心悸的是,她不想像昨晚那样失控。
“这里也是你的家, 你不用问我可不可以。”碧色眼眸如水般轻飘飘从那片触目惊心的吻痕处划过,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声音沉稳清冷,“你听过心理暗示吗?”
“心理暗示?”脑海中倏地划过一道亮光,叶柠不可置信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时屿白的心理暗示?”
“他学的不仅是医学,还辅修过心理学。”
短短一句话,顷刻间拨云见日,叶柠的思绪逐渐变得更加明朗。
“怪不得……”
怪不得她会失控,好像恍恍惚惚间还说过不少过去的事情,越想下去越觉得时屿白太过可怕。
“淮序哥,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对你下过心理暗示?”
叶柠手脚冰凉,唇色苍白,直到一双大掌落在头上揉了揉,驱散所有惊惧。
“他的心理暗示对我没有效果。”应淮序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口吻轻描淡写,“你先回房间,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应淮序起身往外走,才刚迈出一步,衣袖被叶柠攥在手里,她像是紧紧抓着一根救命稻草,眼神茫然失措,“淮序哥,你要小心。”
虽然刚才他说过没有效果,可是万一呢?她很担心。
碧色眼瞳温柔了瞬,伸手和她交握,触手冰凉,“先回房间休息,等我处理完了上去和你谈谈。”
哄着她上了楼,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平静的碧色湖泊渐渐泛起波澜,遮天蔽日的黑暗侵蚀,似要吞没一切。
“他还在门口?”声音沉沉淬着寒冰。
方管家感受到一股滔天冷意,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是的,时先生还在门口。”
领带解下,扣子顶端翻开两颗,白色衬衣的袖管卷到手肘位置,应淮序一身清寒冷冽,宛若从冰雪隆冬中走来,眼底仅剩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很好。”
冷冰冰抛下这两个字应淮序来到门口,只见时屿白倚靠在白玉石长柱,两人四目相对,随后面前的男人挥拳相向。
-
接到应垣电话是在一小时之后,应淮序换了身新的衣服,将沾血的白色衬衣扔到垃圾桶,冷漠地像是毁掉阴沟里的臭虫。
“刚才时家人给我打了通电话,时屿白怎么得罪你的?”隔着大洋彼岸,应垣很清楚自家儿子的脾性,不会轻易动怒,既然时屿白落得这样的下场,显然闹出的事情不小。
“不是还有一口气在,死不了。”应淮序淡淡说着,“还有别的事?”
“算了,反正你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主张,我也不多说别的惹你烦,我会告诉时家送时屿白离开云市。”
“这样最好,我不想再看见他。”
“还有一件事,京市那里有最新的合作项目,你要过去一趟。”这才是应垣打电话过来的目的,“穆家在京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你不能再像这次这么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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