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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坐在车里回家，拨出一个电话：“喂，帮我调一个人过来。”
挂断电话，他的手指在Ailill的聊天框那里停了一下，还是划了过去，答应顾知的事情他得遵守才行。
Ailill这几天有问他有没有跟顾知见面，是否觉得顾知的身体状态还好，也是担心顾知在情绪隔离的后续反应中出现别的状况。
权至龙一条一条地回复得很认真，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顾知包着纱布的手在隔天去研究室的时候又被Debby和Alik围观了。
Alik：“Noya，你真的是女骑士，就这么一脚给他踹出去了？”
顾知：“啊嗯，再不踹出去，陶艺店应该要上个更大的社会新闻了。”
Debby：“我的天啊，下次请你千万先保护好自己好嘛。”
顾知乖乖点头。
她的防身术是当时顾寓手把手教的，用来躲避危险以及逃跑一般不成问题。
手上的伤偶尔不知道动到哪里就有点疼，顾知第二天早上穿衣服的时候发现整个胳膊的淤青都已经出现了，手背也是有淤青和肿的现象。
喷好了化瘀的喷雾，顾知从衣柜里拿出手臂上有一串纽扣的衬衫，小心套上，又一颗颗纽扣系好。
有点影响打字的速度，不过不太要紧。
最近在准备发刊的文章，顾知担心活动太多伤好得比较慢，开始语音录入文字，说得口干舌燥，茶水都多喝了三杯。
顾知就这样忙碌了好几天，权至龙这几天也很忙，中间打了一次电话，又让人送了新的药过来。
跟药一起送来还有鲜花。
不是纸包的，甚至是已经裁剪好放在花瓶里抱来的。
顾知放下笔，看了看这桌子上圆肚的渐变色瓷瓶还有里面的鲜花，弯了弯嘴角，又继续低头写东西。
难得休息的半个下午，顾知约了C家的工作人员量尺寸。
这次来的依旧是顾知熟悉的巴黎那边的团队，一同送过来的还有顾知上次定的衣服和鞋子，以及一些设计师为顾知准备的小配饰。
顾知跟熟悉的裁缝师拥抱打招呼，简单聊天之后开始正式量尺寸，考虑到顾知晚上的会议，团队工作进行得比较紧密，但是仍然非常细致。
她的尺寸基本没什么变动，量身结束之后，C家的工作人员为顾知送来了礼盒，里面是点心还有各种小玩意儿，以及手写信，慰问顾知受伤的小手。
顾知拿着一个画着软呢外套的小不倒翁在桌子上玩，权至龙的花瓶旁边又添了一小束新的花，是C家送来的。
顾知玩了一会儿就把小玩具放在旁边，专心准备材料，今晚还有一个视频会议。
第30章 山间星光
连续奋战了一周之后，顾知的论文终于彻底完稿了。
桌子上的时钟已经进入宁静的凌晨时分，顾知揉了揉手腕，转了转肩膀，没有丝毫困意。
她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敲击着桌面，透过落地窗往窗外看了一眼。
嗯，晴天，适合，看星星。
顾知把自己的长发塞进毛线帽里，米色的连帽卫衣，灰色的宽松运动裤，裤脚扎紧，马丁靴的系带系紧，外面套上羽绒服，
顾知背着黑色的挎包，里面有相机和保温杯，在镜子面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口罩一戴，黑白格子的围巾捂住了大半张脸，活像个小男生，顾知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很帅，转身出门下到地库去开车。
酒店有准备车子，但她平时基本不会自己开。
顾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包，回复了Debby的消息，对方也在写论文，还在奋战。
突然消息框被顶了上来，是权至龙，对方似乎刚结束工作，回复了她白天的消息，跟她说晚安。
顾知：【晚安。】
权至龙：【还没睡？】
顾知：【嗯啊，要出去一下。】
权至龙：【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顾知：【今晚天气不错，出去看星星。】
权至龙：【？】
权至龙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凌晨，顾知，看星星？
权至龙迅速回复：【你在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凌晨两点半，顾知开车接上了gd。
权至龙钻进车里看到顾知的打扮挑了挑眉。
今天是限定版，伪装男高顾小知。
权至龙：“真的不用我来开吗？盘山公路不太好走。”
顾知从包里拿出驾照晃了晃：“放心，专业司机七年。”
……知，你胆子太大了。”大半夜一个人开车去看星星，还拒绝他来开车，“手也才好了。”
顾知破皮的伤，这会儿只还有一点淤青了。
顾知扬了扬胳膊：“我手早都好啦，怎么突然叫小知？”
权至龙：“那天听Ailill叫你的。”
顾知：“还好我很少对你用敬称。”
权至龙：“嗯？”
顾知一笑：“不然亏了。坐稳了，一会儿上山。”
小知就算了，如果真的叫权至龙欧巴的话，总感觉莫名其妙多了个哥哥。
顾知车开得很稳，确实是成熟的司机了，车载蓝牙连接了顾知的手机。
权至龙有些好奇地去看车载屏幕里的歌名。
“是从我好朋友那里直接复制过来的歌单，是她喜欢的艺人们。”
车载屏幕上有歌单列表，权至龙划着往下看了看，有隔壁公司家不少歌。
权至龙能认出来的无一例外全是年轻帅气的男艺人。
权至龙歪头看着顾知问：“你也喜欢吗？”
“嗯？歌？一般是别人推给我什么我就听什么。”顾知利落地打方向盘。
权至龙满意地点点头。
顾知在山顶停好车，这边还是之前Doris来的时候她们一起来过的地方，隔壁丘陵就是高尔夫球场，顾知当时拿了一张门禁卡，来之前跟这里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
她在酒店楼下的便利店买了饮料和啤酒，后备箱有折叠椅和厚毛毯，还有一个野外用的小暖炉。
他们坐在山顶喝酒聊天，小暖炉尽心尽力地在脚边工作，今晚没风，温度还可以接受。
权至龙：“怎么突然想到要出来？”
顾知：“写完论文，脑子有点兴奋，睡不着，想着干脆出来玩。今天天气很好，星星都看得见，晚上还安静。”
顾知拿出相机调了一下参数，对着自己开了口的啤酒拍了一张。
权至龙把自己的酒挪过来，示意她一起拍。
顾知拍了一张：“这个我就不发了。”
权至龙笑着也用手机拍了一张：“我发小号，难得出来看星星。”
权至龙的镜头往上移动，移到顾知身上，连拍了几张。
“记得要发给我。”顾知看了照片，把权至龙的手机递回去。
顾知喝了一罐啤酒就没有再喝，坐在户外椅上看星星。
权至龙伸手把滑落的毯子给她往上放了放，顾知抓好毯子跟他道谢。
山顶没有人，灯也没有几盏，四周都静悄悄的，不过今晚星空很亮，顾知解下围巾抱在腿上，微微仰头专注地看着星星。
从权至龙这边看过去，能看到顾知眼里的星光。
真好啊。
权至龙缓过神来仰头喝空了啤酒。
两个人坐着看星星，偶尔说话，凌晨的山上安静得很，隐约在星光里能看见远处山峰的轮廓。
这种时间似乎被拉长，心跳都似乎慢下来了，让人洗去浮躁，心沉静下来，享受着天地间安静的怀抱。
顾知有点热了，想摘下毛线帽。
“嘶.”
耳钉似乎是挂住了毛线。
“别动！慢点慢点。”权至龙一个跨步跨到顾知跟前，握住了顾知尝试去动帽子的手。
“疼吗？”权至龙托住顾知的帽子，一动不敢动，声音带着些焦急低头问顾知。
顾知下意识想摇头，被权至龙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
“不疼，不过傻了哈哈。”顾知也被自己刚才想要摇头的蠢动作笑到。
权至龙听着胸前传来的笑声，无奈地说：“不傻，自己拿好帽子，我给你解开。”
权至龙声音温柔得过分，带着一点无奈的笑意，顾知应声，从权至龙手里接过帽子，乖乖举好。
两个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灯光，权至龙小心翼翼地拨开顾知的头发，捏住耳坠，小心地把勾住的毛线解出来。
顾知的耳朵上有一颗小痣，耳垂很圆润，耳洞打在了耳垂的中央。
她今天带了一对珍珠耳坠，毛线钩在了耳针处。
“换衣服忘记把它取下来了，不符合我今天的装扮。”男高打扮按说不该戴这样的耳坠的。
权至龙成功把毛线帽解了下来，这会儿听到顾知的话弯了嘴角，明明就是一只小奶糕，顶多看起来像一个秀气的小少年。
“我听到你笑了，权至龙。”眼前的人胸腔都有点震动。
权至龙被点破也不忍笑，呲着一口大白牙说：“好啦，解下来了。”又低头去检查顾知的耳垂没有伤到。
他有些不敢碰顾知的耳朵，凑近了拿着手机打光仔细看了看。
嗯，前面没事，后面也没事，耳洞也不要紧。
“有不舒服吗？”
“没有。”
顾知就看着权至龙凑到她耳边前前后后地仔细看来看去。
他呼吸温热，喷在顾知的耳边有些痒。
“在这边看到大家的耳洞都很靠下。”
“可能这样戴耳钉会更好看吧。”权至龙解释，不过也更容易发生撕裂，这也是他刚才听到顾知叫痛那么紧张的原因之一，担心耳洞撕裂。
顾知看着权至龙的耳朵：“真的好靠下。”
权至龙坐在顾知身边倾了倾身子，让顾知看得更清楚一点。
“真的带重一点的耳钉不会疼吗？”
权至龙伸手碰了碰耳钉：“还好，不疼的。”
“之前我也想打一个耳骨位置的，但是Ailill先打了说很痛，我就放弃了。”顾知摸了摸耳朵，她觉得耳骨钉是很好看的。
权至龙摘下自己耳骨处的一颗钻石耳钉，伸手放在顾知的耳骨旁，像是哄小朋友的语气：“好啦，这样就打好了。”
顾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个人看着对方，捂着嘴笑得眼角都有了湿意。
外面有点起风了，顾知和权至龙回到车里。
“所以是这样写吗？”权至龙在手机的便签里，用手指写下了顾知的名字，甚至连笔画顺序也都对了。
“看来权先生练过。”顾知歪头笑着看向权至龙。
权至龙对上顾知的眼睛，认真地笑着点头。
“你的名字会写吗？”
“唔，还不会。”
顾知打开自己手机的便签，写下一个木字旁，权至龙跟着顾知的动作同步在画着笔画。
直到写完“权至龙”三个字，顾知给权至龙比了个赞。
“难为你‘顾’字笔画复杂都记住了，你的名字要简单一些。”
“谢谢顾博士的夸奖~”
权至龙冲顾知伸手比赞，顾知笑了一下，和权至龙拇指相贴。
“你的项目什么时候结束？”
“大概三月？最晚到四月吧。”
“结束了要回国继续学习吗？”
“嗯呢，回去还有答辩，我还没有毕业，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那，毕业打算做什么？”
“去老师的研究所，或许还可能留校做老师？”
“是世界人文方向吗？”权至龙知道顾知现在的项目是世界人文研究领域的内容。
“不一定，其实我本专业是研究华国人文相关的，项目是在尝试了解、学习其他相关的领域，在国外的项目都是如此，未来几十年的研究方向不会主要集中……。”
所以，你要考虑一下要不要跟一个注定异国的人谈恋爱。
顾知看着权至龙，她带着点笑意，但更多的是清澈的注视。
她在暗示我。
权至龙想。
可是好像拒绝的话…
权至龙有点不开心，撇嘴。
“你干嘛？对我的专业有意见？”顾知佯怒。
“没有，你不出国，我去华国找你好了。”权至龙盯着顾知，如此说。
顾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权至龙被顾知看得也有点害羞。
“算了，不跟你绕圈子了。”顾知叹了口气，“权至龙先生。”
“嗯，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大概有点喜欢我，我对你现在是有点感觉的，但是我觉得还不是很了解你，而且我得仔细地考虑斟酌一下。
“……们职业很不一样，我有时候大概没办法理解你的职业，我不太了解你的工作，也不希望从网上那些消息里了解你，所以我需要仔细地考虑一下。我的工作跟人接触不多，应该会在别人看起来非常枯燥，别人可能也很难理解我的工作，以及，我确实很恋家，未来会一直定居在宁城 。
“大概就是这样，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所以你是在考虑？”听到顾知的话，权至龙心跳都快了几分——
她不是在拒绝我，她说对我有点感觉。
“你工作忙，我项目忙，而且工作也特殊，我们认识好像是有一年了，但是我们接触也不算太多，让我说出来的喜欢如果是对一个不太了解的人，不是深思熟虑的话，那好像挺不负责任。 ”
顾知托着下巴看向权至龙。
权至龙舔了舔嘴唇，这绝对是今晚最大的惊喜，就像流星一样，炽热，耀眼，宛如烟花绽放。
“顾知，我喜欢你，是思考了很久，纠结了很久的喜欢，因为，担心你因为我受到伤害，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比起放弃，更想做到让你相信我，相信我可以喜欢你、保护你，”权至龙侧着身子尽量坐得端正，满脸写着认真，“可以请顾小姐，做我的女朋友吗？”
他终归是个自私的人，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伸出了手，在顾知面前稳稳停着。
顾知低头看了一眼权至龙的手，又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眼睛，粲然一笑，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可以啊。”
“所以袋子里是烟花？怎么会想到拿烟花？”权至龙牵着顾知的手，从后备箱他放进去的袋子里拿出来了烟花。
“听你说要去山上看星星，就想，如果有烟花就更好了。”权至龙回头看向顾知，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想一直给你惊喜，让你开心。
顾知看着放在地上宛如银河喷涌的烟花，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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