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朋友的哥哥,很紧张,但是,权至龙现在是有些开心的。
从Ailill到顾知,再到顾寓,风格鲜明,在名利场里太久,是更喜欢同这样的人相处的。
虽然面对着这样的前辈会紧张,但却不会感受到虚假。
…
“哥哥回来了?”顾知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她抱着一小箱子书,权至龙接过来帮她抱进一楼的书房。
桌子上放着牛皮纸袋——顾寓一贯喜欢用这个套在包装袋外面帮她装礼物。
是一条项链,一条卡梅奥的项链,上面是花朵的图案。
顾知很喜欢,当场就让权至龙帮她戴上了。
纸袋里还有一张便签,后面有些搞怪地写着“顾小姐垃圾食品兑换券一张”,小姑娘眼睛里满是笑意,打算明天一早再去“骚扰”出差回来的哥哥。
权至龙是遇到难题了,顾寓和Ailill对顾知很好很好,他的所有那些哄女孩子开心的手段,顾知大概都见过。
顾知去了衣帽间给项链挑搭配的衣服。
她习惯随手收拾,衣帽间很是整洁。
度假风的长裙配亮色的卡梅奥,权至龙搂着顾知在衣帽间亲吻,抱起她来放在衣柜的隔板上,整齐挂放的方巾柜变成了极度暧昧的空间。
rapper气息总是很长,眼前这位还是个唱歌从听不见换气声,一边跑百米一边Rap的人。
顾知哼了两声,下意识搂紧了权至龙的脖子,他大手握着她的腰,向上抱住细背,内衣的搭扣有些硌手。
给眼前的人一些呼吸的档口,权至龙细密地轻啄在已经染上粉色的肌肤上。
顾知抱着权至龙的脖子,被对方稳稳托起来抱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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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lill十月份的时候国外工作很多,顾寓和顾知去了那边一趟,顾知在国内还有一些任务,就没有多呆,顾寓在那边多呆了一阵子。
下半年的时间安排相对来说还算比较自由,权至龙不工作的的时候他们都会通电话。
“学习不要太辛苦啊,知知。”
权至龙工作上从来不会跟人说这种话,他总是格外严格,被粉丝戏称“砂纸”。
顾知的专业也是她的工作,权至龙当然支持她好好做,但也会唠叨,让她不要不顾身体,拼过头了。
小姑娘这几天肉眼可见的忙碌,Ailill也给他发信息说,孩子通宵看文献,让他劝一劝。
因为太忙,最近还清减了一点。
“jiyong欧巴才是啊。”顾知撑着脑袋笑着,权至龙工作强度明明更大啊。
“你就只有这种时候才叫欧巴。”
跟顾知相处你就知道她有时候皮得很,等权至龙快要生气的时候就会马上叫欧巴撒娇,平时就几乎不叫。
虽然韩语学得不错了,但她对H国的很多敬语非敬语的称呼上仍旧不太习惯。
每次叫欧巴的时候总是红了几分的耳根很是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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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静的早上,华国云省地震的消息在全世界范围内飞速传播开来。
云省?
权至龙听到崔顺浩的话时,感觉这个地方很是耳熟。
等等,云省,云省.
顾知的来电铃声响起。
“知知,知知?你之前跟我说Ailill哥他们.”
“jiyong,”顾知的声音像是强压着什么,“他们的电话打不通了。”
权至龙的手一下子捏紧了手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一时间没了反应,电话那边传来顾知压抑的哭声。
…
云省有一个工作,Ailill陪着顾寓去实地调研,顾知昨晚联系他们的时候,他们住在山间的研究所的招待处,距离如今公布的地震中心不过两公里的距离。
直达的飞机跟火车已经停运,受到强震影响,甚至周围几个城市的交通也受阻。
地震发生的第三个小时,顾知联系到救援队,家属可以去相对安全的市中心等待,那是普通人能够到的,离震中距离最近的地方。
需要飞机转火车,再转汽车。
顾知握紧的手心里,是掐出来的伤口。
顾寓的特助这次跟在顾寓身边去处理工作,助理袁旭已经赶到了顾家。
“袁助,你先去安排车子,路上把需要处理的工作都整理好。”顾知的手紧紧握着座椅的扶手。
“王伯,家里先拜托您和芸姨。”
王伯忧心地应着:“小姐,先生和夫人那边?”
顾伯父和顾伯母正在外面,是顾伯母他们参加的一次地质勘探活动,他们这次去的地方很远,行程中也接不到电话。
顾知闭了闭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先等等,等等。”
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跟大爸爸、大妈妈开口。
失联,只要一分钟没有收到消息,就还有很大的希望。
小于一直在拨顾寓和Ailill以及当时随行工作人员的电话。
…
顾知上楼收拾一些行李。
从接到事故通知到现在,她还没有缓和的时候,联系、叫人、安排事情、不停地确认消息。
强震,距离震中位置非常近,山里。
顾知起身的时候一踉跄,小于赶忙扶住她。
“没事.”
顾知摆摆手,扶上楼梯的把手,芸姨跟着她上楼。
第51章 煎熬
打开抽屉,顾知抽了几件衣服放进行李箱,芸姨帮她收拾着可能用的到的其他东西。
顾知跪坐在行李箱旁边,再次拨通了顾寓的电话。
不通,好,再换Ailill的。
忙音传来,顾知缓缓弯下了腰,压抑的哭声从指间传出。
泪水流进手心的伤口里,生疼。
顾知跪在地上,死死咬着嘴唇,眼泪不断落下,糊满了整个视线。
她耳边有些轰鸣。
顾知再次掐紧了手心。
哥哥还没有消息,她不能倒下。
接电话,求你,求你接电话…
不停拨出,系统冰冷的语音提醒一遍又一遍,手机屏幕上落满泪珠。
双肩被人握住,温柔又坚定地搂紧。
“知知,知知,松……
权至龙的手触上顾知的唇瓣,那里已经开始流血。
“松口,宝宝,我们松口。”
权至龙的手指轻轻抵上顾知的门牙,耐心地哄着,面前的人全身都紧绷着,手微微发抖。
他声音沙哑,手也微微颤抖。
顾知像在暴风雨里走过一场,现在苍白的模样让人心痛。
“jiyon……
顾知从恶劣的情绪里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神色无比担心的权至龙,有些恍惚。
“我在,知知,我在。”
权至龙坚定地握住了顾知的手。
顾知顺着他的力量落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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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小时,震中方圆十公里情况不明。
权至龙捧着顾知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小心地给她涂着药水。
顾知在他怀里哭了很久,权至龙发现她手上的血迹时吓坏了。
涂好药水,权至龙又仔细看了看顾知,确认没有其他的问题,坐在她身边,紧紧贴着她,搂着她单薄的肩膀。
“飞机会到云省的离城,我们许诺会带着物资过去,去往那边的车子也已经联系好了。”所有的事情袁旭已经联系得差不多了。
顾知点点头,声音还有些低:“以顾家的名义,先调用我的个人资金,尽快让善款到位。”
第八个小时,他们赶往宁城机场。
权至龙打了两个电话。
从R国直接飞过来,匆忙很多,崔顺浩留在那边处理工作,他只带了保镖老虎哥。
他会陪着顾知一起过去。
这是一个疯狂的决定,崔顺浩接到电话的时候心情复杂。
疯狂,但是是权至龙能做出来的事情。
上飞机前,顾知给大哥顾义发了信息,时差关系,顾义还不曾知道这件事。
顾知摁灭手机,觉得候机室的空调似乎有些冷。
权至龙去给她端了白开水来。
水杯放进手里,他照旧搂住她的肩膀,顾知坐在权至龙的阴影里小口喝着温水。
顾知手里总是冒冷汗,权至龙拿着手帕小心地避开伤口给她擦拭。
“jiyong,听说地震后有黄金72小时,哥哥和Ailill他们会没事的,对吧?”
顾知抬头看向权至龙,她眼眶微红,像被抽掉了一半的精神。
权至龙不忍,把顾知搂进怀里:“对,他们会没事的。”
顾知抓着权至龙的衣襟,沉沉点头。
第十个小时,顾知在飞机上刷新着官方信息。
她午饭吃得很少,晚饭也没胃口。
飞行会抑制人的食欲,顾知虽然飞行餐一向吃得不多,但也没有现在这样只吃一两口的状态。
“我不饿。”
权至龙扒开糖果填进顾知嘴巴里,陪着她坐在舷窗边。
顾知心情极不平静,被握在权至龙手里的手突然动了一下。
“你工作真的不要紧吗?”
要出发的时候,顾知还没开口,权至龙就说要跟着一起,他说没关系,有时间,顾知一时间也没顾上细问。
“后面一周没有要紧的工作。”可以调开的他都调了。
“到了云省的云市,就是我们能离震中最近的城区了,交通会复杂很多,如果你有紧急的工作,我担心你不能尽快回去。”
飞机落地的离城,距离云市还有四个小时的车程。
顾知想要希望,但又惶惶不安,她不知道自己会在那里呆多久。
深吸了一口气。
独自理了很久的思绪,她努力维持着冷静,手却还是冰凉的。
权至龙坐到她的身边。
“没事,你不要操心这个了,我这几天不回去。”
从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开始,权至龙的心就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除去对朋友的担心,更让他害怕的是顾知的状态。
顾知重情,家人被她看得无比重要。
失去奶奶还不久,如今又是顾寓和Ailill陷入危险。
权至龙无法想象顾知的心到底会被挤压到何种程度。
他担心她,非常担心。
他必须要在她身边,要陪着她,亲眼确认她的状态。
顾知如今的模样深深刺痛着他。
神啊,求求你。
他真的无法想象一旦顾寓和Ailill有任何意外,顾知会如何。
顾知的手像是怎么都暖不过来。
权至龙紧紧拥着她,试图温暖她,哪怕只有一分也好。
…
抵达云市的时候已经快要黎明。
他们连夜赶路,终于到了云市。
这里有顾家曾经买下的院子。
顾知走进里面,受到强震影响,云市也有震感,院子里有些碎石,幸好屋子里没受到影响,结构坚固,很安全。
顾知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的山峰。
那是哥哥最后在的方向。
快要二十四小时,通往灾区的路还没有完全打通。
听说有形成堰塞湖的地方。
顾寓所在的位置情况还不明,按照救援通道目前的状况,今天无人机可以靠近了。
顾知闭了闭眼睛,泪珠滚落,一片冰凉。
她一夜未睡,现在也没有困意。
很疲惫,但不能合眼,也合不上。
权至龙紧紧跟着顾知,她去洗手间,他也会等在门口。
顾知还是没什么胃口。
权至龙拿着汤匙,面对面慢慢说着些有的没的的话,转移着顾知的注意力,一口一口地喂她。
他在车上睡了两三个小时,意识沉沦之前,顾知靠在他怀里,慢慢眨着眼睛。
醒来时,手里还是顾知的手,她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权至龙知道顾知休息的规律:她喜欢多休息,睡眠一直不错,睡着了几乎不会受到影响,往往闹钟响了才会迷糊着起身。
只有在身体不舒服和心事极重的时候才会浅眠。
…
又是一个夜晚,没有搜寻到顾寓一行人的踪迹。
顾知站在窗前,黑夜中偶有灯火点点。
下午她处理了两个小时的工作,效率不高,一行字往往要看两遍才进脑子。
顾寓的工作还有Ailill那边的安排都暂时堆在她手边,等着处理。
袁旭尽心尽力地跟顾知讲着急需处理的工作。
权至龙的手握着她的肩,他手心温暖,指尖时不时摩挲着,身体贴着顾知。
从见面开始,权至龙就经常是这样的保护姿势,顾知在他的怀里松下一分。
“小时候,功课很多,爷爷说:‘顾寓啊,你要保护妹妹,也要跟妹妹一起撑起这个家。’”
“第一次认识到生死的意义的时候,哥哥说如果他不在了,也相信我会做好的,似乎是觉得吓到了我,又说,他会努力陪我到生命的最后一天的。”
父母去世的时候,顾知是个连话都还没讲明白的小孩儿。
顾寓已经大一些了,他明白,妹妹没有爸爸妈妈了,当时他跑到祖父那里说,以后他来当妹妹的爸爸妈妈。
童言童语,逗笑了一家人之后又是热泪。
此后二十余年,顾寓却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和Ailill,对顾知几乎事无巨细地关心。
顾知总感觉到安定,她知道,无论什么事情,都还有哥哥在。
权至龙听着顾知的话,抿着唇将人搂进怀里,他的一只手抚摸着顾知的头,另一只轻轻拍着顾知的背。
颈窝处有滚烫流下的湿热,权至龙闭上了眼,收紧手臂。
凌晨,顾知闭着眼睛蜷缩在权至龙身边,似乎是浅浅地睡着了。
权至龙轻轻吻上她的眉心,眼眶湿润。
清冷的月光洒在卧室的地板上,云市这样的南方城市在冬日有些湿冷。
…
“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吧。”顾知在文件最后仔细地签上顾寓和自己的名字,加盖印章,“Ailill的工作室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切运转正常,就是明年的时装周.”Ailill的工作带着阶段性,他们除了代管一些平时的事务,没有办法处理专业的工作。
顾知合上文件夹,语气坚定:“他会自己处理的。”
余震已经基本结束,搜救工作开展得还算顺利。
依旧没有顾寓和Ailill的消息,工作人员跟顾知说明一些可能性。
“直说就好,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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