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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权至龙伤好之后重新返回了部队。
固定拿到手机的时间,未读信息里是顾知拍的两条iye在院子里玩的视频,她还带着iye去了康河坐船。
背景音是Ailill的声音,顾知抱着iye不敢撒手,她穿着长袖的白色连衣裙,丝绒斗篷的大兜帽在脑袋上半掉不掉,iye在她怀里好奇地到处看。
臭小子,比我要幸福呢。
权至龙笑着又把视频拉回开头。
休息的时间里,他们可以通电话,权至龙问顾知的生活问得很详细,Y国的生活还是跟国内有很多差别,蔬果不多,顾知在院子里尝试种了蔬菜。
姨妈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边的阴雨天气,总是格外痛苦。
权至龙絮叨着让顾知多注意保暖,不要淋了雨。
“咳咳。”顾知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睛。
“呀,Noya啊,不会真的去淋雨了吧?”权至龙凑近手机屏幕。
顾知前几天跟朋友出去郊游了,回来的路上下了雨,他们几个人在空旷的田间马路上淋着雨追逐打闹,奔跑、拉着手转圈,拍了很多照片。
顾知穿着浅蓝色的衬衫裙,外面是长款的风衣外套,她抱着一大束挂着雨珠的花束,在田野间奔跑,发尾已经湿透,镜头捕捉到她回眸的瞬间,跟那阴雨天完全不同的灿烂笑容。
权至龙口嫌体正直地保存了所有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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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假期陪Ailill去了米国,和他在医院例行做了一下健康监测,Ailill回去休息,顾知跟Doris约了时间。
有一件事情顾知需要跟Doris仔细面谈,她们在电话里沟通过,但总归不如当面说,而且现在,情况也有变化。
顾知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
权至龙入伍前那段时间,顾知接到一个电话。
顾知下意识地不想跟太多事情扯上关系,谨慎地应付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权至龙从厨房接水回来,看她神色不对:“怎么了?”
“之前项目期间参加了两次首尔的作家大会,好像跟你提过一次,我跟一位电影作家聊得还不错,不过,当时觉得作家大会比我想象的更复杂。今天又作家协会的助理打电话过来询问我,感觉不是简单的交流会的问题。”
权至龙沉吟片刻:“不要管,你只是一个学生。”
敏感时期。
“是不是……很多关系?”顾知的手指动了动。
权至龙没说话,牢牢把顾知搂进怀里:“没事,这些都跟你没关系。”
顾知:“我知道的,不过我比较担心你。”
权至龙笑了笑:“我也没事,不要担心,那些跟我们都没有关系。”
顾知点点头。
权至龙:“知知,不要碰那些,无论在哪里,我身边这几年不是很太平,我很担心……
顾知懂,艺人在某种意义上是光鲜亮丽的商品,也是工具,权至龙想在这个世界里平衡着只做自己的音乐,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顾知:“我知道。”
他们当时没有明确地说起太多事情,但是就权至龙的态度,顾知也知道权至龙只想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音乐工作。
他们都在谨慎地周旋。
不过,也像权至龙说的那样,去参加大会的顾知在大家眼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国际生,跟米国的教授先生关系不错的学生而已。
星火轻扑即灭。
这次的电话来自一个交流会。
涉及的事情有点多,顾知需要跟Doris商量一部分。
他们这群朋友里,大家都秉持着“就事论事,专心做事”这样的规则,其他方面的事情都小心地避让。
时代的洪流里,这是保全之策。
绝不碰不该碰的,绝不参与不该参与的,绝不听不该听的。
Doris听完顾知的话,挑了挑眉。
“巧了,你那天跟我说了之后,我也收到了邮件。”
Doris打开邮箱,给顾知调出邮件的具体内容。
“都是差不多的话术,披着大众知识交流会的外衣,他们拿到了咱们学校的学生名单。”
Doris联系过之前的同学,有不少人收到了信息。
顾知皱了皱眉:“lik有说什么吗?”
lik,当时学校里他们这几届学生中的管理者之一。
“他们会向学校高层反映信息被透露给非学校合作方这件事,提出交涉。”
“然后以此为由让学校去处理。”顾知接上了后半句,Doris点头,把蛋糕碟放到顾知手边。
“咱们不动就好,有人愿意动就动。”Doris叉了一点蛋糕。
顾知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果汁,神色轻松。
“很久没碰到这种事情了,难得,竟然是学校那边的问题。”
“啧,这倒无所谓,主要是后面蝴蝶效应,要处理不少事情。”Doris又吃了一口蛋糕,想想之后的工作量有点头大,“对了,今年在华国的两个项目我会加码。”
顾知点头,她会让小于到时候过去看看。
“专心做事,好好做专业才是硬道理啊。”Doris和顾知碰杯,两人相视一笑。
需要讨论的事情结束,顾知跟Doris说起了酒庄的事情。
“那天去你那个新酒庄,我以为你就送我两瓶算了,结果是两箱,这是要我当个大酒桶?”
那酒也不适合放太多年岁,顾知看到管家先生推出两大箱酒的时候,脸划黑线。
“都去Y国了,怎么能不喝酒呢!”Doris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戳了戳好友的小脸,“不用跟我客气,敞开了喝!”
Doris噼里啪啦说着,去Y国就要喝酒啦,学习那么累怎么能不喝酒,下雨天喝酒暖和云云。
顾知被她这一串“攻击”弄得颇为无奈,撑着手转头去看远处的山丘,任她自由发挥。
Doris这个住处在略高处的山丘上,她们在的庭院的这个位置,视野无比开阔,起伏的小丘陵披着最柔软的绿毯,偶尔出现的葱郁树木是画意般的点缀。
倒是个很适合骑马的地方,这边还有高尔夫球场。
顾知最后喂了Doris一口蛋糕,强行结束她的“演讲”。
晚餐是Doris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她还亲自下厨了。
顾知尝了一口,在Doris期待的目光下说着赞美的话,最后说:“嗯,果然昏暗的烛光里食物更显得美味。”
成功获得Doris的银叉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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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的假期积攒到了他的生日附近。
顾知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收到他的信息。
【马上要飞了吗?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顾知笑着摁灭手机,提着包去登机。
拉下遮光板,顾知在耳侧点了一点香水,戴上了眼罩。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在一次有点剧烈的颠簸里醒来,空姐声线温柔,跟她说明着飞行状况,询问是否需要茶或者咖啡。
得到顾知的点点头,空姐将她放在地面上的手包仔细摆正,顾知低声道谢。
客舱内有小朋友的声音,大概是因为颠簸不舒服,乘务人员已经去处理了。
顾知坐直身子,正巧看到被抱起来哄的奶娃娃。
好可爱的小朋友。
她回身接过空姐送来的茶水道谢。
后半程吃过餐食,顾知把脚丫裹在毯子里看完了一整本小说。
…
落地之后,是权至龙的助理开车来接的她。
顾知跟助理道别,推着行李箱上了电梯。
电梯门刚打开,顾知的注意力还在行李箱上,就落进了一个怀抱。
权至龙就像每次顾知在图书馆待到很晚等在门口的iye一样,爪子扒住眼前的人就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
权至龙短短的黑发在顾知耳边扫来扫去,有点痒,顾知笑着轻轻推他,又被抱得更紧。
屋子里很久都没有人气了,权至龙偶尔休息一天也是去父母那边住。
权至龙小心地给顾知扣上项链。
白金构建出灵活的骨架,钻石镶嵌,模拟出蕾丝花边的轻柔质感,为佩戴者而生的珠宝,贴合皮肤的弧度,毫无重感。
跟前不久权至龙托人送来的一只蕾丝质感的白金手镯是匹配的一套。
权至龙看到这套首饰的时候,就觉得它戴在顾知身上一定很美。
事实证明是的,白金和钻石的颜色确实跟女孩儿无比相配,他们站在穿衣镜前,权至龙环抱着顾知的腰,低声细语。
“我们,心有灵犀?”顾知笑着从手袋里拿出一只盒子。
拆开丝带,盒子里面是一只手表,并不是传统的、似乎更契合男士的那种宽带,钻石镶嵌的表盘和金属表带,间或点缀几颗小小的彩宝,像是一条细长流光的银河,一如顾知对权至龙的初印象。
他们坐在长羊毛的地毯上,顾知给权至龙戴上了那只腕表。
“生日礼物,我的权先生。”
兼具珠宝首饰风格的腕表,不拘于传统。
权至龙握着顾知的手,倾身亲吻,他捧上顾知的脸,腕表和项链的细碎光影映在顾知的脸上。
“My,soulmate.”
他在她耳边呢喃着,笑意融化,地毯的毛绒触及到皮肤,透过窗户的阳光在夏日让皮肤有着轻微的灼热感。
顾知的手搂着他的脖子,手腕上的白金蕾丝手镯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色的光点。
太久没有见面,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一般。
思念就像被阳光炙烤的深潭水,浓重、温暖、似乎要渗透进每一寸肌肤。
第57章 多事之时
朋友们的聚会,顾知跟cl坐在一起,妹妹夏林今天也在。
“那天去了J大的辩论社,比当时我们在港大比赛的时候还要恐怖。”
“现在每次想起决赛那天,都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夏林没有继续进修的想法,但也想问问顾知其他顶级学府关于她专业的信息。
“前阵子去米国的时候,正好遇到你之前关注的那位石油大亨的演讲,我有录一点。”顾知给夏林传了视频。
烛光里,权至龙凝视着顾知。
项链经过卡扣的调节,今天只余下一条细细的颈链,顾知的瞳眸里闪烁着烛光和他。
闭上眼睛,权至龙郑重地许下愿望,吹灭烛火。
银河里的星光闪烁、流动,希望它永落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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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假期,顾知在米国待了很长时间,Ailill和顾寓在这边有一些事情,顾知也在这边和好朋友们聚会。
没事的时候她就在家里和Ailill一起看看闲书,聊着天,两个人半个月看了几十部纪录片和电影,有回顾的经典,也有尝试的新鲜。
顾寓每天工作回来总能看见两个人毫无形象地赖在影音室,或者是在落地窗前伴着夕阳美景却在踩着凳子划拳打牌,又或者是厨房里叮叮当当,阿姨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顾知在家经常下厨,Ailill的体重来来回回,最终还是坚挺不住,涨了五斤。
权至龙现在休假跟通话的时间都到了一个很规律的阶段,有时间他们就会联系。
权至龙编辑了信息点击发送,关系很好的同期突然从后面出现。
“至龙哥有大秘密。”男生笑着调侃。
权至龙把手机装回去,搂着同期的肩膀笑着往外走,没有回答他的话。
训练休息的时间,他们坐在一起聊天。
“哎,跟女朋友入伍前分的手。”
“果然是兵役魔咒吗?”
“你们有没有感觉很迷茫,就是,大家都谈好短,换得很快,但是总觉得还没有开始好好了解就结束了,过后总是很空虚的感觉。”
“哈哈哈什么空虚啊,是根本没走心吧。”
“至龙哥呢,哥应该谈过很多恋爱了吧,有什么经验分享吗?”
被点到名的权至龙坐在地上撑着胳膊,晒着太阳在听同期们闲聊。
“嗯.喜欢认真的恋爱,日子可以浪漫可以偶尔肆意,脚踏实地地走那些都可以感受到真实。”权至龙笑着说。
他们在休息的时间里聊着工作、聊着感情、聊着各种生活的压力,这是部队里难得的轻松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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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在休息日飞往巴黎看秀。
C牌这一次的秀场上没有了KL的身影,他因身体不适,为C家工作的36年来首次缺席大秀。
顾知和Ailill在后台的工作室跟KL团队的设计师和工作人员打招呼,他们计划在大秀结束后去医院看望KL先生。
顾知跟为她量过多次尺寸的裁缝师拥抱、贴面亲吻、互相问候,无疑,KL的身体抱恙,让大家都有些屏着一口气。
大秀依然精彩,只是某个角落有些空。
顾知和Ailill在敲定衣服之后,紧接着赶往医院探望。
返程的路上,Ailill情绪有些低沉。
从进入时尚行业至今,KL先生给了他很多帮助,也带给他了很多指引,在C家工作的时间,是一辈子难以忘怀的经历。
顾知轻轻拍了拍Ailill的手。
…
二月的最后,Ailill带着顾知参加了C牌艺术总监的人生的最后一场仪式——葬礼。
顾知坐在酒店的露台上,阳光很好,但却很冷,手上的蕾丝手套没有取下来,桌子上手机的屏幕是一张顾知穿着全套C家高定的照片,她站在花园里,那是KL先生拍摄的,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
Ailill跟KL相识很早,在他还没有进入这个行业,没有成为设计师的时候。
Ailill走过来蹲在顾知旁边:“我们走吧。”
顾知伸手牵住Ailill,嗯了一声,把手机放进手包里。
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顾知碰了碰礼帽上遮挡在眼前的网纱,方跟皮鞋与地板发出碰撞声,一切都合乎最严格的礼仪。
…
Ailill要跟来参加葬礼的几位朋友打招呼,顾知站在旁边等他。
外面的世界车水马龙,记者们和自发前来悼念的人等候在外面的街道上,顾知收回视线,握紧Ailill的手。
Ailill已经很少抽烟,这两天又打开了禁忌。
他口袋里还有顾知放进去的糖果,Ailill站在拱形彩色玻璃窗前,半阖着眼眸。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葬礼现场,Ailill靠在顾知的肩膀上,顾知伸手摸了摸Ailill的面颊,握着他的手。
外面还有记者的闪光灯,所幸车子里一片宁静。
网络上大家对KL先生的感叹与悼念仍在继续,一个时代传奇的设计师的生活、工作被讨论着、感慨着。
KL先生生前设计的最后一场大秀上,白雪皑皑的巴黎大皇宫宁静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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