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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
徐家老爷子这一出现，倒是把苏雨晴吓得不轻。
她还以为自己和徐玖慕的地下恋情被家长发现了，立即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似的。
“徐老先生，您、您好。”苏雨晴主动松开了徐玖慕的胳膊，乖乖立正站好。
“爸，您怎么也跑过来凑热闹？”
徐玖慕有些哭笑不得，他是事先跟父亲打完了招呼，才全力以赴追苏雨晴的。
这样一来，苏雨晴将来进徐家的门楣才不会遇到什么阻拦——否则的话，他敢跟老爷子玩个终身不娶。
“徐爷爷您好。”
苏阮阮看妈妈炸了毛，连忙站出来挡在了妈妈面前，妄图用萌萌哒的力量感化老人家。
徐老爷子只是挥了挥手，他可不是来棒打鸳鸯的：“你们玩你们的，我只是过来参观一下而已。”顿了顿，他看了一眼苏雨晴手中的枪，提醒道：“苏小姐，这种枪的后坐力很大，儿子你别傻站着，好好教人家怎么打靶！”
“……”
徐玖慕：她不用教。
苏雨晴：囧。她从小跟着爸爸学这个……可能她比徐玖慕打得还好。
第043章 鳄鱼
苏阮阮对徐爷爷的第一印象, 除了他背后站着的大狼狗以外，还有他身边趴着一条凶神恶煞的鳄鱼——那是一个身高马大的保镖叔叔。
午后的阳光明媚，徐瞻启打完靶后, 就把位置让给了儿子。回到了观众席上, 他打量了一下苏阮阮小姑娘，只见她乌黑发亮的眼睛像是宝石般熠熠生辉，于是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容和蔼：“苏雨晴真是生了个可爱的女儿……你叫苏阮阮吧？今年多大了？”
徐子然抢着替娃娃回答：“6岁半, 马上就要上小学了。”
苏阮阮点了点头, 妈妈说过了——今年下半年, 她就要成为一名光荣的一年级小学生了！
徐瞻启微微眯了眯眼睛，接着问道：“6岁半也应该懂事了……好孩子, 你离开美国这么久了，还想你的亲爸吗？”
听到这个问题，徐子然抖了抖, 苏阮阮倒是坦白大方：“不想了……我爸爸不是什么好人。”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徐瞻启有些好奇。离婚以后, 苏雨晴是怎么向女儿解释这一切的？
苏阮阮立马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让她用儿童语言来概括人渣父亲的行为，真的是一个超级难题。徐子然见状, 连忙打圆场道：“大伯，苏雨晴都离婚三年了, 阮阮离开美国的时候才三岁大。三岁的孩子能记得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爸爸是一只白眼狼。”苏阮阮倒是回答了出来, 这是她眼睛里最直白的亲爸形象。
“白眼狼？”徐瞻启笑了笑, 这个比喻倒是很贴切：“这是你妈妈教你说的话吗？”
苏阮阮摇了摇头。妈妈可没有她的这种特殊能力：“是我自己看见的，爸爸身后站着一只白色眼睛的狼，所以他是一只白眼狼！”
“……”徐瞻启莫名其妙, 难道温家在美国养狼吗？狼还有白色眼睛的品种吗？
倒是徐子然想起了某些节目内容，有些好奇道：“阮阮, 你去参加《相信爱》节目的时候，王导演说你有很强烈的第六感，还有什么犁鼻器很发达，可以把人看成一种动物。这是真的事，还是导演组故意安排让你这么说的？”
当时99%的观众都以为：这是导演组故意安排的节目效果。什么第六感强烈都是胡扯的借口，只是导演组想给这孩子冠上一个“神童”的人设。包括他也没把孩子的话当成一回事。
事实上，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节目效果。苏阮阮怔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道：“导演伯伯没有故意让我说什么话呀。阮阮在节目上说的都是真话。”
“你真能看见每个人背后站着一只动物？”徐子然吃了一惊，难道这孩子真有什么“超能力”？
苏阮阮点了点头，她板着手指头数落道：“妈妈是一只大橘猫，徐哥哥你是一只哈士奇。徐叔叔是一只绿色眼睛的狼，这位叔叔是……”
孩子的话语戛然而止，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得圆滚滚。
她有些害怕地瞥了瞥左边的一位黑衣男
子，眼中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来。
徐子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大伯身边一位贴身保镖，名叫王小峰，进了徐家约莫有七八年了。
此时此刻，王小峰转过头来，感受到娃娃的打量目光，他也直直地盯回去，却把苏阮阮吓了一跳，差点要开溜。
徐子然想逗一逗孩子，也想考究一下孩子话中的真假，于是顺口问道：“阮阮，这位王叔叔的背后站着什么动物，你能看出来吗？”
“……”
苏阮阮选择行驶儿童的缄默权，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她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在某些坏人面前说坏话——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行为。
因为妈妈说过：“坏人们听到你当面说他的坏话，会立马恼羞成怒，做出很不理智的行为。”
这时候，徐瞻启察觉到孩子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他虽然听不太明白什么“动物”的事，但孩子眼中的恐慌畏惧他是能看出来的。老人家仔细一想，可能是身高马大的保镖把孩子给吓坏了，于是吩咐道：“你们先出去等着吧。”
等到保镖王小峰一走，苏阮阮才吐出一口气来，她拍了拍小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徐子然给孩子倒了一杯茶，压压惊，再次问道：“阮阮，你是不是害怕刚才那位王叔叔？他长得有那么恐怖吗？”
苏阮阮挺直了小腰板，一本正经道：“不是他长得恐怖，是他背后站着一条大鳄鱼……鳄鱼很恐怖的说！”
鳄鱼：据她所知，这是一种和白眼狼可怕程度不相上下的恐怖动物。在她短短的6年人生阅历里，只见过鳄鱼一次——那是爸爸身边的一个黑人保镖。据说他来自墨西哥，一天到晚阴沉着一张脸，胳膊上有许多青色的纹身。
妈妈离开美国后，还特地和干妈谈过这个黑人保镖，说这人是爸爸从“墨西哥黑.she.会”里雇佣来的打手，出手果断利落，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干妈还笑着评价道：“温成潇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他就雇佣了一伙毒贩出身的保镖，随时随地保护自己的安全。这就叫臭味相投，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
可是徐爷爷和爸爸不一样，徐爷爷应该是个好人，他怎么会雇佣一个冷血的鳄鱼叔叔当保镖呢？
苏阮阮想不明白这么复杂的问题，她只知道那个鳄鱼叔叔肯定非常危险，搞不好也是什么“黑.she会”人物，所以她刚才不敢乱说话。
当然，乍一听到这样的“童言无忌”，徐子然和徐瞻启都是一脸懵逼，环顾四周——这里是北京的度假山庄，哪里来的什么鳄鱼？
还是徐子然首先反应了过来，他把事情串联到了一块去想，忽然得出了一个很可怕的结论:难道说，在这孩子眼中，王小峰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鳄鱼意味着什么？冷血无情，嗜杀残忍。
徐子然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高深莫测看了娃娃一眼，立即拉过了大伯解释起来。
***
不一会儿，苏雨晴和徐玖慕打完了靶子，一起回到了观众区休息。
苏阮阮还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严重的真相，只看见二哈哥哥拉着徐叔叔和妈妈叽叽喳喳说了很多话。接着四个大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她的身上，每个人脸上的情绪都很复杂。
尤其是妈妈，她深吸一口气就蹲了下来，仔细询问道：“阮阮，你刚才真看见了一只鳄鱼吗？”
苏阮阮点了点头，她怎么可能骗妈妈呢？她十分笃定道：“妈妈，那个保镖王叔叔肯定是个很危险的人。就跟爸爸身边的那个黑人保镖叔叔一样危险，因为他们的动物都是鳄鱼！”
苏雨晴瞬间明白了女儿没有说谎。十分震惊之余，她马上提高了警戒心。
苏雨晴心里非常清楚，一旦证明了孩子的这种特殊能力是真的，那么女儿的眼睛——可能会是世界上唯一的鉴定人心工具，比什么测谎仪还要方便百倍。这将会是许多富豪和贵人们求之不得的特殊能力，可那样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大家沉默了片刻，还是徐玖慕出面来打圆场，跟父亲打了声招呼，就把苏家母女两带离了靶场。
“阮阮，以后你千万不能跟任何外人说，你可以看见他们身后站着某种动物。”
一上车，徐玖慕就发出了这声警告。
他的表情格外严肃，他的担心和苏雨晴一样，孩子的这种特殊能力太离奇了。
苏阮阮不明白妈妈和徐叔叔在害怕什么，只是她隐隐意识到一点东西，又朦朦胧胧地看不明白大人们的顾虑，只好点了点头，答应妈妈和叔叔今后绝不乱说话。
***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苏雨晴还是很明白的。
上一次做节目的时候，她查资料说小孩子拥有第六感是正常现象，犁鼻器会自然消退的，所以她也没有在意。直到今天，阮阮认出了一只“鳄鱼叔叔”，她才意识到女儿的超能力是鉴定人心。
苏雨晴回到别墅以后，跟女儿说了很多话，一直到了晚上，孩子才懵懵懂懂明白了妈妈的顾虑。
她能看见别人身后站着的情绪动物，这是一种非常稀罕的“读心”能力。就好比身上挂了很多珍贵的玩具。那些心怀鬼胎的大人，看见她身上的玩具，就会想要把她连同玩具一起抢过去。所以为了保护好自己，她不可以跟任何人说自己能看见情绪动物。
苏阮阮只好再三跟妈妈保证：“以后我再也不说自己能看见动物了……徐叔叔可以说吗？”
苏雨晴想了想，徐玖慕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于是道：“除了妈妈和徐叔叔以外，你千万不可以跟第三个人说你能看见什么动物，知道吗？”
“徐哥哥和徐爷爷呢？”
娃娃还是蛮严谨的，她觉得徐家上下都是好人，把这件事告诉徐家人都没问题。
“也不可以。”
苏雨晴目前只是信任徐玖慕。对于徐家其他人，她还是知之甚少，绝不能拿亲女儿去冒险。
当然，女儿的“鉴定人心能力”是不是真的，苏雨晴还不敢保证，这要等徐家那边的调查结果。
到了傍晚时分，徐玖慕终于姗姗来迟。一进门，苏雨晴就听到他吸了一口气，四目相对，两人站了十分钟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徐玖慕才说出了调查结果——
他重新让人事部门审核了王小峰的资料，发现他的身份证件有疑点，再打电话给猎头公司，对方告诉他们说：推荐王小峰的那名主管已经进了监狱，罪名是协助他人伪造商业文件。
傍晚时分，他专门去警察局走了一趟，证明了王小峰的身份资料全部是伪造的材料。再结合公安部门的联机人像查询功能，高度怀疑王小峰是一名网上通缉的逃犯，真实名字叫孙佰江。
说到这里，徐玖慕把苏雨晴拉到了玄关前，不让孩子听到接下来的话。
“孙佰江在十年前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弟弟，一直逃亡至今。他的身份证应该是在地下黑市买的，用了一个和他相貌有九分相似的人。当初作案的时候，孙佰江只有20岁，如今三十岁。相貌改变很大。警方目前也只是怀疑他是孙佰江，接下来还要进行DNA比对，才能锁定他的身份。”
苏雨晴呆了呆，没想到女儿随手一指的鳄鱼可能是个杀人逃犯
，这种故事简直像是听天方夜谭。
徐玖慕安慰了她几句，便走到了孩子面前，他调整好了情绪，不给孩子带去任何压力，只是和蔼一笑：“阮阮，你看叔叔我是什么动物？”
“狼呀！”
苏阮阮十分简单明了，苏雨晴的身子却抖了抖，徐玖慕也是一只……狼？！
幸好苏阮阮还有补充说明，她可不想把徐叔叔的狼和爸爸混为一狼：“我爸爸的狼是白眼狼，很凶很凶的那种。徐叔叔你的狼一点都不凶，你是绿色眼睛的狼王，老是常常看着月亮发呆……你是不是在惦记着我妈妈呀？”
孩子半年前不明白那副“狼王望月图”是什么意思。但经过了半年的成长，苏阮阮就是再不明白也看明白了，徐叔叔凝望的月亮分明是她妈妈，因为他思慕的对象只有她的妈妈。
听到这话，苏雨晴抬头，睁大眼睛看徐玖慕——没想到，孩子连他的心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徐玖慕只是对孩子笑了笑，苏阮阮说的十分正确，他一直在惦记着心中的白月光，可不就是苏雨晴吗？于是站起身来，对孩子坦白从宽：“没错，我从前一直在想念着你妈妈。”
苏雨晴脸上一红，时间不早了，她道了一句：“我们先去休息了。”便把女儿拉回了身边。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上了床，苏雨晴再离开卧室，去了徐玖慕的房间，商量他们之间的事。
门一开，清冽的气息立马迎面扑来，徐玖慕抱住了她的腰身，一直把她抱到了沙发上，苏雨晴投进了他的怀抱，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有些担心道：“这件事……老爷子和你弟弟是怎么想的？”
徐玖慕实话实说：“他们两都觉得很神奇，说是我们家遇到了一个小神童。”顿了顿，他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于是郑重承诺道：“雨晴，你放心，徐家还不至于利用一个孩子去牟取利益。我爸和我堂弟都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可是阮阮要上学了，她到时候……会在学校里暴露能力吗？”
苏雨晴最担心的事情是这个——从前女儿没有暴露这种“读心”超能力，只是因为孩子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够。但上了小学以后就说不准了。到时候女儿的语言能力突飞猛进，那些同学时常围在阮阮的身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泄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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