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爱江山也爱美人,岂能对舒樱轻易放手,他一边想办法退婚,一边苦苦追妻。那头,沈芙也不想放弃他,死活都要维持来之不易的婚事,三人好一通虐恋。
师琳浏览原剧情的时候站的是上帝视角,因此,多少能理解容王当下复杂的心情。
她扯着钟离靖的衣角,转移话题:“那茶馆老板娘可能是帮凶,不知藏到何处去了。”
钟离靖回道:“有人跟着,她跑不了多远。”
龙元旌也点点头:“放心,没有黑羽军抓不到的证人。”
启王御下有术,此前被他们抓到的人都自尽身亡了,茶馆老板娘既然选择逃跑,那就不会随便自尽,抓住她是早晚的事。
启王调去茶馆伏击的人是巡城营的人,只有虎符和兵部大印能号令,这两样都攥在皇帝手里,而昨夜并无调兵御旨。
启王这是剑走偏锋,不惜想方设法私自调兵也要杀掉银面侠,砍断容王的左膀右臂。
假如真的被他得手了,他们死后,巡城营的人悄悄回营,还活着的人重金收买,死伤就报怪病,军医是他的人,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
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抓住了老板娘看管起来,他们手中就多了一张可以打的牌。
师琳后怕不已,倘若不是钟离靖早有准备,只怕昨夜悬之又悬,她实在佩服他的先见之明。
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容王、启王、钟离靖、钟离清都太聪明谨慎,衬得别人智商都不怎么高的样子。
所想不过几瞬,她等了又等,仍然没见容王再深入聊这个话题。
三人闲聊了一会,天边泛白,破晓在即。
他和钟离靖都是大忙人,不太可能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话家常上,师琳觉得容王还不太信任她,顾忌她在场,所以才半句都没聊到点子上。
她以困倦为由告辞,龙元旌顺势让她去休息,钟离靖跟着出来,亲自给她带路。
师琳不太想借住别人家,总觉得没有安全感,怕是勉强睡下也睡不安稳。
她以前为了方便歇息,在京城里置办了一个小宅子,犹豫着要不要跟他提她想回去住。
钟离靖察言观色,解释说:“你内力微薄,住在别处我不放心,这里是我的宅子,你就当成是自己的家,安心住下吧。”
师琳诧异,没想到这里是他的房子,怪不得外面的牌匾挂的是“境天玄府”,反过来可不就是“玄天境”吗?
真正的钟离庄就在篱山的玄天境地界内,京城里所谓的别庄,不过是启王弄来安置辛晴和钟离靖的地方。
说是安置,实则是威胁,一个只要钟离父子不听话他就斩尽杀绝的威胁。
他一定是很怀念真正的钟离庄吧……不然不会冒险在外面挂这么一块牌子。
师琳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指,依偎着他,呢喃:“这宅子真不像你的风格。”
他不是奢侈的人,这地方别说一个人住很空旷,百来口人住都绰绰有余。
不像他自己准备的,看起来更像是容王送他的。
钟离靖再次猜中她的心思,说道:“是十七哥送我的,推却几次无果,我嫌麻烦就收下了,后来觉得这里方便秘密会面,有时候也会住上几宿。”
师琳莞尔,另一边手攀上他的手腕,笑眯眯地问:“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真怀疑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成精变的。”
“这么说来,你也是我的蛔虫精。”
那不就是互为蛔虫精?不不不,这说法有点不雅。
她立刻改口:“我决定换一个说法,我们是心有灵犀。”
“……”
二人说着话,不多时就停在一处院落门口,天色已然大亮,晨光熹微。
钟离靖朝里微抬下巴,轻声细语:“进去歇息吧,我就在你隔壁,有事就叫我。”
昨天发生了很多事,又熬了一夜,师琳其实累得不行了,闻言乖乖点头。
她迈步朝前,没走几步,将将松手之时,指尖被猛然握住,一股拉力令她不得不转身,扎扎实实地落入了那人的怀中。
面具下,他星眸里含着几分不甘心,倾身,在她耳畔低声说:“走得那么干脆也不像是你的风格。”
师琳有点意外,确认关系后他居然有点主动和粘人?在银面侠这个马甲?这好像是钟离庄少主那个马甲才会干的事……
不过她不讨厌,不如说这很棒!
她忍俊不禁,在他清湛的目光中搂上他的后颈,踮起脚尖,啄了口近在咫尺的薄唇,而后害羞得想溜掉。
但纤腰被铁臂紧箍,她哪里跑得掉,很快就被人按着以口还口。
师琳悲催的发现,他无师自通也就算了,偏生吻技进步神速,直把她亲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中。
嘤,大家都是新手,他怎么这么快就降维打击了……
许久过去,她才被餍足的男人放过。
师琳眼眸湿漉,脸颊滚烫,樱唇嫣红,胸口气息不稳地起起伏伏。
钟离靖笑达眼底,声音微哑:“去睡吧,愿你好眠。”
“你也是……”
她晕乎乎进了院子、步入房间,机械地躺上床,直到盖了桂花熏香的被子,才缓过神来。
师琳甜蜜中夹杂着一丢丢郁闷,抱着被子滚了好几圈。
嘤!少女心还跳个不停,这叫她怎么睡得着啊!!
……虽然是这么想,可身体真的疲累到了极致,她又滚了两圈后,翘着嘴角安然入睡。
第29章 掉马进行时29
次日, 乃至接连几日,师琳都找不到机会见钟离靖一面。
和容王密谈之后,他变得非常忙碌, 吩咐下人好生照顾她,给她留了他要出去办事的字条, 然后常常早出晚归;就算他偶尔留在宅子里,那也是容王来找他之故,二人谈完正事就结伴离开各忙各的事。
师琳隐约听说最近朝中风向有变,他忙进忙出的事必定和朝政有关。
原剧情里,启王在这时候揪住了太子的小辫子,把重心放到搞垮太子的大计上。
太子虽无才无德,可他五岁就迁入东宫, 是正儿八经的储君,不少拥护正统的大臣顽固的站在他这一边。
太子党的能臣们已经佛了,主上昏庸就昏庸吧, 再怎样也比不上当今皇帝昏聩不明,好歹太子性子软弱些,容易拿捏,他继位后可以继续奢靡腐化, 治国安邦由他们来顶上就好。
——太子党里,有的人是一心维护正统,有的人是想架空皇权,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所以启王试图扳倒太子许多年,一直都没有成功,他构陷残害太子党就跟收韭菜似的, 这一批刚割完,下一茬很快就冒出来了。
这次好不容易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 启王自然要好好利用,搅弄一番京中风雨。
容王这边也没闲着,顺水推舟暗中助他一臂之力推翻太子,毕竟太子不倒台,他们这些兄弟夺位就名不正言不顺。
与此同时,他们悄悄收集启王陷害太子的证据,准备再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钟离靖就是在忙这件事。
师琳武功大削,自认帮不上他们什么忙,况且她消失那么久,桑齐一定气疯了,肯定在满天下的找她,外面处处都潜藏着危险。
她索性留在宅子里练功,鸡鸣而起,焚膏继晷。
期间,她记挂着原著中舒樱去启王府执行任务被擒、容王请求钟离靖去启王府营救一事。
原剧情里,钟离靖成功救出了舒樱,然而他对阵的人是钟离辉祎。
钟离靖的很多招式都是杀招,对手若是不慎,非死即伤;他对阵的时候顾及亲情,迟迟不肯使出绝招,故而被亲爹抓住交给启王。
启王早就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杀他之前想套出一些容王的机密,他受了好一阵严刑拷打,后来他趁钟离辉祎有事离开地牢的缝隙使出真本事越狱,命悬一线逃出生天。
师琳每每看到他受刑的那段剧情都不忍细看,她定是不愿让他在这一世重蹈覆辙的,决定从源头试着阻止看看。
她传信给舒樱,告知舒樱启王府有个刑具齐全的地牢,启王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太子党羽斗得水深火热,王府的守卫比平时要森严,倘若隐门有关于启王的任务,让舒樱想尽办法避开,千万别接。
翌日,白隼小拾携信飞来。
舒樱在信中多谢她的提醒,说是会多加考虑,并且叮嘱她近期千万别露面,门主桑齐很生气,已经派出八成线人寻找她这个“叛徒”的下落,一旦被抓回隐门,等待她的将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师琳感动她的好意,想了半日,又不放心的回信给她,千叮咛万嘱咐要她记得绕着启王走。
小拾没再出现。
她怕桑齐发现她和舒樱有书信往来,为了自己和舒樱的安全着想,也没有再传信过去,但愿舒樱真的将此事放到了心上。
这夜,师琳满腹心事,久久无法入眠。
夜半时分,一阵风从窗口拂至床前,有温热的手指眷恋地轻触她的脸,短暂的碰了一下就克制地抽离。
她倏然睁眼,在空中及时紧握那双略微粗糙的大手,娇嗔:“好你个夜探深闺的采花贼,可被我抓个正着了。”
钟离靖没想到她没睡,讶然片刻,趁势坐到床沿,故作叹息:“女侠技高一筹,是在下输了,不知女侠要怎样处置在下?”
“唔,我想想啊。”
师琳坐起身,装作思索,然后出其不意地欺身,从后侧方一把环住他的肩膀,脑袋依偎在他右边的肩窝处,笑意盈盈。
“那就罚你陪我到我睡着为止。”
还有这种好事,钟离靖点头应允,向后瞥去:“这几日我有些急事要处理,每夜都是这个时辰方归。”
他每晚都过来亲眼确认她还好好的,只不过今晚子夜了她都还没睡,不小心被她给发现了。
师琳下巴枕在他肩上,声音含笑:“你是有正事要办,又不是故意要冷落我,我不介意。”
钟离靖心喜她的通情达理,右手覆上她的小手,抵至唇边,在那雪白的手背留下轻吻。
“这位女侠,你需要怎样的哄睡服务才会尽快睡着?”
他语气平平,声线和脸上的面具一样是冷的,可他愿意陪她一本正经的开玩笑,不再是秋夜里遥不可及的那弦冷月。
他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在她的怀里。
师琳在这个角度看不到他戴的面具,有种模糊了他究竟是银面侠还是小少主的错觉。
她抿唇一笑,不由自主将他搂得更紧,一时兴起提要求:“那你会唱曲儿吗?”
在破庙那夜,他用另一个声线给她唱过。
钟离靖目光一顿,不动声色:“比起这个,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来算一笔账。”
“什么?”她好奇地探头。
“你说我夜探深闺,我认,说我是采花贼,我冤。”
“呃……”
“既然白担了罪名,不实践一下岂不吃亏,你说是吧女侠?”
她愕然,不知如何作答,他也没给她辩解的机会。
一时天旋地转,她被人放倒,被人按在床上为所欲为。
钟离靖到底欠着哄睡服务,采花行动浅尝辄止,轮到她为所欲为了。
她随口说想听睡前故事。
他当真有求必应,笨拙地隔着薄被轻拍她的背,清冷的声音讲着家户喻晓的寓言故事认真哄睡。
乌云遮月,夜幕笼罩着静谧的天地。
过了旬日。
朝中大变,就连宅在家里的师琳都听闻了太子被废的消息。
太子龙元浩入主东宫三十余年,荒淫无能,干过不少蠢事,每一次皇帝都念在太子是他唯一的嫡子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皇帝贪图享乐,少理政务,见太子没捅出大篓子也就懒得管了。
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太子过量服用床榻间的助兴药,在行宫里阴差阳错强御二女,那对母女不是别人,正是他已经不受宠的庶母丽妃和他十三岁的庶妹慧茹公主。
次日,受辱的丽妃抱着慧茹公主投了湖。
皇帝被戴了绿帽自是怒不可遏,事关皇家颜面,他本想捏着鼻子忍下,随便找个由头盖过去,再找个太子的错处惩治。
偏生不巧,这事被启王知道了。
于是乎,一些一品二品的大臣也知道了,虽不敢走漏风声,但该知道的人很快就全都知晓太子罔顾伦常,包括太子的党羽。
太子被废在所难免,只不过为了皇家颜面,用的是“入主东宫三十年,无功无德,暴虐无道”的理由。
毕竟触到了皇帝的逆鳞,文武百官对此不敢吭声,太子一党谁也没有求情,甚至一部分人受牵连自身都难保。
由启王牵头,容王推波助澜,太子就这么垮台了。百姓议论纷纷,十人里九人暗骂其活该,接着期盼下一位东宫之主是位仁厚贤明的储君。
师琳没多在意炮灰原太子,算算日子,舒樱被抓就是太子倒台后紧跟着发生的事,也就是这一两日了。
她留意所有人的动向,尤其让系统帮忙探测钟离靖的位置,以防舒樱还是走了原著老路,而他自己单枪匹马就去了启王府搭救。
隔天傍晚,容王行色匆匆的到境天玄府寻钟离靖,二人关在书房里良久。
她有很强烈的预感,舒樱还是没听劝,着了启王的道。
一个时辰后。
钟离靖大步流星回了趟自己的院子,再次出卧房的时候,他身上穿着夜行衣。
他没有走正门,飞檐走壁,穿梭在厚重的夜色里。
不一会儿,他突兀的停下,右手往后勾握上了刀柄,冷冷地说:“出来吧。”
师琳同样穿着夜行衣,自拐角处现身,摘下了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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