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她就不该看那么多的无限流小说。
教学楼底下果然站着林媛和几名女同学,姜绥眉头一蹙,瞥见林媛面色铁青,大概是不知道该针对她还是陈娴。
毕竟她们都属于是周逸泽的人。
小跟班都等着林媛开口,尽是用不善的目光扫量着她们,那眼神恶毒的似乎再说她是个小三。
大约静默了有一两分钟,陈娴率先站不住,打破了氛围,开口,“林小姐有何贵干?是想找我还是找我姐姐啊?”
林媛闻言总算找到了声音,张口也保持不住斯文,“当然是两个都找!你们还我周逸泽!他是我的!是我的!”
后面的跟班忙着回应几句,都在说周逸泽只是在和林媛怄气,她们是个小三,专挑别人的东西。
姜绥不怎么会和人吵架,就静静看着陈娴含笑说话,“我可是听说周逸泽为了和你退婚,不惜被他爸打得快瘸腿了,你觉得他对你有感觉?”
话语有着嘲讽的意味,还带着一丝质问。
这句话永远是林媛的逆鳞,她陡然黑了脸色,表情扭曲了一瞬,“我和他青梅竹马,怎么可能没感觉?倒是你们这些外来者,凭什么和我抢?”
姜绥突然提嘴一句,说的云淡风轻,“竹马敌不过天降,而且要是他对你有感情,还轮得到我……们?”
本来只想说“我”的,但是一想陈娴还是周逸泽的未婚妻,顿时多加了个“们”字。
后面的跟班表情一言难尽,晃了晃林媛的手,小声道:“二妻伺一夫?周逸泽真猛啊,姐你要不凑上去来个4P?”
音量是很小,但是她们目前有些安静,愣是把这句话听了进去。陈娴立马转头看着姜绥,咬了咬牙,惆怅朝天叹气。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姜绥肯定会问陈娴到底怎么了,难不成周逸泽……不行?
林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刮了她们一眼,忽然悄声地问了句:“周逸泽鼻子大,应该挺好的吧?”
所有人脑海不由浮现出周逸泽的面孔,注意力全都放在周逸泽的鼻子,发现鼻子还真的挺大的。
姜绥本就面子薄,红了脸也不忘沉声,不急不慢说着,“我们现在还在上高中,这种事情大学了在知道也不迟。”
至于周逸泽行不行,以后肯定会有人知道的。
在傍晚与黑暗的间隙,光线是变得晦暗不明,还好路灯及时开启照亮了道路,学校两侧的梧桐树在灯下掉落,满地灰黄。
那天的风来得有些大,到最后她们竟然能平安无事的散场,大概是高中生纯情,一遇到这种事情都是羞得睁不开眼。
司机早早就等在学校外面,姜绥一时有点儿恍惚,似乎从黑漆漆的车窗模糊看到个人影儿,揉了揉眼睛怀疑是错觉。
当她打开车门时,愣了足足三秒钟,随后眼睛发光发亮,捂嘴笑了起来,赶紧躲进去车内。
男人还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手上握着一罐可乐,笑吟吟地朝着她看,牵着她的手腕道:“等了你一小时了,怎么那么迟?”
手机上的时间都快八点了,姜绥故意板着脸,阴阴沉沉唤了男人全名,“周逸泽,等我一会儿就不耐烦了?”
心底是高兴的,嘴上却还要忍不住作一下。
好在周逸泽没有计较她的做作行为,收起了笑脸,捏了她脸颊,“小东西很没有良心,看来只有我一个想小东西了。”
声线的低沉宠溺的,让人忍不住陷进去。
此时车辆缓缓驶出学校,车窗外的风景变得热闹起来,人来人往的商业街满地都是情侣,她也因“小东西”羞红了脖子。
小东西拿着手掌盖住了脸,哼哼几声道:“我也想了,想着想着就喝了维他奶。都那么久不见了,你看我长高了没?”
“等回去后比划比划。”周逸泽低头玩着手机,在陈娴的聊天页面反复看了很久,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故作漫不经心的问,“林媛找你了是吗?”
姜绥颔首不语,凑了上去仔仔细细观察周逸泽的鼻子,越想越羞耻,感觉浑身都快被滚水烫伤了。
嗯,鼻子确实很大。
在短暂的沉默中,周逸泽重新问了一遍,见姜绥仍旧不说话,有了大概的猜测,眉心聚拢,撸起姜绥的袖子检查有没有受伤。
“你做什么?”莫名被人吃豆腐似的查看,姜绥揣摩不透周逸泽的心事,把手抽了回去,警告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是非礼!”
周逸泽见没伤松了口气,眼神锐利迎上了姜绥奶凶的语气,不免失笑,“嗯,下一句是不是要我负责?”
姜绥顿时失了声,想回答是的,却又不敢。
正在驾驶的陈叔早就习惯了二人相处模式,抬眸看了望后镜,代替姜绥回答:“大小姐肯定想说是的,周小少爷要不考虑考虑?”
“陈叔!”姜绥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即羞又恼,“你在胡说什么呢?我那么一个人还要他负责吗?我已经长大了,该为自己负责了……”
后面的话越说越心虚,因为周逸泽看她的眼神像是信子般的可怕,似乎很不满意她的回答。
话题显然已经偏了,所以她赶紧补充了一句,“我都那么大的一个人了,周逸泽,我不想事事依靠着你……我想你也可以靠着我。”
周逸泽面色好转了些,心中既酸且甜,“绥绥,我是男人。”顿了顿,凝视着姜绥说,“应该由我来保护你。”
虽然周逸泽的话很让人心动,但是姜绥还是硬生生把心悸压下去,垂头片刻,“可是周逸泽,我也想保护你。”
每个人都说男生保护女生天经地义,可姜绥并不那么认为,她觉得女生也该保护念念不忘的男生。
加上周逸泽有一个周路这样的父亲,前半生定然是活的很压抑的,她能做的便是让周逸泽重新笑,喜欢生活。
两人的目光对上,到底是谁都没有发声,便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因为姜绥知道,周逸泽会尊重她的任何选择,也不爱强迫她。
车子缓缓驶入车库,周逸泽替她拿起书包掂量了下,随即打开来看,满满一包的维他奶,愣是把他给气笑了。
这笑落在姜绥眼里,却莫名觉得发怵,像是被老师抓包了。
姜绥躲开周逸泽带有攻击性的目光,缓慢移动,正当她要踏入家门的时候,周逸泽揪住她的领子,皮笑肉不笑的问:“绥绥,喝了多少?”
“一个都没有。”姜绥咽了口水道,怕周逸泽不行赶紧说,“明天你可以去学校检查!”
这时曾翠花女士走了出来,赶紧招呼他们去吃晚饭,她才松了口气,正要走时,周逸泽莫名一笑,“我明天就要比赛了,怎么检查?”
差点忘了明天就是竞赛最后一天了,如果没意外,周逸泽会获得保送的机会。姜绥点点头,不知怎么地,抬头看向周逸泽的眼睛,恰好周逸泽也在看她。
这种对视发生了很多次,她每一次还是会兵荒马乱。
大概这就是还没有在一起的区别吧。
“我如果偷喝,我就长胖十斤。”这个发誓是女孩子最为狠毒的,她闭上眼睛,竖起五根手指发誓。
周逸泽说,“绥绥,发誓是三根手指。”
然后姜绥被迫收回了两根手指,小声道:“我如果偷喝……周逸泽长胖二十斤。”
只要她说的够快,把周逸泽的名字模糊带过,她相信周逸泽是听不出的。
嗯哼,她可真的小机灵。
第22章 22 高中
可现实是,周逸泽不但听出来了,还过分的捻着她的耳垂,手掌传递的 温度使她抵不住诱惑,眼神不加掩饰的看向周逸泽。
耳垂是众多女生的敏感地带,她也不例外。
她正欲开口之时,曾翠花女士及时打断旖旎的气氛,眼前的男人有点依依不舍的松开手,跟着曾翠花女士进入屋内。
屋内的温度上升了几个度,姜绥温暖的舒了口气,耳垂酥酥麻麻的触感还未消散,见到从楼上下来的姜宁和严楷,以最快的速度收敛笑容。
晚饭仍是和乐融融,菜色也跟着周逸泽的出现多了几道,愣是把姜绥再次吃撑,整个肚子像是怀孕三个月的样子。
好在校服是宽松的,很好遮掩她突出显眼的肚子,也不用努力收腹了。
消食片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手上,侧头望向周逸泽的时候,周逸泽位置没人,正从厨房端着一杯温水走出来。
接过温水咽下消食片,姜绥掏出成绩单递给曾翠花女士,挺直了腰背特别硬气,眼神不免透出一丝期待。
曾翠花女士看完没太大的情绪,估计是大女儿经常获取好成绩已经习惯了,所以淡淡“嗯”了声就没下文。
不知为何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姜绥激动挪动椅子的声音十分的突兀,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
“妈,这是周逸泽不在的第一名!他要是在,你女儿永远不可能获得第一名!”姜绥手搭在周逸泽肩膀上,激情万分说着,“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神,即将保送的学神!”
听到这羞耻的介绍,周逸泽面无表情推开姜绥的手,露出了个假笑,耳尖的粉嫩出卖了他。
一向知道周逸泽学习厉害的姜建国投去赞赏的目光,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道:“小泽啊,如果你不想去周氏上班,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一句话认同周逸泽未来女婿的身份,这令姜绥有些意外,许是这些天用脑过度,人有些钝,反复思考爸爸的话。
周逸泽莞尔一笑,“伯父,我才高三。要进公司也得几年后。”
姜建国没有强求,只说,“等你个几年我也可以的,我才四十多,年轻的很。”
有个家境好、头脑好的预备女婿是他这辈子最满意的事情,因为他也知道两个女儿可能无心公司事业,他只能托付给女婿。
几年之后,是不是表示周逸泽能脱离周家了,那是不是证明他们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呢。姜绥心想,隐隐期待。
消食片的作用很快发作,姜绥原本鼓囊囊的肚子一下就松了很多,站起来拾掇碗筷,没一会儿周逸泽便止住她的行为,朝着她摇头。
明明二人什么话也没说,她却知道周逸泽的意思,周逸泽在用眼神说“我来就好”。
接着就看着周逸泽和曾翠花女士不知道在厨房捣鼓什么,有说有笑的,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才是亲母子。
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姜绥恹恹有些想睡觉,仰着头靠着椅子,眯起眼睛小小的休息一下,不知不觉进入了梦里。
梦是不切实际的,也是轻飘飘的。她梦到和周逸泽新婚度假,周逸泽在床上使了很大的劲儿,她狡黠一笑,在周逸泽耳边说了三个字。
——你不行。
然后周逸泽表情越发瘆人,似乎要把她给吃掉,有种想杀死她的感觉。
也许有句话说得对,不能对男人说不行。
忽然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她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眸,似乎见是周逸泽,不由的把头往里缩,小声嘟囔,“周逸泽,告诉你一个秘密。”
周逸泽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后,拉了张椅子坐在她隔壁,语气相当的温柔,“你说吧,什么事。”
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周逸泽躲开姜绥迷糊的表情,瞥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关于明天的比赛,他得大半夜的让人送回去才行。
被子熟悉的味道使姜绥安了心,扯了扯被子盖到头顶,贼兮兮道,“林媛说你鼻子挺大的,但是不行。”
周逸泽摸着鼻子,似乎有些生气,直接坐到姜绥的床上,俯身额头靠着额头,通过被子的温度,他知道姜绥很紧张。
但是没有男人会喜欢被说不行的,他笑了一下,声音很冷,“绥绥,我行不行你以后大学就知道了。哦不对,等有朝一日我们结婚了,你就知道了。”
结婚这个词不禁在姜绥耳里放大加粗,不等她开口说话,嘴唇好像被什么东西敷上,躲在被子里的她完全不知道。
那东西离开的很快,甚至在她还没细想就消失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姜绥脑子一片空白,却脱口而出,“周逸泽,你是吻我了吗?”
沉默了几秒钟,周逸泽无奈的笑了起来,“没有,隔着被子不算吻。”
姜绥陡然清醒了很多,把被子攥的紧紧的,深怕周逸泽会对她耍流氓,停了半秒钟道:“周逸泽,你觉得我们会有未来吗?”
“……有。”
大概是周逸泽的话音太有信服力,姜绥终于舍得掀开被子,对上周逸泽浅浅的笑意,不妨也露出了相同的笑。
关于他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姜绥明明不觉得热,却因周逸泽散发的热意,深深浅浅的落在她身上。
“好。”仅仅一个字说的姜绥心底发酸,继续控诉,“今天林媛找过我,她说我是小三,要我离开你。可是周逸泽,为什么没人不信我们根本没关系呢。”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一起了,不说是因为学校禁止早恋。但是没有人相信他们处于暧昧期,根本没有在一起过。
有时候同学的一句玩笑,她就会伤心一整天。
原来一个名分也是那么的重要,她很想成为周逸泽的女朋友,甚至是取代陈娴成为周逸泽的未婚妻,最后是妻子。
说着说着,姜绥的眼眶红了,再次躲回被子里,小声的啜泣。
好烦啊,为什么她的眼泪那么多……
周逸泽摸着她的头,迟迟说不出话来,大概过了三分钟,嘴里的声音才艰涩出口,“绥绥,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
姜绥下意识反驳,“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义务保护我,你应该好好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被你爸爸打了。”
周逸泽沉默,半响在姜绥额头上落下晚安吻,起身出了卧室。
有些事情越想握着就越难掌控,他回到了对面的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没有灯,掀开裤脚只感觉到火辣的刺疼。
双手触摸膝盖以下的位置,能够感觉藤条的痕迹新旧交叉,视线落在对面房子的二楼,捂着脸,罕见的落下眼泪。
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自己的人,又怎么能保护好绥绥呢。
自从姜绥的出现,他挨打的次数就越多,以至于他爱穿长裤,才不被绥绥发现。
就在他回到M市的时候,周路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要他回家看望生病的母亲,因为血脉的缘故,他不想回也得回。
回去后周路就甩出一张张的照片,说:“这就是你喜欢的货色?一点都不能为家里做出点贡献,这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才想起这是姜绥被姑妈欺负的事情,眉头形成大大的‘川’字,很不满周路的说辞。
“爸,她不是东西,请不要用货色来形容她。”周逸泽不动声色挪开眼神,“还有,您不觉得逆子很配废物吗?”
言语之下有自嘲的意思,听到楼梯处有女人啜泣的声音,他忍不住闻声望去,是秦莲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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