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泽的气场陡然冷却下来,呼出长长一口气,道:“我在和她解除婚约中,绥绥你在等等我,等等我好不好?”
姜绥呼吸沉重洒在周逸泽的校服上,笑着流下了一行泪,“等你什么?男女有别知道吗?”
我很喜欢你,就不该给你造成任何的困扰和负担。
时间一晃来到高考,高二学生们终于有了一周的休假时间,但是这个休假却布置了很多作业卷子,让他们在这期间不得已松懈。
因为一开学他们即将步入高三,明年就将参加高考。
姜家人决定在这期间带孩子出外玩一玩,天气热的缘故选择了靠海的地方,让这个一周的暑假没那么热。
忘了说,因为姜宁即将中考,姜建国和曾翠花并没有带上姜宁,而是把姜宁仍给管家照顾。
虽然姜宁很不开心,但也知道中考的重要性,没有无理取闹的撒娇。
别人出外玩是带着衣服的,姜绥出外玩是带着作业卷子的,在飞机上就拼命赶作业写卷子。
好在周逸泽的补习班凑效,很多高三的题目都能解答,不由加快了速度解题,写完最后一道大题,飞机刚好要降落了。
收起文具卷子,姜绥莫名松了口气,伸出手指算了算还剩多少的作业,不禁想到周逸泽回了老家,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其实在那天之后,周逸泽也会有意和她保持距离,只不过身上的烟味重了许多。
机场满是大海的味道,周围的旅客都穿着花衬衫,肩颈挂着鲜艳的花圈,成双结对的赶着飞机。
在这个时候来旅行是最不划算的,因为机票物价都会上涨一倍不止,但是也抵挡不住外国游客的热情,即使‘破产’也要来玩。
到预定的酒店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姜家人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累了一天都不想动了,干脆点了外卖。
姜绥默默拿出了卷子继续做题,手机忽然‘嗡嗡’震动,看着扣扣弹出了消息,点开一看是周逸泽的。
[周]:你家里没人,你去了哪里?
[绥绥心塞]:来了三岛。
在这条消息后都没收到周逸泽的回复,姜绥重新把思绪放回卷子上,没一会儿外卖就到了,香味飘进肚子里,嘴巴馋了。
不可说,这顿晚餐很丰盛,全都是西式的。
姜绥近乎是狼吞虎咽吃下晚餐,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后知后觉不文雅,赶紧坐直身体,再次小声打了个嗝。
好在曾翠花没有计较她的不文雅,只是笑了她几声,道:“姐姐这肚子像我怀孕三个月似的。”
姜绥闻言耳朵像是被开水滚烫红了,下意识摸着耳垂,小声嘟囔,“我还在发育阶段,吃那么多是正常的。”
姜建国哈哈大笑,“是是是,姐姐是吃不胖的。”
被家里人调侃得不自在,姜绥像是落荒而逃离开了客厅,逃到卧室内深呼吸,摸着疑似三个月的肚子,开始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女生吃得太饱肚子会胀,还要被人说像怀孕?为什么男生有大肚腩不会被人说闲话?
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临睡之前,她敷上清洁泥膜躺在床上,再次收到了周逸泽的扣扣信息,问她住在哪个地方。
然后她就直接甩了个定位,打开绿色健康小说打算熬夜看,当她挑选了一本较为感兴趣的小说时,周逸泽的短信再次来了。
[周]:房间号。
姜绥蹙眉有些不解,但还是给周逸泽自己的房间号。
晚上看小说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才看了十几章就凌晨两点多了,她打了个哈欠翻身继续看,突然收到了周逸泽的电话。
因为她正在看无限流小说,这通电话差点让她以为是鬼来电,吓得她手机敲到了眼睛,没好气接通电话。
“绥绥,开门。”周逸泽语气很急促也很不稳,见姜绥不说话,便严声重复了一遍:“开门,我想见你。”
姜绥怀疑自己听错了,哑然应了句:“你在哪里?”
“三岛,你的酒店套房门口。”周逸泽如实回答,“绥绥,不要再躲我了,我现在只剩下你了。”
姜绥默了默,打开套房大门的时候,看到周逸泽浑身湿透,想抱着她又不敢,那双眸子透着偏执的猩红,就这样一直站在她面前。
两人的心跳在雨中格外的清晰,在这一刻她也瞒不住心跳的波动。
“你怎么来了?”姜绥挂断电话,又觉得这样问不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下一句。
其实她想问为什么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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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好想写姜宁的故事~~
第11章 11 高中
周逸泽身上雨霜湿气重,加上酒店走廊空调低,层层扑面而来的冷意使姜绥咬紧牙关哆嗦了下,看清周逸泽眸中的失控。
好在周逸泽自身的抗压能力强,失控感在见到姜绥的那一刻逐渐削薄,想上前狠狠抱着姜绥,又怕姜绥会因他而感冒。
所以他拼命压下内心的种种,察觉手机不断的震动,长按关机键,少了震动心情愈发烦躁,双腿冰凉又火辣的,趔趄不稳,撑着墙站直。
但是他在姜绥面前还是装着若无其事,嘴里吐着薄薄的寒气,欲盖弥彰道:“以后,我再也没有未婚妻了。”
姜绥呼吸一滞,见周逸泽几番站不稳起了疑心,扶着周逸泽的手臂才发现周逸泽体温很不对劲,如同烈寒里蔓延上来的刺骨冰冷,惊的她把手贴在周逸泽额头上。
“你发烧了。”
她栗色的眸子盈着一点嗔怒,赶紧把周逸泽拉入套房内,却不料周逸泽完全站不稳身躯,直接倒在她身上。
当然了,她力气完全不敌周逸泽大,重心不稳双双倒地,就在她以为头会被撞疼的时候,一双大手护着她的头,敲到地上听见周逸泽的一身闷哼。
其实周逸泽肌肉很有重量,压在她身上险些呼吸不过来,在她睁眼之时,两人毫无防备的四目相对,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不前,彼此的心跳声像是传遍了整个套房。
扑通扑通——
周逸泽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炽热的呼吸撒在颈项有些痒痒的,虚弱且倔强重复了一遍:“以后林媛不再是我的未婚妻……绥绥,能不躲我了吗?”
语气罕见卑微和祈求,听得姜绥心脏一阵紧缩,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内心莫名渗出喜悦感,但很快就被现实给打败。
以周逸泽的家庭情况来看,没了林媛这个未婚妻,他家里一定还会找个门当户对的张媛、黄媛、谢媛、李媛……
这些选择,没有一个有她的存在。
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推不开周逸泽,她挣扎了几下,索性放弃二人的差距,没有回答周逸泽的问题,只说:“周逸泽你起来,你发烧了,我给你准备点药。”
周逸泽脑子的确烧得昏昏沉沉的,意识到失态后,扶着墙壁站起来,指腹压了压太阳穴,走到椅子上坐下之时,小腿碰到椅脚冷不防倒吸了口凉气。
发梢分不清是汗还是雨,沿着鬓角下流,背部紧贴着椅子,不禁浸湿了椅子,黏糊糊的格外难受。他的视线迷糊落在姜绥的背影上,唇角微微上扬,双眸疲惫缓缓盖上。
家里太空荡荡,需要姜绥来自造点人烟气息。他脑海已经闪现过未来的生活,是自己心之向往的,也是最为期待的。
退烧药很贴心地喂到嘴边,他张口不含一丁点水咽下,悄然习惯了窒息的吃药方式,口腔的苦涩填满了空洞的地方,喉咙干涩得很疼。
这种吃药方式还是小时候学来的,那时候的他只有三岁,父亲和母亲吵着要离婚,两人就这样分居再也没有管过他。
然后在寒冷的冬天他病了,家里的佣人只关注大哥和二哥,没人注意到他也需要关注。他半夜爬起来找药吃,但是饮水机太高了,他根本够不到,只能把药含在嘴里咀嚼,忍着反呕的苦味咽下。
奈何只有三岁的他分不清药的种类,在以为吃下退烧药睡了一觉就会病好的时候,他病情忽然加重,是被前来和二哥玩的林媛发现,才被管家送进医院。
在那之后,父亲勃然大怒问了情况,佣人们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有位胆大的佣人道出了句实情,“我看先生最疼大少爷才会格外照顾,而夫人最喜欢的是二少爷……至于小少爷就……”
有人说他是被抱来养的,家里面没人喜欢他,他就是个多余的人,怎么也融不进家里。要不是他姓周,他想父亲也不会管他。
因为大哥是要继承家业的,而二哥长得像舅舅才会被母亲喜欢。他作为最小的孩子,父不疼母不爱的,在他的世界里就是一片黑暗。
后来他出院后才得知和林媛的亲事就莫名其妙定下了。他起初是毫不在意的,想着跟着父亲的指令走就会安然无事,可谁让他遇见了姜绥呢。
姜绥是第一个关心他的人。
所以他才会回了趟家想解除婚约,父亲自然是不同意,要动用了家法打他。他想着周小少爷这个称号不要也罢,他还嫌恶心呢。
父亲让他在房间里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他认为自己没错,就从二楼一跃而下,逃出了周家老宅,来到了姜绥所在的三岛。
吃了退烧药很快就有了困意,在他想要睡着的时候,姜绥摇晃着他的身躯,说:“醒醒,你先去洗个澡,不然明天病情会加重的。”
周逸泽勉强睁开眼睛,问了卫生间在哪里后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向姜绥,“我没有带衣服,也没有带洗漱用品。”
姜绥看着周逸泽的身材有些苦恼,转头蹑手蹑脚进了父母的卧室,在不开灯的前提下摸到了行旅箱,但是开锁拉链的声音有点大,吵醒了曾翠花女士。
卧室的灯没有任何预兆的打开,强光刺疼了双眸,她闭着眼睛等着适应,再次睁开与曾翠花女士大眼瞪小眼,尴尬呵呵一笑。
恰好周逸泽就站在卧室门外,曾翠花女士斜睨了几眼,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开始摇着姜建国的肚子,朝着姜绥问:“姐姐你要给我个解释。”
本在睡梦中荡秋千的姜建国像是被秋千遗弃了,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抛出梦境外,才看着自家妻子剜了他一眼,摸了摸并不存在的汗水。
要怎么解释是个问题,姜绥沉默翻找着姜建国的衣服和裤子,拿到手时候听见周逸泽说起了前因后果,语气缓慢不急,让人心疼。
身为人父人母的他们闻言有些生气,也是这时他们才明白周逸泽的真实身份,不由想到了许多年前的八卦新闻,对待周逸泽起了怜悯之心。
“你先去洗澡,你要是不想回家,阿姨这里欢迎你。”曾翠花女士瞧着周逸泽浑身湿哒哒的,把人赶去洗澡,长长叹了口气。
卫生间内水汽蕴意模糊了镜子,周逸泽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双腿忍不住的打颤,看向镜子之时,三指手指擦去水雾,双眸清晰地映在镜子上。
淋浴喷头是开着的,哗啦啦的声音如同外头的雨,他全身淋在水中,小腿的藤条红印刺刺麻麻的燃烧着,想逃离那窒息的家更加明确。
如果可以,他不想姓周,更不想和周家人搭上任何关系。
洗完澡后,他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平行四角的布料裤子,在一阵纠结中,穿上了姜建国的短袖短裤,里面空荡荡的很不自在。
总感觉庞然大物会被溜走。
出了卫生间,姜绥手里拿着吹风筒似乎在等着他,目光好巧不巧盯着他受伤的小腿,惊讶了数秒,问:“你的腿……”
周逸泽漫不经心擦拭头发的水滴,一颗水滴划过喉结渗入衣襟内的锁骨,“我爸打的,只要我不听话,他就会这样打我。”
许是身材肌肉流畅的缘故,周逸泽穿起姜建国的衣服像是很紧绷,手臂的肌肉稍稍用力便凸起,有种快撑破衣服的感觉。裤子方面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姜建国因为肚腩买了宽松版的短裤,周逸泽穿上很松但也能用腰带束紧。
这让姜绥看得不禁发呆,脑子里冒出很多男主角的形象,全部都套了周逸泽的身材和脸,毫不违和。
男菩萨真的好有料,为什么每次都要来勾引她呢?
注意力重回到受伤的小腿上,姜绥甩甩脑子里废料,忆起周逸泽在门口的话,问道:“你说你只剩下我了,是什么意思?”
周逸泽接过吹风筒,在客厅里的角落插上电,在吹风筒发出声音时候,回复了句:“字面上的意思。我以后不会回周家了,你会嫌弃我没钱吗?”
没等姜绥回话,吹风筒的声音‘嗡嗡’响起,她盯着周逸泽发丝随着风飞舞,像是在看一幅画似的,抱着双膝歪着头,颇为沉浸地欣赏。
其实周逸泽,你有没有钱都没关系。我以后会赚很多很多钱的,然后拿钱来娶你。姜绥在心底默默道,因为这句话她说不出口。
大概是周逸泽没了婚约的缘故,姜绥愈发回到了那段暧昧的时期,时不时静静地看着周逸泽,时不时拿着作业的借口和周逸泽搭话。
三岛只下了一晚上的雨就恢复天气晴朗,天气不在是闷热的状态,而是带着细雨的清爽,迎着绵绵的风拂过,打乱了心跳声。
在这夏日必不可少的便是防晒霜,姜绥穿着比基尼涂抹着防晒霜,手脚腹部涂抹均匀后,戴上大大的太阳墨镜,正准备出卧室门时,房门就被周逸泽推开了。
周逸泽眸底倏地收缩地震,用力‘砰’了声关上门,向姜建国借了套保守的外套,再次打开门不说二话直接给姜绥套上。
但是外套的长度只到臀部,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就暴露在他视线中,喉咙不由干涩,咽了口口水道:“我给你重新买个泳衣。”
“不用买,来三岛就该那么穿。”姜绥脱下沉重的外套,扫量了周逸泽的腿部状况,问:“腿还疼不疼?”
周逸泽偏执的占有欲在不断的按压,别过眼选择尊重姜绥,接过防晒霜往自己身上涂抹,“不疼了。我从小被打到大,习惯了。”
姜绥一愣,既又心疼又难过,对周家人的印象分减低至零下。她与周逸泽并肩走着,“周逸泽你不要逞强,在我这里你可以向我发泄情绪。”
“可是绥绥。”周逸泽转头盯着她看,良久接下去说:“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你受伤。”
没有人会希望心悦之人受伤的,姜绥也不例外。所以她不想周逸泽重新回到周家,不想周逸泽过着随时随地都会家法伺候的家。
在周家没有人喜欢周逸泽,那她就勉为其难继续喜欢下去吧。但是这份喜欢暂时不能说出口,因为她怕周家人得知此事,会来威胁他们。
而且她更怕周家人会以此威胁爸爸和妈妈。
最好的办法只能等到他们高中毕业后,最好是经济能独立,不再依靠家庭。
所以周逸泽,这次换你在等等我……
在她担忧的同时,又因为周逸泽类似表白的话红了耳廓。
姜绥闻言嘴角忍不住的上扬,意识到曾翠花女士在客厅,又把嘴角向下压了些,可是没一会儿又往上扬,“周逸泽,你应该知道校规第一条就是禁止早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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