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祁织手底下几个土匪诧异看祁织一眼,不知少当家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萧圭玉身子微颤,一双杏眸沉默看着祁织。
想起这个男人眼都不眨地砍下他人头颅的凶狠模样,萧圭玉可不相信自己落到他手上,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位是比祁二爷还要厉害的狠角。
萧圭玉不敢信他。
“萧圭玉。”祁织见自己说不动她,开口威胁道:“你不过来,老子明天就带人洗劫项城。”
闻言,萧圭玉心下惊惧一瞬,连带她的眼睑微颤,都昭示这萧圭玉此刻的不平静。
“在下与你祁家寨素来无冤无仇。”萧圭玉嗓子微哑,右脚又往后挪动半步。
幽蓝色夜空下,断崖宛如沉默巨兽,萧圭玉纤细的身影在幽蓝皎洁月光下显得纤薄脆弱。
她的青丝在风中微扬,仿若风一吹,她便立马顺着风势倒向断崖。
祁织的目光直直锁定萧圭玉,生怕她跳下去。
“萧圭玉,过来。”祁织语气强势道。
祁织向前一步,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朦胧月色中隐约可见他目光锐利又渗人。
被他这般逼迫,萧圭玉呼吸一滞,心下一横,决意跳下断崖。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萧圭玉刚有动作,祁织身影如鬼魅般,一个须臾到她面前。
祁织拥住萧圭玉,个子娇小纤细的女人被他搂在怀中。随之祁织将萧圭玉带离断崖两米之远。
“不——!”待嗅到一股浓厚血腥味,意识到自己被土匪头子抱着后,萧圭玉拼命挣扎。
她被束缚住的双臂逐渐显现血丝,轻微血腥味溢出,又与祁织身上血气味交织。
“老实点。”祁织眉一扬,语气半威胁道。
祁织抱住萧圭玉的双臂用力收紧。
这姑娘性子烈得很,见她还试图拿头撞自己,祁织干脆将萧圭玉打横抱起。
他的动作看似粗鲁,却未伤萧圭玉分毫。甚至祁织还微调了姿势,让被自己横抱的萧圭玉舒服些。
众土匪见状,哄笑一声调侃道:“没想到少当家居然开窍了。”
此言一出,几个汉子嬉笑成一片,有人刚想开口说浑话,却瞥见祁织宛若淬冷寒冰的眼神。几个男人立马噤若寒蝉,佯装闭嘴,眼神间却在不断打趣戏谑。
祁织抱住萧圭玉,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随后将萧圭玉放在自己身前。
萧圭玉起初不愿配合,一路上不断扭动挣扎。祁织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萧圭玉脖颈上,惹得萧圭玉心底越发惊慌。
祁织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再动,爷当场就办了你。”
祁织话完,萧圭玉挣扎的动作一僵。这些土匪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
他说自己会当场办了她,萧圭玉不可避免地惊慌害怕,她从未遇到这种祸事。
祁织见她终于安静下来,眉头一松,余光瞥见萧圭玉双臂被勒得血迹斑斑,只冷喝一声骑马而去,却未给她松绑。
一路出了项山,祁织到一处山涧小溪前,倏地勒马。
萧圭玉一个颠簸,后背直直撞进祁织胸膛。
祁织神色未变,拿出一抹布条将萧圭玉双眼蒙住,又打算往她嘴里塞棉絮。
萧圭玉紧闭双唇不肯张口,祁织眸光微闪,大手抚上她的下颌。
祁织粗糙的指腹在萧圭玉白嫩的脸颊上摩挲,声音低沉得可怕:“先暂时委屈下萧大小姐。”
话完,祁织以手指强势将她的嘴唇撬开,继而将那团雪白棉絮塞进萧圭玉嘴中。
萧圭玉忽地情绪激动起来,作势要咬祁织的手指,却又因隔着团棉花,祁织两指从她齿间穿梭而出。
祁织蓦地轻笑一声,声音低沉沙哑,双眸因为她的举动而染上一层暗色。
祁家寨大本营在项山附近。可除了祁家寨的人,无人知道具体位置,导致项城人难以攻讦。
为防止萧圭玉逃跑和暴露祁家寨的位置,祁织才特此蒙住萧圭玉眼睛。
“呜——”萧圭玉不满抗议。
她的双眼被遮住,五官感官却被不断放大。
萧圭玉能清晰嗅到男人身上的血腥味,能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和沉重呼吸声。
他的呼吸声就像是野兽在她耳畔低吟,让萧圭玉心生警惕与不安。
祁织不知她的心理活动,为避免萧圭玉不慎摔下马,他扶稳被蒙眼的纤细女人,将萧圭玉圈死在自己臂弯中。
随后,祁织带着萧圭玉七拐八拐,将暗自留意风声动静的萧圭玉彻底绕晕后,才从小道进了祁家寨。
祁织骑着高头大马的身影刚出现在祁家寨,两个粗莽汉子纵声喊他:“少当家!”
“嗯。”祁织帅气利落地下马,顺手将马鞭扔给粗莽汉子。
接马鞭的汉子不断窥视打量被少当家带回来的女人。
祁织将萧圭玉打横抱起,眸光冷冽又警告般睥睨一眼那人。随后大手将萧圭玉的脸按进自己怀中,不给其他人看。
萧圭玉一袭西洋欧式礼裙,暴露在空气中的藕臂白嫩纤细。
因着祁织的动作,她的青丝在空中垂悬飘荡,勾得人心痒难耐,想一窥佳人芳容。
两个大汉见状,暧昧一笑:“这婆娘看着细皮嫩肉,少当家好福气。”
听到这话,意识到自己彻底进入土匪窝的萧圭玉在祁织怀中挣扎得越发厉害。
她被麻绳束缚的双手开始有鲜血溢出,她可似乎不觉疼。
祁织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手臂微蹙眉。祁织不再与他人寒暄,抱着萧圭玉大步流星往自己住处而去。
不——!
意识到自己被土匪头子一路抱着往寨子里走的萧圭玉心生绝望,她又试图挣扎,却被男人健壮有力的臂膀圈在怀中。
“不要乱动。”祁织皱眉,语气不虞。
见她挣扎得厉害,手腕手臂上结识被麻绳摩擦的伤口,祁织力道再度收紧,希望萧圭玉能安分点。
到了自己房间,因为双手不得空,祁织只好粗鲁地一脚踹开房门。
房门‘砰’地一声被踹开,萧圭玉‘砰’地一声被祁织扔在床上。
床上有棉被垫着,萧圭玉倒没摔疼。
祁织揉了下自己微酸的手腕,抠出萧圭玉嘴里那团棉絮,继而扯下她脸上布条。
祁织这张满脸络腮胡又长得凶神恶煞的脸庞占据萧圭玉所有视线。
萧圭玉头往后仰,下意识与他隔出距离。
祁织眸光微动,往后退一步直起身,他的身影高大伟岸,通身血腥煞气逼人。
萧圭玉微侧脸,视线避开存在感极强的祁织。直到此刻,她才趁着昏暗烛光看清自己身在何处。
“我去找个人来给你上药,你先在此将就一晚。”
祁织目光炯炯有神看着萧圭玉微颔首,也不待她回应,便关上房门。
“三婶,劳烦帮她上药,再拿套衣裳给她。”祁织走到隔壁院子,叫了个婆子。
“诶,好——”老妇赶紧小跑过来问祁织:“少当家,我们家那口子回来了么?”
三婶和她丈夫当年本是粮农,后来战事爆发,地主卷了他们整个村子的粮食跑路。
没了粮食,三婶嗷嗷待哺的小闺女被活活饿死。最后三叔才带着三婶上山落草为寇,成了祁家寨土匪一员。
“在后面。”祁织眸色微暖,事无巨细叮嘱道:“三婶顺便给她拿个馒头过去。”
三婶满是皱纹的脸上俱是慈祥神色:“少当家心善,老婆子晓得。”
闻言,祁织嘴角微扯,到底是没说话。招呼完三婶他便大步往祁家寨后山泉水而去。
祁织摸了把脸上络腮胡,今夜浴血奋战,他早受不了自己浑身血腥味与汗味交杂。
脱却衣衫跳入清泉,冰凉柔和的泉水接触到躯体吗,祁织方眉眼放松一瞬。
洗漱完后,祁织将络腮胡刮了个一干二净。换上干净衣裳大步流星走回去。
祁织刚走到门口,就瞥见那抹熟悉的倩影在院子逃窜,后方三婶还在哀嚎连天:
“你这姑娘真是怪,打老婆子作甚。”
发丝凌乱,衣衫脏乱的萧圭玉慌不择路,刚才这老婆子想动手剥她衣裳,吓得萧圭玉拼命挣扎,一头将老婆子撞在墙上。
萧圭玉见祁织不见,赶紧往外跑,却没想到自己迎面撞上那个男人。
祁织和萧圭玉撞个满怀,眼见她险些摔倒,祁织赶紧扶稳她,一手拉住萧圭玉手腕。
“辛苦三婶,你先回去吧。”祁织眉眼颇为无奈。
萧圭玉性子烈又戒备心重,他本以为找个老妇人给她上药,萧圭玉会稍微配合,殊不知她反倒险些打伤婶子。
“哎哎!”三婶连连,迈着小碎步往外走,嘴上还在不断念叨:“老婆子好心好意给你上药换衣裳,居然还不领情。”
说道此处,三婶动作一顿,将萧圭玉上下打量一番:“也亏得是少当家把你带上山,要是跟了二爷,有你好受的。”
“三婶!”祁织厉喝一声,示意她住嘴。
三婶对着萧圭玉嘴撇,又冲祁织讪笑一声,最后才离开祁织的院子。
“放开我!”萧圭玉手腕拗不过祁织,她嘴一张露出两颗尖牙,作势要咬他。
走出门口还能听见院中动静的三婶嘟囔一声:
“性子可真烈。”她看着门栓眼咕噜一转,将院门从外反锁上。
少当家人善,从不像二爷那样抢良家妇女。
这女人虽然衣裳脏乱,但隐约可见是上好的西洋款式料子,又一身细皮嫩肉,指不定什么来头。
祁织用食指点住萧圭玉眉间,男人劲大,萧圭玉一天未进食早已虚弱,竟直接被他制止动作。
见她有停下的苗头,祁织一把抓稳她的手腕,拽着萧圭玉往房间走。
“我好心好意叫三婶来给你上药,你竟然不领情,休怪我动粗。”话完,祁织将房门关上,他的神色隐晦不明,双眸凶狠宛如豺狼。
昏黄的烛光照在祁织脸上没有络腮胡的遮掩,露出俊朗魁梧的面庞。
“你...”萧圭玉心脏被提到嗓子眼上,难道自己今夜真的要被这个土匪给...
“过来,坐着。”祁织凝眉,将白瓷瓶往桌上一放。
祁织眸光幽幽看着萧圭玉,话语间暗示意味十足:“孤男寡女,夜深人静,你再激怒我试试。”
话完,祁织也不管萧圭玉脸色如何,他从白瓷瓶中抠出一抹膏药,清淡药香瞬间飘进萧圭玉鼻腔。
萧圭玉不由自主抚上自己被麻绳磨得出血的小臂,伤口火辣辣地疼。
“萧圭玉,你再跟我耗下去,日后手臂结疤的人可是你自己。”祁织声音低沉。
祁织刻意收敛浑身凶神恶煞的气质,他的目光深邃,直直与萧圭玉对视,看究竟谁先败下阵来。
就在祁织快没耐心的时候,萧圭玉蹙眉,将双臂往背后一藏,反问道:“你为何抓我?”
“爷看上你了。”祁织眉一扬,浑身土匪气质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再说最后一遍,过来上药。”祁织两眼微眯,见她手臂伤口血迹已开始凝固。
萧圭玉身姿轻盈纤细,一双玉臂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若是留下疤,实在可惜。
“我不。”萧圭玉嘴唇一抿,倔强道。
听到这个回答,祁织实在没了耐心哄她,他眉头一竖,倏地站起。
男人高大的身影彻底笼罩住萧圭玉眼前的昏黄烛光。
他的神情在微光中显得朦胧又冷峻,仿若寒潭之上缕缕升起的冰雾,叫人心生凉意。
萧圭玉心下一惊,眼前视线蓦地一阵天旋地转,晃眼间自己已被男人圈在怀中。
祁织大腿夹住萧圭玉双腿,使她动弹不得的同时两人躯体以一种暧昧姿态紧密贴合。
萧圭玉神色僵硬,以舌头抵着下颌,竭力遏制心底难堪。
祁织的手掌厚实粗糙,他将指尖白氏膏药均匀涂抹在萧圭玉手腕手臂伤口处。
他的神色专注,萧圭玉身上幽香不断钻入祁织鼻腔,同时祁织的鼻息轻洒在萧圭玉脖颈间,惹得萧圭玉起浑身起鸡皮疙瘩。
祁织注意到她的异常,眸光微闪,将头往后仰,离萧圭玉脖颈稍远一寸。
直到片刻之后,祁织涂抹完膏药,火辣辣的伤口被清凉膏药缓解疼痛,萧圭玉苦涩开口:“......谢谢。”
祁织侧眸看向怀中女人,又觑了眼熹微光亮刺破幽蓝夜空的天际:“你但凡乖点,哪有这么多事。”
眼见即将天亮,祁织揉了下眉心,到底是心中难敌困意。
他松开萧圭玉,目光示意桌上那枚馒头,叮嘱道:“山上夜间没什么吃食,你若实在饿了,先垫垫肚子。”
一离开祁织的怀抱,萧圭玉立马以双臂环住自己,不断往后退:“不必。”
“随你。”祁织冷淡睨她一下,坐在桌前半目微瞌。
两人折腾一夜,萧圭玉见他这模样,心知他是累了。
萧圭玉猎手猎脚地往门口中,途中还小心翼翼看了眼祁织,她白净修长的玉手刚碰到房门,却发现已被上锁。
萧圭玉身子顿住,盯着祁织的背影眸光闪烁不定。
蓦地,房内响起祁织低沉的声音:“爷留你有用,在萧家来人之前,爷不会动你。”
听到男人说他要拿自己威胁萧家,萧圭玉眸色一沉,转念一想自己在这土匪窝也算暂时安全。
“你想干什么?”萧圭玉的背脊靠着房门,抬眸问他。
缄默,是今晚的幽蓝夜色。
四周陷入一片寂静,就在萧圭玉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祁织骤然开口:
“换粮。”
伴随‘换粮’二字,一声鸡鸣划破幽蓝夜色,远方一丝浅白光亮自厚重云层中泄出,给整个山头笼罩上一层朦胧银辉。
天亮了。
“少当家,寨主请您过去。”倏地,陌生汉子粗犷的声音打破祁织和萧圭玉二人间的寂静。
萧圭玉看着祁织的眸光微动,神色内敛不自觉绷紧。
祁织看了眼萧圭玉卧蚕下的黑眼圈,微眯眼,语气温和道:“山上无多余房间,你近日就住我这儿,切勿乱跑。”
叮嘱完之后,祁织作势不再管她,关上房门大步离去。
另一边,意识到男人走远的萧圭玉垂眸看了眼桌上馒头,她实在饿了。
萧圭玉心下挣扎,这可是土匪的东西。
萧圭玉站在房中不动,犹豫再三还是拾起那枚冷硬馒头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最后,萧圭玉用指尖碰了下早已凉透的洗脸水,拿帕子为自己擦拭身子,顺带换下这身脏兮兮的西洋礼裙。
站在院外的祁织耳尖微动,听到细微动静后暗自哂笑一声,便不再管她。
左右萧圭玉在他房中,无人敢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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