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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她自然还准备干老本行，从卖吃的开始从头来。
有这笔债傍身，会让她一直处于一个弱者的位置，而通常情况下弱者会被人同情，会让她多些屏障。
但这只是一方面。
还有一点——每个月还钱的时候她就有机会和程杨多见面了，会有再次接触他的机会。
哪怕只为了这一点点机会，她也必须抓住！
时小梅和家里人怎么商量暂且不提，时小艾这边生意依然一如既往地好。
上午买了石头馍的那些人回去之后不知道怎么说的，她摊子上的东西要限量供应的消息一下子传了开去。
结果从下午王小凤烙完饼子过去开门，顾客就一直没有断过。
以至于还不到六点那些新烙出来的饼子就全都销售一空。
看出情况不对王小凤就立刻回家继续烙饼子去了，摊子上的生意全都交给了时小艾自己。
幸亏她当时没答应程杨要在家休息，不然这些事儿那两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程杨接电话的时间不长，接过之后他就过来帮忙了。
时小艾有心想问问是谁来的电话，又说了些什么？
可顾客太多，她也顾不上。
一直等全部忙完，连明天需要卖的东西都准备好，小凤回家，孩子睡着她才有空抓住程杨问一问。
听到她问的话，程杨笑了起来：“媳妇儿，你还关心我呀？我以为你都不管我了。刚才我的心啊，拔凉拔凉。”
看他还有心思贫嘴，时小艾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她直接站了起来，做出一副拔腿就要走的架势。
果然，程杨一把抓住了她。
“哎，不说了，不说了。不是，媳妇心疼我，我高兴一下还不行嘛？”
看时小艾又要瞪眼，他将她按回座位上，这才认真回答：“是我们师参谋长打来的电话。”
“师参谋长？”时小艾想了想，可再想也没想不明白这职位是干什么的。
不过她对于部队的编制什么的本来就一窍不通，想不明白也正常。
她也不深究，而是继续问道：“他找你是要让你回去吗？”
程杨摇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回原单位了，而且我也不想回。前几天我把检查报告递交到了师部，申请了转业。”
“你要转业了？”
即便之前程杨曾经跟她提过，她也说了他的事情让他自己做主，可此时听到程杨要转业时小艾还是有点震惊。
毕竟，这人真的是天生一副军人骨架，往那儿一站简直自带威严。
就算是不穿军装都能让人一眼看出是当兵的出身。
这种天生就是为成为兵王而生的人要是转业了，那实在太过于可惜。
时小艾简直觉得这就是部队的损失。
听了她的话程杨再次摇头：“单位没批。”
“我估计就不会批。”时小艾明显松了一口气。
看到她这样，程杨望她：“你不希望我回来？”
“那倒不是。”
时小艾也没想隐瞒自己的想法，直接说：“我就是觉得你这样的不当兵可惜了。”
程杨笑了起来：“我这样的，我哪样啊？”
时小艾不想跟他继续贫，接着问：“那最后说什么了？”
程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小艾，你愿意和我一起回京城吗？”
时小艾一愣：“回京城？”
“嗯，参谋长说让我调到总部去，去机关做干事。像我这种身上有军功的，就算是起点低升职也会很快。到了总部后面的路就会很顺了，别的不说，养家糊口庇护妻儿肯定没问题。”
听着程杨的话，时小艾仿佛已经能够看到一条康庄大道。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显能够感觉到程杨并不想走这条路。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你不想去？”
“我无所谓，你呢？你想不想带着孩子和我一起回去？”
程杨停顿了一下，有点小心翼翼地补充：“回到那边，可能会比这里条件好一点儿。京城再怎么说在政策执行方面也比云城会强些，到那边咱可以想办法租一套房子正正经经地开个铺子。”
程杨又想起了家里现在茶水摊的那个帐篷。
又小又冷还光线不好。
关键是那根本就不能坚持很久。
那样的军用帐篷他住的多了，冬天还好，到了夏天里面根本待不住人。
程杨不是没有想过在云城帮媳妇找个合适的地方开铺子，可关键是她现在的茶水摊是挂靠在办事处名下的。
要是换了地方显然不合适。
这边论起政治敏感度比起京城还是闭塞得多，领导们对于个人做生意这种事还处于观望状态。
连程杨自己都不确定要是脱离了办事处，对于媳妇的生意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67章 媳妇，我想把你吃到肚子里
程杨并不想回京城。
但是如果小艾愿意去，再嫌烦他也愿意为了家庭而选择回去。
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时小艾并不知道程杨为什么会不想回？说起来那儿还是他的家乡。
但她现在并不想去。
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去。云城再不好也是我家，我在这边有房子，有朋友，更有生意。我生意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放弃一切跑到那边重新开始？
至于租房子开铺子，这个我有计划。但干什么都得一步步走，先把现在的生意稳定好，其他的慢慢来。”
说到这儿，她望向程杨：“当然，这是我的想法，要是论起你的仕途……这方面我不懂，可你要是想走我不拦着。”
“我不走！那些东西我不稀罕！”程杨赶紧表白。
这句话说完他的脸上忽然就多出了一抹笑，曾经那隐藏起的阴霾也仿佛一扫而空。
他忽然站起来大步走到时小艾跟前，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将她从椅子上直接抱起。
“啊！”忽然腾空把时小艾吓了一跳！
她正要出声阻止，那人已经抱着她转起了圈圈。
他的手掌宽大而有力量，抱在时小艾的腰侧竟然让她感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踏实。
程杨抱着时小艾连转了好几圈，同时还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时小艾从来没有见这个人如此开心过，以至于一时间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竟然忘记了阻止。
好在程杨发疯的时间并没有很长，他很快就把时小艾放了下来。
可是他并没有松手，而是将时小艾用力地抱紧，然后在她的脸蛋儿上使劲儿亲了一口。
大声说：“媳妇啊，我可是太喜欢你了，这可怎么办啊？我都想把你吃到肚子里去！”
时小艾这会儿才终于回过了神儿，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稀里糊涂又被这人占了便宜。
她又羞又气，用力地朝程杨的脚上跺了一下！
然后抬手冲着他的胳膊拍了一巴掌，骂道：“滚蛋！”
说罢推开他转身快步回了自己房间。
她关上了门，可隔着门板还能够听到那人沉沉的笑声。
足以证明听到她不愿意去京城，这个人到底有多开心了。
“神经病！”躺在床上，时小艾气得低骂出声。
可心里却又对自己的口是心非感到了一点嫌弃。
她知道对于程杨表现出的亲近，心里是有点开心的。
第二天生意一如既往地好。
一上午就卖出了二百多个石头馍，烙馍卷菜也卖了不少。
虽然这数量和头一天不能比，但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之前很多人一次性就买了很多个，足够吃好几天的。
午市过去时小艾盘点的时候还挺高兴，可谁成想一抬头就看到小凤愤愤不平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了？谁给我们小凤气受了？”时小艾打趣道。
因为摊子上的活儿她和程杨完全能忙得过来，所以今天送完饼子时小艾就让小凤回去了。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不好长时间没人。
这几天摊子上的人太多了，明溪明锐再怎么说都是不满五岁的孩子，留他们在这里有点危险，他们也不放心。
小凤这会儿过来，不用说肯定是刘姨回去了，接下了照顾孩子的任务她才过来帮忙的。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不高兴？
“姐，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挎着篮子在医院门口溜达，虽然我没过去看，但那篮子里放的肯定是吃的，他们在抢咱们的生意！”
王小凤现在说起来还气哼哼的。
哟，这么早的吗？
时小艾挑了挑眉。
她早就想到自己这边生意好，肯定会促使很多人跟风，但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看她表情平静，王小凤急了：“姐，你都不生气的吗？”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与其气这些还不如多想想怎么留住咱们的客人。”时小艾笑了笑说。
听她这么说，别说王小凤了，连程杨都震惊了，两个人一起转头看向她。
时小艾拍了拍手上粘着的面粉，站起了身：“行了，收摊吧，早点收完还能早点回去休息会儿。”
王小凤这次是真的急了：“可是他们这样会抢了咱的生意，咱肯定会少卖很多饼子的！”
时小艾叹了口气：“小凤，钱是赚不完的。还有，这生意也不是只有咱一家能做，咱能做别人也能做。公平竞争而已，真不用生气。”
她说着，还过去在王小凤的肩膀上拍了拍。
可能是她表现的太过于平静，王小凤即便有一肚子的牢骚也发不出。
她接连深呼吸了好几下，明显还是气鼓鼓的，却不好再说什么了。
收拾完，她并没有跟车回去，而是对他们俩说：“姐，姐夫，你们先回去吧，我出去办点事儿，待会儿我自己回家。”
时小艾没有拦她。
往前走了没有几步，程杨忽然说：“小凤去医院那边了。”
时小艾点头：“我知道。”
程杨好奇：“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不气。”时小艾回答得更加平静。
她是真的不气。
就像是她刚才说的那样，这地方又不是他们家的，她有什么资格不让别人做生意？
有钱一起赚。
再说做生意的人多了也不是坏事，还能刺激消费呢！
没准儿慢慢的这边还能成为一个自发的小市场，还能吸引距离远一点地方的人也跑到这里来寻觅好吃的。
对他们来说也不见得都是坏事。
而且，时小艾对于自己的茶水摊还是有信心的。
截止到目前来说，天时地利人和她差不多都要占尽了，想要超越她，抢尽她的生意很困难。
又妨碍不了自己什么，她才不会慌。
果然，王小凤确实去打探消息了。
下午过来干活的时候她就开始跟时小艾说起自己的侦查结果。
医院门口确实多了几个卖吃食的，但可以看得出都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他们一般都是挎一个小篮子，里面放些自己家做的包子，馒头，还有的是在售卖家里自制的小咸菜。
另外还有人在卖夹了各种爽口小菜的烧饼。
但总得来说，这些人卖的吃食数量都非常少，对他们的生意造不成什么妨碍。
说完这些，王小凤自己都变得轻松了。
就在两人说说笑笑收拾好东西准备去营业的时候，大门被人从外面拍响，然后有人大声的喊：“程杨，程杨，去办事处接电话！”
第68章 去拿钱
这会儿有人来电话？
时小艾看向外面往三轮车上搬东西的男人。
“应该是部队那边打过来的，我去接一下。”程杨说着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后就朝外面走去。
因为昨天晚上时小艾已经和他讨论过前途问题了，也清楚了他的想法，所以这会儿也没有担心什么，和小凤收拾好之后就带着孩子一起去了摊子。
下午的生意和早上中午自然没法比，但是陆陆续续也卖了四十多个烙馍，三十来个石头馍。
加上前几天时小艾去求着办事处的人帮忙拉了一根电线过来，这里面已经有灯泡了，所以即便外面天色已经暗沉，也妨碍不了他们的生意。
因为晚上要烙的饼子不多，所以小凤过来后就没有再回去，留在这边帮忙。
而有她在，时小艾就清闲了很多。
因为那人是个闲不住的，卷菜，倒茶这些都用不着别人帮忙。
于是时小艾干脆就坐在桌子旁边，偶尔收钱大部分时间陪着明锐明溪玩。
她前几天出去的时候路过了一个新华书店，原本是想进去看看有没有合适启蒙的教材，结果教材没找到反倒是让她找到了一副围棋。
那围棋放在书店柜台的角落里，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都蒙了尘。
时小艾毫不犹豫地就将它买了下来。
她并不怎么会下围棋。
小时候她爸妈倒是把她送到围棋班儿学过几天，可她那性格没多久就坚决不去了。
在时小艾心里，围棋哪里有打拳好玩？
她现在买围棋回来也不是为了练习，而是想教两个孩子下五子棋。毕竟跟着她，明溪明锐注定被困在屋子里的时候多，他们几乎没机会出去找别的小朋友玩儿。
时小艾也知道这样对于两个孩子来说不好，但暂时是真没有办法。
她只能寄希望于等到下半年开学的时候，把两个小崽儿一起送去上学前班。
那时候他们应该就能够有很多同年龄的玩伴了。
这会儿，明锐和明溪就坐在一张小桌子的两端对着一张棋盘在下棋。
时小艾时不时地瞄一眼。
可不用瞄她也知道，明溪肯定技高一筹。
越接触时小艾越感慨，明溪这孩子在数学方面真的是极有天分。
同样的东西，明锐还在糊涂着呢，她就已经完全领悟了。
她现在每天都会给这小丫头加加餐，多教一些东西，目前明溪已经会列竖式计算两位数以上的乘法了。
甚至时小艾还发现，之所以明溪愿意列竖式那是因为自己要求，其实她心算都能够把那结果算出来。
她很担心自己能力不够，会埋没这颗天才的小种子。但是时小艾也没有机会去接触什么专业人才。
再说了，以她接受到的教育她还是更希望把快乐放在第一位，让孩子们健康成长。
至于更深一步地挖掘明溪的潜力，不着急，看看再说吧。
时小艾一边看着两个小孩儿下棋，一边时不时地还会往外面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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