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不顾一切的疯。
“你要回家还是去我家?”上高速前,宋杳问她。
“回家,”林一晗说,“再不回去我妈就要亲自来抓我了,我过两天再去川屿找你玩啊。”
话音刚落,放在中控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宋杳瞥了眼,是之前一位老熟客在问她早上开不开门。
“你帮我回一下。”她对林一晗说。
林一晗拿起手机,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回什么?”
“你就跟她说我十点半去开门。”
林一晗依言回复。
路上的车越来越多,紧赶慢赶,宋杳才把人完整地送到家楼下,考虑到她行动不便,还贴心地送上楼。
门铃响了两声,是林一晗妈妈过来开门的。
一见到自家母亲,为了防止挨骂,她小嘴一撇,委屈巴巴地控诉着自己的腿多疼多疼。
林母满腔的职责憋在心头,全部都咽了下去。
身旁的宋杳十分淡定,像是早就习惯了般,将手里的包递给对方:“阿姨。”
“棠棠啊,辛苦你接晗晗一趟,”林母说,“要不要进来坐会?”
“我就不坐了阿姨,店里还有客人等着呢,”宋杳将林一晗扶进门,“我这就回去了。”
林母也不多客套了:“那你路上慢点啊,到家了给阿姨发个信息。”
“好,”她又朝林一晗招了招手,“我走了。”
“拜拜。”
从市里回到川屿的时候,正好十点出头。
宋杳没来得及休息,又急匆匆地跑去开门。趁客人还没来,才有机会喘口气。
刚给周鹤归发完信息,那位老熟客就过来了。
“徐姐姐。”她打招呼。
姓徐的姑娘朝她笑了笑:“我想挑几束花,班里有几个小姑娘暑假去比赛得了奖,给她们奖励一下。”
宋杳心下了然,指了指不远处那筐她事先便包好的小花束,示意她自己挑。
“不是一号才开学吗?”她问。
“我今年带高三,”徐姐姐和她解释,“高三早几天,下午就报名了,”
“这样。”
她在竹筐里挑了三束花,还让宋杳帮她写三张贺卡,付过钱后,便抱着东西离开了。
她刚离开几分钟,门口的风铃又响了响,这次是周鹤归。
宋杳一喜,放下刚拿起的手机,小跑过去扑了男人满怀。
周鹤归下意识接住她:“早上有吃早饭吗?”
“喝了酸奶。”宋杳说。
男人扶住她让她站好,而后将手里的一叠东西递给她:“宣传单,印了两百份。”
宋杳接过来,发觉手上的东西并不厚:“这里有两百张?”
“只有一半,剩下的给他们工作室了。”
他只负责安排场地和制作宣传单,至于推广工作,就是对方的事了。
宋杳将宣传单收好,用手机压住。
“这几天好忙。”她咕哝着,语气抱怨。
“嗯?”周鹤归用指尖缠了缠她的头发,“有不开心吗?”
宋杳抿了抿嘴,忽然单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把唇凑上去。
周鹤归下意识往后撑,手心抵在收银台边缘,将宋杳圈在怀里,轻柔地回吻。
门口的主街偶尔有人路过,他侧了侧,把姑娘挡得严严实实。
“周鹤归,”她的额头抵着他的,小声道,“回来之后都没有……”
宋杳承认,她对那事有点上瘾,有欲望自然会渴求,也犯不着藏在心里。
周鹤归笑:“想在哪?”
宋杳:“……”
也是,在深圳的时候还有个人空间,回到川屿反而没有了。
总不能在长辈眼皮底下荒唐。
“不然,”宋杳当真出起主意来,“去开个房?”
周鹤归吻了吻她的唇,道:“快中午了,时间不太够,不然你先忍忍?”
宋杳气得嘴巴都撅了撅,报复性地在男人唇上咬了一口,默许了。
中午饭点,两人在路口分开,宋杳拿着那叠宣传单,正好在楼下碰上了刚过来蹭饭的江柏奕。
“姐。”
“江柏奕,”宋杳把东西给他,“你想办法把这些发了。”
江柏奕仔细看了眼,“周哥的书店要搞活动啊?”
“嗯,你到时候可以叫几个同学去捧捧场,”宋杳说,“都是些小玩意儿。”
“行。”
“对了,”江柏奕又道,“我姐给你寄的明信片到了,你早上不在,我拿回我家了,到时候记得来拿。”
“你怎么不帮我拿过来。”
“我忘了。”
宋杳给了他一拳。
“逆来顺受”惯了的江柏奕捂着自己的胳膊,没忍住道:“周哥知道你这么暴力吗?”
“我又不打他,”宋杳说,“只揍你。”
江柏奕:“恶毒姐姐。”
就知道欺负他!
吃完饭,宋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还没有替周鹤归和邻里打招呼。
于是下午忙完今天的工作,她便又跑去周家书店了。
彼时的周鹤归正在摆放用来放文创的架子,宋杳摸了摸那光滑的木板:“你买的吗?”
“爷爷做的,”周鹤归用布擦了擦,“他嫌自己买浪费钱。”
周爷爷自己也爱捣腾这些。
等到周鹤归摆好了,宋杳才牵着他往外走,“不是要去和邻里说一声么?你跟我一起去。”她说。
自从回来之后,周鹤归几乎没有和邻居交流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看起来不好相处,也很少有人过来和他套近乎。
他也确实是不擅长和长辈交谈。
青雨巷里经营店铺的,大多都是些四五十岁的叔叔阿姨。宋杳带着他一家家问过去,游刃有余地交代清楚事情,末尾还不忘说上几句别人爱听的好话。
“棠棠,口才不错。”周鹤归没忍住夸。
宋杳得意地用指尖挑了挑他的下巴:“是不是显得你特别社恐?”
其实周鹤归也不能算社恐,只不过是不善言辞罢了。生活和工作可不一样,没有那些既定的话术和公式,要灵活许多。
男人拢住她的手:“那请你吃饭?”
宋杳眼睛一亮:“吃什么?”
周鹤归:“一会就知道了。”
还挺神秘。
为了拿那些架子,周鹤归今天开了车过来的,停在巷口。
见他慢慢驶离县中心,往环城路上走,宋杳不禁问:“到底在哪?都要开出城了。”
“到了。”
周鹤归将车停在停车位,示意宋杳下车。
面前是一家装修朴素的面馆,店内人不算多,只有一两个。
宋杳探身看了看,老板是位大爷,和常人不一样的是,他只有一只眼。
“上回你感冒我给你买的清汤面,就是这大爷家的。”周鹤归解释。
宋杳想起来了。
她对这个大爷有些印象,前些年在川屿总是推着自己的小摊卖面,位置不定,若想碰到他几乎得凭运气,周围稍微认识点他的人一般都叫他“老瞎子”,听说他那只眼是年轻的时候被烫瞎的。
“他什么时候开店了?”宋杳不解,“而且你怎么知道?”
“也是上次,我去买清汤面的时候他主动和我讲的,”周鹤归说,“他说他儿子照顾他,在环城路给他租了个店铺,他那会说我是小摊的最后一个客人,还多给了些分量。”
不过大爷记性不好,这次周鹤归再来,他俨然已经忘了。
两人依旧点了两份招牌清汤面,味道一如既往地好。
“周鹤归,这里地理位置不好,生意看着也挺一般的,”宋杳说,“以后有空我们常来呗?”
周鹤归抽了张纸给她,“好。”
夜幕降临,环城公路上的路灯被一盏盏点亮。
宋杳吃得有些撑,缠着周鹤归陪她在附近走走。她思维很跳脱,常常一个话题还没讲完,便开始下一个了。
夏夜,蚊虫多。
因着这一走,宋杳的腿上被蚊子咬了几口,痒得难受。
她使劲跺了跺脚,却仍旧难耐。
“车上有风油精,”周鹤归牵着她,“上车,我给你涂一下。”
“蚊子怎么都不咬你。”宋杳抱怨。
被咬的地方已经形成了“包”,宋杳还想挠它,被周鹤归制止了。
她心安理得地把腿架在周鹤归腿上,任由他给自己涂。
“还走不走了?”
宋杳猛摇头:“不走。”
还是痒。
趁着周鹤归盖盖子的间隙,宋杳看准时机往前倾,手刚要碰到,忽然被男人一扯,整个人直接被拎起。
瞬间,她便成了跨坐在他的腿上。
“痒。”宋杳不满。
“别挠,”周鹤归扶着她的背,“痒的话,转移点注意力?”
“嗯?”
没等她反应过来,唇被被堵住,话语尽数吞没。
原本只想让宋杳转移注意力,但情况却越发不可收拾。
不知何时,头顶的灯忽然灭了,车内瞬间陷入墨色。黑夜能够放大一切感官,宋杳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燃烧,而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某些东西,也有了变化。
“周鹤归。”
周鹤归吻她的唇,手往旁边一摸索,拿了个四四方方的物品塞进宋杳手里,和她商量道:“要不别开房了。”
“……”
宋杳也不知道事情最后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使劲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和动作,窗外时不时行驶而过的货车像极了心跳,频率越来越高,也越来越重。
太……疯狂了。
“棠棠,外面看不见。”
隐秘的、从未有过的刺激,与快感。
大汗淋漓。
作者有话说:
晚点还有一章。
第53章 无尽夏 夏天结束了。
宋杳累了。
碎发汗津津地贴在额旁, 全身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甚至懒得去思考周鹤归什么时候在车上放了“家伙”,闷头靠在男人胸前,动一根手指头都费劲。
周鹤归垂眸低语:“衣服穿好,一会着凉了。”
宋杳象征性地将头转了个方向, 有气无力道:“周鹤归, 明天要是上新闻就死定了。”
“不会, ”他失笑,“没人经过。”
他停车的地方有一颗树挡着, 位置还算偏僻。更何况两人动作幅度都不大, 他也有意留意着窗外,没有人特意从远处跑过来看看这里为什么停了辆车。
宋杳坐直了身子, 百褶半身裙被堆在腰间,她往下扯。
周鹤归替她扣好领口的纽扣,理了理。
望向一旁被丢在车后座地上、打结了的东西,宋杳没忍住道:“你……记得收拾。”
“知道。”
未来一周她都不会再好好坐上这辆车了, 宋杳想。
折腾了好久, 现在已经很晚,原本就是出来吃个晚饭,没想到回家都宵夜时间了。
宋杳浑身酸软地去浴室洗完澡, 没等头发干透,倒头便睡。
-
这两天周鹤归都在忙文创的事情。
工作室方先送了一批东西过来,做工都很精致,一点廉价感都没有。
为了促进双赢, 双方还商量着“绑定售卖”, 例如买书送文创产品, 又或者是组合低价。
总之这些方案, 大部分都是工作室那边在商讨。他们很诚恳, 虽说是夫妻作坊,但方案做得十分齐全,也考虑了许多潜在的风险问题。
而江柏奕这边的宣传做得也不错。
不知道他怎么发的宣传单,他们整个学校几乎都知道了周家书店准备卖文创,还没到日子呢,门口就往来了好一些人。
青雨巷瞬间热闹了许多。
对于这一景象,周鹤归倒是有些乐见其成。
虽然一开始确实只是卖陈翊一个面子,但毕竟再过两天书店就要还给爷爷打理了,在这之前能留下些什么,给书店攒攒人气,他也算“功成圆满”了。
宋杳也没闲着。
她前段时间特意到花市买了各种颜色的玫瑰,打算给周鹤归送一份礼,如今制作已经进入尾声了。
两人刚在一起时,他曾给自己送过一个胸针,当初用吻暂代回礼,如今也应该送实物了。
书店活动当天,或许是周家书店开业以来,最热闹的一日。
门口站的人不再是最初许阿婆叫来充场面的“后援团”,而是许许多多的、慕名而来的年轻人。
书店被特意装饰过,气球是宋杳吹的。
她和周鹤归站在角落里,目视那位负责人姐姐温柔地向客人们介绍文创的设计理念。
“周鹤归,他们后来又找了我一次,我答应了。”宋杳偷偷和他咬耳朵。
周鹤归:“找你合作设计封面?”
“嗯,”宋杳点头,“那个姐姐好像真的挺喜欢这份事业的,说了好多话,很诚恳,我没忍心拒绝。”
“而且我想,以后我和他们合作设计的文创产品摆在你店里卖,看起来岂不是很有成就感?”
“他们知道这位小画家就在我身边么?”周鹤归问。
“当然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们,”宋杳说,“有些合作其实不带熟人滤镜更好,毕竟最终目的是做出更好的东西。”
店内的人走走散散。
周鹤归将书架上空了的位置补进新的书,对宋杳道:“陈翊晚上要去东屿湾唱歌,叫让我们去捧场。”
“他小迷妹这么多,还需要我们捧场?”
周鹤归想:“可能他没我们不行吧。”
宋杳笑出声。
她抬手拉住周鹤归,带着他从一旁悄悄溜出去。
“怎么了?”他问。
“我想给你个东西。”她说。
宋杳把人带到巷口,进门,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
一束五颜六色的玫瑰。
不过这束花看着和寻常的花束都不一样,周鹤归伸出手,想碰一碰那花瓣,接触时,指腹的触感略微不同。
“是永生花,”宋杳说,“看不出来吧?我做了好久呢。”
周鹤归看向她:“怎么想做这个?”
“之前给你包的那束绣球,很快就枯萎了,”宋杳说,“其实被采摘的鲜花都是如此,花期很短,即便再怎么美丽,最后也是要扔掉的。”
“但永生花不会啊,它可以保存超级久,你也不用再惋惜它的凋零了。”
周鹤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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