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沉珉看出她眼中的不服与不甘，蹲下身子，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眼含兴味出声：“孤听说，你与世子感情不错？”
刚问一句，他的表情就变得微妙。
岂止是不错，还能够为了萧慕白亲手毒杀他。
当真是养不活的白眼狼，全然忘了孤对她的好。
对待这种白眼狼，就是要让她再次陷入被背叛的痛苦中。
亲手被爱人抛弃的感觉很痛苦吧，别急，孤上辈子的苦，这辈子会慢慢让你尝。
沈绵淼睫毛颤动两下，眼底是显而易见的脆弱，她红唇轻启：“回陛下，那是以前。”
即便是以前，那也应该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久到她经历两世，快要忘记他们感情很好的时候。
她的回答让男人有些惊讶，手指却依旧扣着她的下巴，细细地把玩般摩挲：“现在呢？”
沈绵淼面无表情道：“既然我答应与陛下合作，便与世子断情绝爱。”
她说的如此认真，认真到卫沉珉差点就信了。
不过，他却不敢信。
她上辈子爱他爱得那么深，怎么会说断就断。
想到这，他眼眸沉下去，手中的力道加重，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
沈绵淼痛苦皱起眉，还未出声求饶，就听到他问：“此次进宫，萧慕白可有话交代你？”
她艰难出声：“世子异想天开，想让我求陛下放了平阳王跟容政。”
她用的一个词，异想天开，十分精妙。
卫沉珉凤眸盯着她的眉眼，突然笑出声：“何为异想天开？孤乃天下之主，你伺候好了孤，这件事也未尝不可。”
沈绵淼杏眸瞪得更圆，红唇微微张开，贝齿红唇暴露无疑，她惊疑道：“陛下，臣妇似乎还没这个能耐。”
她的能耐有多大，祸国殃民的妖孽祸水，他还能不知道？
他突然身子前倾，她的身子被迫向后仰，直到整个后背贴在冰凉的地面，青丝散落一地。
他俯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别妄自菲薄，孤觉得你有。”
这句话不像是调侃，细品之下，到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恨意。
只不过埋得太深，让她品得不太真切。
他的气息靠得如此近，她察觉到久违的危险，双手无措地揪紧他的衣袖，眸中水意潺潺：“陛下，臣妇...”
他没说话，似乎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继续道：“臣妇愿奉献臣妇所有，只求陛下能够应当日之约，庇护臣妇与弟弟。”
她今日才知道，桑桑终究还只是个会被人拿捏的孩子，而她亦是。
他们在京城互为依靠，也就意味着身后根本没有依靠。
所以，她不防替他们姐弟找一个依靠，这个依靠要找就找最牢固的。
她选上卫沉珉，是形势所逼，是无奈之举，也是必然之势。
不过是具身子罢了，她活了两辈子，难道这点都还堪不破吗？
卫沉珉大手亲昵地捏了捏她脸颊，有些满意于她的乖顺，幽深眼底逐渐聚齐欲|望之色。
他道：“好，不过你的诚意呢？”
沈绵淼有些难为情地咬了咬下唇，随后闭上眼睛，抬头印上他的唇。
然而，就在两唇相触的那一刻，他突然反客为主，大手捏着她的后颈，长驱直入。
这个吻来得凶猛而又霸道，她几乎要喘不过来气，手指无力垂落在地，地面冰冷的触感让她再度收起，随后环抱上了他的脖颈。
作者有话说：
隔壁《觎娇》求个预收，感恩。
第45章 沉沦 卫沉珉：继续。
这一次, 沈绵淼给了卫沉珉反应。
激烈的回应。
重生以来，所有的小心翼翼，委屈憋闷，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关口, 她闭着眼睛, 心中的火愈烧愈旺。
明明, 她已经很小心地规避上辈子的不归路，明明, 她也很努力地与命运抗争, 可是老天似乎特别爱跟她开玩笑。
她就是那落入陷阱的猎物，无论如何挣扎, 终究也躲不开为人鱼肉的命运。
她是如此的不甘。
她只是希望她和桑桑平凡简单地度过这一生，可是这都成了奢求，她逃不开卫沉珉的别有心思，别躲不过萧慕白的有心利用。
乃至于, 她真心以对的妹妹, 都有可能背叛她，表面装得与她姐妹情深，转而就把她给卖了, 卖的毫不留情。
这让她怎能甘心？
难道那次的荒唐一夜是她想要的，还是说平阳王的谋逆之心是她唆使的？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无端卷入其中，挣扎无望, 若不听从他人安排, 就会连唯一的弟弟都护不住。
她知道, 这辈子的卫沉珉恨她, 恨那次的春风一度, 毁了他的千古名声。
她也知道，萧慕白即使对她有几分真心，但是在他的大业与野心面前，一文不值。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会痛苦。
沈绵淼睁开眼睛，勾着男人的脖子，翻了个身，跨坐在他身上，离开他的唇，手猛地握住他的肩膀，将他的身子一点点地压倒在青石砖上。
她微微喘着气：“陛下不是要看我的诚意吗？不必心急，我会慢慢表现。”
她没有自称臣妇，这会让她无颜继续接下来的事，卫沉珉就大喇喇地仰躺在地面上，眼底满含兴味。
素手搭上玉簪，拿下的瞬间，被束住的青丝扑簌簌地落下，她随手扔了玉簪，随后手指来到胸前的盘扣上。
萧眉的衣服，盘扣扣得有些紧，她解了两下，居然没解开，脸上泛起微恼的神色，许是看出她的窘迫，男人居然轻轻勾了下唇。
好不容易解下一颗，男人却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哑声道：“低下身子。”
她不明所以地弯腰，男人大手拉住她的领口，用力一撕，所有盘扣应声崩开，领口大开。
她有些慌张地想要捂住胸前风光，但下秒他又收回手，保持刚刚的姿势，轻飘飘吐出两个字：“诚意。”
沈绵淼羞红了脸，不再捂着，反而将领口往两边拉开，宽大的外衣从香肩滑落，高耸被红色芍药小衣包裹着，衬得肌肤愈发的白。
上辈子同床共枕三年，他们都太了解彼此的身子，但是这辈子却是第二次相对，她难免紧张羞涩。
况且，这幅身子尚且稚嫩。
沈绵淼脑子里浮想联翩，但却是一个动作都没有，他有些不满地伸手拍了下她的腰，声音很沉：“继续。”
听到这两字的沈绵淼哪里还有刚刚的豪气壮志，也是心中的一团火才使得她做到如此地步，但无论如何，已是箭在弦上，容不得她退缩。
她弯下腰，复又吻上他的唇，无处安放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几乎要被他胸前的热度烫到。
见她又迟迟没有下步动作，他炙热的手握住她的腰，身子一个翻转，他们的位置复又发生变化，她后背贴在阴冷的地面，忍不住瑟缩了下。
他动手解开龙袍，动作随意地铺在她的身下，沈绵淼则躺在了上面。
*
沈绵淼潮红遍布全身，红唇微张，眼神无助地盯着房梁看，杏眸逐渐覆上一层水雾，迷糊了眼前的视线，她重重眨了下眼睛，水雾散去，眼前逐渐清明。
她竟不知，原来上辈子她自以为的“不怜惜”，与刚刚相比，已经是很怜惜了。
如今结结实实地躺在地面上，她才惊觉，这地是真硬，她的背也是真的不舒服。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报复她，为何要在这，难不成是他新增的癖好？
偏偏她的身子也是娇嫩，动作稍微重点就留下青紫的痕迹，上辈子此等膏药就没少费过。
终于，在他加重的力道下，她不满地伸出脚背，踢了踢他的腰，他动作止住，眼眸幽深地看着她，仿佛她不给一个解释，他就不会罢休。
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出声：“地上凉。”
其实不然，浑身都难受，哪哪都不对劲。
卫沉珉像是想到什么，轻笑了声，随后大手握住她的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地上摊开的龙袍皱巴巴的，他踩过托举着将她抱到了床榻上。
沈绵淼瞳孔一震，仿佛很害怕掉下去般，紧紧抱着他的身子。
而在那一刻，她几乎可以感受他的心跳声，稳健有力，不似她般慌乱。
她突然想到上辈子，她只要靠近他，他的心跳就会变快，毫无规则，他说是这爱她的表现。
而如今，她再次在他怀里，再也感受不到那紊乱的心跳声。
突然心头涌上一抹伤感，她如此狼狈，而他连发丝都不曾乱过半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后背的头发，揉乱成一团。
感受到她的动作，他问：“你在做什么？”
她心虚地收回手：“没什么。”
随后，她推了推他肩膀，语气娇软：“我们换下吧。”
卫沉珉挑眉，如果这是她的要求，他应。
*
事后，沈绵淼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跳。
耗费力气过大，她累到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弹。
不知到了几更天，只记得他中途叫了回水。
她整个人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不过在平复自己的心跳之后，她还能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揭过身旁柔软衾被，胡乱地盖在身上，眼睛一闭，鹌鹑似地躲避着什么。
脑袋放空，什么也不管了。
酣畅之后，她心中堵着的郁气也舒缓不少，从今天开始，她和卫沉珉那天的交易才正式达成。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无声的默契。
她眼皮很重，呼吸舒缓的时候，感觉后背被人不轻不重地拍着，震惊睁开眼，转头看去喊：“陛下？”
下秒，卫沉珉的吻落在她的肩头。
沈绵淼道：“陛下，世子还跪在外面。”
卫沉珉语气有些漫不经心：“随他。”
沈绵淼默了声。
*
她严重怀疑他的后宫是否如上辈子那般都是摆设，不过按他对慧妃的态度来看，又不像是。
这是，沈绵淼沉沉睡过去前的唯一想法。
再度睁眼的时候，龙塌只剩下她一个人，日光从窗柩洒落进来，空气中悬浮着微小颗粒，天光已大亮。
她动了动酸涩的身子，才恍然惊觉，她昨夜做了怎么样一个交易。
她捏住手心，她真的要将她和桑桑的未来托付给卫沉珉吗？她不是怕他护不住他们姐弟，而是怕他不想护。
至于身体的交合，她总觉得效用没有她想象的大，她自己都怀疑她上辈子是不是给卫沉珉下了降头，让他非她不可。
这辈子，她只求他不要违信便好，至于其他，她不会强求，也不敢强求。
这时，层层叠叠帷幔外响起高临的声音：“世子妃，老奴已经将你的衣服准备好了。”
沈绵淼道：“好，你就搁那吧。”
喉咙干涩，出声便是哑的，即便再克制声音，也抵不住他的来势汹汹。哪怕她稍微给点不一样的反应，他似乎就会很兴奋，这点与上辈子无异。
等高临退下，她双腿发软地下了床，穿上高临为她准备的衣服，整理好后，便款款走出殿门。
殿外，萧慕白依旧保持跪着的姿势，与她昨日进殿门前别无二致，听到她出来的动静，灰败的桃花眼破碎而脆弱。
短短一夜间，他面容惨白，像是具行尸走肉，薄唇更是没有半点血色。
她走上前，眼尾绯红，似是哭过，嘴唇一抹明显齿痕，萧慕白只看了她一眼，便再也站不起身子。
沈绵淼来到他身边，弯腰托着他的手臂，想要将他扶起来，可是被却他一把推开。
看着落空的双手，她也不恼，站直身子，看着他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
站定后，他身子晃荡了下，后退两步差点跌倒，而她只是看着，并没有上前半步。
他脸上不知是要浮现什么表情，定定看了她两眼，随后淡淡出声：“淼淼，辛苦你了。”
沈绵淼面色僵住，指甲死死抠入掌心。
她似笑非笑：“我也没做什么。”
他却道：“陛下临上朝前，告知我还有十天为父王翻案的时间。”
原来是卫沉珉松了口，不过他脸上却没有任何轻松或者激动的表情。
她淡淡地“哦”了声。
只不过是一个翻案的机会，就值得他如此威胁她的妻子？
许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轻蔑，萧慕白垂眸，艰涩出声：“淼淼，我们回去吧。”
沈绵淼却道：“你将桑桑送回摘星楼，我会在摘星楼借住一段时间。”
她暂时是不会回平阳王府的，回去也是被禁足，等他想到要利用她的时候，才会被放出来。
那么，他当她什么？
沈绵淼也不可能就此留在皇宫，以卫沉珉吃完就走人的态度看，似乎也没有要留下她的意思。
他说过的，他更喜欢私下里的刺激感。
思来想去，还是在摘星楼等桑桑，等确认桑桑安全，她才会安心。
至于借住摘星楼，她自然是说了大话，拿国师挡挡萧慕白的嘴。她打算等见到桑桑后，就找家酒楼，静观失态发展。
她倒是很感兴趣，萧慕白打算十天内怎么去救平阳王。
萧慕白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淼淼，你不回家？”
家？那算是她的家吗？
沈绵淼摇了摇头，她心硬如铁，无论萧慕白如何说软话，又接下来如何柔声哄她，她都不会心软半分。
她就是对他太心软，才一次次被他利用，而落得如今不尴不尬的境地。
他实在太会拿捏她，前世今生，将她的性子吃得透透的。知她心软，所以迟迟不肯签和离书，以至于到如今她还没能摆脱这段无望的婚姻。
桃花眼划过受伤之色，他突然重重咳嗽两声，似乎不确定地再次问出声：“淼淼，随我回府好不好？发生的这一切事，我都可以向你解释。”
沈绵淼垂眸，不再去看他的眼睛。心中却是在感慨，他是如何压制心中恼怒和恨意，还能如此哄骗他的？
寻常男子，不应该会表现地愤怒失态，乃至于对她破口大骂？
可是他却没有。
他甚至还说：“淼淼，我们就当昨夜的事没有发生过，随我回家吧。”
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怎么可能？
昨夜他就在殿外听得清清楚楚，难道他真的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
即便他能，她也是万万不能的。
第46章 庇护 卫沉珉：人呢？
沈绵淼杏眸就这么静看他三秒, 未曾开口。
萧慕白桃花眼中的最后一抹希冀被打碎，他冷下脸道：“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不再挽留，但是总有一天, 你会再回到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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