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折二姑娘很心累。她头点得晕晕乎乎,终于有些生气了,觉得殿下一个问题来来回回问好几遍真是好过分哦。
她抿唇,殿下再问的时候就不说话了,也不点头了,只一双眼睛瞪着他,齐观南一瞧,马上道:“吃夜宵吗?”
吃的。
两人站起来往回走,王德贵赶紧跟上,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引路。
吃完饭,齐观南又拉着她读简单的文章,被“天资聪颖”的她用一刻钟就背完了,而后痛痛快快放她去睡觉。
第二天起来,折玉就迫不及待要回去了。两天不着家她好想的。
一回去,小阿姐今天果然没有去郊外练兵而是在家里等着她,于是马上道:“我就知道阿姐今天会等我,所以我吃了早膳就回来了!”
折寰玉可不会被这点花言巧语蒙蔽,拎着她去凳子上坐下,细细问她在安王府做了什么。
她把能说的说了,大概是种花泡种子,哦,昨天晚上还跟殿下说了一会话。
折寰玉也不问她说了什么,只问她说的时候觉得心情怎么样。
折玉:“很好呀,就是吧……”
她小声道:“我觉得殿下把我当成朋友了。”
“忘年之交!”
折寰玉:“……不至于,王爷也没有那么老。你可千万别对他这么说,男人还是很在乎年岁的。”
她倒是觉得因为阿萝不怎么说话,所以王爷在逗她。
王爷辛苦了,如此看来是个好人,
折玉完全不知道小阿姐心里怎么想的,只听话的点点头,“嗯!我当面没有说他老的。”
作者有话说:
我又有存稿了,可以未来一周里定在中午十二点整过来看。感谢在2023-07-14 10:25:48~2023-07-15 11:57: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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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外面 殿下经常奔走的外面――他见过人肉包子和尸体吗?
折玉回到家里又睡了一觉。起太早了,困。折寰玉等她睡着了才又把春草叫出去细细询问。
从妹妹的衣食住行问到在王府里做的事情,当春草说的跟妹妹说的完全一致后才松了一口气。
春草就笑着道:“大姑娘,您放心,王爷很是喜爱咱们家二姑娘,什么都是给最好的。枕头被褥都是宫里的贡品,书房里的笔筒都有三四个,竹雕的,玉琢的,各个都是上品。”
折寰玉就放心了:“阿萝确实招大人喜欢。”
她站起来,又去看阿娘屋子里面的琬玉,见她正抱着一个甜瓜啃,便笑着过去逗了逗,“我们琬玉是不是很喜欢吃甜食啊?”
折琬玉点头,“喜欢的。”
折寰玉:“真乖。”
冯氏正好忙完了进来,一屁股坐下去,端起杯茶一饮而尽,这才问:“阿萝睡了?”
折寰玉点头,“睡得很香。”
冯氏:“那就好,我今日忙得很,等她睡醒了再去看她吧。”
而后抱起琬玉,将身子倾向折寰玉那边,小声道:“寰玉,方才傅家两个糟心的送了帖子来,说是咱们家宴席那日会来。”
折寰玉眉头便深深拧起来,“真恶心人!咱们都没有送宴贴过去。”
傅家就是折老夫人的娘家。跟折家和冯家军功起家不同,傅家是以文起家,且家里就两个人,傅老太爷和他唯一的儿子傅鸣塘。
但就这两个人,便已经让冯氏和折寰玉两人厌恶一辈子了。
折寰玉说起这一家子两个男人都要骂上一个时辰,“舅祖母早早逝去,舅祖父虽然一直不娶,但却为老不尊,现在都六十多了,前几日还纳了个十五岁的妾室,我一听就气得要死,根本不愿意跟他做亲戚。”
“好在他有报应,鸣塘表叔幼年学着他玩女人玩出了不举的病,导致现在也没有生出个一儿半女的,这才绝了后,真是老天长眼。”
“他们家就活该断子绝孙!”
冯氏就瞪了她一眼,“姑娘家家的,什么不举不举的,多难听。”
折寰玉一点也不怕她,只继续道:“ 这也就罢了,他们要是老老实实的,我也就眼不见为净,可他们两个也没个生计,所有的银子都是从祖母那里拿的。这般拿了咱们家的银子才能去买那些刚长大的小丫鬟――我真是恶心至极,每每想起来,便觉得罪孽深重,更是不愿意跟他们家走亲戚的,阿娘,我真想一刀抹了他们的脖子。”
这两个人都没有娶媳,却荒唐得很,宅子里面除了他们都是女人,真真是让人说之欲吐。
冯氏也是不耻的,她恨恨道:“这个世道未免不公,这般的人也能被人捧着。”
可能是菩萨没有开眼,给了傅老太爷一手的好字,后来生下儿子,儿子也有一手好字,渐渐的就传出了傅氏双绝的名声,引得人追捧,于是便连这种荒唐行径也只得一个“好女色”的名声过去了。
冯氏之前也说过他们一两次,但人家依旧我行我素,直接自封一个“行房居士”,而后大笑着道:“侄儿媳妇,你是没看破尘世,俗尘多可扰,唯有天人之交可以忘却世道。”
一派悟道的隐者居士模样。
冯氏:“……”
就很恶心,如同咽了无数只苍蝇。
平日里她拒绝两父子上门,但这般的宴席他们要是想上门也是躲不掉的。人家上门了,不要脸的闹,你还能怎么办?
她叹息,“咱们没有送贴子过去,他们倒是送了来,明日要是来了闹事,你便请他们去屋子里喝茶,下点蒙汗药算了。”
折寰玉气得一锤子锤在桌子上,“阿爹呢?阿爹怎么说?”
冯氏:“你阿爹还没回来,还不知道此事。”
于是,等折玉起床的时候,便见着小阿姐挥着刀砍啊砍,一刀刀砍在草把子上,刀刀砍出一个深深的伤口。
她就悄悄的问春草,“谁惹阿姐了吗?”
春草:“奴婢不知,但大姑娘跟夫人凑在一块说了一会话后就这般了。”
折玉哦了一句。而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缘由――想不出。她干脆直接去问了,“阿姐,你怎么了啊?”
折寰玉一把刀抵在地上,“无事,你去盯着门口,要是阿爹回来了你就跟我说。”
好啊!折玉就去做守门神了。
不一会儿,折思之就带着折冠玉到了家,见着二女儿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口等他,好笑的道:“阿萝,是想阿爹了吗?”
折玉老实的摇摇头,只指着练武场那边说,“阿姐将草把子都砍断了!”
折冠玉好奇,“谁惹她了?”
折思之:“她今日没出门――在家里的话,是你祖母又生事了?”
折玉摇摇头,“不知道啊。反正阿姐说,你回来了要告诉她。阿爹,你先回屋吧,我要去告诉阿姐了。”
折思之就大笑起来,“原来是个告状的。”
他弯腰一把抱起她,“不要紧,阿爹不怕你阿姐。”
折冠玉胆战心惊的,“我怕啊,我就不过去了。”
他握着长枪转身溜了,折思之就摸摸下巴,顿了顿脚步,“很严重?”
折玉点点头,“阿姐杀气很重。”
折思之就叹气,“你祖母真是不省心啊。”
他就抱着阿萝过去了,也不让阿萝走,将她放在椅子上,“有你在,你阿姐还是要给我面子的。”
果然,折寰玉收敛了很多,但说出话的还是很激烈,“舅祖父和表叔两个人狼狈为奸,糟蹋了多少好姑娘,我真是提起他们就没有脸面,再这般下去,我第一个砍了他们的脑袋。”
折思之就叹息,“寰玉,世道如此,你这般以后怎么办啊。”
他低声道:“你舅祖父和你表叔两个人并不娶妻,便没人约束,他们也不出门调戏良家妇女,名门贵女,他们所有的女人一是青楼妓院里的,二是花银子买回去的奴婢,买的还都是卖身契,外人便连说也说不了他们。”
且在男人之间,他们这般行径称不算荒唐,在整个曲陵,他们也算不上坏人。
这是实话。
他轻声道:“玉州的庞得海杀了美妾蒸成人肉包子给人吃,梧州的许家人一家子好男色,还只好幼童,家里一卷席子抬出去的孩子何干多。”
“寰玉,我并不是要给你舅祖父和表叔脱罪,你们不喜欢他们,我便也同意不跟他们往来,但是……在世人眼里,他们是无罪的。你这般厌恶他们,将来吃亏的是你自己。”
折寰玉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阿爹,难道世道错了,我就要容忍这个世道吗!难道我就要认为舅祖父和表叔是好人吗!难道有人比他更加穷凶极恶,我就要说一句他们的罪行微不足道吗!”
折思之便认真看向这个刚烈的大女儿,“寰玉,在家里可以如此,在外面还能如此吗?我们不过是刚起步的新贵罢了,即便得陛下看重,但无论是你我,出去面对世家的时候,他们都是不屑一顾的。”
“咱们家里马上就要宴客了,到时候也有几个世家赏脸过来,你便与他们家里的姑娘说说话,你看看她们眼里的你是什么样子的,你看看她们搭不搭理你。”
折寰玉大声道:“阿爹!你是在想让我低头吗?”
折思之摇摇头,“不是逼你低头,只是想让你看看天有多高。”
折寰玉被气得眼泪都出来了,站起来抱着阿萝就往屋子里面冲,而后倒在床上就哭。
折玉一直坐在凳子上面听,自然也听见了阿爹和阿姐的争吵以及那对没见过面的舅祖父和表叔的荒唐。
她一边安慰阿姐,一边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上辈子。
她恍惚还记得有一回殿下从外头回来,那日烈日炎炎,他出了一身的汗,她拿了衣裳来给他换,他笑着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根糖葫芦给她。
“听闻小女娘都爱吃。”
折玉好奇的问,“殿下,这是外面卖的吗?”
殿下颔首,“是。”
折玉:“我可以去外面看看吗?”
殿下便身子顿了顿,而后转身摸了摸她的头,“阿萝乖,外面没什么好的,阿萝还是在家里种花吧。”
她便没了去外头的心思,因为没有执念,后头也没有提起过,日子久了,便也忘记了自己还想过去外头的世界看看。
她上辈子直到死都在殿下的花苑里面。
她没见过人肉包子,也没见过尸体。
那外面呢?
殿下经常奔走的外面――他见过人肉包子和尸体吗?
她的心,就在那一瞬间酸了起来。
肯定是有的,只是殿下不让她看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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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桃树
折玉知道这是一个乱世,也知道外面的世道很不好。一直打仗怎么能好呢?但她好像从来不去关心那些事情。
她只关心她的花。她不会像阿姐这般义愤填膺,也不会想着去砍傅家父子的脑袋。
上辈子是殿下护着她,给了她一个花苑,现在是家里人护着她,不让她看外面的惨烈。
这让她有些愧疚,又十足的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她不用去面对这些。
她坐在阿姐身边,还是有些内疚的:“我是不是没有心啊?”
折寰玉本在伤戚,闻言也不悲痛了,麻溜的从床上爬起来将她抱到怀里去哄,“不是,阿萝很好,只是每个人的性子不一样,要做的事情也不一样罢了。”
而后又忍不住坚定的道:“等我长大了,我就肃清这个乱世,为君分忧,为民请命,阿萝,你等着,我一定会做到的。”
折玉重重点头,“我相信阿姐,阿姐这么厉害!”
折寰玉就噗嗤一声笑出来,捏捏她的脸,“也许将来咱们家里,反而是你的人缘最好。”
听阿萝说说话总是会高兴的。
这么说了一番话,事情就算是过去了,折寰玉就又牵着阿萝去给折思之道歉。
她去的时候,折思之正跟冯氏说傅家父子的事情,见了她来,笑着道:“可恨我说了你?”
折寰玉摇摇头,“阿爹是为我好。”
折玉自己坐到椅子上去,好奇问,“我们回来这段日子,舅祖父和表叔也没来过,怎么突然要来吃宴席了?”
冯氏也不懂,她刚刚就是跟折思之在揣测此事,“难道是你祖母送信去给他们说在家里受委屈了?”
这也是极有可能的。傅老太爷虽然不着调,却也愿意为妹妹出头――之前在京都就出过不少头。
折思之闻言摇头,“我去问过阿娘了,她说没有。”
冯氏撇嘴,“ 那是为了什么?”
折思之叹气,“不论是为什么,到底是我的舅舅和表弟,也不能拒绝,还是多提防着点吧。”
平日里没闹出事情来还好,闹出来了,凭着孝道两个字他就占不着便宜。
这杀也不好杀,打又不好打,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他摇摇头,“我记得小时候,舅父还是很好的,家里没饭吃的时候,他也给我们送吃食来,谁知道后面就变成了这样。”
冯氏性子里带着烈,不然也教导不出来折寰玉这般的脾气,闻言便道:“那是你吃了他的饭,我可没吃,要报恩也轮不到我!”
折思之陪笑,“我也没想着让你们去报恩,娘子息怒,息怒。”
冯氏出了一口气,但还是很担心这对父子不走寻常路,到时候在宴席上惹出些事情来。便又连忙差遣人去打听了。
折玉第二日去安王府的时候一边泡种子一边问齐观南,“殿下,你知道我表叔和舅祖父吗?”
齐观南坐在一边看战报,闻言抬头,“知道一二。”
傅家父子在他眼里都是籍籍无名之辈,还是他去查阿萝的时候顺带查了一遍,便也知晓傅家的毛病。
他问:“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折玉点点头,告状:“他们家之前不与我们往来,昨日里突然送了拜帖来,说是要来我们家吃宴!”
齐观南就懂了她的意思:“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让王德贵去查查。”
折玉满意的给殿下用小锤子锤了个核桃吃,而后安心的去种送莲春了。她今日将送莲春带了来种,准备换种新思绪,之前都是琢磨种子和土的问题,今日她准备琢磨琢磨浇什么水。
齐观南见她埋头挖土去了,好似将事情完全交给他的模样,好笑道:“就这般信任我?交给我查之后不管了?”
折玉忙碌中诧异抬头,“啊?殿下都查不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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