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乌拉那拉一族的女子身怀诅咒,努尔哈赤的大妃阿坝亥殉葬而亡,我如今也失了你的宠爱。”
“下一个该轮到你额娘了吧,哈哈哈哈~”
弘历面上的平静,终于被那拉氏这句抨击诅咒额娘的话,彻底激怒。
“朕的额娘自有朕与汗阿玛护着,即便以天下供养,亦要让额娘万寿无疆!”
“虚伪!富察活着的时候,你对她不屑一顾,如今她死了,你却在这缅怀她的好,哈哈可惜你再也瞧不见她了。”
“呵,有些人活着,在朕心中已经死了。”
“李玉,将那拉氏送回紫禁城,打入冷宫!传旨,废黜太子!”
“哈哈哈~你和我一样,都是永失所爱的可怜虫,可怜虫啊~”
“滚!”弘历满眼痛苦的怒吼道。
....
弘历册立继后的消息,与继后薨逝的噩耗一起传来。
逸娴正穿着草鞋,与四爷在院子里种菜。
“这孩子魔怔了,成日里就知道写诗悼念锦兰,娴珍那孩子也是苦命人,连自己的陵寝都没有,一副寒酸的薄棺,就被塞进纯惠皇贵妃的墓穴里。”
逸娴忍不住唏嘘道。
“颙璂那孩子怎么办?他如今顶着中宫嫡子的身份活着,却被弘历明言不可能立为储君,免不了成为旁人的眼中钉。”逸娴着急的直跺脚。
“儿孙自有儿孙福。”胤禛将歪斜的西瓜秧,拢到墙角。
“好了,别哭了,爷让人去将那孩子接到江南来,给..给晖儿照料!”
胤禛深思熟虑后,将孩子丢给晖儿教导,他不想任何人,再打扰他与娴儿的二人世界。
“这还差不多。”逸娴将抹了辣椒水的帕子塞进怀里,顿时破涕为笑。
“多种些萝卜,你爱吃。”她说着,俯身撒了一把萝卜籽。
“好。”胤禛抬眸,眸中满是餍足与惬意,于粉墙黛瓦间,细嗅伏雨杏花与蔷薇清香。
烟花三月,枝头青杏小。
此刻她鬓角簪着他摘下的杜鹃花,云鬓花颜,即便与她相伴数十载,依旧令他怦然心动。
作者有话说:
这章算正文大结局。
后面会有男女主的番外。大家想看谁的番外,也可以留言。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感恩每一位观看正版的读者!
下一本开《四福晋》。
第93章 第93章
◎大结局(中篇)◎
“锦兰是个聪慧之人, 她或许早就知道弘历那孩子对她心动,她想死在弘历最爱她之时。这是她对弘历和娴珍最狠报复。”
“她的死,既让弘历与娴珍离心, 又让弘历这辈子对她心存愧疚, 他顾念旧情, 亦会对富察一族多加照拂。”
“娴儿,你话本子看多了, 孩子们的事情, 我们不必操心。”
胤禛展开苏培盛递来的密函,扫了一眼之后, 眸中杀机一闪而逝。
见四爷在看信, 逸娴乖乖的去水井边洗脚。
待娴儿离开之后, 胤禛冷哼一声,倏然将手中的信揉碎, 轻拢慢捻间,化为齑粉。
“苏培盛,将信撤回来, 不必给继后那拉氏体面。”胤禛近乎咬牙切齿, 寒声说道。
苏培盛诧异看向四爷,不知方才那封京中密报, 究竟说了什么,竟让爷如此愤怒, 甚至下令撤回对那拉继后求情的信。
“苏培盛,你觉得乌拉那拉一族的女子,如何?”胤禛压低嗓音, 忽然面色凝重看向苏培盛。
“这, 乌拉那拉一族女子皆秀外慧中, 太.祖努尔哈赤的太妃阿巴亥,就出自乌拉那拉一族,到如今,皇后的母族,都出过三位皇后了。”
“乌拉那拉一族的女子,可有寿终正寝之人?”
苏培盛闻言,忽然垂下脑袋不敢说话,大清朝有两大被诅咒的家族女子。
叶赫那拉一族和乌拉那拉一族,叶赫那拉一族的女子可亡大清国运,不可为后,而乌拉那拉一族的女子,不得善终。
放眼乌拉那拉一族的女子,鲜少有夫妻和睦,寿终正寝的例子,只除了四爷和皇后娘娘例外。
而且传闻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女子,身份越尊贵,此生下场都不会太好。
努尔哈赤的大妃阿巴亥,被皇太极下令殉葬,传闻是被弓弦活活勒死的,连脖子都被勒断了。
而当今乾隆爷的继后那拉氏,更是没有自己的墓穴,甚至被下令,不得对其行祭祀之礼。
乌拉那拉一族的女子本就少,但还真是..下场却一个比一个凄惨!
“传旨,御令乌拉那拉一族女子永不入宫为妃,乌拉那拉一族女子,可着大清凤袍出嫁,胆敢欺辱该族女子者,斩立决!该族女子及笄后,可永享县主尊荣与俸禄。”
作为隐藏在弘历身后的太上皇,胤禛偶尔也会借弘历之口,颁布御令。
苏培盛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若非皇后一族早被抬入最尊贵的正黄旗,万岁爷定会给皇后母族抬旗。
从此之后,乌拉那拉一族的女子,竟堪比皇亲国戚,虽无法入宫为妃,可世代都会被爱新觉罗一族护着。
“你们在聊什么呢?”逸娴来到廊下,瞧见四爷了苏培盛二人鬼鬼祟祟,正在交头接耳,于是疾步凑上前去。
“我想吃桃花鳜鱼了,爷,咱去钓鱼可好?”
逸娴扬了扬手里的钓鱼竿。
“叫上八弟,走。”胤禛将娴儿手里的鱼竿夺过,丢给苏培盛。
逸娴夫妇和芷晴夫妇二人,各自乘着一叶扁舟,在钱塘江畔钓鱼。
眼瞧着一条大鳊鱼在扑腾,逸娴匆忙用抄网,将大鱼兜住。
她正朝一无所获的芷晴炫耀之时,忽而脚下一滑,噗通一下,跌入江中。
鼻息间是冰凉的湖水无孔不入的灌入口鼻,逸娴挣扎之际,忽而后颈就被人提起,不一会就越出水面。
“娴儿,你别寻死,这四福晋之位定是你的,你放心!”眼前赫然出现芷晴的迷你版本。
逸娴以为眼前六七岁的满人小格格,是芷晴家的闺女,正要问她额娘去哪了,可瞧见芷晴身边同样稚嫩的婉莹,她登时惊得瞪圆眼睛。
“现在是康熙几年??”
“呜呜呜,娴儿你别吓我,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如今是康熙二十七年!十月二十八。”
“四爷..哦不对四阿哥在何处?”逸娴嗓子都吓得破音了,扯着嗓子,拼命摇晃芷晴的肩膀。
她没想到自己落水后,竟然莫名其妙穿回过去,这个时间,十一岁的四爷,应该还在孝懿仁皇后佟佳氏身边。
“你就这么喜欢那冷面的四阿哥啊?我真是服了你,他到底哪里好了?”
“好芷晴,我这辈子非他不嫁,他若娶了旁人,我就不活了...呜呜呜...”逸娴忍不住开始低声啜泣。
“好好好,别哭别哭,你让我想想办法。”
芷晴和婉莹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打定主意,定要不择手段,帮娴儿得到四福晋之位。
“哎呦,我的小心肝儿啊!”
乌拉那拉费扬古听到女儿跳湖的消息,腿肚子都在发抖,此刻边跑边脱下衣衫,俯身将宝贝闺女裹的紧紧的。
“阿玛,我想嫁给四阿哥,呜呜呜..”
“好!你放心,这四福晋之位,定是你的!”费扬古咬牙切齿赌咒发誓。
逸娴被阿玛抱回了府里。
第二日一早,芷晴就来邀请她去香山别苑散心。
“娴儿,这是入宫的腰牌,你现在是阿哥所里新来的小太监小闲子,我只能撑十日,十日后,你必须出宫换回来,千万记得。”
“谢谢芷晴!好芷晴,我闺房里的那些洋人物件全给你。”
逸娴当夜就趁着宫门落锁前,穿着太监服,来到乾西四所里。
可踏入乾西四所,四爷却并未回来。
“这位公公,四阿哥去了何处?”
“你是哪里来的太监?”
“奴才小闲子,今儿从内务府来乾西四所当差。”
“哦,四阿哥被叫去承乾宫用晚膳了。”
逸娴的心中咯噔一下,她忽然想起四爷说过,每回他被皇贵妃叫到承乾宫,就没好事。
她担惊受怕来到承乾宫,才踏入殿门内,就见尚且稚气未脱的四爷,跪在殿外的荷花池边。
看着架势,想必今夜定又是德妃侍寝。
她正要上前去找四爷,忽然见四爷盯着放在矮几上的鱼食。
逸娴顿时皱眉,四爷说过,小时候在承乾宫时常吃不饱,饿的只能偷偷吃鱼食。
她心疼的走到四爷面前,他此刻正捻着腥臭的鱼食,悄悄往嘴里塞。
“你是谁?”
胤禛匆忙将沾着鱼食的手,背到身后,此刻他虽然跪着,但腰板挺得笔直,他板着脸,看向眼前这陌生的小太监。
“我.奴才是从内务府调拨来乾西四所伺候四阿哥的小闲子。”
“谁让你来?滚。”
被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胤禛有些恼怒的呵斥眼前这陌生的狗奴才。
“四阿哥,您想必饿了吧,奴才方才带了个馒头。”逸娴从怀里取出揣了一路,尚且带着热度的馒头,递到四爷面前。
见四爷一瞬不瞬盯着她,并未接过,逸娴顿时恍然大悟,她将馒头掰出一小半,率先吃了一口。
可直到她半个馒头都下肚,四爷却依旧对她不理不睬。
直到她尴尬的站在那。腿肚子有些发麻之时,忽而听见一阵极低的声音:“拿来。”
逸娴嘴角绽出笑意,将手里半个馒头,递到四爷面前。
她还贴心的挡在四爷面前,隔绝旁人的窥视。
胤禛细嚼慢咽那半个凉透的馒头,眸色复杂盯着眼前这个孱弱矮小的小太监。
冷不丁瞧见她耳朵上扎着三个耳洞,胤禛顿时眸色一沉,再仔细端详她的脸,继而开始无声冷笑。
那拉氏还真是阴魂不散,竟敢假扮成太监入宫。
他定要让她后悔来这一趟。
“四阿哥,皇贵妃娘娘说了,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她也是为您好。娘娘有令,对您小惩大诫,杖责三十。”
“儿臣遵命。”
逸娴瞧着四爷褪去上衣,露出精瘦的膀子,甚至连肋骨都清晰可见,心疼极了。
此时他极为熟练的走到一处长椅那趴下,只听得一阵阵清脆的板子声传来。
“这位公公,奴才是四阿哥的贴身太监,此等挨打之事,内务府交代过,需由奴才替四阿哥受着。”
逸娴说着,直接趴在四爷背上,感觉到身下瘦弱的身躯颤了颤,逸娴只觉得后背一阵刺痛。
“既是代打,那方才打的板子就不作数。”
“好!”逸娴被方才那三下板子的打的后背火辣辣的疼,她憋着一口气,咬牙说道。
“一、二、三、四、五.....”
随着一阵阵板子落下,胤禛并未有过多触动,这狗奴才简直是自讨苦吃。
他在承乾宫,被佟佳氏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责罚,已然是家常便饭,他不可能坐以待毙,故而打板子的奴才,早就被他收买。
她既要自讨苦吃,那就受着吧。
“胤禛别怕,娴儿定护你一辈子。”
耳畔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温热,胤禛嘴角的笑意僵住。
“咳咳咳咳..”
只听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他摊开的掌心一热,手中赫然多出一抹刺目的猩红。
她还真是娇弱,才二十几下板子,就被打的吐血了。
“对..对不起..”
那蠢女人竟敢伸出手触碰他的掌心,她的手带着让人诧异的寒凉,此刻还在发颤。
此时她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拭他掌心的血迹。
“爷..我好疼..”身后传出一阵阵痛苦闷哼,他的手掌骤然被她握紧,十指交扣。
身后忽然没了声响,胤禛的后背一沉,他心口莫名一阵抽疼。
“别打了。”
“四阿哥,这小太监昏过去了。”
“把她拉开!”
胤禛看见两个大力太监朝身后的那拉氏伸出手,忽然眉峰蹙起。
“爷自己来。”
他缓缓转过身,就看见那拉氏苍白的脸,旋身之际,那拉氏倏然落入他怀中。
“麻烦!”胤禛板着脸冷哼一句,伸手将那拉氏打横抱在怀里。
“爷,轿子来了。”苏培盛将一件斗篷披在四阿哥肩上。
“嗯。”
胤禛将那拉氏带回乾西四所,直接将她丢到了偏殿里。
“哎呦,这小闲子伤的不轻,奴才去拿些金疮药来,让人给他处理处理后背的伤口。”
胤禛凝眉,见那拉氏后背已然被打的血肉模糊,衣衫与血水,早已粘连在一块。
此时苏培盛叫来两个小太监,眼瞧着那两个小太监在剥她的衣衫盘扣,胤禛背在身后的手忽然攥成拳。
“不必如此麻烦!爷来!”
“你们都出去。”
奴才们纷纷退出,胤禛抬手将殿门砰的一声关上。
他取出匕首,嘶啦一声,用匕首将她后背的衣衫撕开。
“啊~”逸娴被一阵剧痛惊醒,痛的惊呼出声来。
冷不丁见四爷站在她身侧,此刻手里还拿着一截衣衫,逸娴只觉得身上发凉,她下意识用手捂着前胸。
“呵,狗奴才,捂什么?”胤禛忍不住嗤笑一声,她前头比她后背还平,矫情个什么劲儿。
“忍着。”
胤禛说着,用帕子随意在她后背擦拭清理伤口,他手上的力道很是随意,感觉到她身上阵阵战栗,胤禛的手僵了僵,他紧抿着唇,手中的力道不觉轻了不少。
待伤口处理干净之后,他抬手将金疮药囫囵洒在她后背,耳畔传来她压抑的啜泣声。
“矫情!”胤禛将手里的空瓶子一丢,转身就离开了屋内。
逸娴在床上躺了片刻,缓过神来,就匆匆来到书房伺候。
“小闲子,将这茶水端进去,记得待能入口之时,再端到爷面前。”
“奴才遵命。”逸娴接过一盏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施施然入了书房。
四爷正在低头写字,她轻手轻脚走到四爷身后,等着手里的茶盏放凉,再端给四爷喝。
胤禛正在练字,鼻息间传来一阵阵刺鼻的药味,熏得他直皱眉。
那拉氏还真是不知羞,竟上赶着来他身边纠缠。想到他查到的那些关于那拉氏的恶毒事迹,胤禛忽而面色一寒。
“滚。”
“奴才遵命。”逸娴颤着手,将茶盏放在四爷手边。
“四阿哥,茶汤有些烫,您稍等会儿再饮。”
“哦。”胤禛的眼神落在那拉氏泛红的指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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