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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理，就算大家知道你有病，但你现在连门都不出，在明知道你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情况下，一般人应该不至于这么抗拒才对。”
“而且你看咱们周边的商铺，还有对面街道上摆摊的小摊贩，他们的生意都没怎么受影响，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到这话，林天奇的脸色才略微好了些。
“做法没问题，味道也没问题。”赵显明也皱起了眉：“那肯定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
他转身问店小二：“你刚说第一天就卖了十来份，到了第二天反倒没人来了？”
“对！”店小二点头说：“第一天早上虽然也没什么人买，但看的人不少。旁边卖布家的二小子下学时，还领了他同窗过来一人买了一份。”
“可到了第二天，他就不来了。不光不来，看见摊子还躲得远远的，生怕咱们强塞给他似的。”
嗯？
苏青柠闻言眉心一跳，这不就找到突破口了吗？
“光坐这儿研究也没用，走！”她站起身。
“去哪儿？”后面几人问。
“找卖布家的二小子问问去。”
** **
说是去问，苏青柠也没立马去，她才刚回来，当然要先亲自观察一下市场再说。
结果还真如二丫头和店小二说的那样，尽管她都亲自上阵了，店小二也吆喝得花样百出，极其卖力，但到晚上收摊时，他们居然还真连一个都没卖出去。
没办法，为了不浪费食材，五人的晚饭就全吃的鸡蛋灌饼和肉加馍。
苏青柠连打嗝都一股酱料味。
“这样下去不行啊。”苏青柠揉着肚子坐在床边上叹气：“虽然我挺喜欢吃鸡蛋灌饼和肉加馍的，但要天天这样吃下去，别说胃受不了，就是钱包也受不了啊。”
虽说他们现在也攒了一点钱，系统里也还有一万多金币，但一想到他们第二个主线任务的目标额度是五千两银子——
顿时就又觉得前路漫漫，遥遥无期。
尤其二丫头他们还欠着外债……
怎么想，搞好小食摊的事都迫在眉睫！
“不行，我明天还是得去找那个卖布家的二小子问问去。”
她这句话刚说完，半掩的房间就打开了。
苏青柠回过头，就见店小二推着身穿中衣的赵显明从外面走了进来。
由于居住条件得到改善，两人也在受了一个多月的委屈后，终于迎来了较为明媚的新生活。
那就是——他们终于都实现了洗澡自由。
百味轩居然有专门一个房间用来洗澡。
于是两人干的第一件事
，便是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
苏青柠先洗。
之前她跟二丫头在厨房一通忙活，又是洗洗涮涮，又是准备第二天要用的食材和酱料，出了一身汗，所以干完活就去洗澡了。
完了才轮到赵显明。
不过鉴于赵显明腿脚不方便，店小二便自告奋勇做了那个帮忙的。
之前槐树村时，由于受条件限制，赵显明就算洗澡也一直洗得很委屈。一来，因为有苏青柠，他实在放不开，二来则是他自己行动不便，很难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到。
所以看似他每天也洗澡，但实在洗得不够痛快。
但今天不一样了，有了店小二帮忙，两人都是男人，不用顾忌那么多，店小二还是个勤快的，不光帮赵显明洗头，还帮他搓了背。
甚至还拿了一套自己的新中衣给他。
别说，穿在赵显明身上还挺合适。
于是当苏青柠回过头时，便看到了穿着一身雪白中衣，头发披散，肤如凝脂，唇红齿白，简直恍若出水芙蓉般的赵显明。
苏青柠直接都看呆了。
在她以往印象里，赵显明总是一身灰布衣，头发简单地束在头上，整个人不说糙吧，但的确算不上精致。
至少离她印象中的“公子如玉，翩翩少年”还是差一段距离。
但是现在——
简直一个行走的玉树临风，大写的清冷禁欲系！
苏青柠不禁在心里默念：“原来不止明珠会因蒙尘而被遮掩光华，人也会！”
或许由于她的目光太过直白，赵显明居然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跟苏青柠相处了这么久，他太了解她这些微表情背后代表的含义了。
“咳……”他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对身后的店小二说：“今晚多有劳烦，辛苦了。”
店小二嘿嘿一笑：“公子见外了，你以前不是说过嘛，咱们都是一家人，这等小事，何足挂齿？”
说完他又看了眼苏青柠，似乎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那种不同寻常的氛围，遂再次嘿嘿一笑，说了声“那你们早点歇息，我走了。”便关门离开了。
苏青柠也终于回过神，顿时也觉得有些脸热。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要赵显明这副原身正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呢。
既清冷又温柔，还带了那么一丢丢柔弱……
正好是她最吃的那挂。
她也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见赵显明正好将轮椅停在了睡榻旁，便顺口问道：“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帮你上床？”
以前在槐树村时，赵显明每晚上榻睡觉都需要苏青柠帮忙，所以这话她问得倒也正常。
只是放在眼下，却有种说不出的异样的感觉。
“嗯。”赵显明低声应了一句，血色也迅速顺着脖子漫了上来。
苏青柠上前两步，走到赵显明的轮椅前，然后伸手穿过他的肩窝，架起他的胳膊，随后猛地一提……
两人的身体瞬间紧紧贴在了一起，透着滚烫的热意。
苏青柠怔了一瞬，这个动作他们以前做过无数次，可不知为什么，今天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她略有些不安地垂下眼眸，想看看赵显明的表情，却发现他也低垂着眼睑，只看到他不安扇动的眼睫和微微泛红的耳尖。
“好了。”终于将赵显明弄上床，苏青柠也累出了一身汗，脸也红透了。
“那个……你睡吧，我也去睡觉了，晚安。”
实在不喜欢眼下这种暧昧又局促的氛围，她颇有些慌乱地吹熄了赵显明床头的烛火，随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而黑暗中，赵显明看着苏青柠落荒而逃的背影，许久，浅浅抿了下嘴唇，笑了。
** **
翌日。
一大清早，苏青柠就和店小二蹲守在了卖布家二小子前往私塾的必经之路上。
她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
就是想为她们眼下的困局寻找一个突破口。
既然是突破口，当然越容易突破越好。
那么，心无城府，又最容易说实话的小孩子便成了最佳选择。
说到底，苏青柠还是觉得事有蹊跷。
怎么可能在现代都那么受欢迎，又经久不衰的煎饼果子和肉加馍，在物资贫乏的古代反倒没了市场？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两人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才看到了那小孩背着书袋，慢慢悠悠走来的身影。
“二小子！”店小二喊了一嗓子。
然后就见那小子愣了一瞬，待看清是他们后，撒丫子就跑了起来。
“怎么跑了？”店小二被他这一反应直接弄懵了。
苏青柠也呆了一瞬，不过随即就意识到这里面确实有问题。
“走，追！”她说完，便追了上去。
两人兵分两路，追了三条巷子，最终才在一个死胡同里把那小子堵住了。
“你……你跑什么？”苏青柠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腰，半天都缓不过来。
店小二也累得够呛，不过他的体力还是比苏青柠好一点，至少还有力气上去拽住了那小子的衣服。
“你说你跑什么跑？我们又不是人贩子，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那小孩却拽着书袋，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说：“我娘说，得离你们远远的，要不然，我们家就也要跟着倒霉了。”
闻言，苏青柠和店小二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均写了个“果然”！
苏青柠在二小子面前蹲下来，尽量温柔了语气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家为什么也要跟着倒霉？”
第二十四章
一个时辰后, 苏青柠和店小二回到了店里。
店小二手里还揣着两个油纸包。
众见他们回来，也都自觉地聚了过去。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苏青柠没说话，店小二将油纸包打开, 指着桌上两个“山寨版”的鸡蛋灌饼和肉夹馍说：“看到了吗？我让人从珍馐楼买回来的。”
赵显明愣了一瞬, 若有所悟道：“你是说……咱们小食摊的生意变差，是因为珍馐楼跟咱们做了差不多的小吃的原因？”
店小二气得都快无语了，翻了个白眼道：“他们不光做跟了跟咱们样式和口味都差不多的鸡蛋灌饼和肉夹馍，他们的定价还比咱们低, 才卖三文钱一个！”
“不光如此，李老财的那个狗腿子管家还到处威胁人, 卖布家的二小子亲口说的，他娘特意叮嘱他，千万不能再买咱家的东西，否则李掌柜的就会生气，李掌柜的要是生气了, 咱们这条街都别想好过。”
“他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是什么！？”
店小二说着，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咬牙激愤道：“我早就猜到是那个李老财在背后搞鬼！除了他还有谁！？他早就对百味轩垂涎已久, 这会儿当然巴不得咱们干不下去。”
“这个老贼，实在太卑鄙了！”
众人很久都没有说话, 赵显明和苏青柠也都皱起了眉。
这就是做低成本小食摊的弊端, 太容易被复制了。珍馐楼的体量和财富又比他们大得多, 如果真这么搞下去, 他们倒真有可能被挤兑得干不下去。
“这……他李福财也欺人太甚了！”二丫头也在憋了良久之后, 红着眼睛恨恨地一拳捶在桌子上, 起身就要往外走，“不行, 我得找他说理去。”
众人忙起身拉住她，林天奇也劝道：“二妹！那李掌柜财大势大，咱们如何惹得起他们？再说咱们又没有证据，仅凭一个小孩子的话就上门去闹……咱们也不占理啊。”
“那难道就任他这样害我们吗？”二丫头说着就又想掉眼泪。
苏青柠叹了口气：“如果他真想针对咱们，你找他也没用。”
“那怎么办？”店小二和二丫头异口同声问。
其实这个问题，苏青柠之前还真想过。
就是万一如真店小二之前说的那样，珍馐楼老板暗中使坏针对他们之类的。
但她没想到李福财会做得这么绝。
连小食摊都不让他们摆，他这是一点生机都不想给他们呀。
不过想要破局，倒也不是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道是邪不胜正，苏青柠还不信了，那李福财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生意肯定还是要继续做的，小食摊当然也得继续摆。但也如林大哥说的，珍馐楼财大势大，咱们正面拼肯定拼不过，那咱们就从侧面拼。”
“侧面拼怎么拼？”店小二和二丫头问。
“侧面拼就是……你们过来。”她冲众人招了招手，随后便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 **
第二天起，五人便改变了策略。
店门口的小食摊依然要摆，哪怕为了不向珍馐楼低头示弱，装样子也得继续装。
但守摊的人变成了赵显明，卖的东西也从鸡蛋灌饼、煎饼果子、肉加馍这种需要现场操作的小吃变成了柠檬茶和酸梅汤这种速食汤饮。
之所以做这样的战略调整，苏青柠肯定也是经过多方考量的。
首先，当下的气候就很适合卖柠檬茶和酸梅汤，既解暑又好喝，主要价格也便宜。
一碗只要一文钱！
对，就是为了跟珍馐楼拼价格。
你珍馐楼不是财大气粗跟咱们搞价格竞争嘛，那咱们就降低成本跟你耗。
反正熬一锅柠檬茶的成本也就二十文钱，酸梅汤多点，三十文，合起来也就五十文钱，就算真一碗都卖不去，亏也才亏五十文。
更何况，里面还加了糖！
众所周知，在古代，制作糖的成本很高，一般都只有大户人家才消费得起，因此是极其稀罕昂贵的物料。
但得利于系统，糖这种只能算作调料的物资，在系统里也就只比种子稍贵一点，极大的降低了他们制作柠檬茶和酸梅汤的成本的同时，也给了他们跟珍馐楼对抗的底气。
有本事你珍馐楼也照着抄呀，不赔得你哭爹喊娘才怪！
二则是因人制宜。
他们一共五个人，林天奇肯定是不能出面的，顶多也只能做些幕后工作。
那么除了苏青柠、店小二、还有二丫头，能出面摆摊的也就只剩下赵显明。
赵显明腿脚又不便，那就没有比只需要盛汤，收钱，守摊子，这三个步聚就能搞定的卖汤饮这活儿更适合他的了。
看到这里肯定有客官要问了，那苏青柠，店小二，还有二丫头他们仨干嘛去了？
诶，这就到重点了。
在门口摆小食摊肯定是没戏了，那他们就转移阵地呀。
你李福财管得了百味轩和珍馐楼所在的那条街，你还管得了整个宁安县城？
不就是搞流动摊位嘛，那苏青柠以前在华夏时见得可太多了。
而且她还一早就盯上了一块风水宝地。
“阿柠姐，咱们今天把摊子摆在这里吗？”店小二依照苏青柠的吩咐，将装有炉子、平底锅和一众家伙什的小推车放在苏青柠指定的位置上问。
“对！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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