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霖被韩舟这一通肺腑之言震撼到,但她还是忍不住吐槽,“你为什么要自己脑补小孩的事情…这还差得十万八千里呢……”
韩舟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感人至深,元嘉霖不说感动到说不出话扑他怀里,最次也得是为今天没有联系他而感到抱歉,但怎么都不应该是捉了他话里的一段来深究吧…他扣了元嘉霖脑袋瓜一记,“你听懂我前面说的话没?”
元嘉霖摸了摸被敲的地方,笑嘻嘻地说,“我听懂了!”
韩舟让元嘉霖复述他前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爱我爱得不行不行的,根本离不开我,要和我绑一起寸步不离的意思!”元嘉霖笑得没皮没脸的。
韩舟听了元嘉霖的话气笑了,“我是这么说的吗?”
元嘉霖肯定地点头,“是的,你就是这个意思!”
韩舟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妮子,“那你听懂了我的意思,下次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元嘉霖笑起来,“知道啦,那个,医生说我还要打四针,你要送我去吗?”
韩舟拉着元嘉霖出了卫生间,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他拿过手机问,“什么时候,哪几天?我在日历上备注一下。”
元嘉霖摸出手机看她记下的要点,医生让她第3、7、14、28天再过来打针,然后还要注意饮食清淡,避免辛辣。
韩舟按元嘉霖说那几天在对应日期上加了备注,“带嘉嘉打狂犬疫苗”。有一天是工作日,韩舟让元嘉霖午休时候出来,他开车送她去打针。
元嘉霖笑得眯起眼睛,乖乖说了声,“好。”
韩舟靠过去亲了她一下。
第34章
元嘉霖的狂犬疫苗第五针是周末,那天也是韩舟法考的日子。因为客观题考试分上下午两场,每场都是时长3小时,所以韩舟没办法送元嘉霖去打针。元嘉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特别震惊,不是震惊于韩舟不能送她,而是什么考试要考这么久,还是客观题。想当初高考做数理化选择题,不就是考试开始后一刻钟的事情嘛,什么客观题要考6小时。韩舟听后用看小傻子的关爱眼神看了看元嘉霖,宽慰她,“没关系,我们都知道你知识的巅峰在高考就结束了。”元嘉霖“哼”了一声跑开了。
考试前一天,元嘉霖早早在微信上催韩舟上床睡觉,说是早睡才能有好精神去应对考试。韩舟很想拒绝元嘉霖的好意,毕竟现代社会谁还不是个熬夜选手了,可能有早睡早起的健康人士,可惜他不是。但他还是乖乖听取了元嘉霖的建议,以此来换取元嘉霖的哄睡服务。
韩舟是这么讨价还价的。他先是描述了一番这场考试对人脑、自我、道德、伦理的拷问,又邀请元嘉霖来参与几道选择题的解答,在元嘉霖开始质疑自己到底有没有长句子的解读能力、和常识在此刻无法发挥作用的无力时,韩舟又卖乖说,他已经受这种折磨半年多了,希望能在考前一晚能够听着元嘉霖的鼓励入睡。元嘉霖有瞬间觉得韩舟是在有意卖惨,但还是答应会在睡前给他打个电话。
元嘉霖早早洗完了澡,边用干发巾擦头发边给韩舟拨了电话。
“喂?你上床了吗?”元嘉霖把干发巾放到一边取过护发精油。
“还没,但快了。”韩舟从门口开始检查,做入睡前准备。
“那你快点哦。”元嘉霖侧头看了眼时钟,“都十点多了,可以准备睡觉咯。”
“好的。”韩舟穿着拖鞋在家走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元嘉霖照着镜子抹了几泵精油在发梢。电话那头有床褥摩挲的声音,“我上床了。你呢?”
“我在擦头发,一会会就好。”元嘉霖抹完发油拿出吹风机,“我要吹一下头发,会有点吵,要不我一会儿再打给你?”
“没关系,我把音量关轻一点。”
元嘉霖快快把头发吹干,又把干发巾挂好,随后回到房间把大灯关上,开了盏小夜灯上了床。
“呼叫韩舟,呼叫韩舟,我上床啦。”元嘉霖把在床上呆了一天的玩偶抱好,让自己更舒服地窝在被子里。
“我在。你明天要自己去打最后一针了。”
“嗯。我准备上午就去打掉,下午回来还能睡睡觉什么的。”元嘉霖将免提关掉,把手机贴到耳边,“你明天考试紧张吗?”
到考试前一晚了,韩舟其实已经没什么紧张情绪了。之前或许还会有点紧张感,因为担心没有准备充分,因为想要一次通过去见元嘉霖爸爸妈妈,因为不想让自己付出的时间白费,因为想让元嘉霖心目中的自己总是强大,但后来元嘉霖闹他说考不考得出都不影响他见她爸爸妈妈,都不影响她一如既往觉得他优秀,都不妨碍她始终爱他。韩舟心理上自己给自己背上的重担,莫名就卸下来了一部分。剩下的,只有想给自己付出的时间和努力一个交代,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还好。”韩舟想了想说,“而且明天考完了,只有通过了才能再去考主观题。不是这场考完就结束了的,就像我们高考前一晚想到后面还有几天的考试,就有一点点麻木了的感觉。”
聊起高考,元嘉霖觉得自己有话讲,可以感同身受了,“嗯嗯嗯。我记得高考前老师一直让我们模拟考,天天考,每天一门科目这么考过来。这么考下来一年,真的就没什么感觉了。可能高考前一晚想到,啊呀,明天就是正式考试了,会有一点点紧张。但是等到真的上了考场,坐下来开始答题了,没一会就进入平时模拟考的状态了。”
韩舟想到当时高三,每天晚上任课老师拿着一叠卷子走进教室发下来让他们做的画面,“是呀,所以平时题目做得够多,模拟次数够多,就不会特别紧张了。”
元嘉霖反应过来,“我不是要安慰你的吗?但你已经不紧张了,好像没我什么事情了哈哈。”
韩舟反问道,“是呀,我自己已经调节好了,那你承诺的服务呢?”
元嘉霖贼兮兮地笑着说,“嘿嘿,服务条款里没有明确定义服务内容哦,你这个要考司法考试的人,怎么这么不专业呀。”
韩舟为元嘉霖的扯皮感到好笑,“那你是要我追究你的责任吗?”
“你想怎么追究呀?”元嘉霖由坐改躺,声音里透着女孩子的娇憨,让韩舟不忍心拿硬邦邦的条款去回应她。
“我想……把你拐回家作为惩罚。”韩舟说的光明正大,元嘉霖听得耳根发热。
“那我怎么好随随便便被你拐走的咯。爸爸妈妈从小教育我,不要跟陌生人走,尤其是奇怪叔叔,要避开。”元嘉霖在电话里小声嘟嘟囔囔。
“我才不是奇怪叔叔,而且我哪里奇奇怪怪了?”韩舟配合着元嘉霖的无厘头,说着像是小孩子才说的的话。
“你就是!有一次你没刮胡子,扎得我好疼,真的很像独居的那种奇怪叔叔,没人爱、没上进心,没形象,到便利店买方便面度日。”韩舟get了元嘉霖脑补的形象,但那应该不是奇怪叔叔,那是流浪汉的形象吧。
“我那次是…隔了一天没刮,所以长出来了。我承认我亲你的时候会扎到你的脸,但也不至于是奇怪叔叔吧。而且你说的那根本不是奇怪叔叔,是流浪汉吧……”韩舟简直无力吐槽元嘉霖槽点满满的回答。
“哦哦,好像是诶,嘿嘿嘿。我前段时间看的电视剧里有一名流浪汉后期反转是隐藏杀手,好像就是这样的形象。”元嘉霖想起之前被安利的电视剧里,前期不显眼、头发乱糟糟、穿的脏兮兮、胡子拉碴的男人,后期穿上西装、打了领带、梳个大背头,反转大到她垂直入坑,成为颜粉。
“我知道,你之前给我发过repo,他是演得不错。但你不觉得他有点刻意露肉的嫌疑吗?”韩舟,一名常年坐办公室的男青年,做错了什么要面对女朋友在和自己聊天时候夸赞另一个男人身材好的话题。
“哪里有刻意?都是非常有必要的。你想一名杀手,不锻炼身体怎么可能,那锻炼身体时候穿得严严密密的,一点都不合理。”元嘉霖心想,都是男菩萨,怎么能抵制,应该大大鼓励,鼓励所有男艺人卷起来,照这个模版卷。
“行,你说的有道理。”韩舟看了眼时间,不愿和元嘉霖再对这个话题深入讨论,“那我们明天就不见面啦,你打完针快快回家休息。我下午考完都五点半了,我随便吃点就回家了。”
“好,那你考完和我说。”元嘉霖应道。
“嗯,我考完出来给你发消息。那我们准备睡觉吧。”韩舟也躺下来,把床头的小灯关了。
“好哟,韩舟舟不要压力大哦,你在我心里超棒的!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定顺顺利利哒。”元嘉霖电话都快打完,才认认真真说了句加油。她一直都怕他压力大,所以从不直接说加油,只是委婉地说他很棒,说他厉害,他清楚元嘉霖的好意,所以他不让复习计划占据两人见面的时间,也从不在她面前表露情绪,不说考得好与不好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只说他都明白。
5:30考完,韩舟拿到自己的个人物品,把手机开机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元嘉霖发了消息,“我考完出来了。”其实,他现在有点懵,是那种大脑飞速转久了之后猛然停下后拒绝任何思考的一种贤者时间。
元嘉霖估计从他考完就在等消息,所以她的回复来得很快,就像是一直在手机边等着,“好!快回家吧,我看这天已经要黑了。”
韩舟没有和元嘉霖开玩笑,他已经是个大人了,已经不怕天黑了。他回元嘉霖,“我在去坐地铁的路上了。”
地铁枢纽里有便利店,韩舟进去随便选了个饭团充当晚餐。虽然考了很久的试,但他没有很饿,估计是感官的延时反应。晚上要是饿了再吃水果吧,上次元嘉霖给他拿来好多剥好的柚子,他都冰到冰箱里了。元嘉霖说自己边看综艺边杀了一只柚子,杀得很辛苦,让韩舟一定要好好珍惜她难得大展身手的时刻。所以韩舟很听话的每天吃一点,快吃完了。
饭团在微波炉里叮了40秒出来已经微微有些烫手,但吃到里面还是凉的。韩舟突然没了胃口,囫囵吞下剩余的,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
这个时间点的地铁里都是乘着周末的尾巴,最后出去再浪一波的人。有人结伴说着话,彼此笑着;也有人埋头于手机,发着消息或是看视频、小说,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韩舟考完试,大脑空空,身体异常疲惫,他找了个座位坐下,微微抬头深深换了口气,试图将考完试的疲累从身体里驱逐出去。他突然回忆起高中课本里朱自清那句,“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不应该说今天不见面的,韩舟心想,他现在好想见元嘉霖。如果她在他身边,哪怕就是两个人不说话,拉着手坐地铁,也比现在一个人好。但他又安慰自己,元嘉霖今天打针了,应该要回家好好休息,而且如果元嘉霖来了,等他考完试,和他一起回家,最后她还得一个人回去,这算什么事儿。
韩舟宽慰完自己,最后得到了结论,要快点和元嘉霖父母吃饭,要快点住在一起。
等到韩舟到了小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但小区里的路灯还没亮起来。秋天了,气温已经不像夏天那般燥热了,到晚上这个时间甚至能感觉有点凉了。韩舟一个人走在熟悉的回家路上,只觉得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差,这天怎么这么黑,这路灯为什么不亮。莫名的愤怒和沮丧在他心里环绕着。他心情不悦地按电梯,等着电梯慢慢将他载到对应楼层,他拿着提前从包里取出来的钥匙准备插进自家大门时,却看到门把手上挂着个牛皮纸袋,袋子里塞着一把颜色鲜黄的向日葵。
韩舟把向日葵拿进家里,从橱柜深处取出一只搬家进来时候想着只是备用的花瓶,没想到有一天真的能派上用处。他接了水,把向日葵剪了根塞进了瓶里,袋子里还有一张小巧的明信片,他取出来看到卡片上写着,
“亲爱的韩舟舟,恭喜你勇敢地通过了(第一轮)勇者考试,这大半年来辛苦啦!!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其实花了很多时间一个人准备考试,我都知道哒。现在考完了,我们不问结果,只谈过程,我觉得你能坚持下来就已经非常非常厉害了,我好佩服你!当然,我希望你能继续冲冲冲,一路过关斩将考出证来,之后的时间里也有我陪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爱你的嘉嘉。”
前面他急着处理向日葵,拎着袋子进门后,换了鞋把包搁在玄关就进了厨房,只来得及打开厨房里一盏小瓦数的点缀灯,区区照亮了岛台的一隅。白天出门时拉开了的窗帘,窗外家家户户微弱的灯光、月光反射的光照进了客厅。家里其实很暗,但韩舟的心里像是洒满了阳光,又亮堂又温暖,暖得像是在胸口烧起一把火,灼得他只想拨通电话给那个打完疫苗后,绕路买了花挂在他家门口的女孩。告诉她,他有许许多多言语道不尽的爱,和他胸膛里满腔只愿给她的柔情。她是他的情窦初开,是他的念念不忘,是他的磐石无转移,蒲草韧如丝,是他的矢志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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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向日葵好呀。
第35章
主观题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周周末,韩舟计划请元嘉霖和她的父母一起在外面吃顿午饭。虽然不是正式见面,但韩舟还是准备了给元嘉霖父母的见面礼,为此他提前和元嘉霖探了不少口风。
“你爸爸抽烟吗?”那是下班时候韩舟开车接两人去一家元嘉霖临时起意要打卡的网红店,遇上晚高峰,两个人被堵在路上挂了空档聊天时候,韩舟问起的。
“我爸?他不抽烟,很稀奇吧。”元嘉霖在手机上刷着社交媒体。
“嗯,挺好的。那喝酒吗?”韩舟单手扶着车把,边探头张望前方车流有没有要动的迹象,边随口问道。
“喝一点,我们家里三个人过年过节的时候,他和我妈总要搞点小老酒喝喝,说是有气氛。”元嘉霖手上不停,刷刷翻着。
“黄酒?白酒?你爸他酒量好吗?”自古以来,毛脚上门总要和未来老丈人有一场避不开的酒局,这一局喝得开心了,那就开了个好头。如何把老丈人哄开心,哄有面儿了是韩舟最近空余时间一直在刷的一个话题。每每看到高赞回答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对于酒桌文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黄酒吧。反正在家我看他都喝黄酒的。怎么啦?”元嘉霖从手机前抬头看韩舟。
韩舟想了想还是没有老实交代,虽然多一个队友说不定能获取到更多一手资讯,但这件事儿还是他一个人来吧。“没有,就是马上要和你爸吃饭了,我都不了解你爸。怕吃饭时候尴尬,所以提前问问你。”
“哦哦,我爸很简单的。他不抽烟,喜欢喝茶,喝一丢丢的酒。”元嘉霖食指拇指快捏在一起比在脸边,“以前喜欢喝绿茶,后来觉得胃不舒服就开始喝红茶,熟普什么的…酒的话,在外面饭局没办法会喝白酒,但是在家喜欢让我温黄酒。喜欢在阳台种点绿色植物,以前搞过盆栽铁树什么的,后来工作忙就开始种葱、韭菜什么的,下厨房时候取点自己种的很方便。”
元嘉霖稍微侧身转向韩舟,“我爸这个人吧,在我长大的过程里好像一直没有特别多发表过关于家里事情的看法,像是升学、兴趣发展、家里出游什么的。一般都是我和我妈商量,他在一边听着,最后基本都是赞成我和我妈的想法。我以前觉得我爸这样不发表意见,就是应和的态度会有点讨厌,因为我觉得这样很没有参与感,既然是家里的一份子,怎么可以不发表意见呢。后来觉得,可能我爸他其实不是没态度没想法,而是他的态度是,你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你去做,而且他都有能力支持你,不论是金钱还是时间上他都能付得起。他希望我能不受那些外界条件的限制,去快乐、自由地思考我想要什么。可能我随口一句想去留学,他会说听我的想法,然后去准备留学要用的钱。我提了句家里很久没一起出去吃饭了,下周我妈就会拉上全家一起出门去逛街,然后在外面吃顿好的,其实是因为我爸睡前和我妈讲了我说的话。我说要出钱和你一起买车,我爸难般地重启了家委会问我怎么想的,对两个人的未来怎么考虑的,事后还让我妈来和我说女孩子间才能说的一些私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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