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什么时候把您吹回来啊?”
“过两天吧,让猪再飞一会儿。”
……
挂了电话,棠初顿了顿,想:她和陆砚书现在成什么关系了?炮友?情人?
说起来,他还算是个尽责的情人。
而且,现在没空考虑那么多,目前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她穿什么?
穿来的那一身丝滑的晚礼服已经被他扯破了,下摆几乎碎成了布条,还有丝线勾在床尾。
但这不是她的房间,没有别的衣服啊!
于是,棠初给陆砚书发了条信息:【你赔我衣服。】
陆砚书那边不知道忙干什么,等了一阵才回复:【嗯,多少钱?】
棠初:【不要钱,我现在没有衣服穿,你给我缝一件。】
陆砚书:【我衣柜里的衣服,自己裁。】
棠初:【……】
棠初扔下手机,真的去打开了衣柜。
里面挂了两排衣服,按照颜色和样式分类,应该是他的助理帮他整理的。
整个衣柜单调得可怕,颜色只有灰白黑,样式也就是短袖和衬衣两类。
另一边的裤装类也差不多。
但是看起来质感都很好。
她随便取下来一件衬衣,看到标牌上的logo,啧啧舌,又放了回去。
另外拿了短袖,和一条休闲裤。
把礼服剩下的裙摆裹在里面作内衬,再把这些衣服往身上一套后,去落地镜面前整理。
一开始她绞尽脑汁想着怎样才合身,又是挽袖子又是扎裤腰的,反而看起来像个嬉皮士一样古怪。
索性不管了,把宽大的下摆全部扯出来,就这么垂掉着。裤子也是,腰间系紧就行了。
往镜子里一看,反而有种oversize的潮牌既视感。
还行,比想象的效果要好很多。
还挺酷的。
棠初越看越欢喜,忍不住对着镜子咔咔咔自拍了好几张。
挑出其中一张角度最好的,发给了陆砚书:【这么样?你的衣服是不是我穿起来更好看?】
这次陆砚书回的倒快:【嗯,下次就穿这身做。】
棠初:……
死变态。
以前那个害羞腼腆还会脸红的博士呢?
棠初哼了一声,打开房门出去了。
电梯打开,正好遇上段琪。
她的视线在棠初身上停了半拍,才跟她打招呼:“棠小姐,你好啊~”
“你好。”棠初进电梯,按了12层。
“陆总的演讲是上午十点哦,快开始了。”段琪冷不丁冒出一句。
“嗯?哦。”棠初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峰会演讲在今天上午。
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五十了,陆砚书现在应该在会场做准备了。
那还有空跟她发那些有的没的。
“可是我得先回房间一趟。”棠初对段琪解释道。她要回去换自己的衣服。
电梯正好到12层,她走了出去。
段琪在她背后又喊了句:“早点过来哦,陆总演讲可帅了,不要错过了!芯片小王子,讲台贵公子!”
棠初转身对她挥挥手,心想:这秘书怎么跟粉头似的。
棠初加快步伐,回了自己房间,将身上的衣服换成正装,迅速化了个妆就往主会场走去。
陆砚书已经站在台上了,手里握着翻页器,仿佛握着芯片行业的未来。
他身上穿的便是刚才衣柜里见到的那种单色调类型的衬衣加西裤。
剪裁合体,审美极佳,宽肩窄腰,看起来斯文俊逸。
棠初来得晚,站在后方。
会堂后面站了一群人,像是大学受欢迎的老师课堂一样,宁愿站着听都不肯走。
段琪虽然中二,却没有夸张。
聚光灯下的陆砚书让人移不开眼,有着商界新贵的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从容优雅又不失劈荆斩棘的锐气。
一排手机举起来,跟追星一样,对着前方拍拍拍。
好几个女人边拍边小声感慨:
“好帅,我的个妈呀!”
“我早跟你说过了,费那么多力气弄到个入场券不亏吧。”
“太厉害了,上百项专利所有人啊,也就三十岁出头。”
“怎么会有那么多时间的,应该每天废寝忘食地做研究吧。”
“都不要生活的么?”
“你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去看人家,这类人应该是超脱了常人的那种七情六欲,光搞科研就满足所有需求了。”
“对呀,典型的献身于科学。”
棠初:呵呵。
那个“献身于科学”的人刚发信息让她穿着他的衣服跟他做/爱。
突然,她听到议论声中出现一个耳熟的女声:
“……是我师兄,人特好。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有次我数据出了问题,他熬了通宵帮我找出那个bug。”
棠初侧眸,余光瞥见徐相宜正跟旁边一位中年男士聊天,言谈间隐隐流露出几分炫耀。
那人听说她跟陆砚书关系好,身子都弯了下来:“那能不能请徐小姐帮忙牵个线,要是能请陆总吃个饭就好了。”
徐相宜拿着腔调:“再说吧,他也挺忙的,也不是什么样的饭局都会去的。”
棠初撇了下嘴。
可不是,他昨天不就没去参加你们的聚餐么?
帮你找bug也不是他对你好,肯定是你影响到整个项目的进度了。
而且以她的切身经验来说,陆砚书最讨厌蠢蛋了。
二十分钟,陆砚书演讲完毕。
他的时间观念很强,控制得几乎一秒不差。
下台的时候,底下掌声雷动,第一排好几位嘉宾都起身为他鼓掌。
陆砚书对他们点头致意了一下,坐下后又跟旁边一位交谈了两句。
后面的自由活动时间里,陆砚书非常受欢迎。
身边基本上没空过,资本代表、行业专家、从业人士纷纷过来攀谈。
看得出陆砚书对这样的场合见怪不怪了,唇角一直挂着礼貌的淡笑,应付得游刃有余,表现得落拓大方,又谦逊有礼。
要是女士主动到他面前攀谈,对方离开时他还会虚送了两步。
棠初远远地看着,越看越看不惯他那副衣冠楚楚的姿态。
于是,她找了个空隙,蹭到陆砚书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
陆砚书转头,看到是她,又瞥见她手里那杯红酒:“不能喝就不要喝。”
“谁说我不能喝了,商场上混的人,不喝酒怎么行?”
陆砚书哼笑:“你倒是适应得挺好。”
“那是,干大事业的人,必须具备一些基本素质。”
“比如先把碳酸饮料里的气泡处理干净再端在手上到处晃?”
“……”
棠初看到他眼神里的不屑和戏谑,顿时觉得自己又矮了一头。
不行,她要扳回来这局。
棠初凑近了他一些,压低声音:“陆总,酒店不是每个房间免费赠送两个套么,我们才用了一个,现在回去把另一个也用了?”
陆砚书沉沉地睨了她一眼,没理她,走开了。
竟然不为所动!
切,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人模狗样。
棠初愤愤地将手上那杯可乐一饮而尽。
但是,一直到峰会结束,两人都没有用掉另一个。
陆砚书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应酬。除了第一晚,每晚都会有饭局相邀。
主要是,棠初也没有再阻拦他了。
她自己也忙得不可开交,认识了好多人,也递出去好多名片。
现如今她的谈话技巧和推销话术都有了很大的提升,有的合作意向甚至当场就达成了。
晚上,她独坐在房间飘床上,端着可乐看着外面的夜景,跟空气干了一杯,不虚此行。
四天的峰会结束,大家各自散场。
棠初和陆砚书同一航班。
从机场回去的路上,司机家里出了些情况,陆砚书很干脆地给他放了假,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棠初取到行李后站在路边排队等出租车,陆砚书直接将车开到了她面前。
她往里一看,副驾驶座坐着一位年轻女性。她认出来,是总裁办秘书台里的一位行政秘书。
陆砚书并不避讳其他人,直接将后座的门按开了:“上车,送你回家。”
“哦。”
两人的对话自然又熟悉,陆砚书甚至都没有问她住家地址。
但副驾上的那位秘书却没有听出任何微妙的讯息,依旧端坐不动。
因为在她的观念里,自己显然跟大老板更熟悉些。
而且她全程沉浸在受宠若惊中,老板亲自开车送。
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脸上有些发红。
棠初坐在后座,她能看出来那个下属看向陆砚书的目光里带着情意。
不奇怪,他这种人,不到处勾桃花就怪了。
车辆发动了,行程中,女下属一直跟陆砚书聊着工作上的事。
陆砚书也回应着,说话从来都不疾不徐,从不刻意拿捏上位者姿态,驾驭人于无形。
女下属跟他聊得很投入,一路上没停过。
棠初一个人坐在后面,听着两人讲话,但表面上看向窗外。
她不插话,也插不进去。他公司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明明车内空间不大,前排和后排却仿佛隔成了两个世界。
他们属于一个,她属于另一个。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明明之前水乳交融,一旦有外人,就形同陌路。
陆砚书先送那名秘书到小区,她诚惶诚恐地道了谢,这才下车。
车内剩下两人。
陆砚书没有马上发动车辆,等了一阵,见棠初没有坐到副驾上来的意思。
他转头:“怎么不往前坐?”
“不用了,我就坐后面就好了。”棠初双手抱胸,纹丝不动。
“把我当司机?”
“谁敢呐,芯片小王子。”
“……”陆砚书用舌顶了下侧颊,索性整个转身过去,“不高兴?”
“没有,不打扰你们。”
“打扰谁?”
“你跟你的女下属啊。你们聊得那么熟,我一个外人怎么敢插话?”
此言一出,陆砚书抿唇沉默。
他的视线在棠初面庞逡巡了几秒,忽而低笑出声。
“那天晚上不还一个劲叫我哥哥么?”陆砚书声音带着颗粒感,磨得人心痒,“下了床就成外人了?”
“……谁一个劲叫你了!”
“哥哥,深一点。”陆砚书面无表情地模仿着她的话。
“……!!!”
棠初脸涨得通红,一幅幅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她索性脸转向窗外。
死不承认。
陆砚书没再说话,由着她坐后面,发动了车辆朝着她家小区驶去。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车停了。
棠初推门下车,却发现不是她家小区门口,而是附近一处小公园的停车位。
现在天色已晚,已经没人了。周围树影憧憧,将路灯的光线遮挡了大半。
“你跑这儿来停做什么?”她问。
陆砚书打开驾驶座车门:“上次你不是说,让邻居看到男性送你回家不好?”
“所以这么远你让我走过去?!”棠初快要被气死了,下意识转身准备绕到副驾那边上车,“我不管,我不走,我不在乎影响,你给我送到楼下去。”
谁知,手腕被拉住。
“不是不愿意坐副驾么?”
“……我搞错方向了不行么,我这就去坐后面。”棠初气鼓鼓的,“副驾是别人的专座,我怎么敢去坐?”
“专座?”陆砚书沉吟重复了一遍,忽地含笑,手上一加劲,将她拉进驾驶座,落到自己腿上,“你的专座不是在这里?”
他关上车门,双臂环住她,将她圈在怀里。
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制住她挣扎。
“我又怎么惹你了,跟我说说。”
“你哪里惹我了,你人多好啊,你不但送女下属回家,还通宵帮师妹找bug。”
“帮师妹?”
“对呀,那个徐相宜。你在上面演讲,她在下面说得比你还欢呢。要不是台下有保安,她高低得上去讲两句……”连棠初自己都没意识到,吧啦吧啦个不停,好一阵才停下。
“我之所以帮徐相宜,是因为她影响我的进度了。”陆砚书道,“而且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智商欠佳的人。”
听起来他像是在对她解释,这个想法让棠初恍了一下神,戳了戳他的胸口:“陆师兄,你今天怎么这么刻薄。”
“我一般不主动攻击别人的智商,除非智商主动攻击我。*”
“……”
对话稍一空档,陆砚书已经亲上了她的耳垂,热气氤氲,棠初眼底泛起湿意。
她搂着他的脖子,转而又想起上次在店里,他折磨得她不上不下的。以为他又要做坏一次,刚想挣扎,陆砚书将她扣住,又将她搂近贴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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