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想到那家伙就晦气。赶紧把那张可恶的脸甩出脑袋,赶紧赶紧……
“波利女士,波利女士,你在吗?叫到你的号了。”
“啊,我在!”林赛猛地从椅上起来,起势太猛差点把那张和摇椅一般舒适的凳子给带倒。
她把缠进扶手下的衣带抽出来,在周围几个女人的小声笑里尴尬地转身离去,“哈哈,起得太急了……”才两秒又折回来,“忘记拿我的文件了。”
走到宣读文件的公证官前,林赛和前台的秘书使了眼色,她“吁”一声,“唔,那边就像个丛林一样——”
半小时左右的公证一会就结束了,她将文件上交并签好文字带着附件往楼下走。
终于结束了,她最好去盥洗室洗把脸。
洗手间在三楼扶手楼梯那一头的尽头,林赛穿过值班室穿过几张休息的公共长凳,那扇打开的有些老旧的玻璃窗朝里呼呼吹着风。拧开把手时她忽然感觉有人在盯着她,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可能是她的错觉吧,林赛把既视感甩掉走进了有些闷热的盥洗室。
掏出纸巾将鼻上的汗吸掉点,林赛凑近镜子看看她的妆化得有多厉害。公证时紧张,出了公证室又走到潮热的走廊来到了这间排气扇病恹恹转着的卫生间。在镜子里瞧瞧身后隔间还有几个空位,既然来了那就上个厕所再走吧。
有几扇门是虚掩的但却推不开,真奇怪。林赛走去最靠里的那间,问了句有人吗,立刻就被里面疑似在抽烟的女人恶狠狠威胁道:“老兄我给你三秒时间,如果我之后再看到你那双丑陋的乐福鞋在我挡板下……你不会想看到我没提裤子时出来的样子的……”
“真对不起!我马上走!”林赛被吓得立马往洗手间外走,这次更离谱的是,她连盥洗室的大门都拉不开了。她进来时是推开的啊,她往里拉为什么打不开了呢?
“嘿。”一道冷静的男声从她背后传来,林赛将眼瞪大,战战兢兢地回过身只见一个拿着小型冲锋枪的寸头男人站在那几间打不开的半掩挡门间,盯着她拉下了保险。
“哦呵呵大哥,我不知道这是男厕所。我马上出去。”她举起双手。
“你还没走吗?我发誓,我拉完这泡就要——”最后一间里的女人一点也没帮忙,照这情形林赛只能说她在激怒那“歹徒”。
背后的门依旧卡在那里,林赛冷汗直流,“大哥,有话好好说,用不着……”
她话还没说完,那男人立在地上岔开两条腿端着枪就朝她站的这方射击来。
“呜哇哇哇啊啊啊——”林赛尖叫着躲开,摔到一布满霉菌装着自然水的油漆桶边上。
外面的保安和人群显然是发现他们这里的情况了,沉重的脚步声和路人的惊叫声不断从推门外传来。林赛看着抢烟冒出冲锋枪口,她计算着自己能活着出去的几率有多少,“别,别开枪……”
男人换了个方向,继续持着枪朝她躲的拖把堆射来。林赛又惊叫着往边上跑,到了墙壁死角看没地方躲了她只好爬到洗手台上。屁股坐在盥洗台里,未干透的池面水珠立刻浸湿她的下裙,她在恐惧吸气时问出,“……你、你为什么要……”
寸头男人呵呵一笑,痞气的模样就差没在嘴边刁根牙签了,“抱歉甜心,我只是拿钱办事。”
说完他又按动了枪下的扳机,林赛深知自己没地方躲了,她锁在角落闭紧双眼。
“嘿!!外面究竟在搞什么鬼?!!”
随着还在隔间里的女人死死敲着隔板的门,那被卡主的盥洗室门终于被保安撞开了。
“你们没事吧?”
“趴下!!!”保安探进身来时,林赛百年难一见的机敏令她从洗手台上跳向门口。
几十发子弹过去,由于他们趴在地上没人有重伤,那被她用趴倒动作压下去的保安痛苦地呻吟着。“呃……”看来子弹没伤到他,倒是林赛压到了他。“女士,请你从我身上起来……我感到呼吸不起来了……”
没时间感到尴尬了,林赛爬起来前对几个持枪的保安和地上这个喊了一句,“记得找掩护,里面那个拿冲锋枪的男人是个疯子!”
说完她就往外面疯跑。真是疯了!真是疯了!!!
到底是为什么会有人想杀她灭口啊。林赛发誓,自从遇到那个托比亚斯·西里……
“都站住不许动,CDD特工托比亚斯·西里尔!!”
有这么巧的事吗?林赛在奔跑过程里看到了从消防梯间跑上来的托比亚斯,浅眉毛的男人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瞧着她从眼前跑过。
随便吧,跑下楼梯时林赛在心里祈祷着,最好让那个家伙去解决好了……
小心眼的“诅咒”还没念完,林赛的脚步顿在一楼楼梯这,只因为那个应该还被困在卫生间的寸头男居然就站在楼梯底下朝她狞笑着。
“噢,几分钟没见了这位先生……如果你可以往边上挪一挪,我只是想出去……”林赛挤着牙,试图从喉口叹出卑微的请求。
“对于一个胖女人来说,你移动得可真快啊——”男人笑着露出黄牙,将手里的机枪拎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站在楼梯的最后几格阶梯上抱着头下蹲,叫了一阵发现自己并没有中枪。
可为什么那恼人又令人难以忍受的子弹脱壳声还在继续?林赛睁开眼,看到那寸头男被人压在了膝盖下,那把飞出几码的机枪对着墙在做无谓扫射。
“吉尔,她死了吗?!”托比亚斯从楼上飞奔下来,几步跳下楼却见林赛在他眼前好好站着,惊慌的语气立马变为常态。“哦,你还活着。”
林赛正没出发的脾气立刻被点燃,她用手去拍打托比亚斯的胸口,“你这个!!那是谁?!!为什么会想杀我?!还有你为什么又在这?!!”
“嗷嗷嗷,别打了。别打了波利!!我可不是那个对着你随意射击的混球!波利!!!”
托比亚斯握住了她的手,他们脚下的那个男人将寸头男的手绑在一起,随后把脚拿下袭击者的后背,再慢慢走去没收他的机枪和枪带。
林赛大口喘着气,问出:“那是谁?”
托比亚斯收回手,一只向后摸着后脑,似乎给她介绍那制服袭击人的家伙很令他为难。“吉尔·内尔,我在CDD的前辈……”
林赛张着嘴,惊讶于托比亚斯这个人还有这么靠谱一前辈,“不是,刚刚只有我和那杀我的家伙在这里……他怎么会……”
托比亚斯指指二楼的白色围栏,“你看到那里的栏杆了没?刚才你跑下来时,内尔就站在那。”
“喔——”林赛疑惑着点了头,“那他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来到正门这的呢?”
托比亚斯抱着胸口,一副不是很明了吗的样子看着她,“那当然是他从那里跳下来的啊。”
跳、下、来?在公证处这种老建筑里的二楼直接跳下来?
“你在告诉我,你的前辈在那里看到我即将被杀,于是他掠过栏杆,从起码有现在普通建筑一层半高度的二楼就那么跳了下来,还毫发无损地立马制止住了那个人?”
林赛都傻了。他是从哪下来的?
她抬头一看,啊,那个围栏好高啊,他跳下来居然没有伤到脚?
“是啊,你们FO不是这么训练特工的吗?”
“……”被追杀还没有那么脚下不稳,现在听托比亚斯瞎扯,林赛直感内脏不适。
“喂,吉尔,你忙完了没?”托比亚斯朝一直背着他们站的人扬了扬头。
蹲在歹徒那检查他身上还有没有利器的男人抬头看向他们,林赛捂嘴抑制想呕吐的欲望时第一个注意的就是内尔那双被青黑色素包裹的双眼。
第22章 Chapter22
坐上回英国的头一班飞机,尤朵拉只带了简单的行李。吉尔莫跟她说的时间短促,让她回英国和自己的上司交谈也是临时加出来的活。“这次回去,和你的老上司好好谈谈,对于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合作还能不能接着进行。拜托你了,尤朵拉。”
尤朵拉对突然下发的任务从来没什么怨言,特别是这次还是要她回自己老家。
她是没什么意见,不代表着别人也没有。
赶五点的飞机,背着包去往机场前尤朵拉在自家公寓下等计程车。
叫出租车来接人,司机准不准时是个不定的事。她在树荫下躲紫外线时,注意到有个人在梧桐树下依立,黑色的墨镜在那个角度反着奇异的光。
她抱着胸口决定不再无视,微微摘下她自己的墨镜尤朵拉道:“别在那傻站着了普里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来送送我即将踏离美国土地的同事也不行吗?”属于昆廷轻浮的声线出现,男人收回放在报刊柱上的手向她走来,“所以,你去英国是必须的事了?”
“消息传得真快,你不觉得吗?”
“是啊,斯蒂芬妮可是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了。”
就和她知道其他事一样,尤朵拉不悦地撇了撇嘴。“你想要说什么,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昆廷。”
他把手插在休闲衣兜里,就在离她几步远的石砬路面上。
拉脱维亚男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笑了,“没什么,祝你旅途愉快,尤朵拉。”
黄色的出租车终于来了,尤朵拉把自己的行李放到后座上时昆廷对着车窗说,“我会等你回来的。”
尤朵拉抱着胳膊,好像她会相信他的这番说辞一样。计程车慢慢开走了。
下飞机有专人接送,尤朵拉直接乘车去了MTT总部。
一进军情翻量局尤朵拉就看到一些新招进来的前台在处理来电,和半圆长连桌坐在最靠边门那位戴眼镜的圆寸头男人一问,那人告诉她:“伯德特工是吧,电梯直走上顶层。”
尤朵拉点点头,绕过脚下无数的清洁机器人,直接上了建在MTT接待厅中间的观光电梯。
不止楼下的后勤她有些不认识了,等出电梯尤朵拉发现自己以前常来的任务布置楼里也坐了许多新面孔。
其实她离开得不久,被叫去FO干活也就是那么一时的事。
文秘放她进门,用固定电话传呼她进去,“伯德外勤探员到了,长官。”
尤朵拉立在那双单向玻璃弧形门前,以往她进上司办公室都不需要外人来通知的,看来她离开得也有些时候了。
“伯德。”门打开时,坐在办公室里的那个男人没有抬头,他只是看着手里的文件在上面签名。
朝两边打开的自动门一合上她就听见威尼弗德念她的名字,再问她离开有多久了。
“噢,我不知道……”她摸着真皮沙发的背沿,在休伯面前慢慢踱步,“也许自从我离开不列颠的土地开始过去有八、九个月了吧。”
休伯·威尼弗德看起来有哪里不一样了,她走进翻量局指挥官办公室时他正在用戴着腕表的手整理机密文件。一见她年纪过四十五的英国男人便露出了笑脸,他邀请她坐下,就在他那张实木办公桌前并亲切地称呼她的名字,“尤朵拉,你终于回来了。”
尤朵拉应声坐下,大方地跷起一边的腿。
“我怎么能不来呢?毕竟你之前都大老远地给我打了那通跨国电话不是吗?”
她打量着休伯办公室里的陈设,这里的变化远远不及外面人员的变故。休伯·威尼弗德的办公室里还是只摆着一些大英帝国的银、铜制奖牌和一些由白金汉宫亲自送来的合作证明,尤朵拉涂黄了的指甲抵着下颌。
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喜欢有人动他身边的物件,哪怕是桌上的一只钢笔、一本可撕便签本的页角被稍微动了一方也会令他立刻皱起眉来。
休伯看着她放下了手里的钢笔,他将那支纯银笔帽笔壳上镶了青金石的钢笔插在笔墨里。
“我很意外桑福德·吉尔莫居然会那么容易就将你放回来。对我来说,要是我在他的立场我可不会随意放走像你这般优秀的特工,尤朵拉。”
尤朵拉撩着左耳边的厚重黑发,颇感无趣地回答:“比繁文缛节,美国人可没那么在意。是他让我来和你商谈一些合作上的事。你们和联邦机构调查处的合约还没结束?”
她随手拿起休伯桌上的一份文件,坐她对面的男人也没提出意见只是微微挑挑眉,“关于这点,我可能需要你带一些东西回去了。”
威尼弗德将还未封口的文件袋交给尤朵拉,尤朵拉拿出厚纸叠查看一番,“你确定这些吉尔莫会同意?”
休伯笑着,蓝眼睛在镜框后反光,“不同意那就意味着你也时候回来了,尤朵拉。”
她将文件袋放回桌上,手指触到温良的黑色大理石之感令她稍有不耐地抬了抬小腿,“嗯——如果那是你想要的话。”
尤朵拉余光朝办公室毛玻璃外走动的人群微瞟,她换了个靠在沙发椅里的姿势,“我能出去了吗?”
休伯坐回了托颈长办公椅里,他双手合十一副放松的模样,“如果你想的话,请便。”
尤朵拉听闻起身,手心在沙发背上恋恋不舍地轻抚,她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一下。而不是……
站在控制面板的办公室大门那,尤朵拉微微回身,她问道:“休伯,你前阵子给我打的那通电话是什么意思?”
温文尔雅的英国男人正在用镜布擦拭眼镜,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尤朵拉,你知道我一向很爱戴你。不管是在作为你上司的时候还是单纯作为你的一个身在英国的老朋友。”
她想发笑,老朋友?从她加入英国军情翻量局开始,她就知道这里没有那么纯粹的东西,她想要的和她踩着别人的身体爬上这个位置的事实都在告诉她——需要的东西要自己去争取,而那在休伯·威尼弗德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慰问电话那么简单。
她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小高跟踏回回响的格纹裂痕地面,尤朵拉轻巧地来到休伯面前,看着鬓角沾上白色的男人重新戴回眼镜。“由我看来,你给我打那个电话……”她的视线来到男人精致打理好的黑色领结和其一丝不苟的黑色三件套上,尤朵拉的右手轻轻抚上威尼弗德的衣襟,“我认为,那是你对我另一种方式的邀约。”
“噢,什么邀约?”
尤朵拉勾动唇角,跨身坐上了休伯的身上,换句话说,她现在正岔开双腿坐在她上司的大腿上。“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张开着绛红色的双唇,只等休伯的下一动作。
“我不喜欢装神弄鬼的男人,休伯。”
尤朵拉这么一说,休伯一手来到她腰后,另一手则按下桌上“请勿打扰”的按键。
“如果你那么说,那我只能告诉你——”他再次摘下戴在眼下的黑色眼镜,笑意在他唇边蔓延,“你说对了,尤朵拉。”
休伯·威尼弗德的手从办公桌拿下来搁在尤朵拉的身后,他似乎把主动权交给了她。尤朵拉露出了有些玩味的微笑,她的手来到休伯的衣领处,“我就当你是同意我了,威尼弗德长官。”
“任何你说的我都不会有太多意见。”
那副价格昂贵的定制眼镜被甩到地上,办公椅上的两人都不怎么在意。尤朵拉先展开攻势,她勾着休伯的脖子,在男人浅薄的唇上印下一吻。深色的紫红色立刻就在他嘴上留下了印迹,尤朵拉扯开他的领口,将男人的外套脱去,抽去他领结时尤朵拉悄声说:“长官,我觉得你需要换一套衣服了,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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