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的眉角跳了跳:“怀表给我了再睡!”
“不要!”
【等我睡醒再说。】
麻理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她盯着水面属于诅咒之王的倒影,一字一顿地说。在咒灵抬脚想要踹她的时候,重新闭上眼睛的麻理又补充了一句。
【打扰我的睡眠天打雷劈!】
被可以用神言来指代的言灵束缚了的咒灵盯着沢田麻理已经熟睡的脸,再一次地思考着他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挣脱这个该死的、没有任何限制的、不知道什么语种却能听明白意思的言灵。
最后他放弃了思考,转而去想开心的事情。
“再等一段时间我就有容器了!现代社会吗,还要感谢你给我说了很多事情呢,沢田麻理。”
宿傩低低地笑出声来,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响彻在整个领域中。
睡着的麻理皱起眉,眼睫也动了动,她痛苦地嘟哝了两声,然后伸手捂住了耳朵。
领域中突然有一道不知何处而来的金色雷霆轰然而下,径直砸中了还在狂笑中的宿傩,将他短暂的变成了一块直立在水上的黑炭。
灵体被金色的雷劈得重伤的宿傩黑着脸,他瞪着沢田麻理好一段时间,才念头一动把人从他的领域中扔了出去。
夜实妈妈已经看穿了一切!
然后无聊的宿傩大爷其实有在听麻理啰啰嗦嗦的吐槽的。
世界:暗戳戳地等着放雷,结果只劈了一道,有点不满足。
第8章 宿傩与容器(二)
第八回:有毛病的到底是谁
在言灵和忙里偷闲接管了自动化【天打雷劈】工作的世界意识的双重保障下,沢田麻理没有被任何人打扰到睡眠。
当她的意识模模糊糊进入了浅层睡眠随时都能醒来的情况下,云雀夜实来叫她起床了。
“唔……”麻理抱着抱枕滚了一圈,脸埋进了抱枕里,黏黏糊糊地向义母撒娇,“让我再睡十分钟,就十分钟……”
云雀夜实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实在是可爱,于是就贴心的拉上了拉门。
“就十分钟哦。”
“唔嗯!”
麻理应完声就打算继续睡了,这时候她放在床褥旁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
麻理瘪了瘪嘴,苦大仇深地半睁着眼睛去摸手机,再一看屏幕:妈妈。
不是预想中的五条悟,但是妈妈为什么会那么早打过来?
她看着手机顶端的上午五点半的时间沉默了两秒,接了起来,“……ciao,妈妈?”
“早上好呀!麻理酱!”
传来的声音却不是属于沢田奈奈的,而是一道男声。
麻理花了一秒钟的时间想起这好像是她亲爹沢田家光的声音。
“我挂了。”她果断又残忍地说。
“诶诶诶别啊!”那边的声音慌乱起来,然后似乎是向身边的人求救了,麻理听着那边委委屈屈叫着“孩子她妈”的声音,为了听到妈妈说话到底是没挂断,不出所料,很快就换人接了。
“小麻理,你那边怎么样啊?”沢田奈奈活泼的声音传过来。
麻理抱着抱枕,打了个哈欠才说:“挺好的,就是见不到妈妈和哥哥怪想念的……”
沢田奈奈的声音有点自责:“啊啦还没睡醒吗,呀怪妈妈没注意到时间……”
“不怪妈妈,都是爸爸忽视时差的错。”麻理打断了奈奈妈妈的话,然后说,“现在巴黎是夜晚吧,旅行怎么样啊?”
“很浪漫哦!我正在和阿娜答一起在河边散步,因为夜晚的景色太漂亮了就想分享给纲君和小麻理!”听着沢田奈奈的声音,麻理能想象出妈妈现在的表情应该是非常幸福的,“没想到阿娜答居然有这么多假期可以和妈妈一起去旅行呢!”
“他多少年没休过假了,妈妈在外面要玩得开心哦,我和在意大利的哥哥都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麻理翻了个身,看着和室里木质的天花板,“景色漂亮的话就让爸爸帮你多拍点照片嘛,我期待着哦。”
“嗯嗯!小麻理继续睡吧,妈妈就不打扰了。”沢田奈奈的声音充满笑意,“听说纲君的学业有点繁重,我也不打扰他了,小麻理替爸爸妈妈打声招呼吧。”
“嗯嗯,我会的。”
麻理应声,等着那边挂断了电话才放下手机,然后重新闭上眼睛。
结果下一秒她就被拉进了咒灵的领域中。
“……”麻理双手撑着地面坐着,然后看着没过了手背的血水,面无表情地想了想,“……我昨晚是不是也进来了?”
她好像还下了两个言灵来着?
咒灵哼了一声,坐在了麻理的身前,然后朝她伸出了手。
“把怀表给我。”
麻理的注意力被他身上的一些黑色的灰烬和不远处从巨大的骸骨贯穿到地面上的焦黑夺走了。
她进行了0.0001秒的思考,脑中飞速掠过了自己昨晚下的两个言灵的效果,得出结论后她脱口而出:“你被雷劈了?”
咒灵的脸色立刻黑了好几个度。
“嚯。”麻理眨了眨眼,慢吞吞地说,“活该。”
希望这位咒灵先生能清楚记住,打扰她的睡眠是非常不可取的行为。
咒灵深呼吸一口气,再次重复了之前说的话。
“把怀表给我。”
“为什么你会知道?”麻理又眨了眨眼,接着恍然大悟,“你偷窥我!但是你是怎么看到的?虽然我唤醒了你的意识但你本质上还是咒物而已啊。”
“影子。”咒灵挤出了一个词语后就没再解释,只是把手又往她的方向伸了伸,在麻理问出“你要怀表干什么”之前先堵住了她的话,“我对上面的术式感兴趣。”
麻理展开术式,将放进了「薛定谔之箱」里的怀表拿出来递给他。
宿傩毫不客气地接过,然后自顾自地研究起来,把沢田麻理彻底晾在了一边。
反正领域内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的不一致,而且她也不是耐不住无聊的人。于是麻理干脆撑着脸对着水面发起呆来。
没几分钟她就被咒灵发出的狂笑声拉回了神。
明明脸长得不错,但是这人笑起来怎么就那么欠揍呢?
麻理认真地思考着。
“这术式很好笑吗?”麻理问。
咒灵还在笑,他笑完了才好心情地回答了麻理的问题。
“好笑的不是术式,是后期修改术式增加功能的人,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说到底不过是搞不懂这个术式本质的三流术师而已。”咒灵哼笑一声,“真是糟蹋了这个术式。”
麻理诶了一声给他捧场:“是增加了什么好笑的功能吗?”
“原本的术式范围很大,两层的结界一层隔绝了咒力让某个地方也就是并盛町在「诅咒的世界中」隐藏起来,也压制了在并盛里诞生的咒灵的等级;第二层隔绝了空间,将这个怀表保护了起来。”咒灵难得耐心地给她解释,麻理将其归咎为这家伙心情太好了,“至于增加的功能……扩大了第二层结界的范围并且增加了一个「只进不出」的设置,所以进到第二层结界里的存在,无论是人类还是咒灵都没办法离开。”
“所以最重要的其实是第一层结界的效果。”也就是这个术式才让并盛町直到十年前她遭遇特级咒灵之前一直平安无事。
麻理惊了,“甚也先生好厉害啊。”
禅院家是怎么会放过这么厉害的甚也先生的?
麻理陷入了迷惑。
“但是修改的术师却把重点放在第二层结界上面,而且还修改的这么三流。”咒灵抛着怀表,“这个术式已经被破坏了,真是无聊。”
他瞬间失去了兴致,把怀表扔回给了麻理。
“术式没法修复吗?”麻理摩挲着怀表表面的浮雕,“效果也不需要有原本那么强。”
“这种精细的活计去找那个六眼的小鬼啊。”咒灵翻了个白眼,“我顶多能让指针动起来。”
要找悟来修吗,可是他很忙啊……或者她努力研究一把自己修?
然后麻理又注意到咒灵后面的那一句话。
“……还能让它重新走动吗?”麻理的眼睛亮起来,“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不用买手表了!”
她星星眼地看着咒灵,“宿傩先生!”
顶着沢田麻理试图让他维修怀表的视线,咒灵后悔他为什么要一时嘴快了。
“自己解决,滚出去。”
“诶”麻理不满地鼓了鼓脸,“那好歹先告诉我要怎么解决啊?”
她上下牙齿一碰,就想要使出言灵来逼迫宿傩就范毕竟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极恶存在,她用言灵没有丝毫压力。
“就算被术式改造过也只是普通的机械而已!”
为了避免被言灵操控,咒灵直接把她扔出了领域。
沢田麻理在现实睁开了眼睛,她抬起了手,怀表静静地被她握在手心。她的手指动了动,“咔哒”一声打开了表盖。
麻理看着表盘上一动不动的指针,怀表上细细的银链垂坠在她的手臂上,带来细微的凉意。
“也就是说要找修表师傅咯。”半晌后麻理嘟哝道,“啊毫无睡意了,起床吧。”
她关上怀表收了起来。
吃早饭的时候五条悟的电话打了过来,因为这位最强咒术师先生又要出差所以需要让麻理来给现在一年级的独苗苗伏黑惠进行教学。麻理凭借这个来的超级及时的电话躲过了来自云雀母子爱的特训,乐滋滋地跑回了咒术高专准备教案。
顺带想方设法地去迫害二年级的好友齐木楠雄。
沢田麻理的教学相比于五条悟要循规蹈矩很多,为他寻找的祓除任务也是从弱到强逐层递进,让伏黑惠好生感觉到了什么叫做靠谱。
这个靠谱是和五条悟对比的,仅限于教学。
在每月定番的茶话会开始之前,沢田麻理根据云雀夜实提供的情报去找了钟表师傅修好了怀表,让它重新活动了起来。
至于上面的术式,因为五条悟实在是没空而自己还没有维修的能力,麻理就暂时将它封印了起来,仅作为普通的看时间的表来使用。
然后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六月,钉崎野蔷薇也即将从乡下来到东京上学。
不过在此之前,出了个意外,这个意外让一年级的生员由两人增加到了三人,加上沢田麻理这个笑嘻嘻假装自己是学生的老师,一年级看起来有四个学生了。
那是在伏黑惠被五条悟塞了一个任务前往仙台后发生的意外。
据说是去某座学校的百叶箱里检查特级咒物的存放,而这个特级咒物还刚巧是麻理很熟悉的东西宿傩的手指。
彼时的麻理还在北海道出差,她没觉得这个被五条悟推给伏黑惠的任务有什么问题,直到影子里从某特级咒物中传来的狂笑吵得她暴躁,差点下一秒就灵魂离体去揍诅咒。
“哈哈哈哈有好事发生了!”
某位咒灵如此狂笑着。
麻理捂住了耳朵,可惜的是这个声音是通过影子直接传到了她脑中的,捂耳朵是挡不住的。
最后麻理忍无可忍地用言灵物理性地让咒灵闭嘴了。
“悟,惠在仙台哪个地方?”麻理让咒灵闭嘴后,顺手祓除了她的任务,然后给五条悟打电话,“我通过影子瞬移过去。”
“诶,怎么突然要找惠?难道是超直感报警了?”
“没报警,但是有点在意那个咒物。”
“是因为麻理持有的那根手指吗?”
麻理嗯了声,“他说有好事要发生了。”
“真的假的,那可真是不太好诶。”五条悟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惊讶,然后告诉了她地点,“学校的名称是……”
虎子下章终于要出场了(烟
3-19,纠错。
第9章 宿傩与容器(三)
第九回:真是让神心塞
当沢田麻理通过影子的世界这是她以咒灵状态为基础而历经两年多的研究,直到上个月才成功的以人类之身在属于诅咒的影子世界内畅通无阻抄捷径不被发现的新技能当她通过影子世界瞬移到仙台,再以不会惊吓到惠的方式走进目的地的学校的时候,事件的发展已经向脱缰的野马一样发展到让麻理咂舌的地步了。
麻理到达现场的时候,人员配置如下:一个给自己买了在新干线上吃的喜久福的正在倒数的五条悟,一个抱着喜久福袋子坐在地上的伏黑惠,以及一个黑色纹身的粉毛少年。
而这个粉毛少年身上还有着麻理所熟悉的、咒灵宿傩的气息。
这就是宿傩先生说的好事吗,他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容器并寄宿在了里面。
沢田麻理冷静地想着,并且很想把伏黑惠抱着的袋子里的喜久福吃掉。
说实在的她现在也确实有点饿了,以人类之身在影子世界里通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她在祓除自己的任务之前还耗费了不少体力把那藏得很好的倒霉玩意找出来。
麻理想了想,还是屈服了自己越来越饿的肚子,在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在倒数的倒数结束后,她的视线扫过黑纹退去变得纯良起来的粉毛少年,去看一脸发现了什么有趣东西表情的五条悟。
“我可以把悟的喜久福吃掉吗?”她捂着肚子,真诚地发问。
五条悟扭过头来:“可以哦,有一半是给麻理买的。”
“谢谢!”麻理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悟赛高~!”
她蹦蹦跳跳到伏黑惠的身边,接过了他抱着的袋子,然后开始填肚子。
然后顺便从伏黑惠那里知道了那个被五条悟一手指头弄晕的粉毛少年的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少年为了救人,吃掉了宿傩的手指,然后就成为了诅咒之王宿傩的容器。
“吃掉了……谁的手指?”
麻理愣愣地发问,得到伏黑惠笃定的“宿傩”的重复之后,她想了想印象中的宿傩手指,再想想那东西居然被一个人类吃掉了,顿时觉得手里的喜久福都没那么香了。
半晌后她吃了一口喜久福,慢吞吞地挤出一句:“好不卫生哦。”
就连五条悟思考着怎么解决这个事态的时候,以一句“私情”为由请求五条悟保留粉发少年性命的伏黑惠都没能让沢田麻理回过神来。
“呐,麻理麻理~”五条悟走过来,他一手扛着宿傩的容器,一手揉乱了沢田麻理的头发,“别在这当木头啦,要回去咯~”
“喔!”麻理看向伏黑惠,“惠,还站得起来吗?”
她将手中还没吃完的喜久福吃掉,擦了擦嘴之后才说,“起不来就让悟带着你走。”
“那我不就是要扛两个人了吗!”五条悟撅起了嘴,“麻理带着啦。”
麻理抱着喜久福的袋子一脸嫌弃:“不要,太重了。”
伏黑惠把脸上的血抹掉:“……我能自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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