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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也没错，我也是这个成果之一。”绘理子捏起一枚马卡龙，小心地送进口中，“唔……好甜……”
“我觉得还好耶～”白兰笑眯眯地问，“好吃吗？”
绘理子点点头，因为在吃东西，所以她没有再说话。
在这次昭示着两人关系更进一步指他们终于成为了好朋友的谈话之后，白兰·杰索就消失了很长的时间，这让打算对白兰说一件事的绘理子叹了口气。
沢田麻理注视着这一段记忆，摸了摸下巴：“这是要让我回忆一遍过去吗？溯时铃是这种效果来着？”
就在刚才，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捡起的那枚风铃是什么东西来的，但是却对这个效果有些茫然了。她知道这个风铃可以让人困在过去的回忆里然后被吞噬，但是这些回忆……根本就困不住她啊？
虽然在上一段记忆中，要不是被白兰突然传来的一句话叫醒，她似乎真的要被困住了。
但是肯定也困不了她太久的。沢田麻理心虚地想。
而且……为什么会突然传来白兰的声音？
麻理有些不太理解。而在她思考的间隙，场景中的剧情又发生了变化。
时间轮转，绘理子十七岁的时候，消失了快有一年的白兰·杰索终于又出现了，只不过看起来很糟糕。
虽然这个时候的绘理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他们就隔着矮桌面面相觑。
最先开口的是白兰·杰索：“小绘绘怎么了？”
“你才是怎么了？”
绘理子反手设了一个结界，绿瞳中的鎏金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她对着白兰伸出手，治愈的力量在她的掌下凝聚，开始为白兰治疗伤势。
白兰·杰索眨眨眼，然后拍去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狼狈的仪表。
然后他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在时空乱流里滚了几圈而已。你呢？”
“神降。”绘理子也是同样的轻描淡写，“然后差点被看到的东西污染。”
她说：“不过这样也挺好，省去了解释我「神降」之后为什么没事的问题。”
白兰·杰索眯起眼：“被污染那可不是小事。”
“是差点，”绘理子纠正他，“比起你在时空乱流里滚了几圈，这确实是小事。”
“你看到什么了？”白兰·杰索看起来对绘理子差点被污染这件事很在意。
绘理子沉默了一下，低声说：“恶意。全世界的恶意都在朝我涌来。”
要不是世界意识发现不对帮她挡住了那些情绪……
“神崎家出事了？”白兰·杰索立刻严肃起来。
“神崎……做得过分了，他们最近制造了大量的咒灵买卖和投放。而外界的情况已经到了普通人也能看见二级以上的诅咒的地步了。”绘理子扭头看向纸门，她的眼瞳透过纸门看到了世界的边界，那里已经落下了一些碎片，“在两年前就被勉强维系着的这个世界，重新开始了崩溃。”
“我想阻止，但是被拒绝了。”她看起来有点悲伤，“祂正在死去。”
“难怪我进来的时候……”白兰·杰索摸了下自己左眼下的刺青，“这个世界不能待了啊”他看向绘理子，扬起了笑容，“小绘绘～要不要跟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离开吧，离开吧。
有光点在绘理子的身边飞舞。
“祂还活着。”绘理子认真地说，“我不会离开祂的身边。”
然后她注视着白兰·杰索，单刀直入地问：“说起来……白兰，一直以来，你都在找什么？”
白兰·杰索笑容不变，手指却下意识地抚上了左手无名指的指根，那里有一圈发白的痕迹，像是长久地戴过一枚指环。
绘理子的视线随着他手指的移动而移动，她眨眨眼，意有所指地说：“白兰，我们是朋友对吗？”
“当然☆～”白兰笑容灿烂，“我们可是好朋友呀～”
“那么为朋友实现一个愿望对于我来说也是可以做到的事情。”绘理子说，“我愿意为朋友支付实现这个愿望的代价。”
“虽然我是个烂人啦”白兰双手撑在身后，上半身仰起来，紫罗兰色的眼瞳看着和室的天顶，“但是让重要的挚友为我支付代价什么的还是太过啦～”
“我还以为你会同意呢。”绘理子指节顶着唇，“我记住了，这是烂人也不会同意的事情。”
“……小绘，你居然真的认为我是烂人啊……”白兰·杰索抬起头看向没什么表情的绘理子，“好吧！我告诉你吧！”
他更换姿势，趴在矮桌上，“我在找很一个重要的人哦～少了他我的人生就不完整了的重要呢☆～只是……在被迫离开我原来的世界的时候，他被我放在一个舱内，沉入了时空的洪流之中。现在我只能通过危险的时空乱流去寻找路径了。”
“爱人？”绘理子看向他左手的无名指。
白兰·杰索甜蜜地笑起来：“是哦～是很可爱的小正呢☆～”
“小……正……”绘理子学着他的语调，“好奇怪的念法。但如果只是找人的话，不需要很高的代价。”
她微微笑起来，手指敲了敲桌子：“代价的话……”她瞳孔中的鎏金在白兰看来像是那平静流淌的时空洪流，亘古不变地注视着一切而她正在注视着白兰，“就要你珍藏的xx一百周年特装版原味棉花糖吧。”
白兰·杰索瞪大了眼睛，他直起身，心痛地捂住了胸膛：“嘶这代价已经很高了！”
“那烂人要变得更烂了吗？”
绘理子带着点促狭地问。
“才不会”白兰大声嚷嚷，听起来都好像带了点悲愤，最后他心痛地从异次元口袋摸出了珍藏的棉花糖，“为了我可爱的小正……这代价我付了。”
他将棉花糖推到绘理子的面前，然后对着绘理子双手合十，顶住了额头不肯去看棉花糖：“请帮我找到小正吧，神大人！”
绘理子的手覆上那袋棉花糖，确认之后她又对白兰伸出手。
“你的指环还留着吗？”绘理子问，“你的「小正」的身上应该也有一枚同样的指环吧。”
接着她又解释说：“我需要和他有关系的物件，如果没有指环，那么他曾经贴身携带的东西也可以。”
白兰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勾出了藏在衣领后面的项链，白金的项链上坠着一枚样式简单的指环，绘理子优秀的视力让她看到了内侧的刻字。
“那还是指环吧～”白兰拆下项链递给了绘理子，“当初打对戒的时候用了特殊的材料，没有比这个更好用的物件了。”
绘理子将那枚简约的指环放在掌心中，穿过了指环的链子从她的手边垂落在桌面上。她双手合拢，将指环拢住，然后微微垂下了眼帘，半垂的眼帘和长长的睫羽敛住了完全变成了鎏金的眼睛。
紧接着，绘理子整个人都开始发光。在那一瞬间，白兰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重影，似乎看到了重叠在绘理子身上的另一个存在，但是又在下一秒恢复正常，白兰没能记住那个转瞬即逝的身影，只记得祂有一双瑰丽的绿瞳。
浅浅的微光萦绕着绘理子，仔细看似乎还能看到一些金色的细小光点。
白兰·杰索双手交叉枕着下巴趴在桌子上，难得紧张地注视着她。
“唔……”
作者有话说：
白兰：虽然我是个烂人……
绘理子：嗯。
白兰：居然不反驳吗……
正一：因为你就是。
第110章 、往昔之歌（五）
◎里面有一个，外面也有一个◎
第一百一十回：我的未来一片坦途为什么要在过去的记忆中溺死？
白兰·杰索按耐着焦躁等待着神崎绘理子的搜寻结果。
一段时间后， 神崎绘理子不再发光，她缓缓抬起了眼帘，眼中的鎏金褪去。她用拇指按着链子， 松开了合拢的手，手心的指环就从空隙中滚落，因为链子的牵扯而在空中晃荡着。
趴在桌子上的白兰·杰索也抬起眼。
“唔……”绘理子眨眨眼， 然后将指环还给了白兰， “他不在时空洪流里。”
白兰·杰索干巴巴地说：“啊？”
“他的舱沉在了洪流的底部， 然后脱离了洪流， 落入了别的世界里。”绘理子也缓缓地趴在了桌子上， 黑色的长发在矮桌上蜿蜒铺开， 她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画出了几道水痕， “这是他所在的坐标位置。”
白兰·杰索将坐标记住， 摸了摸下巴：“离这里不是很远啊……也就是说我寻找的方向是对的……”他刷地伸手握住了绘理子有气无力的手指，“呀☆小绘绘真是我的幸运女神呢～！”
“棉花糖不会给你吃的。”
绘理子一针见血。
白兰·杰索的笑容瞬间僵硬。
“噗。”
一直观看的沢田麻理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想起来了，在白兰把正一找回来之后， 她就很恶劣地当着白兰的面把那袋棉花糖和正一两人分着吃掉了，一口都没给白兰留下。
这让白兰悔不当初， 直呼他错了，不应该让绘理子跟他学坏。
眼前的场景再次旋转成飞灰，置换成新的记忆。
入江正一正式加入了白兰·杰索和神崎绘理子的团建活动当中，三人总算是成团了。而也多亏了超级良心的入江正一， 绘理子没能跟白兰学坏。每当有那么一点不好的苗头出现，白兰·杰索就会被他亲爱的小正亲切地问候和铁拳制裁， 给一旁的绘理子的心理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入江正一， 一个恍如老妈子一样操心的真正的良心。
沢田麻理真诚地感激这位好友。
时间再度轮转， 二十四岁的神崎绘理子已经和白兰·杰索认识九年了。而在这九年当中，绘理子从来没有拒绝过兄长神崎修一神降请求，作为此世唯一的神灵，在她的眼瞳中所见的景象越来越糟糕，无处不在的恶意扑面而来。如果不是逐日虚弱的世界意识的帮助，将她无处不在的知觉在并非是“身为神灵”的时候封印起来，或许绘理子早就被污染了，而绘理子也不明白为什么世界意识不允许她去阻止越来越疯狂的神崎家。
但是祂就要死去了。
祂让绘理子跟着白兰·杰索离开这个世界。
白兰·杰索不知道世界意识的存在，但是他知道绘理子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可以知晓世界的一切。到了后来，白兰和入江正一两个人几乎是时刻绕着绘理子转，琢磨着怎么在世界崩溃之前把人带走。
不过在此之前……
白兰·杰索支开了入江正一，偷偷摸摸地找到绘理子。
“……你要干嘛？”
绘理子一脸警惕。
“我来提一个好建议。”白兰·杰索笑眯眯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对神崎家的事情不管不顾，但是这个世界都快要完蛋了，不如让神崎陪葬好了。”
“反正绘理子你一点都不喜欢神崎，不是吗？”
“我不会出于自己的意志去做些什么。”而世界也一直让她保持沉默。沉默了半晌后绘理子说，“因为我就是为了「回应谁的祈求」而诞生的、类似于万能的许愿机一样的存在虽然实现愿望需要那么一些相应的代价。”
“唔……小绘绘一定会和隔壁的隔壁世界的大圣杯会有共同语言☆～”白兰·杰索随口说了一句，然后食指点了点下巴，突然笑得特别的恶心，“那么那我带你去倾听一些祈求吧！”
白兰·杰索再一次带着绘理子离开了神崎本家，让神崎修一满大宅地找妹妹都找不到。
这时候的世界濒临死亡，魑魅魍魉都出现在了一般人的感知中，天灾人祸不断，就连地球的运转都出现了问题，世界末日的流言扎根在每个人的心中。
绘理子离开神崎本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在神降的时候，她的感知提到了最高，全世界的景象才会出现在她的眼中，她才能听到全世界的声音。而这些信息又很大一部分被世界意识截断、接着又被神崎本宅那鬼神不侵的结界再挡住一半。
白兰站在她的身边，右手搭着绘理子的肩膀，中指上戴着的玛雷指环亮起了耀眼的火焰，明明灭灭的火光照亮了两人的半张脸。
“绘理子，作为「神」，倾听吧。”
白兰轻声说。
在神崎绘理子的翠绿的瞳中，一簇鎏金在她极黑的瞳孔深处亮起，点燃了她的眼瞳。
她闭上了眼睛，用耳朵去倾听。
没有任何截断和阻挡的声音不由分说地随着人们对神明祈求的路径传入她的耳朵，没一会儿，在世界意识的眼里只能算是个刚出生幼崽的绘理子就有点承受不住了。
这时候，在玛雷指环上燃烧的火焰就成为了她的支撑。
等绘理子睁开眼睛的时候，白兰·杰索收回手，笑嘻嘻地说：“绘理子亲☆干掉神崎吧～我这个委托你接不接呀～？”
“是给作为人的绘理子的委托哦。”他补充道。
“就连你都看不惯神崎吗？”绘理子瞥了他一眼，“那我们家确实有够失败的。”
白兰一脸无辜：“作为一位哪里都好的有为青年，我看不惯藏污纳垢的神崎不是很正常吗～”
“是会让正一捂着胃冒冷汗的发言呢。”
绘理子伸出手，用传达过来的众生的祈愿化作力量，凝结成了一把通体漆黑的刀。
她注视着这把刀，然后握在了手中：“作为人吗……那么你的委托我接下了。”她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不过现在还真是给世界陪葬了。”
不分对象的屠杀从分家开始，在本家结束。
在升起的隔离结界中，绘理子的最后一个目标是神崎修一。
“绘理子……”神崎修一看着一身血的绘理子，已经被红光浸染的绿瞳闪烁着疯狂，他扯出一个不符合他温和形象的笑容，“我堕落了，我们的神也是吗？”
“唔……我想是没有的。”绘理子歪了歪头，“原来您已经堕落了吗，尼桑。”
“因为我怎么也算个半神吧，虽然这除了让我脑袋好用一点就没有其他用处了。而且这个世界只允许存在一位神。”神崎修一张开了双手，“你是神的容器、神的代行者，如果神判定了神崎不应该存在，那么我接受这个结果。”
他癫狂地大笑起来，最后笑得上接不接下气，“来吧！来杀死你最后的亲人吧，我が妹よ！”
“我不是，也不是我判断的。”绘理子摇摇头，“尼桑，我想和你最后比试一次。”
从她的语句中，神崎修一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的头脑也确实是最优秀的。
“好。”
他轻柔地、平静地说。
神崎的灭亡也确实是陪葬，因为就在绘理子执行委托的时候，世界就开始崩溃了，最后剩下的也只有被结界包裹的神崎家，以及猫在结界上面的装置里等待白兰·杰索和入江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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