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苦笑着说,明明刚才看见男生帮女生拎袋子的互动还挺甜的,为什么一对着镜头,这俩人都像个木头?她们要做的可是情人节专题版面啊。
随着他们在街道上逗留,引得有些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低声讨论他们是不是在拍广告。
这让乔蓝很别扭,寻思当免费模特又不给钱,还这么多要求。
正想撂挑子不干了,忽然腰间传来一股力量把她往后一带,身后仿佛抵上一堵温热坚实的墙,同时低磁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可以?”
小编眼睛一亮,在乔蓝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按下快门。
“很好。”小编检查了下刚拍的照片,少年微微俯下身,单手将女孩搂在怀中,女孩下意识地有些意外地扭过头,没有刻意修饰过的表情,反而显得自然可爱,配上浔理五光十色的霓虹夜景,氛围恰到好处。
挑选照片的时候,另一个小编怕他们等得无聊,没话找话地和他们聊了几句:“你们大几啦?”“谈了多久的恋爱?”“情侣围巾蛮好看的。”
“高中。”
乔蓝有些纳闷,这围巾就真的这么像情侣款吗?
搭话的小编还在吃惊中,负责拍照的小编放下单反:“谢谢你们帮我们当模特,我们的公众号叫遇见浔理,感兴趣的话可以关注下我们,”从背包里拿出两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给他俩的手中一人塞了一个,“这是送给你们的小礼物,祝你们情人节……”
“不客气,我们走啦。”
乔蓝拉着周暮云,逃似地飞快逃离现场。
沿着商业街走出古镇,喧嚣的人声随之淡出,石板路上撒着月影清辉,宛若凝霜。
乔蓝闷头走在前面,步履飞快,用迎面吹来的风给微红的耳尖降温。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搂她的腰了,可若上回在教室里那次是个意外的情况下,这次呢?能不能……有点分寸感?
她觉得有点奇怪,又不奇怪。
还记得十三岁那年,她第一次来例假,羞于告诉老师,忍着痛上完一天课。放学后同学们陆续离开,她一个人虚弱地趴在课桌上,腰都直不起来,是周暮云发现她的不对劲,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给她围着,一路把她背回了家。
那时候也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或许是到了青春期,任何跨越防线的举动都会敏感地放大。
在她胡思乱想间,俩人已经到了民宿,一前一后上了;楼梯。
到了房间门口,周暮云停下脚步,她还在自顾自地往前走。
“傻了?”
乔蓝愣了下,回头看他,周暮云抬起拎着袋子的手,“面。”
“哦。”
乔蓝糊里糊涂地接过袋子,刷了房卡进屋,轻轻带上了门。
“面!双浇面!”
许梦晴迫不及待地迎上来,拆开她带回来的外卖盒,一瞬间屋里香气扑鼻。
许梦晴一吃到食物,方才还姨妈痛到蔫蔫的身体,仿佛瞬间恢复了元气,点评说,“有点坨了,不过还是很好吃,面条很筋道,怪不得是这里的特色,名不虚传……”
乔蓝在沙发椅上坐下,拆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刚才和周暮云连再见也忘了说。
一个为了给别人帮忙,连拥抱都算不上的搂腰而已,周暮云那个粗神经,肯定都没有往心里去,倒显得她大惊小怪了……
此时的隔壁房间,杜康也没在意,周暮云说出去抽根烟把自己抽没了的事,等了他几分钟不见他回来,也直接回了民宿,差不多跟他前后脚回来。
周暮云推门刚进来,正好撞上穿上外套要出门的杜康,手里还拿着一瓶驱蚊水。
“又出去干嘛?”
“行侠仗义。”
“?”周暮云仿佛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看群啊。”
周暮云摸出手机看了眼群消息,几个女生在群里抱怨房间的衣柜里有蚊子,杜康发了张驱蚊水的照片,说免费提供上门驱蚊服务,瞬间引起了群里女生们的轰动,纷纷报出了门牌号码,排队等着杜康上门。
周暮云轻哼一声:“借花献佛?”
他记得那瓶驱蚊水还是小乔的。
“看你说的,都是同学嘛,小乔肯定也不会介意,”杜康一脸精神抖擞,“走了,哥们要为妹子们驱蚊除害去。”
虽然只在音乐酒吧里坐了会儿,也没喝酒,周暮云回到民宿的第一件事还是想洗澡,脱掉套头的卫衣,露出腰线分明的肌理,把衣服搭起来时,从口袋里掉出来一块巧克力。
周暮云捡起来,心型巧克力的印花上写着一行小字:“人生苦短,有你很甜”。
他拿在手里看了两秒,拆掉包装,放进嘴里含着,榛果牛奶的甜味中和了可可的苦涩,确实对得起这条文案,还挺甜的。
乔蓝和许梦晴吃完面条,正在收拾碗筷,忽然听到似乎是楼上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彻了整栋楼。
乔蓝和许梦晴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乔蓝好奇心作祟:“我去打听下怎么回事。”
她刚拉开房间门,隔壁的房门同时应声打开,周暮云腰间松松地系着浴袍,黑色短发湿漉漉贴在额头,宽肩窄腰,薄肌分明,漂亮的腹肌和人鱼线一路延伸到浴袍里面,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蓬勃力量感,已经在他身上完美展现。
他脖子上还挂着浴巾擦着头发,好似也是被那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声给吸引出来的。
俩人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
乔蓝赶紧又把门合上了。
“什么情况?”
“……”
见乔蓝不说话,许梦晴按捺不住好奇:“那我去问问。”
许梦晴再拉开门时,隔壁房门已然关上。
没过一会儿,探听到八卦的许梦晴返回来。
“你猜发生了什么?”
许梦晴笑得乐不可支,“杜康带着驱蚊水去给女生房间驱蚊,然后从柜子底下爬出来一只蜘蛛,女生们没怎么样,倒把他吓得差点尿裤子……”
“那蜘蛛很大吗?”
“听说也就比指甲盖大一点,被冯灿灿一鞋底拍死了。”
乔蓝脑补了下那副令人社死的场景,忍俊不禁。
乔蓝洗完澡吹完头发,和许梦晴一起躺在床上敷面膜的时候,才发现手机里有一通未接电话,来自“江卓”,似乎只打了一声便挂断了。
写生的时候,乔蓝习惯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今天画完又忘记调回来了,棉服又厚,放在口袋里根本感觉不出来震动感。
乔蓝想大抵是她被周暮云拉走的那会儿,他担心自己走散才打的电话,还是要给他报个平安才是,于是连忙给他发去一条消息。
[我已经回民宿了,吃完面才想起忘记告诉你了,不好意思。]
没过几秒,手机传来一声震动:[没关系。]
乔蓝手指悬在屏幕上,不知道还要不要再说些什么,问他回民宿了没?好像有点多余,抱着手机纠结了半天,又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便没有再回复。
房间熄了灯,只留下了淡黄的廊灯。
乔蓝戴上眼罩,开始酝酿睡意。
陷在柔软床垫里的身体开始放松,意识也飘飘然地仿若枕在云端上。
半睡半醒间,乔蓝仿佛看到还是在那条小巷,天色很暗几乎不透光,有个身量很高的少年朝她走来。少年的外形轮廓好似是江卓,乔蓝不由得屏住呼吸,而在他走近到一尺之距时,江卓柔和的眉眼却逐渐冷化了周暮云的样子。
少年逼近她,温热宽大的手掌拦在她的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梢轻挑,薄唇开合,说了那句经典台词:“有事叫哥哥,没事就成了别人?”
乔蓝一时噎住,然后就看到他一言不合就开始脱衣服。令人费解的是,他的夹克外套下面居然穿着浴袍,把外套脱掉,露出赤/裸精壮的上半身还不算,他的长指依旧搭在腹肌和腰间浴袍系带的位置,扯住系带的一端,随即轻轻一拉……
乔蓝瞬间惊醒地睁开眼,从床上弹坐起来。
作者有话说:
周暮云:日有所思,夜有所……
乔蓝:闭嘴!
第41章 041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乔蓝扶着有些发懵的脑袋,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活见鬼了。
许梦晴俨然也刚醒不久,披头散发地趴在被子上玩手机,见她醒来, 放下手机, 一脸探究地盯着她:“小乔,你昨晚说梦话了……”
乔蓝瞬间浑身僵硬:“我说了什么?”
“没太听清, 好像是说什么不拖了……”
不脱了……救命,她怎么还说出来了啊!
乔蓝正想要怎么糊弄过去,许梦晴偷笑一声:“你是做梦梦见你妈逼你打扫卫生吗?”
“啊?”
“我也最讨厌拖地了,每次我妈让我做家务, 宁可洗碗也不要拖地……”
乔蓝反应过来,连忙附和道:“是啊,拖地可太让人心累了。”
“别赖床啦,范老师已经在群里催着集合写生了。”
乔蓝应声, 借着穿衣服的动作, 遮住微微发烧的脸。
—
混乱的清晨有惊无险地度过, 乔蓝和许梦晴结伴来到写生集合点,已经有不少学生提前支好了画架,好位置所剩不多。
大家一边整理绘画工具, 一边闲聊。
杜康因为昨晚的驱蚊事件,顺利荣获了一个外号:“驱蚊侠”,甚至连范文希都知道了这件事,毕竟他那声惨叫实在太过惊天动地, 连隔壁民宿的老板都跑来问,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打架斗殴的暴力事件。
“怎么会有女生这么猛的, 敢用拖鞋拍蜘蛛的?你是没看到当时那场面, 都他妈爆浆了, 换你你能绷得住?”杜康被群嘲,脸上有点挂不住,望着隔着几米,冯灿灿支画架的背影,低声跟周暮云吐槽,“看着柔柔弱弱的,忒他妈吓人了……”
周暮云懒得评价他这种卖蠢行为,目光一直放在朝此处走来的乔蓝身上。
明明他旁边就有个好位置,还是他特意给她空出来的。乔蓝显然也看中了这边的位置,但随着走近,她似乎发现旁边坐的人是他,脚步一顿,瞬间拐了个弯,坐到了对面去。
周暮云挑眉,怎么个意思?
乔蓝此时此刻的心情跟她的脑子一样昏沉,她有些无法接受,十七年来第一次做春梦,对象不是江卓,而是周暮云这件事。
她觉得严格意义上讲,那并不能算是春梦,毕竟他们什么都没干,比她画架上的这张A4素描纸还要清白。
可是,她无法想通自己为何会做如此离谱的梦,以至于一见到周暮云,脑子里挥之不去地都是在梦中他要脱衣服的画面,实在无法直视他。
刚把画架支起来,熟悉的男声响在身后。
“胶带纸用一用。”
乔蓝身子一僵:“周暮云,你能不能……”抬头对上对方冷俊的眉眼,气势莫名弱了几分,“能不能出来前检查下工具啊?”
上回是白颜料,这次是胶带纸,下次是不是要问她借画板啦。
周暮云啧了一声:“吃枪药了?”摸着下巴,看了看她的画架和远处的风景,“这个角度,你上次不是画过了吗?”
乔蓝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她上次画什么角度,面不改色:“是画过了,但我还想再画一遍。”
周暮云不想跟她多废话,屈指在她的画架上敲了敲:“坐过去,还是我给你拎过去?”
“……”
行,威胁她。
对峙了不过五秒钟,在周暮云失去耐心拎起画架之前,乔蓝乖乖地搬起折叠椅,挪窝。
不就是换个地儿,坐哪不是画。
她忍。
刚搬过去的乔蓝一搭眼就看见他画架下方敞开的工具箱里,正摆着一卷胶带纸,疑惑地偏头问周暮云:“你不是有胶带纸吗?”
“是有,但我喜欢用粉的。”
周暮云模仿着她方才的语气,语调散漫地往画板上贴纸。
“……”
发火生气容易长痘痘,昨天十块钱的面膜就白贴了。
乔蓝深吸一口气,心里劝慰着自己。
她执起画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画纸和远处的风景之间,没过一会儿,就进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
等到两个小时后,画至尾声,她才在涮笔时分出神来,看了一眼周暮云的画板。
然而只看了一眼,她就愣住了。
她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运色。
整体的调子偏灰,风格近似美院喜欢的那种莫兰迪高级灰,可是总在不经意之处来上一抹出人意料的色调,不嫌突兀,更显韵致。
像是清晨的荷叶上那颗晶莹的露珠,清浅的溪水中划过的一尾锦鲤,在整体灰调里画龙点睛的一笔。
周暮云察觉到她在看他的画,微微抬眉,乔蓝顺势指了个地方问他:“你这里为什么加上一抹杏黄?”
“感觉要加,没有为什么。”
“感觉?”
正当乔蓝以为他是在敷衍自己,便看到少年抬头,深邃的眼底映着远处的雪山,指间的画笔轻扫过画纸:“任何事物、人物包括情绪,都可以想象成一种颜色。”
“比如愤怒是红色,理智是蓝色,嫉妒是绿色……”
“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所以画出来的色彩也不一样。这片荒野在我眼里是杏黄,在你眼里可能就是其他的颜色,所以我只能归结于感受两字。”
乔蓝怔然地看着周暮云。
他的语气一贯的散漫慵懒,但她却觉得此时此刻执笔作画的少年,与平时吊儿郎当的他有了些许不同。
范文希的眼光很准,周暮云在画画上,的确很有天赋,乔蓝想。
—
天公不作美,写生回去的当晚,浔理又下了一夜的雨。
在严寒的气温下,雨后的积水只一晚便迅速凝结成冰。第二天,路面打滑到连画架都没法支,无奈之下,众人只好提前结束了这次的浔理之行。
回去的车是从中午出发的,刚好是吃饱喝足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乔蓝从上车就开始打盹,这次她备上了U型枕,安稳地睡了一路。
“小乔,到站啦。”旁边的许梦晴戳戳她。
乔蓝睡得迷迷瞪瞪,睫毛微翘,一缕刘海都睡到了后面状似呆毛,许梦晴帮她顺了顺头发,柔软的手感让她想起了家里养的布偶猫。
许梦晴抑制住再捏捏她脸蛋的冲动,拉着她下车,俩人排队来到大巴车的中部取行李。
排在乔蓝前面的是江卓,顺手把她的行李箱也给抬了出来。
“谢谢。”乔蓝从他手中接过拉杆。
江卓顺势问她:“你怎么回去?”
“我爸来接我们。”乔蓝说。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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