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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交界线——钟星星【完结】

时间:2023-09-08 14:46:51  作者:钟星星【完结】
  房门响了两声敲门声,沈秋琳端了一盘水果进来。
  看着乔蓝埋头坐在书桌前的样子,沈秋琳回想起乔蓝高考那年,她纤瘦的身影就这么匍匐在书桌上,上面垒得小山似的题册和试卷。
  自己每晚都来送水果和热牛奶,不敢打扰她,就这么搁在桌边。
  时间过得真快啊。
  沈秋琳把果盘放下,想起了一件事,叮嘱乔蓝:“蓝蓝,你这回来一趟不容易,抽空去一趟浔理吧,去明禅寺还个愿。”
  乔蓝沉浸在创作中,随口应了一声。
  沈秋琳见她没往心里去,有点不高兴:“你别不当回事,按理说,你考上了大学后的第二年就该去的,这都多少年了,再不去还愿,佛祖会怪罪的。”
  未免她继续唠叨不停,乔蓝只好满口答应:“好好好,我明天一早就去行了不。”
  作者有话说:
  预告下章男主出来找媳妇了。
第55章 055
  ◎你以为我为什么到现在还单着?◎
  乔蓝借了老乔的车, 独自自驾去了浔理。
  浔理这地方她来了好几次,但是以往都是冬天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自驾在春天来浔理。
  一路上的车景都是青山绿水、白云袅袅, 美到每一帧都可以拍下来当屏保的程度。
  驶入浔理地界, 乔蓝发现六年前的那家民宿依然还在。
  老板娘还是那个老板娘。
  只不过民宿里的顾客们常来常往,老板娘已然不记得她了, 但见她是个独身来的小姑娘,特意给她安排了一间安静、风景好的房间。
  乔蓝办好手续放下行李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最后一班去山顶的观光车也已经停运, 于是她决定先去镇上填饱肚子。
  最近几年,浔理大肆发展旅游业,镇子里比六年前热闹繁荣了许多。尤其是本地特产双浇面,得到了当地旅游局的大力扶持, 几乎每走十米就有一家特色面馆。
  乔蓝因为没有做攻略, 随便挑了一家人少的。这条街上做面的厨师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师傅, 基本不会踩雷。
  下了单没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颜值和香味都在线的双浇面送至面前。
  乔蓝没忍住拍了张照,顺手发了发了一条朋友圈。
  [打卡双浇面, 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乔蓝不常发朋友圈,离职的时候都没有发过,偶尔诈尸一次的朋友圈,评论的人格外的多。
  谷莹:[你动作好快, 这就跑出去玩了?]
  乔蓝回复:[玩不了一点,是来还愿的。]
  浔理的风景很美, 但也仅限于此了, 镇子里也多是饭店小吃, 娱乐项目乏善可陈。
  杜康评论:[你怎么跑浔理去了?]
  乔蓝怀疑他是一点都不看上面的回复,只好又说一遍:[去还愿啊。]
  杜康:[TAT]
  乔蓝疑惑地打了个问号过去。
  对方彻底没回音了。
  下一条是许梦晴的:[六年了,你可算想起来还愿去了,记得多上两炷香,我要是佛祖,多少得扣你点利息。]
  乔蓝觉得许梦晴说得很有道理,为示诚心,她第二天买了最早一班去山顶的大巴车票。
  明禅寺的香火比六年前更盛,早班车坐得满满当当。
  乔蓝请了三份香火,两份用来还愿,另一份求了事业,希望未来的自己在漫画这行当顺顺利利,不求赚大钱,只求不受阻。
  从庙里出来,她拉开随身小包的拉链,拿手机出来想看一下时间,结果连带出一张薄薄的纸票,飘落在脚下。
  刚想弯腰去捡,一阵山风吹过,纸票瞬间被卷出去数米。
  那是下山的往返车票,明禅寺还没开通电子票,她要坐车下山,还得全凭这张车票。
  乔蓝快步追过去,那张纸票就像跟她作对似的,不断地向前滚滑,飘至十几米远后,直到刮到一棵粗壮的树根处才被挡了下来,她弯腰将其捡起。
  头顶的红丝带像舞女的绫罗披帛般飘扬,艳丽的红丝配上春天刚染上新绿的银杏叶,浓烈的色彩瞬间让这座苍凉的古刹都鲜活了几分。
  乔蓝这才发现明禅寺外竟然有这么大一棵千年古树。
  而在她身旁的栏杆处挂满了一排排的同心锁,这些锁有些像是新挂上去的,有些年份久远,锁孔处都生了绣。锁面上都留下了刻刀划过的痕迹,并不规整,歪歪扭扭,像是情侣们手刻的痕迹。
  乔蓝鬼使神差地凑近一步,手指触碰离她最近的那枚同心锁,拂去上面沾染的尘土,刻刀留下的痕迹历久弥新。
  “ql&zmy”
  微风惊起,少女的发梢和裙摆一同被吹拂起来,定格的表情在树荫光斑间渐渐模糊。
  良久。
  少女松开手,黄铜的锁身回落栏杆,撞击出一声空灵且悠寂的脆响。
  —
  从浔理回A市的路上,连碰了四五个红灯。
  乔蓝看着红灯的倒计时不断跳动,紧握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指节泛出浅白。
  一些被放在记忆角落的碎片被翻找出来。
  周暮云写Z的时候,中间的斜杠总是划得特别长,看起来像个小沙漏,她这么多年只见过他会这么写Z;
  第一次去明禅寺祈福,大家都入庙上香,只有他没有去,独自在外面等了很久;
  她托他转交江卓的那封感谢信时,他脸上不自然的神情;
  从那天起,他好似对她划清了界限,不再借用她的胶带纸,不和她选同一个写生地点,她好心送他护手膏,他的反应算得上冷淡。
  加上种种她过去以为是朋友间的正常相处,却从未见他对其他人有过的特殊照顾……
  她明明是那么敏感又细心的人,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滴——”身后的轿车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持续了数秒,后车不见她动,从另一个车道超到前面来,司机降下车窗,没好气:“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看不见绿灯了吗,别挡道啊——”
  气氛凝固了几秒。
  “这咋还哭上了,我也没骂你啊……”
  司机大叔悻悻挠头,一面嘀咕我刚刚话是不是说的有点重了,一面脚踩油面迅速溜远。
  乔蓝的视线已经彻底模糊,她缩着身体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人如何能克制得了身体的本能呢。
  她的额头抵着手背,伏在方向盘上,放任温热的泪水一滴滴地沿着臂弯滚落。
  跟同事撕逼的时候没哭过,在领导面前甩辞呈的时候也没有哭过,急性肠胃炎大晚上一个人去医院打点滴的时候也没哭过。
  离家打拼的这几年,眼泪似乎已经成了奢侈品,乔蓝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哭得不能自抑的时候。
  —
  “爸妈,我回来了。”
  乔蓝面带笑容地回到家,餐桌上已经摆着几道热腾腾的菜肴,还有她最爱吃的甜糕。
  老乔正在摆弄家里的路由器:“蓝蓝,快来帮你爸看看,这是接口坏了还是怎么回事,从下午开始家里的无线网就不好使了。”
  乔蓝换了鞋,过去研究了一下,同样搞不明白:“要不联系维修师傅上门看看吧。”
  “这路由器都买了两年了,不知道过没过保修期……”老乔兀自嘀咕。
  乔蓝连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情绪平复下来,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甚至肚子有些饿,见沈秋琳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便叫了她一声:“妈,别做了够吃了,要做多少菜呀,今天是过年吗?”
  沈秋琳闻言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乔蓝伸爪子想去拈一块甜糕,果断拍掉:“先别吃,老邻居回来了,你不过去打个招呼?”
  “嗯?什么老邻居?”乔蓝转而求其次,吃了一块盘里洗好的草莓。
  “你傻了,除了对门,还有哪个邻居?”
  沈秋琳防贼似地,拿了俩个新盘子把做好的菜肴扣起来,“你刚开车去浔理的那天,暮云正好回来了,这俩天好像在收拾屋子。我想着你今天回来,正好也叫他来家里吃顿饭,不然我们三个人哪吃得了这么多菜。”
  一转身,见她还傻愣愣地站在不动弹,奇怪地催促:“快去啊……”
  乔蓝像是惊醒般地擦了擦手,冲到门口。
  站在隔壁门前,她才发现原先满是灰尘的门垫已然被清理过,老式的门锁也换成了密码锁。
  他真的回来了?
  那个害她至今没有谈成恋爱,害她牵挂了六年,害她独自在路口落泪的人,此时就只有一门之隔。
  乔蓝手握成拳,手心紧张得冒汗。
  深呼吸了两下,抬手敲门。
  “咔哒”一声,门锁被人从里打开,高大挺拔的男人穿着宽松的深色丝质睡衣,头发沾染着水汽,像是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擦干就来开门了。
  俩人毫无阻隔地四目相对。
  眉眼还是她熟悉的模样,没了少年的青涩和张扬,锐利的眉角平缓了些,多了成熟男人的稳重沉静。
  即使在人群中,她都能一眼就能认出来他。
  乔蓝设想过许多和周暮云重逢的场景,或是某次聚会中,或是在同学的婚礼上,但没想到却会是在这个情景下。
  周暮云看人有两个习惯,一种是轻飘飘地扫过,明显是没放入眼中,一种是定定地看着你,有种静观默察的专注感和看似深藏不露的深情。
  乔蓝被他如有实质的目光拢着,率先不自然地移开,但以她的身高平视,又正好看到男人领口处的喉结,发梢上的水滴悄然滴落,沿着线条分明的下巴蜿蜒至喉结处,被男人顺手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去。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往哪里看,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我妈……呃……让我叫你,去吃饭……”
  “几年不见,怎么变结巴了?”男人低笑一声,嗓音醇厚。
  “……”
  乔蓝一被调侃就会流露出本性,瞪他一眼:“爱吃不吃。”
  “等我换身衣服。”
  周暮云侧开身,乔蓝看到他身后的家具陈设。
  当年他们走得匆忙,门垫都落灰成了那样,家里的状况想来也好不了多少,但现在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地板光洁可鉴,玄关处旁边还摆着一个黑色行李箱,想来是一直在打扫卫生,还没来得及整理。
  乔蓝咬咬唇,其实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他说,问他为什么当初一定要出国,为什么这些年都不联系她,现在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突然回来。
  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当年,你为什么偷藏我给江卓的信?”
  周暮云眯起眼,高大的身躯倚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在上楼。
  乔蓝手腕一紧,直接被拉进了门里,门锁再次咔哒一声锁住。
  背后抵着的是冰冷的铁门,面前高大的身影仿佛囚笼般地罩着她,男人的手臂撑在她的头顶,上身前倾,挨得极近。
  潮湿温热的气息混着荷尔蒙,在只能容纳一人转身的狭窄玄关滋长。
  “你这么问我,是还对江卓念念不忘?”
  乔蓝听到他几乎是咬着牙在她耳边说。
  “可惜,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上个月给我送了请柬,因为航班临时取消,我没有赶上婚礼,你应该去了吧,没喝上一杯喜酒么?”
  话音里饱含醋意和轻嘲。
  六年不见,张口就从她嘴里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周暮云没有被她原地气死,真的算是他心脏强大。
  “乔蓝,你以为我为什么到现在还单着?”
  年少时没底气说出来话,此时终于得见天光。
  “那不是情书,”乔蓝坦诚地和他对视,轻声纠正,“那是封感谢信。”
  周暮云一愣,嘲讽的表情也凝固在唇角,疑惑皱眉。
  “感谢……信?”
  “我以前高一的时候,是喜欢过江卓,或许那并算不上喜欢,只是年少时的懵懂,”
  乔蓝看着他的眼睛,一向温软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细微哽咽,眼眸里蒙上了层雾色。
  “后来,我才知道喜欢是无可取代,是无法将就,是无论过去多久,只要走过他走过的路,遇到和他相熟的人,都会不可避免地想起他,”
  女孩眼底雾色渐浓,说着说着,眼眶和鼻尖都跟着红了,“可那个人不打一声招呼,一走就是六年,到现在还以为我喜欢别人,你说他是不是很混蛋?”
  随着她一字一句的控诉,周暮云不可置信地瞳孔紧缩,手臂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突浮,仿佛她的每句话都在冲击着他的认知,一般是得偿所愿的狂喜,一般是痛到心扉的自责和歉疚,把他几乎割裂成两半。
  粗粝的指腹抚过女孩白嫩脸颊上的泪珠,动作轻柔的像是抹去瓷器上的水渍,哑着嗓子:“……小乔,我不知道,是我混蛋,我该死……”
  怎么会有男人在短短一天,让她哭两次。
  乔蓝真是越想越委屈,闭眼歪头,朝着那只给她擦泪的手就是狠狠一口。
  “嘶——”
  她这口咬得实实在在,正好咬在他的虎口处,顷刻间就见了血。
  周暮云轻吸了下气,没有把手抽出来,任她咬着。
  唇齿间尝到了铁锈味,乔蓝才缓缓睁开眼,松开他的手:“为什么不躲?”
  “我皮糙肉厚,随便咬。”
  男人低头敛眸看她:“消气了么?”
  乔蓝点点头,虽然没有全消,但看着他已经冒出血珠的手,气也泄了一大半。
  而后不到一秒,周暮云低下头,她眼前一晃,唇瓣被一个比手更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乔蓝的眼睛瞪得溜圆,清冽好闻的薄荷气息被渡了过来,似燎原的烈火又似泻堤的洪水,来势汹汹,几乎把她吞噬淹没。
  她身后是门,面前男人的胸膛更是像一堵钢铁浇筑的墙,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她整个人都被桎梏其中,进退不得。
  品尝到她嘴里的铁锈味,周暮云吻得更深,大有一种“没消气你也尽管咬”的意思在里头。
  乔蓝却不敢再咬了,任他的舌头在自己的唇齿间作乱。
  他的吻没有技巧,却带着浓烈的侵略性,压抑了多年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出口,毫无保留地倾巢而出,对她的唇又吸又吮,品尝她美妙的甘甜,箍着她腰的手越搂越紧。
  乔蓝被吻到站立不稳,头脑昏沉,异样的酥麻感从双唇传遍全身,两条胳膊也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脖子。
  “这孩子怎么让她叫个人,还能把自己给叫没了?”
  沈秋琳把最后一道菜盛盘上桌,见乔蓝还没有回来,只好指挥还在捣鼓路由器的老乔,“你去隔壁看一眼,快叫孩子们来吃饭。”
第56章 056
  ◎暗恋成真。◎
  腰间男人手掌的温度滚烫, 乔蓝感觉自己的体温也在节节攀升。她不用照镜子便能知道,她现在的脸肯定红得塞过煮熟的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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