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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说？”陆一行将叶青烟互在身边。
叶青烟的脸上突然落下一个轻吻。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带走了。
陆无涯一个人呆在十绝洞。
这么多年，他没朋友也没女人，一时被弟弟气背过去，大气喘了半天怒骂一句：“你特么有病！”
第72章 第 72 章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刚才那是你哥哥？”叶青烟问道。
“……嗯。”
转眼间, 二人已经回到了大殿。
陆一行见叶青烟魂不守舍，像是被他那个哥哥勾去了似的。
“他长得很好看吗？”他问
“啊……好看。”叶青烟并非是沉浸于美色，而是她平日里就时常这样走神。被这么冷不丁一问, 当下便吐出了真心的回答。
平心而论, 陆无涯是无论谁看了都会说一句好看的模样, 许是在十绝洞内被关得太久了，皮肤有一种病态的苍白。并且整日在那不见天日的洞里, 衣服如何穿也无人在意, 华美的长袍松松垮垮地被他随意地一扎，勒出细腰, 勾人而不自知。
“？”陆一行脖子微梗, 欲言又止。
叶青烟感受到了一点氛围上的微妙变化, 才觉得自己刚才的坦诚回答似乎并不太合适，明明是在问责, 她是一点儿没按他给的台阶下。毕竟这个大魔头前几日已经身体力行地告诉了自己，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止于朋友而已。
她微微一笑，讨人开心的样子做得十分到位。
她的食指轻轻戳着陆一行的手臂, 一双眼水灵至极, 勾起唇角：“还不是因为他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我才多看了两眼。”
陆一行垂眸看她, 好气又好笑地冷哼了一声：“是吗。”
讨好陆一行的人多了去了，他才不吃这一套, 但他偏就吃叶青烟的。
“你不信我？看来你对我的感情不过是说说而已……”叶青烟抹着眼角，即使她并没有泪水，也硬是努力地眨出水汪汪的一片。
叶青烟分明看见陆一行差点就翻白眼去, 叶青烟当场想了这辈子所有悲伤的事情也没止住笑。她发现自己有些爱上用这种法子逗陆一行玩。
殿外的碧魔鸦拍打着翅膀飞进来, 落在陆一行手臂上。
陆一行看完碧魔鸦送来的信件后居然笑了。
这在叶青烟的眼里可是太稀奇了, 怎么是外面的世界要毁灭了？还是司空鸿雪突然暴毙了？
陆一行的手上突然燃起了火焰，将信件燃尽销毁。然后甩了甩手指尖的火焰，看了她一眼：“少装。”似乎又觉得往后的日子没有人装模作样少了许多乐趣，又反悔道，“装也没事，本座看得出来。”
叶青烟的逆反心理突然就上来了，你叫我装我就装？
陆一行最近果然是在忙什么事情，最近她见到碧魔鸦飞进行止殿的次数明显增加了。
“什么消息能让魔尊大人这么开心？”叶青烟问道。
陆一行突然一梗，眼神往殿外望，然后决定无视她的问题。
“……咕”碧魔鸦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碧魔鸦完成任务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破天荒地站在陆一行的肩头。碧魔鸦通体紫黑，与他的衣服俨然成为一体，不像是后加上去的装饰，而像是成套卖的配件一般和谐。
陆一行也心情很好地不像从前一般把大黑鸟拍出百米去。
叶青烟心想，有什么秘密是她不能听的？
就算是要毁灭世界什么的惊天大计划，被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还能拦着不成？
她只会说，毁灭世界的时候，拜托不要误伤到我。
碧魔鸦望着远处，但注意力一直落在魔界尊主的身上。
叶青烟居然从一只鸟的身上看出了鬼鬼祟祟。
碧魔鸦终于无法忍受，飞速地从陆一行的毛领上叨下一簇闪着漂亮光泽的绒毛，然后拍着翅膀往外飞。
不过它很快就停在了空中，任凭它的翅膀如何煽动它都动弹不得。
陆一行抓住了它的长尾巴，脸色算不得好。
碧魔鸦的声音可谓是撕心裂肺、震耳欲聋。见自己实在是脱不了身，很聪明的把嘴里衔着的那撮毛放到了展开双手的叶青烟的手掌心里。
叶青烟：……
它拍得翅膀都快断了，最后牺牲了一根最漂亮的尾羽才从得以行止殿逃离出去。
叶青烟无措地托着那被叨下来的黑色绒毛。
这毛都下来了，可怎么还回去？
正这么想着，她的耳旁被别上了一根黑色的尾羽。陆一行的指尖在她的脸侧画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鬓发也被他顺手拨弄好。
“这畜牲倒是机灵，知道本座舍不得罚谁。”
陆一行嘴上不饶人，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却出卖了他，暗暗地荡着温柔的光。
“今日你有什么打算？”
叶青烟还真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她一般就到处闲晃荡，但是这么直接地说出来的话显得她太过悠闲。
一般来说，老板都是见不得自己的手下比自己闲的。
同理可得，指不定她这么回答以后，魔头觉得自己在外头辛辛苦苦打拼霸业，而她却在家里坐享其成提前享受退休生活，让他心里不平衡。然后给她安排点什么机关重重的梅花桩跳跳然后写一篇修炼汇报，这也是很正常的。
“打算……在城内巡逻，守护赤焰城和平。”叶青烟回答。
陆一行明白了，打算闲逛，看风景。
陆一行也没期望从她口里听到什么其他回答，倒不如说这个问题也就是形式上问问，并没有什么意义。于是把她卷进袖子里带走了。
-
赤焰城外城。
叶青烟和陆一行不知坐在了谁家的屋顶上。
她不是第一次从高处看赤焰城了，却仍觉得这儿风景甚好。
大概因为魔气旺盛，赤焰城总还是阴天多些，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洒在街道上，腾起的水汽像是往天上倒流的金沙。
叶青烟被阳光晒得有些困倦了，侧头去看陆一行，他望着一处出神。
她便蹭着大自然的完美打光和滤镜欣赏一下这个让她看不透的大魔头。
好像这么恬静地看着风景的时候并不多，或许他承受的和经历的远比自己知道的多。这么想来，和陆一行呆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比较鸡飞狗跳的，时常有人杀大佬不成，转而来杀大佬的女人，也就是她。估摸着是想靠弄死大佬的女人，让大佬痛不欲生，然后自我了断。
除了她见到的几次，陆一行偶尔会有几次连着好几天都不出现在赤焰城，等叶青烟见到他的时候，他大多已经换过衣服洗好手了。
他笑的时间不多，而且总是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起来真的很吸热。
叶青烟伸手摸了一把毛领，果然是温温热热的，她问：“你在想什么？”
陆一行就任由她揉着自己的毛领，支着下巴看着眼前的风景慢悠悠地回答她的问题：“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这类似小学生造句的回答是怎么回事。
陆一行的手往身后一搭，两片瓦片相碰，发出好听的脆声。
“你看今日的景是不是格外艳丽些。”
“是吗？天没有更蓝，云也没有更白……”叶青烟将手拢在眼睛上，怕自己是被晒花了眼睛才没看出来。
“是吗？莫非是本座的眼睛出了毛病？”陆一行侧过头去，示意叶青烟给自己看看。
叶青烟果真凑近来看。
“嗯……眼白干净，虹膜完整，很健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陆一行就只是盯着她，眨了一下眼睛，并不做回答。
叶青烟想着，屋顶上也是有风的，方才她的脸上就落了几颗小沙砾，她还以为是什么飞虫吓了一大跳，被陆一行偷偷嘲笑了。
“进沙子了？我给你吹吹？我的眼睛进沙子的时候，我的妈妈都是这么帮我吹的。”她一只手搭上陆一行的肩，另一只手在他的后脑勺固定。
陆一行有些不适应，微微扭头，又被叶青烟强硬地摆正：“别动。”
一阵轻微的暖风吹过，陆一行的眼睫毛微微翘起。
“现在怎么样？”叶青烟难得动作十分强硬，是她并未意识到的。若是叫她在脚下人头攒动的街道上做出这种动作，她定是要害羞得连话都说不出。而今她急于为眼前的人解决急事，才不管不顾地靠近。
他们维持着这个姿势，四目相撞。
风吹铃动，不知那个有兴致的奏起了笛子。
陆一行的眼睛微微睁大，眼里映出了叶青烟的影子：“……还是有。”
好的，一般来说这沙子细小，并不是一次就能够吹出去的。
于是叶青烟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与他靠得更近些。她的大拇指落在陆一行的眼角，将他微微上扬的眼角轻轻往下带。
“怎么了，现在应该好了吧？”叶青烟望着他的眼，像是触电般突然收回手。
“……挺好。”陆一行支着下巴，指尖拂过方才叶青烟摸过那处。
叶青烟的心突然开始狂跳，暗暗捏住自己发颤的指尖。那双多情眼，多半时候是没什么感情的，偶尔会表示蔑视，再偶尔还会翻白眼。
而今天，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几乎要从那双眼睛里溢出来。她从没如此近且长久地盯着一个人的眼睛看，她没法确定她看到的情绪是来自对方还是来自自己。
遭了，快被大魔头的美-色迷昏了头了。
她干脆闭上眼睛，收手并腿，好像二人之间隔了张摆放茶盏的小桌。闭上眼，她还可以用耳朵去感受外城的烟火气。
陆一行想起蚩珹说的，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爱你，就要看她会不会不知不觉中和你亲近，特别是在四目相对，眉目传情的时候，会不会不由自主地亲你。
可叶青烟不仅与他之间隔了一个人远，刚才离他那么近，眼睛里一点其他的情绪都无，手缩得比摸到烫手山芋还快，更没有要亲他的意思。
……
一派胡言。
蚩珹个单身狗，他懂个屁。
第73章 第 73 章
◎区区爱情，本座还能拿不下这小小女修？！◎
其实叶青烟并不缺首饰这类装饰用的东西, 只是今日陆一行不知又有什么想法，漫无目的地带着她在街上闲逛，让她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都挺好看的。”叶青烟抓着手里的簪子说道。
她总是这样, 对大多数事物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 就像是她日常中的情绪波动一般, 平平淡淡的。若是得不到，或是得到的代价太大, 那么她会自己放弃。
因而, 陆一行陪着她逛了十几个不同类型的首饰铺子，叶青烟就只是上手看看, 并不买下。
就比如说面前这个簪子, 虽然上头的海棠花楚楚动人, 流苏做成的花蕊垂顺精致，深得叶青烟的心, 但听到要二千个魔币，她就选择默默把它放回去。想着等她什么时候在赤焰城买了自己的房子再添这样的东西吧。
陆一行却握着她的指尖，“那就都买了。”
老板大喜, 将一只只簪子被分别放进精致漂亮的雕花木盒子内, 动作那叫一个利索。老板喜出望外，来了个大客户, 可以马上去隔壁的集市买只乌鸡和昂贵的青菜，好好给家里人补补。
老板喜滋滋地收拾着, 不忘照顾两位贵客：“客人，那儿有镜子，公子和姑娘一同去试试罢。想试多久试多久！”
叶青烟站在镜子前, 今日她梳了个垂挂髻, 比她先前披着头发的时候显得要活泼些。陆一行站在她身后, 不仔细看就是黑黑一坨影子。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摸着有点圆润下巴有点自恋地想，果然是个活泼可爱、美丽动人的小仙女。只见她旁边那个黑坨坨走近了几步，他在画面内占有的面积渐渐放大，直到淹没了她的周围。
然后从她的右上方低下来一张清俊的脸，同样望着镜子里的他们自己。
“看什么这么出神？”
方才还觉得自己光彩照人的叶青烟，在画面中探进来陆一行的脸后，觉得自己自恋得有点太早。陆一行的五官深邃，眉眼和嘴角的线条凌厉，落在这普普通通的镜框里都让它提了身价。即便这镜框是用最常见的黄铜做的，此刻都像是用金银和宝石装点的一般高贵。
陆一行鼻梁高挺，眼眸深邃，他眼神的焦点落在了镜子内的叶青烟脸上。
叶青烟愣在当场，明明人就在自己的身旁，却仍隔着镜子与镜子里的他对望，一时间没想起回答陆一行的问题。
直到镜中的陆一行慢慢地眨了眼睛，叶青烟才回过神来，差点就要把自己的失态表现在脸上。
“上回给你买的衣服，你怎么没穿？就是那件白色的，刚好适合出来玩的时候穿。”叶青烟问道。
陆一行神色微顿问道：“找不到了。”
叶青烟却想，这人衣柜里全是黑漆漆的衣服，那一件白色不要太扎眼，怎么可能找不到？
“找不到了？那我下回再给你买其他颜色的，红的绿的蓝的还有牡丹大花的！怎么样！”
陆一行：“不要。”
叶青烟：“为什么？”
陆一行：“本座为什么要听你的？”
叶青烟：“人都喜欢新鲜感。老穿一个色，你不腻吗？”
过了一会儿，叶青烟见陆一行又选择性无视她，便又补充道：“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其他模样，不是在外人面前那样，而是只在我面前表现得不同。”
陆一行伏在她的耳边，一只手指轻轻拨动着她发髻，然后又不满足似的将手指扣入长环形的发髻之中，将其往自己这侧轻轻拉了拉。
叶青烟觉得有些痒，也不想自己的发型被弄乱，便就顺着他的力贴耳过去。
“不同的模样……你不是见过了吗？只有你一个人见过的……”
他的气声喷在叶青烟的耳侧，带着她回到了他们亲密交流的那一晚。
叶青烟的耳朵煞地红了，并且是在陆一行的眼前，肉眼可见地一点点变红。
“你在想什么？耳朵这么红？如果你敢把那个秘密透露出去的话……本座饶不了你。”陆一行坏笑了一下。
叶青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陆一行说的并不是那晚，他说的是血海池的事情。
不过她龇牙咧嘴地红着脸，又不能对陆一行怎么样的样子，让陆一行心情大好。
妈的。
哪里可以收留三千岁的小学生，她一定把陆一行送去！
她伸出双手，准备怒捶赤焰城大魔头。
下一秒，她的拳头就被攥住了。
陆一行越过她的头顶似乎在鼓捣着什么：“方才你说人都喜欢新鲜感，从来到赤焰城开始你就戴同一只发簪，不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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