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绪接起,持着怀疑的态度笑问他,“周老板,这肉麻的话是你叫商家写的,还是商家自己写的?”
周烈在电话那端勾起嘴角,说,“你男人我就不能有点浪漫细胞么?”
温绪听得笑开了。
她说,“浪漫得我不适应。”
周烈安然躺回床上,含笑懒调说,“那没关系,多浪漫几次你就适应了。”
温绪笑得更甚了。
停下后,她发出要求,“光文字表达的不够到位,你得用说的。”
“说什么?”周烈没反应过来。
温绪笑着,“说你想我,想温绪。”
她话落,电话那端安静了。
约三秒钟,手机里响起了周烈微低的嗓音,“嗯,想温绪,想你了,宝宝。”
那声“宝宝”,对于温绪来说,是真致命的,她最初挺别扭这种肉麻的爱称。可被周烈偶尔叫叫,她觉得好有爱。
她鼻尖泛酸,却带笑唤他,“周烈。”
“嗯?”周烈应。
她乌黑的双眸弯成月牙状,笑意浓厚地道,“我也想你,很想。”
那一天,温绪一整天心情都很佳。
隔天,她下单了一款情侣戒指和情侣手镯,收货地址是北城。
之后第二天,她又下单了某大牌当季新款男运动鞋,和某小众牌的咖啡香香水,还有一套剃须刀,收货地址却是港岛。
关于给男友挑礼物这件事,温绪真觉得费脑,还是女人的东西好挑。
要是男友年纪小点,那还好说。
-
12月7号这天。
温绪之前接的那起恋爱经济纠纷案二次庭审结束了。女方还另告男方侵犯隐私权、敲诈勒索。
是她当事人胜诉。
男方应诉讼请求需退还女方钱财、且需立即删除相关涉及个人隐私权的视频、照片,还需支付精神抚慰金和承担女方该诉讼的所有费用。
共计八万七千五百二十一元。
恋爱经济纠纷案的难点,在于双方在恋爱期间产生的钱财是否有记录,是赠与性的还是非赠与性的。
比如聊天记录,每笔转账的备注等。
如果相关证据材料不足,法院难以判定双方之间的经济纠纷是赠与的还是非赠与。
不过,好在女方后来提供了完整的聊天记录,和所有转账信息,法院才结合各方面的证据材料,支持了女方的诉讼请求。
其实,一开始男方以为女方不会告他,因为他手上有女方的把柄,没想到女方最后在温绪的劝说下,还是勇敢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也因为女方配合温绪提供完整证据链,这起经济纠纷案才能胜诉。
虽然那些证据里有些过于露骨的内容。
经过此案件,温绪下午回诚和的第一件事,是又跟办公室的小姑娘们强调了番。
让她们以后在恋爱中,在钱财方面记得留点心眼,别到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
这年头被骗感情又被骗钱的多了去了。
跟小姑娘们强调完,温绪迈步进了茶水间,佳佳见状也跟着过去。
温绪泡了杯不加糖的拿铁,懒倚在吧台上好心情的慢搅着热腾的拿铁。
佳佳瞧着她,说,“你那小助理最近好像谈对象了,好几次见她在茶水间煲电话粥,哎呦,那个小劲儿把我甜得。”
温绪笑看她,“那你什么时候也谈一个,真打算当个大龄剩女啊?”
佳佳往养生壶里加了菊花、陈皮、金银花,又去接过滤的净水,然后插上电开始煮养生茶。
随即双手交叉抱臂靠在一旁的柜子上,方淡笑说,“其实最近有接触一个,是搞金融的,人有绅士风度,就是比我小两岁。”
“搞姐弟恋啊?”温绪来了劲儿,“咱谭par可以啊,一搞就是弟弟,有照片吗,赶紧给我瞅一眼。”
佳佳摆摆手,笑笑说,“说什么呢你,八字还没一撇呢,要是真发展了我请全办公室吃饭,人我也带上。”
“这个可以有。”温绪笑着把咖啡放到唇边,轻抿了口,又笑说,“希望你在新的一年到来前脱单哦。”
佳佳笑起来,“那我先谢谢你。”
俩人又闲聊了几句,温绪就端着咖啡离开了茶水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把咖啡搁在桌上,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习惯性的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结果没有。
视线落在置顶第一的那个男人和海的头像,她终是懊恼的叹了一口气。
昨晚,她和周烈吵了一架。
那是他们交往后,第一次吵架。
没因为什么事,只是因为这几日她生理期,昨晚刚好很不舒服,在视频通话时,她莫名就对他发了脾气。
她也搞不懂她到底为什么要发脾气。
是因为她告知他身体不舒服,他回复一句你不舒服就早点休息,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他不在身边,她得不到被呵护?
温绪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突然觉得自己好坏,周烈好委屈。
她靠在老板椅上思忖了半晌,还是决定跟人家道歉,于是,她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视频通话过去。
那边这次没有秒接,响了好一会才接。
只是,视频里出现的人不是周烈,而是穿着针织红裙的阿May。
温绪原本有笑的脸色顿变。
不是,怎么是阿May?
她瞧了眼阿May背后的背景,有点眼熟,像是在“等风”民宿餐厅的露台上。
她皱着眉头,“怎么是你接的视频,周烈呢?你把手机给他。”
阿May说,“他去餐吧了。”
温绪声线有点冷了,“所以为什么是你接的电话,你跟他现在什么关系?”
问出这话时,温绪脑海里已经想了两种可能,是周烈出了轨?还是俩人本就有一腿?
阿May失笑,觉得屏幕那头的醋味好大,她解释,“没什么关系,就是见视频通话一直在响,就帮忙先接了,他回来了。”
下一秒,镜头一转。
温绪看见了周烈端着餐食过来,旁边还有陈博豪和高寻,另外一个只之前海边露营地见过的男人,叫什么她忘了。
只听阿May的声音在镜头后响起,“阿烈,你女朋友打视频。”
闻言,周烈身形一顿。
陈博豪敏锐觉察气氛不妙,放下餐食立刻向阿May发问,“你接了么?”
他突然换了普通话。
阿May嗯一声,解释响太久了。
周烈眸色沉了沉,把手上的餐食放下,随后从阿May手上拿过手机,把镜头转过来,看向视频里紧皱眉头的女人。
他快步走到护栏边上。
开口解释,“抱歉,手机刚忘记锁屏了,我和阿May没有更深的关系,她和阿森好了,阿森就在旁边,可以跟你解释。”
话毕,他等待温绪的反应。
温绪在那头静了霎那,方语调平静地道,“对不起,我昨晚不该对你乱发脾气的,实在是不舒服。”
他解释得诚恳,她根本没话讲。
周烈微愣。
她突然道歉,这是他没想到的。
却听温绪又说,“原谅我吗?”
周烈松口气,点头,关心的语气问她,“肚子现在舒服点了吗?”
温绪清浅笑说,“今天就结束了。”
她经期一般五天结束,偶尔痛一下,也就头两天痛,但这次到了四日天还是不舒服,多半可能是着凉了。
“注意保暖。”周烈提醒。
温绪点了点头,转移话题,“你们那是在吃下午茶么?”
“嗯,他们商量给我过生日。”
“那还挺好的。”
“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吵完架,现在突然这么聊起来,反倒是没什么话说。
温绪短暂的默了默,然后说,“上次你妈妈不是说我们这的特产好吃吗,那我回头再寄点。”
上个月底,周烈回了趟九龙的家,打视频过去,后来就和陈蓉视频聊上了。
她问陈蓉北城的特产吃得习不习惯,陈蓉连连点头说好吃,还说她下次来港岛,一定亲手给她做点港岛的特色小吃。
只是那一次视频通话,温绪便觉得陈蓉是个好相处的人,虽然普通话讲的不怎么好,但并不妨碍她们想交流的心。
周烈按了按鼻梁骨,说了好。
还是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语气,温绪内心不免有些沮丧,便说,“那你们先吃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晚上再聊。”
周烈又是点头嗯一声。
最后,他还是等温绪挂了视频。
视频挂断后,周烈长长呼出一口气,双手搭在护栏上,仰头望天。
他以为他提起生日,那小女人会有什么表示的,比如过来港岛陪他一起过。
结果她最后还是没提。
也是,她那么忙。
那算了,到时候在家跟阿妈简单吃顿饭,凑合过好了。
周烈站在护栏前消化了几分钟,才回去和陈博豪一行人坐下。
见他刚站那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陈博豪出声试探,“嗌交啦?”(嗌交:吵架)
周烈摇头,端起热港奶喝了口。
陈博豪瞥了眼对面的阿May。
心想,干嘛要接那视频,这不是让人小情侣闹吗,死蠢啊!
高寻眼神示意阿May赶紧解释。
阿May会意,“睇得出你条女好钟意你,不过她唔知我对你已经冇feel啦。”她喝了口珍珠奶茶,换普通话又说,“她吃醋了,看着还有点生气。”
陈博豪差点喷掉鱼丸,“阿May你……”
不会讲就别讲啦。
他没讲出后话,只是瞄了周烈一眼。
坐在阿May身旁的阿森,手里的叉子都要把碟子里的漏奶华给叉奶漏完了。
周烈没答阿May的话,只低眸看着碟子里的金钱肚,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四人见状,互相看了眼,都默契沉默。
下午茶准备要散时,周烈起身讲生日就不过了,他到时回家和他阿妈吃顿饭就行,他们的好意他心领了。
等他端起餐碟离开露台,高寻摊手耸肩,“发生乜事啊?”
陈博豪吸出一颗珍珠吐他。
讲,“唔知啊。”
-
温绪傍晚离开诚和回西山公寓的路上,满脑子都是想下午那通视频对话。
周烈冷淡的语气让她觉得他还在生气。
要不然为什么说话那么少。
思来想去,她都不明白她明明道歉了,为什么他还这么冷淡,难道他觉得道歉没诚意,还是没有好好哄他?
于是,她靠边停了车。
从副驾驶的香奶奶里摸出手机,上某乎搜索男朋友生气怎么哄。
在路边研究了半天,她总结出两个字。
撒娇。
虽然可耻,但她还是做了。
她点开了周烈的微信,按住说话,语调软糯道,“你还在生气吗,对不起嘛,我昨天不该跟你发脾气的,别气了好不好,宝宝,宝宝你赶紧原谅我好不好,你下午好冷淡哦,人家都没心思上班了。”
那条近半分钟的语音条发出去后,温绪在车里受不了自己这样,小声尖叫了下。
啊啊啊,娇死了!
她忙打开镜子看一眼自己的脸,果然,都红了,连耳朵也是。
港岛那头,周烈听完那条语音。
不太佳的心情一瞬好转了。
他勾着唇角,骨节分明的指节在对话框里输入四个字:我没生气。
他确实没生气。
他只是觉得她不在意他生日如何过,也没说要不要陪他一起过。
看见对话框里那条我没生气,温绪还是觉得周烈还在生气,因为字少。
可是下一秒,对话框里又弹出一个可爱的表情包,是两个公仔亲亲的表情。
温绪郁闷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她嘴角漾着笑,也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说只能亲一口。
看样子,周烈是真的没生气。
温绪双手握拳做了个yes。
再拿起手机时,她退出了微信,点进了携程旅行,订了一张机票。
一张北城九号飞港岛的机票。
第89章 《你的名字我的姓氏》只要和你在一起
可用你的名字和我姓氏
成就这故事
——《 你的名字我的姓氏》张学友
12月8号那天下午。
鹿然又一次见到了洪婷,还有万芳芳。
洪婷和万芳芳二人来找她并不是想关心她最近如何,而是恳求她写个谅解书,让万向荣在里面蹲的时间少点。
那天江承也在。
他看不下去那对母女,想要立刻赶她们走,却被鹿然叫住了。
当时,江承以为鹿然这是要心软了,开口欲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蹙着眉看她。
只见鹿然停下装饰蛋糕的动作,走来门口,居高临下地冷眼瞧着下跪的母女,轻飘飘地道,“你们想要我写谅解书是吗?”
听鹿然这样问。
洪婷和万芳芳互看一眼,随即同时看向鹿然猛点头,说是。
她们以为鹿然这是要同意的意思。
江承也是。
谁料,鹿然却漠然收回视线,望向开着的门,冷淡道,“我以为经过这一段时间,你们会有点改变的,事实证明,有些人就是改不了。”
话题走向不是洪婷和万芳芳想的那样,她们跪在地上的身形都僵了下。
江承眼里划过一抹讶异。
万芳芳抬起眼,“你,你什么意思……”
鹿然不想看她们,抬手指向门口,仍旧语气冷淡,“意思就是,我不会给你们写谅解书,你们要再不走,那就把法院判的那笔钱赔偿给我。”
听到赔偿两字,万芳芳装不下去了,立马站起身来,就要冲上去揪鹿然衣领。
鹿然却眼疾手快抓住她胳膊。
她用力甩开,声线极冷,“有完没完,我看你们经济不允许,已经不让你们赔偿那笔款项了,别他妈得寸进尺!”
当初法院判决赔偿人民币八万两千二百五十点八九元,那还是她要少的。后来她得知万向荣欠了赌债,便动了恻隐之心,不要她们赔偿了。
那是江承第一次听到鹿然说粗话。
鹿然压抑着想动手的冲动,快步走到江承面前,将房门彻底打开。
冷声说,“滚!”
“鹿然你!”万芳芳气极。
“再不滚我报警了!”鹿然说。
江承也说,“不走就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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