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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时砚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一边为许了雾准备一会儿要喝的牛奶，一边云淡风轻的说：“听说鲍云蔚已经在着手帮你准备出国的事儿了？”
楚淮舟讶然的瞪大眼睛，“靠，你怎么知道的？你在我家安监控了？”
说罢，他也不等林时砚回答，自顾自的说：“说真的，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好不容易逃离楚家的日子，求求了，别再让我回忆起那个阴暗的寒假了，成吗？”
想起那个生不如死的寒假，楚淮舟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她这次怎么这么坚决？连学校都帮你联系好了。”林时砚没管楚淮舟揶揄，继续问。
楚淮舟勾着嘴角自嘲的笑了下，说：“还不是因为上次和你们一起去涟江度假的事被她知道了。我当时发了个朋友圈，忘记屏蔽她了，她后来又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我回程的日期，在机场堵我堵了个正着，把我和乔南一打闹时的场景全拍下来了，还顺便洗了出来，挂满了我整个房间。”
许了雾闻言，眉宇轻微的皱了下，“她很介意你和乔乔来往？”
“那何止是介意啊，那根本就是，耿耿于怀。”楚淮舟说着，抬头望向位置的方向，脑海中倏然回荡起鲍云蔚歇斯底里的呐喊声。
“楚淮舟，你为什么要未经我的允许就去涟江市，为什么？！”
“楚淮舟，是谁允许你和那个低贱的女人来往的？那种一看就是有所企图切对你一无所用的女人，你为什么要和她往来？”
“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忘了你的职责了吗？忘了妈妈对你的寄托了吗？你是不是一定要妈妈死，才肯迷途知返！”
女人喋喋不休的叫嚣声不绝于耳。
楚淮舟扬起嘴角，揣在裤兜里的手却攥得很紧，紧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扣出一个暗紫色的血痕。
“那后来呢？你有和她解释吗？”许了雾有些担心，关切的询问。
“我没和她解释，只是单纯的和她吵了一架。”楚淮舟不冷不热的说。
“结局呢？”
楚淮舟垂眸看向许了雾，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结局就是我被打了两个嘴巴子，还差点被花瓶砸个半死。”
许了雾眉头皱得更深了，略显急切的问：“你受伤了？”
楚淮舟满不在乎的说：“小伤，她朝我扔花瓶的时候我躲了一下，花瓶砸在了我的肩膀上，流了点血，没大碍。”
许了雾薄唇微抿，突然就理解了楚淮舟之前的挣扎和退缩。
生长于这样的环境中，他自身难保，又谈何爱人？
许了雾沉默少顷，几番纠结后问道：“楚淮舟，你会出国吗？”
楚淮舟眸光微敛，嘴角笑痕蓦然变得阴狠，“她且做梦去吧。”
许了雾听罢，原本紧蹙的眉宇渐渐舒缓开来，可紧随其后的，就是一种莫名升起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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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林时砚到底没能陪许了雾上完一整天的课。
中午吃过午饭后，他只陪许了雾短暂的坐了会，就不得不离开，坐上前往公司的车。
乔南一见状，抱着椅背跨坐在椅子上，晃了晃腿，感叹道：“这次寒假之后大家好像都多多少少发生了一些改变，林大佬变得越来越忙了，楚淮舟变得笑容越来越少了，连小仙女你好像都变得比去年更加沉稳了，只有我，一成不变，连头发好像都没长长。”
许了雾看得出乔南一的失落。
她不想加深她的失落给她徒增焦虑，所以用轻松的口吻笑着对她说：“你也变了，变得漂亮了。”
乔南一眼睛倏地一亮，用手掌捧住下巴，故作夸张的问她：“真的吗？我真的便漂亮了吗？”
“我不撒谎的。”
许了雾莞尔而笑，说着，被突然响起的手机吸引去了注意力。
第135章 突遇变故，乔乔的反击
短信是楚淮舟发给许了雾的，只有极其简短的一句话：带着乔南一离开，现在！
许了雾眉间微蹙，来不及询问楚淮舟发生了什么，一把抓住乔南一的手臂，说：“乔乔，我们走！”
“啊？走？现在吗？”乔南一一脸茫然，被许了雾拽的踉跄了两下，问：“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才上课呢，我们这么早就要回教室待着吗？”
许了雾没回答，只是拉着乔南一健步如飞，快速离开餐厅。
然而就在她俩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却还是和刚下电梯的楚淮舟以及鲍云蔚撞了个正着。
此时的楚淮舟眉头紧蹙，拉着鲍云蔚一个劲儿的往电梯里走。
鲍云蔚同样皱着眉头，和楚淮舟撕扯，却在看到乔南一的同时，眸光一冷，语调讥讽的问：“你就是乔南一？”
来者不善。
乔南一薄唇微抿，没有作声。
鲍云蔚勾着嘴角笑了下，先是自报家门，又语调悠悠的说：“我是楚淮舟的妈妈，姓鲍，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乔南一吗？”
乔南一薄唇翕动，刚想回答，就听楚淮舟极其暴躁的说：“妈，你到底要干嘛啊？”
“我干嘛？我当然是要看看这个把你魂儿都勾走了，值得你和我针锋相对的浪蹄子到底有多大的魅力！”鲍云蔚咬牙，表情已然变的比刚才狰狞。
她说着，又一次将视线落到乔南一身上，目眦欲裂，面红耳赤的问：“我问你，你是不是乔南一？！”
乔南一被那声‘浪蹄子’气得不轻，却还是碍于眼前的人是楚淮舟的母亲，不得不强忍怒意，冷声回答：“我是！”
鲍云蔚嗤笑了声，“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比照片里要好看，也难怪楚淮舟那么喜欢你，喜欢到不惜和我作对，甚至违背我的命令，只可惜，长得再好看也没用，说到底，不还是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野鸡！”
乔南一这下是真的忍无可忍了。
她眉头紧锁，提高音量怒吼道：“忍你半天了，你一会一个浪蹄子一会一个野鸡的，没完了是吧！”
鲍云蔚这下倒是比刚才平静，她只是扬起下巴睨视乔南一，嘲讽道：“怎么？被戳穿了心事后暴跳如雷了？可是你再愤怒又有什么用？归根到底，你不还是个妄图攀附楚淮舟，过上上等人生活的拜金女吗？”
话落，不等乔南一出声，楚淮舟率先愤怒的喊道：“妈，你够了！”
“不够！”
鲍云蔚好似会变脸一样，她冲楚淮舟说话时还是冲冠眦裂，怒目圆睁的模样，可等面对乔南一时，又重新挂上那副高不可攀，目中无人的嘴脸。
“你接近楚淮舟不就是为了钱吗？说吧，你要多少钱才够，十万，三十万，五十万？”鲍云蔚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厚摞的钱，几张几张的往乔南一身上砸。
乔南一起初站在那并没有动弹。
楚淮舟被他妈气的浑身发抖，一把拽住鲍云蔚的胳膊往旁边一甩，“你闹够了没？！”
他甚至连‘妈’都不愿意叫了。
眼神疏离又暴戾，好似看陌生人一样。
鲍云蔚被楚淮舟这一嗓子吓得不行。
然而还不等她回过神，一杯冰冷的奶茶突然迎面泼来。
“啊——”
鲍云蔚直跳脚，被奶茶里的冰块砸的生疼。
“怎么样，清醒了没？要是不够清醒，冰奶茶管够！”乔南一下巴微扬，把鲍云蔚刚才抛向她的耻辱尽数讨了回来。
“乔南一，你放肆！”鲍云蔚原本精致的发型不复存在，头顶脸上布满黏腻的奶茶，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乔南一冷嗤了声：“这就放肆了？我还有更放肆的呢！”
说着，乔南一一把抓过鲍云蔚的包，把包里的现金全都抓了出来，狠狠的砸在了鲍云蔚脸上。
“大妈，2019年了，小说里那套早就不流行了，拿钱砸人，你土不土啊你！傻逼！”
许多年没被外人这么嘲讽过的鲍云蔚怒火中烧。
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乔南一，抬手指着她的鼻尖，咬牙切齿的说：“你……你……你找死！”
说着，她抬手便朝乔南一脸上挥去。
乔南一耍嘴行，反应却没那么快。
她见闪躲不及，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不曾想，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袭来。
许了雾要更快一步抓住鲍云蔚的手腕，她丝毫没给她触碰到乔南一的机会，神情漠然，语调冰冷的说：“麻烦注意你的态度还有行为举止，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这样闹会显得你很没教养，虽然你本身的教养，也没有多少。”
“你说什么？”
强烈的愤怒让鲍云蔚迷失心智。
她甚至都来不及回想眼前的这个女孩她到底在哪里见过，便用力的甩被许了雾抓住的胳膊，猝不及防的将她甩到了一旁的展桌上。
“小仙女！”乔南一瞠目结舌，见许了雾被人打了，瞬间失去了理智，咬牙切齿的吼道：“妈的，你这个老妖婆子，我跟你拼了！”
说着，她上前两步，一把薅住了鲍云蔚的头发。
“啊——”
鲍云蔚头皮被扯的生疼，
她低着头，一边反抗一边胡乱的扑腾，不过片刻便将乔南一的手背抓的伤痕累累！
鲍云蔚打乔南一，许了雾自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她拧紧眉头，顾不上疼到麻木的手臂，快速冲向鲍云蔚。
面对成倍攻击的鲍云蔚不出意料的落了下风，但也正因如此，她变得比刚才更加疯狂，也更加歇斯底里。
“我跟你们拼了！”
只听鲍云蔚一声怒吼，疯了一样的抓乔南一的脸。
“乔乔！”
楚淮舟惶恐的瞪大眼睛，丝毫没在乎鲍云蔚的感受，也没管之后他可能会得到怎样的惩罚，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鲍云蔚的手腕，将她的手臂反扣在她背后。
“楚淮舟！你疯了，我是你妈！”鲍云蔚目瞪口呆，似是不敢相信她一手养大的亲儿子竟然会这样对自己。
楚淮舟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可怕。
而就在这时，电梯门再一次打开，几名身穿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冷冰冰的说：“是谁聚众斗殴？跟我们走一趟！”
第137章 虐渣，林时砚的愤怒
林时砚是在事情发生后一小时内赶到警局的。
他走进警局，见许了雾和乔南一孤独的坐在椅子上，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连带着脸色都不知道比刚才阴沉了多少。
“了了。”林时砚大步上前，走到许了雾面前后皱着眉头检查她露在外面的肌肤。
下颚，脖子，锁骨，手背……
几乎所有裸露在外的地方，林时砚都可以看到长短不一的抓伤。
他眼神越来越冷，在看到许了雾右手手腕至小臂处那块足有巴掌大的淤青后，他眸光一凌，神情冷戾的说：“她人呢？”
许了雾抿了抿唇瓣，没出声。
林时砚扣住她的下巴，揉了揉她的嘴角，声音压得更低：“乖，告诉我她在哪儿。”
事关楚淮舟，许了雾是真的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若不是刚才餐厅的服务生擅自报警，她大概率会在餐厅里暴揍鲍云蔚一顿，等泄了气之后再问乔南一要如何处置她。
不过她想，无论怎么处置，恐怕最后都不至于闹到警局这步。
许了雾不作声，林时砚也没再追问。
他摸了摸许了雾的脸颊，嗓音低哑的说：“在这儿等我。”
说着，他转身走向早已在警局恭候多时的局长，沉声道：“那个人在哪儿，带我去见她。”
“诶诶诶，好，您跟我这边请。”面这个足以搅动上京的人，局长稍稍低头，笑的谄媚又殷勤。
不同于许了雾和乔南一的特殊待遇，鲍云蔚自被带到警局后就被关在了一个狭小的房间里。
局长带着林时砚来到鲍云蔚的房间前，刚想说话，就见林时砚眸脸色一沉，猝不及防的打了站在门外的楚淮舟一拳。
“楚二公子！”局长惊愕的瞪大眼睛，心想：我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孽哦，怎么就惹上了这两位祖宗！
林时砚这一拳头用了全力，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楚淮舟的嘴角上，疼的楚淮舟嘴都长不开了，却还是对局长说：“你闭嘴！”
得，神仙打架，和他这个凡人无关。
局长悻悻的耸了下肩，悄无声息的退到了一边。
楚淮舟说罢，抬眸看向林时砚，低声道：“对不起。”
林时砚脸色依旧很冷。
他眼底戾气翻涌，眯着眼看楚淮舟，咬紧牙根，压着声音说：“我养了她十年，她一次伤都没受过。她那么怕疼，你妈她怎么敢？！”
这事儿楚淮舟不占理。
是他没预料到她妈会突然来学校找他，也是他低估了她妈的本事，没想到她竟然早就调查到了他们常去的餐厅，直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楚淮舟垂首抿了抿唇，少顷，低声道：“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三个字！”林时砚说着，提步，作势便往屋里走。
楚淮舟挡在林时砚身前，一动不动。
林时砚微微仰着下巴，耐心已然彻底耗尽。
“滚开！”
他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楚淮舟抬眸，眼尾染上了浅浅的红，不只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
他薄唇翕动，声音略显颤抖的说：“留她一命，算我求你。”
林时砚不语，撞着楚淮舟的肩膀越过他，径直的走进那间关着鲍云蔚的房间。
房门只是刚刚系了一条缝隙，房间里的鲍云蔚就急不可耐的吼道：“你们怎么才来？不知道我……”
话未说完，鲍云蔚抬眸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林时砚，怔愣的说：“林贤侄，怎么是你？”
林时砚不语，只是一双凝睇鲍云蔚的眼眸堆压着墨色，像是暴风雨来临时的天空，低沉又压抑。
“怎么不说话？”鲍云蔚疑惑的皱了下眉，说着，眼眸一亮兴奋的问：“是淮舟叫你来的吗？你是来帮我教训那些不长眼的杂碎的？你——”
依旧是未说完的一句话，只是这次与刚才不同。
这次，鲍云蔚来不及错愕，便被林时砚陡然掐住脖子，冷声道：“我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姑娘，你又是凭什么？！”
鲍云蔚起初并不能听懂林时砚这句话。
她脖子被掐的生疼，面红耳赤，大脑一阵一阵的眩晕。
但就是在这样的眩晕中，她突然就想到了家长会那次站在林时砚身边的女孩的模样，也想起了那个曾经出现在楚淮舟朋友圈里的面孔。
是她。
是许了雾。
是林时砚放捧在掌心，放在心尖儿上的姑娘！
鲍云蔚目瞪口呆，瞳孔颤抖不已，身上不由得冒出一层冷汗。
“林……林时砚，我是……楚家的二夫人，你……你不能，这么对我！”鲍云蔚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响，与之而来，便是她从嗓子里挤出来的，这段断断续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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