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玉又笑得像朵花儿一样,与她说了几句话,竟与昨日一般,紧接着就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
与她那本一模一样的。
司韶:“……”
陆晨玉衣袖里到底装了多少本这玩意儿?
好家伙,其实也不用她劝嘛,陆晨玉老早就准备好了,等着一个不行再换另一个呢!
第48章 靠近
师妹在看哪个男修?
司韶坐在这边, 也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
不过可以看出,陆晨玉当真会说话,不一会儿就逗得王舒欣浅浅一笑, 伸手接过了那本小册子。
片刻后,俩人就相携着走了出去。
她在这边看得津津有味,冷不丁身旁忽然传来一道清冽又有点低沉的声音:“师妹在看哪个男修?不如让师兄一同看看。”
司韶着实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她抚了抚胸口, 急忙转回头来, 就见傅希年竟已坐在了她身边, 悄无声息,也不知来了多久。
她刚才扭头往那边看得入神, 身子微微斜倾, 这么急着转过身来, 不防撞上了他的胳膊, 她不禁痛呼了一声。
原来, 这人坐也不好好坐,竟然靠得那么近,还俯身凑近了她,想必方才就在身后, 与自己一同盯着那边的热闹了。
她肩膀被撞了一下, 抬手轻轻揉着, 却见他垂眸, 神情漠然地盯着她, 眉头微微蹙起。
司韶道:“九师兄怎么来了?”
昨夜他忽然说心口疼, 她以为他真的出了什么事, 没承想他缓了一下, 竟面无表情地离去了。
古古怪怪。
早上起来也看不到他的人, 她也是惊讶,没想到他对比试竟然还挺积极,这么早就出门了。
此番还是两人自昨晚那场混乱后见的第一面。
想到这人柔弱地躺在榻上,捂着心口说疼,司韶其实还是有点好奇和担心,见他闷不吭声,便又道:“九师兄的……心,应ʟᴇxɪ当无碍吧?”
傅希年哼道:“你说呢?”
他眸色沉沉,两眼紧紧盯着她,仿佛全然是她造成的一般。
司韶顿时头大,她那一扑绝不至于在他身上造成什么创伤,谁想他一个劲地说疼,现下还要把帐算在她身上。
可不能被他胡乱冤枉了。
司韶也哼道:“你不说,我也不知道啊。”
傅希年看她一眼,忽把视线挪开,望向了天际,嘴角冷冷一翘,讥讽道:“师妹倒知道看男修。”
这话怎么说的?
好奇怪。
她方才不过围观了一下陆晨玉,怎么说得她跟个花痴的女修似的。
傅希年抬眼望着远处的天际,今日天气极好,万里无云,天空湛蓝,昨夜他忽然心悸发作后,他赶忙冷静下来,慢慢调息,再以灵力压制,不久之后心跳就缓了下来。
但仍是觉得有些异常。
回去之后,他连忙又给自己把了把脉,反复几次,还是把不出什么来,他的身体很正常,没有什么需要治疗的。
那是怎么回事?
他是中了什么慢性毒吗?
如此诡异,简直和王舒瑶的症状一样了。
他们都猜,王舒瑶是因那食人花妖才这样的,难道那时,他也不小心着了那食人花妖的道?
一只柔软的手忽然伸到胸口前,轻轻地覆上去,片刻,轻柔的声音道:“我看看……你的心跳怎么样,嗯,稳健有力,很是健康——等等,好似确实有点不对!怎么跳得越来越快了?”
司韶把手按在他的心口处,掌心传递过来噗通噗通的声响,她抬眼看他,不禁担忧道:“九师兄,你要是治不好的话,不如找玉虚道长瞧一瞧吧?”
傅希年浓眉紧紧蹙着,眉宇间一股阴沉冷肃之气,眼眸死死盯着她,抬手便将她的手攥住,从心口处扯开。
他垂眼盯着她,喉结微微滚了滚,忽将那只手甩开,冷道:“不用,师妹离我远点就好。”
言罢,傅希年径自起身,抬步走了。
司韶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回事?这人不免变得太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得阴沉沉的,听他这意思,还真赖上自己了?
这时,叮铃铃的声音一响,新一轮比试开始了。
上场的人正是郭雪引。
司韶忽有所悟,傅希年方才就是过来看郭雪引比试的吧,可这就要上场了,他怎么不看就走了呢?
大反派到底在想些什么,以她的脑子应是思考不出了,遂不去想。
她专心致志地看郭雪引的比试。
而郭雪引不愧是女主和修炼狂魔,对手在她的手下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赢得了比试。
很是轻松。
司韶忙笑着迎上去,连声道贺:“七师姐,你好厉害!师妹要向师姐学习!”
郭雪引面上清冷,但嘴角还是露出了一些笑意,没有拒绝:“好,那师妹以后有何修炼的难题,都可问师姐。”
司韶笑着点点头:“那师姐可要倾囊相授!”
这时,杨宝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一看到她们就道:“七师姐,小师妹,可算找到你们了。方才我碰到大师兄了,叫我来找你们一起,无事的话,就一道回客院去。”
他这么急匆匆找来,好似有什么事发生。
司韶便道:“大师兄有事与我们说?”
杨宝林颔首。
一行人便一同回了客院。
路上司韶还想着杨宝林有没有叫傅希年,回到客院时,却见那道火红身影早已懒散地坐于走廊的栏杆上。
手中执着一小壶酒,慢慢地啜饮。
石桌旁,坐着的是徐莫庭。
两人遥遥隔了好远,谁也看不见谁,互不打扰。
司韶暗道,大反派果然是不会与男主单独坐在一起的,不然,的确显得有些尴尬。
傅希年绝对没什么话与徐莫庭讲的。
三人回来,便将石桌的位子都坐满了。
自顾自喝酒的身影,纹丝不动。
徐莫庭只好朝他喊了一声:“小九,过来一下,师兄有些话要说。”
本以为,按这人执拗的性子,必然不会搭理,谁想下一刻,他忽然起了身,径直往这边走来了。
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片刻,身侧挤了一人进来。
这石桌是四四方方的,各边置了一条长条石凳,方才杨宝林还想着自己起身,与大师兄坐一块,把位子让给他,谁想他竟然在自己身边坐下了。
他大马金刀地一坐,当即占了不少地儿,司韶只好往旁边挪了挪。
下一瞬,傅希年把手中的小酒壶搁在桌上,火红衣袖一甩,落在了她一边腿上,他慢悠悠地道:“师妹身上是有虱子吗?怎么动来动去的。”
司韶:“……”
她没有。
司韶深吸一口气,屁股一挪,往他身边紧紧一靠,朝他哼笑道:“是啊,我身上有虱子,九师兄可要小心了,不要被虱子蛰了!”
傅希年微微垂头,斜睨她一眼,气死人不偿命地道:“以师兄的修为,对付区区虱子,自不在话下,倒是师妹要小心才是,毕竟师妹的修为……哼。”
司韶忿忿把头扭到一边,实实不想看见他,双手握了握拳,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把他打一顿,以消她心头之恨。
默默平复心绪。
他二人这一奇怪的对话,也不避着桌上其他人,杨宝林不禁奇道:“什么虱子不虱子的,小师妹你被虱子咬了?”
司韶抬眸,瞪他:“八师兄就不要跟我提虱子了!”
既无事,杨宝林便作罢。
徐莫庭笑了笑,道:“好了,师兄要与你们说些事,且安静。”
司韶端正坐好,做洗耳恭听状,道:“大师兄,说吧。”
徐莫庭道:“适才段兄给我递了消息,说是舒瑶师妹服了丹药之后,情况有所好转,昨夜还醒过来了,但是,没过多久,竟又沉沉睡去,还是老样子,仿佛那片刻的清醒是幻觉。”
原来,玉虚道长的丹方当真有用,只不过这效用的时间似乎有些短。
为了解开这疑惑,玉虚道长一夜没睡,沉着王舒瑶有过醒转的时机,对她的身体状况细细观察起来,什么方法都用了一遍。
还一边去翻各种古籍。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玉虚道长发现了怪异之处。
王舒瑶的体内潜藏着一丝妖邪之气。
杨宝林道:“难道舒瑶师姐是被妖邪附身了?”
徐莫庭点点头。
竟是如此。
那这一妖邪也是极厉害,王舒瑶忽然沉睡不醒,以玉虚道长的道行,想必此前也有过这方面的猜测,可竟到了此时才发现,这妖邪恐怕不普通。
此时,却听徐莫庭又道:“还有,云华门那几个修士的尸首,玉虚道长之后又再仔细探查过,发现他们在殒命之前,曾被吸光了精气。”
据石敬山所言,他这几个师弟是在一个偏僻无人的深巷找到的,发现时已然断了气,倒地不起,而那处对方毫无打斗的痕迹,他们身上也只有傅希年造成的伤。
瞧着就是那样的伤致命的。
石敬山一介锤修,自然无法觉出他的师弟几个是被吸光精气身亡的。
徐莫庭看着他们,又道:“舒瑶师妹身上,精气也在不断失去。”
司韶道:“大师兄是想说,舒瑶师姐和云华门修士是被同一妖邪所害吗?”
这二者之间,确然有相似的地方。
徐莫庭摇摇头:“暂且未知,只不过玉虚道长察觉,舒瑶师妹和他们身上,都有一缕相同的气息。”
所以,她的猜测是十分有可能的,就等着验证了。
众人凝神思索。
却听少年轻蔑的声音道:“那把它抓出来不就知道了。”语气中含着一点杀意。
徐莫庭赞同地道:“小九说的是,段兄他们正准备布置一番,这就将那妖邪从舒瑶师妹体内逼出来。”
段正青与玉虚道长商议过后,已决定布置阵法,抓拿妖邪。知道他们也在关注着此事,便同徐莫庭道明了这一切。
徐莫庭知道后,便将他们召集了来,与之详细说了下,毕竟,此前段正青还十分怀疑是食人花妖所致,还猜测司韶身上会不会也有这样的状况。
此番得知无关,自然要迅速澄清。
傅希年面无表情,轻哼了一声,宽大衣袖轻轻一甩,又落在身旁少女的腿上。
司韶无语,忍耐地将那截衣袖丢开。
第49章 搭档
她与我一道。
既然得知段正青要布置阵法抓拿妖邪, 几人相识一场,更何况此事在问剑宗也是一件隐秘,少有人知晓内情, 少年人热血非常,便提出要去相助。
杨宝林豪气上头:“大师兄,段师兄他们应当需要人手吧?师弟正好无事, 也想去瞧一瞧是何等妖邪作祟!”
除了傅希年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之外, 其余人都露出了一点期盼之色, 想来对于此事都极为想参与。
徐莫庭微微一笑, 道:“段兄等人还在布置,也说了若是我们好奇, 可到场一观, 他甚是欢迎。”
如此, 一行人便又齐齐去往王舒瑶所居的院落。
到来之时, 果如徐ʟᴇxɪ莫庭所说, 段正青正领着一众师弟,有条不紊地在各处紧要的地方布置阵法。
见到他们,段正青暂时放下手中的事,迎了上来, 笑道:“你们来了。”
徐莫庭颔首:“段兄这边预备得如何了, 可还顺利?若是忙不过来的话, 尽管发话。”
段正青神情肃然, 感激地行了一礼, 末了, 微微笑道:“多谢徐兄和各位道友前来襄助, 眼下师弟几个还算游刃有余, 还剩几个地方就布置妥帖了。”
思及他们前来, 不仅是出于道义要帮忙,想来也是对那诡异的妖邪颇为好奇,便道:“玉虚道长为师妹几番察看过后,发觉她体内潜藏着妖邪,到时强行逼其出来,必然会四处逃窜,届时还需诸位的帮忙,拿下那妖邪。”
几人俱都点点头。
徐莫庭道:“不知舒瑶师妹情况如何了?”
段正青抬手作请,将一行人引入屋内,一面走,一面道:“看着与原先没什么两样,不过,玉虚道长试图往她体内灌注灵力时,师妹竟反应颇大,神情痛苦,出了满头大汗,仿佛体内有什么在剧烈挣扎。”
杨宝林抢道:“肯定是那妖邪在捣乱!”
段正青道:“兴许是吧。此前玉虚道长也曾灌注灵力,朝师妹的经脉探去,并无任何反应,也没有什么异常。或许那妖邪有灵性,得知已然被发现,便索性不藏了。”
说到这里,他蹙起眉头,眉宇间显出浓浓的疲色,显然还在为王舒瑶的事忧心不已。
一旁响起一道明目张胆的嗤笑。
段正青与他们认识也算不得久,但对几人的脾气性情却是有了好一番了解,知这声嗤笑是那红衣师弟发出的,也没说什么。
都是少年秉性。
年少轻狂。
想来也不把那妖邪当一回事,以为能够轻易拿下呢。
几步之后,一行人便步入了屋里。
一切与他们上次来时,似乎没什么不同。
王舒瑶还是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一边的桌案后,坐着一个灰袍老者,正是玉虚道长。他埋头写着什么。
见他们过来,百忙之中抬头笑了一笑,与他们打招呼,神情和蔼。
几人忙回礼。
见到徐莫庭,玉虚道长显然正好有事与他说,把他招了过去。
司韶跟着过去听了一耳朵,听不太懂,便随意地打量四周,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这样的动作少有人对她做,更是在这个故地,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身后站着谁。
她一时没有动,身后之人等不及,手握住她一边肩膀,将她整个人揽了过来,面向他。
司韶瞪眼:“又怎么了?”
傅希年嘴角翘起一点弧度,琥珀眼眸微弯,望着她道:“师妹似乎挺闲的,帮师兄一个忙。”
司韶不想答应,想起他上回支使了自己,似是得知了什么,却一点也不肯与她说,她才不想帮呢!
少女仰着面,一脸抗拒。
傅希年看看她,手忽然从肩膀往下移到了腰际,不由分说地将人一拥,只把她揽着走了。
那手紧紧贴着自己的腰肢,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衫,温热透到了她的肌肤上,感触极为明显,让人难以忽视。
司韶身体一僵,怔了一下。
而傅希年动作也是快,在她愣怔之际,几步便将她带到了王舒瑶的床边,附在她的耳边道:“师妹已做过一次了,也算有经验,这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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