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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咏晴道:“家世，学历，相貌以及性格缺一不可，我给他介绍的女孩都是百里挑一的，他不愿意去有什么办法，照这样下去，你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小婶婶呢。”
周淮洛依旧无动于衷，起身上楼了，廖咏晴默默叹气，却也无可奈何。
儿子大了，她管不着。
吃完饭之后，周依然让周淮洛带她去商场买文具，周淮洛正好不想在家多待，免得廖咏晴不死心，于是两人开车去了市中心的购物广场。
周依然确实是要买文具的，但经过一家内衣店时停了下来，思考了两秒，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周淮洛……
他只能跟在后面，却见周依然直奔睡衣区，目光在那些精品睡衣上穿梭，像是在认真挑选。
没等他开口询问，周依然已悄悄拽住他的手:“小叔叔，我们给许老师买件睡衣吧？”
周淮洛顿了顿，说:“不行。”
“为什么？”周依然不解地问。
“你给她买的她未必会喜欢，还是让她自己来买吧。”
“可是上次我过生日那晚她在我家睡都没有合适的睡衣，最后还是穿的叶阿姨的，所以我就想给她买一件啊，这样如果以后她再陪我不是就方便了吗？小叔叔——”
周淮洛还是拒绝，说不合适。
周依然也不是任性的性格，只好作罢，两人随后走了出去。
都过去好几家店了，周淮洛忽然问:“真的想给她买？”
周依然眨着大眼睛:“嗯！”
周淮洛顿了一下:“那就去买吧。”
睡衣是周依然要买的，下车的时候却因为困迷糊了忘记拿，周淮洛也没注意，是叶阿姨下来接她的，见两人进了小区他直接调转方向开走了。
第二天傍晚，他下班后走出公司，一眼看到乔妍站在门口。
他当即沉了脸:“你又来干什么？”
“你别生气淮哥，这次是路过。”乔妍笑眯眯走到他面前，“我和朋友约好了在苏纪吃饭，这里不好打车，你顺路搭我一程呗。”
周淮洛没说话，脸色依然很难看。
乔妍又笑道:“我保证以后绝不会无缘无故打扰你，真的。”
周淮洛盯着她，半晌后还是道:“上车。”
乔妍某些方面是真改了，见周淮洛上了车，自己识趣地坐到了后座。
车子平缓地往前行驶，她说回来这段时间去了很多以前的地方，明州比起五年前变化太大了，接着又感慨时间过得很快。
周淮洛一直没应声。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萧蕴打来的，他点了接听。
乔妍无聊地转过头，下一刻目光一凝。
旁边座位上放着一只精美的礼盒，上面的logo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某品牌内衣。
她趁周淮洛没注意，悄悄掀开盒子一角看了看。
里面是件真丝睡衣，淡淡的裸粉色。
周淮洛的车上为什么会有女性睡衣？是他买给别人的？还是别人落在他车上的？
乔妍满心疑问，但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只是低着头，眼神微微有点沉。
车子开到苏纪门口，周淮洛说:“下车。”
乔妍乖乖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然后弯下腰问:“淮哥，你要不要也吃完饭再走？反正都是认识的人。”
周淮洛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把车开走了。
乔妍转身走进苏纪，包间是早就定好的，她进去时杨雪霏和崔媛等人已经在里面了，见她来了崔媛忍不住抱怨:“怎么才来啊？都迟到半个小时了。”
乔妍淡淡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刚才是淮哥送你来的吧？”杨雪霏笑着问她，“我看到他的车了。”
乔妍点头:“是的。”
崔媛立刻问道:“妍妍，你见过淮哥了？他对你态度怎么样？”
乔妍:“……不太好。”
崔媛听了有点幸灾乐祸，但表面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毕竟当年你做的事太过分了，给他点时间，他会原谅你的。”
乔妍不置可否，抬眼看着包间里的众人，都是过去一个圈子里玩的朋友，她直接问:“淮哥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众人愣住。
片刻后崔媛先反应过来:“谁说的？他没有女朋友啊。”
“那女伴呢？”
崔媛再度一怔，这时她旁边的魏珈开口了:“也没听说，应该没有吧。”
乔妍沉默片刻，然后把在周淮洛车上发现女性睡衣的事说了出来。
“如果睡衣是他买的，那他身边应该有一个关系很密切的女人，只不过你们都没发现而已。”
杨雪霏这时笑了:“女朋友我不清楚，但关系密切的女人，我倒是知道一个。”
乔妍看着她:“密切到什么程度？”
“淮哥带她来这里吃过饭，以及——”杨雪霏面带微笑，“她去淮哥家里给他煮过咖啡。”
乔妍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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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关清回来后许青涔工作依然忙碌，不过和周淮洛之间的交集倒是暂时告一段落，她觉得这样也好，时不时的看到他会让她心里无法平静，还是保持点距离，这样也许就慢慢清醒了。
可他们两人似乎总有一些躲不开的渊源。
周六晚上她去周依然家，一见面周依然就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她。
她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套真丝睡衣。
没等她开口问，周依然先说了:“这是我小叔叔送给你的。”
她当即满脸问号。
“哈哈哈！骗你的！”周依然见状大笑起来，“是我送给你的，不过是我小叔叔付的钱。”
许青涔十分无语:“你又送我礼物干什么？”
“不是礼物啊，是因为上次你在我家睡没有睡衣，所以我就想送你一套，结果放在小叔叔车上忘了，还是他昨天拿来的。”
“……我不需要，真的。”许青涔犹豫了一下，她知道周依然是好意，原本不想说这话的，但又怕她下次还会再买，只好委婉道，“你总是给我买东西，这不合适。”
“我知道啦。”周依然倒挺善解人意，“下次不会再买了，但是已经买了的你得收下。”
许青涔:“……”
周依然看出她不怎么想收，于是故意道:“不然的话那就只能让小叔叔拿去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退掉，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问问？”
“……算了。”许青涔叹了口气，如果换成自己是周淮洛估计得被烦死，“但真的下不为例，否则我要生气了。”
周依然笑眯眯点头:“好。”
回到家之后，许青涔把睡衣从盒子里拿出来，两件套的款式，吊带裙加外袍，颜色她还挺喜欢的。
她忍不住想，这是周淮洛选的还是周依然选的？
目光在那浅淡的粉色上流连了几秒，又叠好装进盒子，然后放进了衣柜里。
之后准备去洗澡，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下，不禁一愣。
居然是周淮洛打来的。
这个时候他找她干什么？
她疑惑地点了接听，周淮洛在那边直接喊了她的名字:“许青涔。”
许青涔心里蓦地一跳。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她还未说话，周淮洛紧接着又道:“你现在方不方便来我家一趟？”
第17章
半个小时后，许青涔站在周淮洛家门口，周淮洛在电话里没说什么事，只说希望她过来一趟，她下意识答应了，所以到现在仍是一头雾水。
不明白到底什么情况。
她伸手按了门铃。
门很快打开，周淮洛出现在视线里，声音一贯的低沉:“进来吧。”
虽然他表面很平静，但许青涔敏锐地察觉到他此刻心情不好。
她走了进去。
下一刻怔在原地。
他家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女孩。
那女孩坐在沙发上，漂亮，清瘦，从她进来后眼神就一直落在她身上，带着探究和打量。
许青涔被她看得不知所措，正要问周淮洛把她叫来是不是有事时他先开口了:“你告诉她，我们是什么关系。”
许青涔又是一愣，从接到周淮洛电话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处在一个云里雾里的紧张状态，这会儿更是茫然不解，她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谁，不晓得这件事的前因，也不知道对于周淮洛这个要求该如何回答。
他们是什么关系？
准确点来说，应该什么关系都没有。
只是……
周淮洛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于是换了种问法:“我们有关系吗？”
许青涔摇头:“没有。”
“你听到了？”周淮洛抬头看向乔妍，“如果我们两个人说的你都不信，那么只能是你的问题，但是我告诉你乔妍，我不是可以容忍你一再无理取闹的人。”
乔妍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似笑非笑道:“现在没关系，不代表以后也没关系，你说是吧？许小姐。”
许青涔看着她，对方笑起来其实挺可爱的，但那眼神莫名有种飘忽的冷意。
她接着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许小姐，可以么？”
许青涔下意识看向周淮洛。
周淮洛应该是刚下班不久，还穿着西装，他伸手扯了扯领带，整个人周身散发着低气压，他没看许青涔，直接道:“她问什么你就说，实话实说。”
乔妍笑了，目光里的挑衅一闪而过，然后问第一个问题:“淮哥是不是送了你一套睡衣？”
许青涔解释:“那是……”
话未说完被乔妍打断:“你就说你收没收到？”
“……收到了。”
“你是不是和淮哥单独吃过饭？”
“是。”
“是不是单独来过他家里？”
“是。”
以上这些事情哪一件都不像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会做的，可事实他们的确什么关系都没有，除了……
乔妍脸上闪过得意，像是握着什么把柄，眉毛一挑，继续问:“你喜欢淮哥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来，许青涔却恍若一道惊雷砸在心上，整个胸腔都骤然一紧。
那一刻她几乎不敢抬头。
周淮洛就站在她旁边，靠着玄关柜，因为乔妍问的那些问题他肉眼可见的烦躁，见许青涔不说话以为她是顾虑场合不对，便说:“你说你的。”
许青涔挎着包，眼睫低垂，手指紧紧捏着包带，在承认与否认之间挣扎。
良久的沉默之后，最终鼓起勇气选择了前者。
“我……喜欢你。”
周淮洛瞬间震住。
他不可思议地转过头，这实在太意外了，以至于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许青涔说出那句话的同时耳朵尖儿都红了，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说出来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是不是……有点草率？
尤其当听到乔妍嗤笑一声后，她心里更加不安了。
是不是不该说？
不该在这个时候说？
周淮洛本来以为，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中，但在许青涔说出那句话后全都乱了，甚至与他最开始的目的适得其反。
乔妍眼里的冷意和敌意他看得清清楚楚，烦躁顿时升级为焦躁，他眉峰压着，问许青涔:“为什么？就因为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许青涔抬起眼眸，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后一句话紧跟着就落了下来。
“许青涔，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挺有自知之明的人。”
许青涔脸色一下子白了。
真的是倏地之间，眼睛都微微睁大了。
她从未被人这么直白的否定过，从未。
比直接拒绝要难堪得多。
她自认为是懂分寸的，除了山脚站台那一次，从来没有主动打扰过他。
却不知在他眼里竟然是这般存在。
乔妍的轻笑再度响起，她唯一的感受就是无地自容。
周淮洛话音刚落就后悔了。
自己都觉得说得太重了。
这不是他正常处理这种事的态度，有很多女孩对他说过我喜欢你，他要么不予理会，要么直接拒绝，但刚才那一刻，他在焦躁和冲动之下选择了最不理智的方式。
因为离得近，他甚至可以看到许青涔眼圈都微微红了，他更加懊悔，想开口解释，但下一刻她仓皇地转身离开。
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乔妍试着开口:“淮……”
刚说了一个字，对上周淮洛的眼神，后面的话倏地顿住。
那眼神太可怕了，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周淮洛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过这么情绪克制不住想要爆发的时候，他忍了又忍，最后言简意赅对乔妍道:“滚。”
许青涔后来还是哭了。
在出租车上。
其实她本不应该为这个哭，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表白被拒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真的难受得忍不住。
周淮洛的话反复在脑海中回响，不仅拒绝了她的喜欢，还直接否定了她这个人。
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表白，结果竟落得这么狼狈的下场。
可是能怪得了谁，他自己都说了，那些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是她私自放大了，并且一头沦陷了进去。
所以这个后果是她咎由自取。
这件事对许青涔打击很大，几乎夜不成寐，所幸第二天是周日，她在床上躺了一天，到傍晚才起来，洗漱的时候从镜子里看了看，还好，脸色不是太憔悴。
成年人了，不管前一天有过多么严重的负面情绪，第二天都得及时调节过来，况且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她自找的。
她要不说那句话，什么事都没有。
昨天从周依然家离开的时候和她说好了今天晚上过去陪她画画，尽管她心情受到了很大影响，但约定不能作废。
洗漱完又顺便洗了个头，这样显得精神点，本来还想弄点东西吃的，但实在没胃口，直接换衣服出门了。
许青涔不知道是小女孩天性敏感，还是她表现得太明显了，周依然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时她愣了一下。
她明明已经尽量掩饰了。
“你老是走神。”周依然说，然后指着桌上的画纸，“这棵树应该涂绿色吧？”
许青涔低头一看，她拿的是红色画笔。
“……对不起。”她忙换了，“我没有心情不好，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周依然善解人意道:“那你待会就回去吧，然后今晚早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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