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哒哒”一声,箭精准正中靶心。
连续三次正中靶心。
谁能说是走运。
老板:“……”
应该?!
伴着不知是谁的一声“我去牛逼”,岁云对上慕圻回头看过来的目光,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先前还冷冰冰的,脸上并无多余表情的男人,这会儿,漆黑的眼眸里,露出笑意,冰冷中淌着无声的温柔。
慕圻举起弓,双眼定定地看着他,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气场慑人,意气风发却又流露出肉眼可见的宠溺。
她男朋友刚刚好像在装逼。
但是,装得很好,很帅!
作为店内有史以来第一位完成三次射中挑战的人,老板不仅给两人免单送了玩偶,还给了一张七折券,说是下次来可以用。
慕圻将蘑菇玩偶递给岁云时,俊秀眉眼微挑,笑道:“开心吗?”
岁云接过玩偶,清眸水亮如星,笑得很好看:“当然。”
“那,不考虑给个奖励?”慕圻黑眸中溢出点点笑意,静静凝视岁云,笑意分明,又暗含期待。
奖励?
岁云眸中闪过狡黠一笑,目光停在他脸上某处。
下一秒,凑上前,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很快。
快到慕圻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覆在他唇上的温软,鼻尖萦绕的少女灼热气息,就倏地离开,只剩下看着她,笑得像是恶作剧成功般的小孩的岁云。
看着猛地呆愣住的慕圻,注意到他唇畔不自觉绽出的笑容,同清冷气息格格不入的一丝傻气。
岁云笑得更欢了。
这次问的人变成岁云了,“男朋友,开心吗?”
“当然。”
天色渐暗,外面黑沉沉一片,宿舍内明亮的白炽灯晃着人眼。
思绪从回忆中拉回,岁云眼皮忽然有些重,唇边泛起笑,眼睛不受控地合上。
许久,等慕圻敲定好地点后,刚要开口,就听见那头女孩清浅的呼吸声,貌似睡得很香。
慕圻愣了下,无奈一笑,没有挂断电话,插着耳机,仿佛正在听着悦耳的钢琴声,心情很不错。
“晚安。”
第二天一早,岁云起来的时候看见两人一晚上都挂着电话时,人都是懵的。
约莫等了四五分钟,慕圻就到了。
因着昨天睡过去了,岁运并不知道慕圻最后选的是什么。
当她跟着慕圻,走进一家陶艺店,推开门,门上的风铃发出好听的清脆声响,岁云回过神。
“DIY陶艺?”岁云问道。
慕圻点头:“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可能都见不了面,就想着一起做个什么,或许会很有意义。”
不知为何,岁云竟然从中听出几分舍不得,可抬眸望向慕圻时,他脸上又很平静。
岁云想到昨晚搜索的时候,似乎就看见有人推这个。
标题很醒目,总得和喜欢的人一起做一次陶艺吧。
店主是位小姐姐,很热情,知道两人是新手,很耐心地教着两人。
先是揉泥,没一会儿,两人手上都是泥巴,幸亏提前穿上围裙,不然她这一身衣服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慕圻听得很认真,边学边做,店里生意不错,小姐姐紧接着又去接待其他客人。
店里多是情侣,岁云揉了半天,终于揉了个不错的圆。
好奇慕圻做的如何,岁云转过头,却发现慕圻将陶泥擀平擀圆了,瞧着似乎是要做盘子。
岁云不禁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慕圻认真地又拿起一些土,捏了八个小长条,左右各四个。
又分别捏了两个类似钳子和眼睛形状的,最后用泥浆将它们一一粘好。
这下,岁云看清了,慕圻做得是一个螃蟹碟。
记忆陡然回到那次慕圻给她剥虾当螃蟹,她眨了眨眼,看着慕圻。
爱你的人会让你吃到你喜欢的小螃蟹。
慕圻朝她温和地笑笑,漆黑的眸子藏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没有说话,只是握住岁云的手,和她一起在盘子中间,一笔一划,落下两个字母。
my。
慕云。
岁云顿了顿,好像反应过来,懵懵地盯着慕圻,慕圻也安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瞳孔闪过柔情,和克制的爱意。
“叮铃铃——”
风铃随风摇曳,声音干净清脆。
风铃响。
想你,念你。
my——
我的心之所慕。
作者有话要说:
啄一下也是亲!自我感觉有点小甜,OK,看了一遍,嘴边是有姨母笑的!
my是有深意的,既是两个人各自名字的一个字母缩写,英文单词的中文意思也是“我的”。m和y,慕和云,爱慕岁云,我的心之所慕。
我真棒!这两天还在想下一本的短篇be,感觉挺纯爱嘿嘿,打算试试全文存稿,如果不行当我没说(傲娇叉腰
第57章
群山重重叠叠,绿郁葱葱,清晨刚下了一场雨,朦胧胧的雾弥漫山间,泥土湿黏,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稍不注意就有土色水渍拓在鞋边,空气中是雨后清新的青草香,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菌菇气息。
研究所一行人在外省几个专业的食用菌基地都考察了一番,最终都因为各种原因不是很满意。
一筹莫展之际,岁云说了一个地方。
她的家乡——
南霖省菌谷村。
南霖省本就有着野生菌王国的美誉,盛产各类野生菌和人工培植的食用菌,而她的家乡菌谷村在食用菌种植这一块儿也算是小有名气。甚至特殊的地理优势,令其在天然中草药也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青大菌类研究所想要寻找能培育中药蘑菇的地点,从某种角度来说,这里其实很适合。
因此,岁云的想法刚提出,王淮辉没思考多久,就让庄毅订票,一行人连夜赶往南霖省。
算算日子,岁云有几个月没回家了。
十二月的南霖省早晚温差极大,中午可能穿着入秋时的单衣长裤就行,这会儿却得裹紧身上的羽绒服,两只手插进衣兜里,紧紧攥住,汲取一丝温暖。
山里本就温度更低,更别提下了场雨。
岁云默默将内里的高领毛衣又往上提了提,白皙脖颈完全没入其中,低头,下巴和半张脸也都堪堪盖住,半硬半软的毛微扎人,岁云不适地吸了吸鼻子,可迫于寒冷的侵袭,她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回忆起出门时收到慕圻的信息,说是南霖省昨晚至今早凌晨下了雨,山里估计更冷,叮嘱她多穿一点,最好贴个暖宝宝,免得感冒了,还事无巨细地问了她今天穿了什么衣服,提醒她一定得穿好秋衣秋裤。
直到岁云出门的时候,慕圻都还在发消息,俨然唐僧念经,有一瞬间,岁云开始怀念起最初那个对她爱搭不理,半天不一定给一个眼神的高冷慕圻了。
高冷……呵呵。
这个词,自从两人在一起后,就完全和慕圻不沾边。
前几日忙着在外省调研,基本都是从早忙到晚没怎么休息好,今天又起得早,众人都有些无精打采,迷迷糊糊的,一个比一个蔫儿了的安静。
岁云的手机开了振动,慕圻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过来,手中的手机顿时就像拉了发条的玩具一样,直线出击,动静不停。
关天澜走在岁云后面,见状,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含糊不清道:“师姐,你两大清早的就开始秀恩爱了,还能不能给单身狗留点活路,本来又忙又寡就够伤心了……”
都不用说,幼稚园小朋友都能猜到是慕圻,更何况他可是大学生。
从岁云师姐跟着他们一块儿出来后,慕圻师兄就好似出门在外的三岁小孩,按时按点,屁大点事儿都要给“家长”报备。明明某种角度,或许他师姐才是应该报备的那个。
出门在外,他们基本都是隔挺久才看一次手机,岁云大多时候一打开,就至少十几条消息。他还以为慕圻会说些什么腻腻歪歪的,结果有一次他悄悄凑上去偷瞟了一眼,结果你猜怎么着,废话文学!
“到研究所了。”
“去中药基地了。”
“吃饭了。”
“回宿舍了。”
……
哦,中间可能再顺带说几件其他诸如“给校外的流浪猫为了猫粮”、“雨后的彩虹很好看”、“昨晚下雪了”啥的。
他认真观察好几次,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还被岁云给抓过现行。
岁云当时刚给慕圻拍了张她中午吃的水煮鱼照片过去,关天澜还小声嘟囔道,“热恋中的情侣真可怕。”
岁云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无眼看直男发言,在心里暗自腹诽难怪追不到林朵。
“你知道一段感情中很重要的一样东西是什么吗?”
直男关天澜真诚摇头,一脸求解:“什么?”
岁云唇畔轻扯笑,看似随口一说,眉眼间却带着些严肃:“分享欲。”
她和慕圻因为本身专业和未来道路选择方向的性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很可能常是聚少离多,真的待在一起的时间或许很少。
徐甜甜调侃他们同校也和异地恋没什么差别,也算是事实。
一段感情,光靠荷尔蒙碰撞产生的激情是远远不够的,再加上如果又经常见不到面,要是再连对方的生活是怎样的都不知道,那么真的很糟糕。
分享,是从对方一张张图片,一段段文字,得以知晓彼此同步时间的生活,以另一种方式参与到对方的生活,陪伴着对方。
图片不再遥远,文字不再冰冷,情感得以传递。
校外的流浪猫很可爱,彩虹很好看,下雪了……
点点滴滴,废话很多,事情很小。
都不过是,我想和你一起。
其实不只是爱情,友情,亲情都是如此,感情的维系,是双向的付出,是分享欲,是分享的回应,是热情和爱意。
被分享的人在乎的不是你给他分享了什么,而是你愿意和他分享,不管你是快乐还是伤心,你都愿意告诉他,而他也愿意回应你的分享,这是最重要的。
分享,也是双向。
有回应的分享,就是一场双向奔赴。
我对你的分享,事事有回应。
我对你的爱意,必有回响。
瞧着关天澜似懂非懂的样子,岁云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最后道:“你的路还长着,慢慢来吧。”
关天澜像极了幼儿园小孩,眨着无辜的眼睛,乖巧道:“什么路。”
岁云嘴角抽搐,一言难尽。
“……”
你的追妻路。
岁云没眼看,给慕圻发完消息后,关掉手机,转移话题,“行了,别贫了,再不走快点儿是想中午饿肚子?”
关天澜仰头望了眼前面似乎望不见尽头的柏油路,登时脸色一白:“师姐,还有多久啊,我要嘎了。”
关天澜很后悔,早知道不带这么多东西,拎着个快比他还重的大箱子,再走这么远,他真的要魂飞魄散。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矫情。”林朵嫌弃地瞄了关天澜一眼。
关天澜顿时收紧尾巴做人,三秒变换表情,“谁……谁说累了,哥轻轻松松两万步好吗?”
出门在外,主打一个睁眼说瞎话,关天澜说大话连眼都不带眨的。
林朵:“哦,那等会的车你别坐了。”
关天澜:“……”
“我突然觉得腿好像有点抽筋了。”
“呵。”
岁云看着两人一个委屈吃瘪可怜巴巴,一个嫌弃的不想搭理,用一种慈祥的笑容看着彼此。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傻人有傻福。
谁知道直男有没有傻福呢?
来南霖省的决定很突然,从提议到出发再到到达,几乎没有过多反应时间,原本约好的司机也因为临时有急事,将他们送到一个路口就走了。徒步走过去,没一个小时不可能,更何况大家都还有行李。
岁云打了个电话,拜托村里的人来接一下。
二十分钟后,包括王淮辉在内的师徒五人齐刷刷一排蹲在马路边,每个人手里还都拿着根狗尾巴草,低着头面无表情,可怜又诡异。
渐渐清晰的车轮声,令他们瞬间清醒,如同早七点赶公交的学生,争先夺后地想要争抢第一个上车,一点见不到尊师爱生的良好关系。
“别挤别挤,我是导师我第一个。”
“我是大学生,让我先。”
“导,您多大个人了,累点就累点嘛,体谅一下年轻人。”
……
岁云站在人群最末尾,和身旁的庄毅无奈对视。
没办法,自家导,自家师弟师妹。
村长是个乐呵呵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棉衣,瞧见几人,隔着一段距离就热情地挥手和他们打着招呼。
“不好意思哈久等了,村里三轮用得多一些,委屈大家将就一下。”
众人纷纷笑着摆手说道没事,有车就行。
这大冬天大早上的,能有人来接他们,他们已经非常满足。
村长停下车,帮几人搬着行李,瞧见岁云,他很高兴,露出长辈对待小辈的和蔼:“小丫头几个月不见,怎么感觉还长高了。你爸妈知道你回来,做了好吃的等着你们呢。”
岁云笑了笑,显然回家了也很开心。
拉货用的露天三轮,空间很大很宽敞,几人分成三辆对着坐,刚好装下五人和行李箱,也不过分拥挤。
瞧见王淮辉,村长似是觉得眼熟,问道:“岁云丫头,这是你们老师吗?”
岁云,“是啊,我导王淮辉,我当年高考的时候,他和青大的招生办一起来的。”
王淮辉点了点头。
“我想起来了!”村长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激动指着王淮辉,“您就是那天吃泡面结果洒一身的老师啊!”
好消息:村长记得他。
坏消息:记得是糗事。
王淮辉:“……”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当时那不是以为自己就是充当招生吉祥物才摸鱼吃泡面,谁能想到他魅力会那么大被岁云选中,二人天命师徒。
“噗哈哈哈。”
除了尴尬住的王淮辉,其他四人都没憋住,一点不顾及自家导师面子,笑得一个比一个过分,就连村长也后知后觉地笑了。
“……”
师威何在?
师门不幸啊!
太阳从山后爬出,橘红色的霞光璀璨如火,划破晨间的寂静,在翡翠般绿油油的山林拓下一道道浓墨重彩,耀眼夺目。
柏油路很宽很亮,看着像是近两年才修的,村长的三轮车开得很稳,早晨的风混着温暖的光晕,清新又暖和,很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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