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自个都还在惊讶, 她哥的员工居然和梁肆关系匪浅,回答:“这不很明显吗, 王导你平时见梁总来过?”
王导擦擦额头的汗。
他已经是第无数次庆幸,还好自己刚才让副导演清了场,否则今天必定上头条。
不是找宋薇的就行,说明下次不会来了。
宋薇擦了手,刚才捉弄宋时夏,手里都是水,然后往回走。
梁肆蓦地偏过头,望了她一眼,“下次自己去医院。”
宋薇说:“知道了知道了。”
她看向沈初意,“沈医生,你回去吧。”
沈初意摇头:“兔子刚吃了药,我等会儿再走。”
宋薇准备拉她回房,咳了声,不敢把梁肆单独晾在外面,:“梁总,进来一起休息?”
梁肆顺走小五的牵引绳,“不了。”
女孩子的休息室,他进去算怎么回事。
王导一听,立刻识趣地把主角们休息的躺椅搬到了走廊下,还让人送上了吃食。
危险与机遇并存,说不定一开心就投资了呢。
别说,沈初意看到他懒洋洋地躺在那儿,长腿无处安放,小五趴在阴影里,她都羡慕了。
宋薇并没有追问沈初意和梁肆的关系,而是直接电话打给宋时景:“宋时景,如果你不能管你妹妹,我就不客气了。”
宋时景皱眉:“她又惹事了?”
宋薇冷笑:“喂我小兔吃不该吃的东西,我还应该夸她一句,没有恶毒到把小兔吃死。”
显然宋时夏也知道小兔死了的后果,不敢下狠手,只敢找点小茬恶心她。
宋时景说:“你不客气就是。”
沈初意不太想听豪门八卦,在门槛上坐了下来,小五立刻抬起头,咬了下梁肆的西裤腿。
梁肆掀了掀眼皮。
看见她这坐在门口的小可怜样,又轻笑了声:“坐在地上做什么?”
他起身,把她拉了起来。
小亚原本在听宋薇和宋时景打电话,忽然瞥见这儿,立刻从房间里搬过来椅子,小心翼翼地放下。
沈初意刚才还羡慕梁肆闲散躺着,一转眼她自己坐在了那椅子上――还真舒适,难怪明星们拍戏总是有这种椅子。
她视线抬起,“你想吃什么?”
梁肆从小桌上的盘子里拾起两颗荔枝,慢悠悠地剥着皮:“想不想去舅舅那里蹭饭?”
沈初意重复:“舅舅?”
梁肆漫不经心说:“这个园子是舅舅的一个私产,不然你以为宁城哪有地方给剧组胡造,他爱赞助这些。”
雪白的荔枝肉送到她的唇边。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吃。
沈初意就着他的手,咬进嘴里,嚼咽的时候无意抬眼,与男人深邃的眼眸对视。
总觉得下一秒会发生别的什么更进一步的事,她移开目光,“说好请客的,去蹭饭怎么请客。”
“不是周末才去见长辈么。”
见她紧张的模样,梁肆云淡风轻,把另一颗荔枝剥了塞进自己嘴里:“都行,还吃不吃?”
“不吃了。”沈初意摇头:“你自己吃吧。”
梁肆轻啧了声。
要是别人,早在这时候就谄媚上来了,她倒好,反而是他哄着、亲自动手。
他颔首:“嗯,没我家的好吃。”
“……”
“去我家吃吧。”
这男人坦然极了。
沈初意再傻也知道,都不好意思戳破他这话的深意,如果真是去他家吃荔枝就行了。
有过昨晚一场关于新婚夜的对话,她无声腹诽,不知道到时候是她吃荔枝,还是他吃她。
就在这时,宋薇走到门口,笑说:“梁总,中午我做东,宋时夏的事我……”
梁肆直接回绝:“不用。”
宋薇忽然觉得问沈初意最有用,“沈医生,要不你……”
沈初意也拒绝了:“不用了,对了,你的兔子最好去医院检查下,或者问清楚吃了什么。”
她进房里看了下,小兔子精神比之前好很多,也出便便了。
她和梁肆从剧组出去时,宋时景的赔罪电话便来了:“时夏的事,是我没管好,抱歉。”
“你应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梁肆轻描淡写:“管不好,就别放出来乱咬人。”
宋时景“嚯”了声:“梁总,你可真毒舌。”
梁肆嗤笑,不以为然:“怎么,宋薇没对你更毒舌?”
沈初意还是第一次听见梁肆对待认识的人出言讽刺,好似所有一切都在他掌控之间,没有人敢在他的羽翼下对他的人不好。
隔了几秒,男人执着手机贴到她耳边。
宋时景的温润声响起:“沈医生,很抱歉,我妹妹出言不逊,我替她道歉,赔礼会尽快送到。”
梁肆又迅速拿走:“行了,挂了,话真多。”
宋时景:?
你老婆都没吱声,这就不乐意了?
梁肆挂断电话,侧过脸看沈初意,“以后不用出诊。”
沈初意叹气:“真真说,瑞安是老板开给他妹妹的,给了高工资,我出诊也正常嘛,不知道是这样。”
她保证:“下次不干了。”
“宋家事多。”梁肆和她解释。
“你家不多。”沈初意心领神会。
梁肆眯起眼,勾了下唇:“梁太太真聪明啊。”
这熟悉的语气,让沈初意下意识想起十七八岁的时候,他总是说“沈同学怎么怎么样啊”。
“你不要把我当傻子。”她无意嗔声。
“没有。”梁肆无辜。
“老板还要给我送赔礼,我连回绝的机会都没有。”
梁肆听乐了,不以为然:“给你就收着,谁让他倒霉,亲妹妹和情妹妹都麻烦。”
情妹妹?沈初意感觉听到了什么大秘密:“宋薇她……”
看她眼睛亮晶晶的样子,梁肆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吊着她胃口:“宋薇她什么?”
沈初意试探:“她和老板关系是那样啊?”
“那样是哪样?”
“就是你说的情妹妹啊。”
“你不是都知道了。”
他绕着圈子,勾起了沈初意的八卦心,又得不到答案,忍不住唤他:“梁肆。”
梁肆逗够了,才说:“外人眼里,宋薇是去年才搬出宋家。其实早在宋时夏十岁后,十六岁的宋薇就主动搬到了宋家的另一栋楼住,成了有名无实的妹妹。宋时景不喜欢父母的态度,也跟着搬去了那栋楼。去年宋时景和宋薇吵架,才搬了出来。”
沈初意说:“像在听电视剧。”
梁肆问:“不想知道为什么吵架?”
沈初意猜测:“估计是宋时夏的事吧,宋薇看起来很讨厌她,今天上手一点也不犹豫。”
她还挺喜欢宋薇有仇当场就报的性格。
“天真。”梁肆揉了下她的发顶,小五也跟着蹭蹭她的小腿,仿佛在附和主人的话,“因为他心思不纯。”
沈初意眨了眨眼。
“所以不用对你老板太信,他不是个好人。”梁肆说完,又了一句,挑眉回到一开始的话题:“以后要习惯收礼物。”
沈初意被他最后一句话引走注意力,也忘了前一句他点评自己的老板。
“因为和你结婚了吗,是成了……梁太太之后的好处吗?”
她现在也能这么称呼自己了。
梁肆悠悠道:“好处多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沈初意就没怀疑过这句话,觉得自己可能把中彩票的幸运值全都点到了婚姻上。
-
从剧组出去后,沈初意就上了梁肆的车。
这回开车的不是孟文,而是一个她没见过的男生,看起来也很年轻,很阳光地问好:“太太好,我是梁总的助理,叫我韩磊就行。”
沈初意已经能够自然地接受别人叫自己太太,和他打完招呼,上车后,没忍住凑到他旁边,小声问:“我以为孟文是你的助理,原来他才是啊,你到底有几个助理?”
梁肆忍俊不禁,也低声回答她:“一个,孟文是经理。”
沈初意耳朵动了动,想起方曼的资本家论,她上司天天都被她吐槽,听他继续说。
“助理的事他干不来。”
“做你助理很麻烦吗?”她问。
沈初意对于有钱人的事了解得不多,大多来自于电视剧,以及方曼吐槽的小说情节,比如上次“管家”的台词,都能无缝转嫁到助理身上,力求一个尴尬。
她实在是好奇,也没注意到两人此时的距离。
正巧前面转弯,虽然平稳,但因为惯性,沈初意还是向□□斜,连收回的机会都没有,靠近梁肆的脑袋撞上他的侧脸。
唇原本就在他耳边开合说话,这下直接触碰到他的耳垂,像蝴蝶亲吻一般。
女孩子的体温大多数都比较低,沈初意也不例外,但他自觉被亲到的地方不仅没凉,还烫。
梁肆偏过头,正好注视到她慌乱后退的动作。
他忽然问:“你早上说,过两天去你家是不是?”
沈初意心神都绷着,却没想到他问的是毫不相干的问题,小幅度点头:“嗯。”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吧。”他说,眸光凝视她,“你也有空。”
“今天?”她疑惑:“你早上不是答应了,怎么突然要提前,不是说好了吗?”
梁肆一直耐心等她说完,语气相当坦荡:“因为本来可以等,现在不想等了。”
低音喑出几分别的意味。
“反悔了。”
仿佛天经地义。
第26章
沈初意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单纯的不想等过两天, 属于行动派,毕竟领证也是很快,直到听到第二句, 听出点深意来。
毕竟, 太过明显。
沈初意哑然, 有点心慌意乱,说话也温吞起来:“真……真要今天啊?”
她其实嘴上说反抗陈敏,但被管了这么多年, 本质还是会想要逃避,两天是她给自己的最后拖延期。
一件事的做成总要下定决心。
梁肆没紧追不放, 而是说:“你不想的话, 就不用。”
他这么一说,沈初意反而觉得自己太过纠结, 眼睫垂下深思,既然都领证了,时间早晚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握住手心,“就今天吧。”
说出去的同时, 心底也隐隐松了几分。
梁肆眼神轻闪, 勾唇:“好。”
沈初意抬眼, 对他眨了眨, “但是我也不知道去了会发生什么, 以前我妈妈的态度是那样, 现在不知道是怎样。”
梁肆低首, 音色沉稳:“不管怎样,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事, 有我在呢。”
时过境迁,五年过去。
他还是会对她说当年一样的承诺。
沈初意心腔振动。
她在宁大上学的四年, 和陈敏还在同一个城市,不过是不同的两个区,但除非有重要的事,她才回家,所以总共只几次。
每次独自一个人,遇到事的时候,沈初意都会忍不住想,要是梁肆在就好了。
现在,他在了。
沈初意微微弯唇笑,大不了一起挨骂。
前面的韩磊目不斜视,听到也当没听到,只在心里腹诽,这是拐人家女儿结婚还没见家里人,梁总可真任性。
-
既然决定是今天,沈初意想着给陈敏打个电话,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太过突然。
梁肆挑眉,“不用管我。”
沈初意嗯了声:“那你先点菜。”
她没有跟他一起进去,在走廊上拨通陈敏的电话,好在时间正好,陈敏也还没有午睡。
电话一接通,陈敏就等不及:“意意,你上午说的事不是骗我的吧,我们必须好好谈谈,你今天工作忙吗,不忙请假回来,或者我去你公司……”
“妈。”沈初意打断她,心中早已打好草稿的话说出口:“今天下午,我带他回家。”
陈敏沉默了一瞬。
自从当年改过志愿以后,她就知道,和女儿之间的隔阂是去不了的,但她永远是她亲生母亲。
四年大学不常回家,毕业直接去外地工作,她早该知道,沈初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
沈初意很少对她撒谎,领证的事……应该是真的。
应该说,是通知,不是征求她的意见。
做过的事终究会返还,陈敏也一时迷茫,自己当初那样独断是不是错得离谱?
她现在真的担忧,女儿的结婚对象是好是坏。
陈敏最终改口:“好,我知道了。”
沈初意也闷嗯了声。
结束通话,她转身往餐厅里走,才几分钟时间,就看到梁肆坐的那桌边上站了几个女生。
她也不意外,人帅有气质,谁都喜欢。
沈初意走近,正好被拒绝的女生转身和她面对面,坐在了她身后那桌,和自己朋友聊起来了。
“一问直接说结婚了,这一般人都不信对吧。”那女生也许是太过震惊,声音没压低多少:“结果还真是,都有证。”
有证?
沈初意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回答。
梁肆定的位置在落地窗边,一边是城景,他什么也没说,只长指按在桌上的红本本上,点了点。
“结婚证”三个字清晰可见。
“这是假的吧?”
“哪有人随身带着这个呀?”
女生们将信将疑,拒绝的意味太过明显,但实在太优越,她们不想直接回去。
看见沈初意目光也定在结婚证上,他神色自若,慢条斯理地收了回去,“新婚。”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麻烦让让,你们挡着我老婆了。”
沈初意这一两分钟收到的震惊足够多,先是随身带结婚证,再是“我老婆”这称呼。
比“太太”两字更黏糊的叫法。
两个女生扭头看见沈初意,原本白皙的脸上因为羞赧染上几分桃粉,嫣然漂亮,对她笑了笑,小声:“久久哦。”
沈初意下意识地道谢。
人走后,梁肆倒了杯热茶推过去,“站着发呆?”
沈初意乖乖坐下来,忍不住问:“你怎么把结婚证带身上?”
梁肆轻笑了声,早知她会问,向后靠在座子上,懒洋洋的声调拖着:“嘴上说没人信啊。”
还带着点儿闲散的京腔,慵懒磁性,很是好听。
沈初意与他四目交接,总觉得他的眼神耐人寻味,但神情却又自然坦荡,一比较,她更为忸怩。
她捏了下刚才红起来的耳朵,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的证还在你那里呢,这个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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