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些一心忠诚保家为民的战士们无法体会。
劳伦斯随意找了个理由支开了对方,绕到了祝屿等人所在的位置,和他们说明了自己打探到的所有信息。
劳伦斯说完后,迎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见没有人有反应,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再一次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一个普通人来站在几个进化者中间,身上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反倒是几个进化者身上挂了不少彩,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
劳伦斯暗自叹了口气,想着还是把地方腾出来留给他们,自己去把飞船开来要紧,上面的医疗设备才能够救云拥川的命。
他和祝屿说了一声,随后便带着几个哨兵一起离开,夜色很好地掩饰了他们的踪迹。
就在他重新回到驾驶舱的时候,雷达发出信号,有三四架飞船已经进入了兽林,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驶来。
劳伦斯眼皮一跳,总觉得有些不详之感。
于是加快手上的速度,驾驶着飞船赶往了之前来时的方向。
飞船的速度当然要比哨兵的速度更快,不过是短短一两分钟,这个庞然大物便压倒一片树木停落而下。
劳伦斯身后的几个哨兵抬着一个简易的担架,他拨开人群精准的找到那几人,然后让人把云拥川抬上担架,接着便吩咐其他人准备撤离,丝毫没有管另一对人马去留的意向。
他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说难听点,他有着人类共同有的特征——自私。
要是让那一路的人马也上了飞船的话,无论是粮食补给还是生存空间都会变得十分紧张。
担架上的云拥川才刚刚被抬入舱门时,站舱门在边上的啊寻猛地抬起头来。
她伸出手指着上方的夜空,说道:“有人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劳伦斯心里不祥的预感更强烈了几分,“快点!速度都快点!”
然而上面的动作要比他们更快。
仿生哨兵已经铺天盖地降落下来,四处隐藏,将整片林子中的人团团围住。
“来了。”
妮蒂娅的身影一闪而过,打入了无法通过热感应扫描到它存在的仿生哨兵当中。
好不容易得以喘息的间隙,随着林中的动静再次紧绷了起来。
但对方数量实在太多,武器太具威胁性,再加上改良后它们的身体要比以往更加坚硬,应对起来实在棘手。
反观是人类这边倒下了不少进化者,优劣双方之间的差距越来越明显。
劳伦斯已经顾不上太多,他直接来到了驾驶舱,启动飞船,用飞船上的激光炮替身后那些还在苦战的进化者们争取短暂的逃脱时间。
现在已经不是站队伍的时候了,在姬雅柏的号召之下,所有还幸存着的进化者通通撤回到了飞船内。
伤势不怎么眼中的川临留在队伍的末端指挥者撤退行动。
舱门只剩下最后一点缝隙,这个时候一道激光扫向了他,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哨兵见状将他推上了舱门,替他挡下了这一枪,甚至没来得及张口,他便化作了一滩血水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
飞船里头的人赶忙将他扯进来,至此飞船的舱门彻底关闭。
众人不由得同时送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却被广播通知,他们被三四架飞船追击着,要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躺在在急救室的云拥川命算是保住了,不过什么时候能醒来不好说。
偏偏在这个时候,原本好好的祝屿不知怎么地竟晕倒了过去。
失去了两大主力的队伍变得混乱,最后还是姬雅柏与阿比盖尔站了出来一起稳住了局面。
逃亡追逐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第78章 进化者最后的净土
昏迷后的祝屿进入到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之中。
她能够“亲眼”看见自己身体中原本各据一方的黑魔法元素和精神力, 慢慢交融在了一起,然后形成一团全新的力量,接着这些光斑大小的东西不停地向外扩散, 最终渗透进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当中。
就像是观摩了一场绚丽而壮观的生物演变历程。
对祝屿来说, 这个过程并不漫长, 甚至会觉得不过是短短的一小段神奇经历,但是对于处于现实世界中的人来说, 她已经整整昏迷了三年多的时间。
明明只是三年的时间, 可却磨灭掉了太多的东西。
自从离开了兽林后, 整个飞船的人都踏上了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
追击他们的仿生哨兵就如同野草一般,烧完了这一批, 下一批就已经再次卷土重来,无穷无尽, 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不依赖食物资源的仿生哨兵确实没有尽头,再加上它们那足以媲美甚至能够超过一部分普通哨兵的“超强五感”, 就注定了它们是天生完美的猎杀追捕者。
只要能源不被损坏,其他部位不管受到什么程度的损坏都无法停止它们的动作。
它们的脑部或许没有人类那般活跃与复杂, 也没有人类充沛的情感,嵌在信息中枢系统中的指令变成了它们唯一能够“思考”并且无论使用什么方式都要完成的事情。
和这些冷冰冰的家伙相比,拥有温度的人类却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更不用说,成为指令对象的进化者们了。
虽然进化者们拥有普通人类没有的力量, 但他们归根到底本质上依旧是人类。
只要是人类,就会生老病死。
食物的紧缺,无法得到治疗的伤口,以及比不上精密钢铁的血肉身, 这些最基础的劣势便注定了进化者们的消亡。
更不用说到了近半年来,出现了一大批专门用来鉴别进化者的畸形种, 更是加大了这场风暴席卷的速度。
毫无疑问,进化者们的生存进入了星际有史以来最为艰难的时光。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死亡,进化者们只好缩了起来,只有在地上威胁没有那么大的后半夜时才敢出现。
没办法,他们需要生存资源,尤其是赖以生存的食物与水源,恰巧这两样资源都是地下无法获得的。
这项任务交给了啊寻。
因为只有她速度够快,并且无法形成热成像,能够躲避那些巡逻的仿生哨兵。
进化者们还能够撑到现在,很大一部分还要依赖于两年前在转移营地时半路上突然醒来的云拥川。
他身体上的创伤已经恢复如初,但是精神力上的却还依旧保持着一种被感染的状态。
这个状态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这枚炸弹会在什么时候爆发,若不是他在一次行动中爆发出了趋近于黑暗向导的精神力,并且还展现了超强的战略制定能力,不然怕是早就成了被舍弃为诱饵的那一个了。
和往常一样,已长成大人模样的阿寻利落地披上一件极其低调的斗篷,在极寒的天气中身后还跟着几个小不点,一块冒着大雪离开了营地。
她身后的那几个小不点,这是从虫卵中破茧而出的虫族幼崽。
外界的生存环境虽然变得极端恶劣但阿寻的周围有着不少精神力等级挺高的向导能够给她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在进化者眼中的“难民营地”对她来说确实一个再合适不过的温床。
果不其然,短短的时间里她就提前迎来了成熟期产卵的“冬眠”。
这也是为什么阿寻没有脱离幸存者队伍,并且愿意接受外出替这群人类寻找食物的原因。
按照目前的状况看来,指望着祝屿醒来送她回家的心愿能够实现实在是太过困难,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倒还不如指望自己。
这一点,她和祝屿倒是出奇的相似。
作为在一群进化者当中唯一的普通人类,劳伦斯充分发挥了他那颗聪明的大脑,和云拥川两人里应外合,救下了不少其他星球上幸存者的进化者们。
如果不是这样,当初飞船上的那批进化者现在估计也就不到有二十来人还活着。
越是渺小,就越要团结。
所以在与仿生哨兵的追逐站之中,他们并不是纯粹的逃跑,今年来更多的是在寻找遗落的伙伴。
伴着吱呀的声响,云拥川和川临带着新一批伙伴加入了营地。
他们现在所在的营地这颗星球上边缘地区的一处位置极为隐蔽的荒废教堂。
随着大门开启,教堂内钻入一阵呼啸而过的冷风,浅灰色的影子投射在落了灰的墙上,显得外头的世界格外的雪亮,寂静而空旷。
教堂大门的关闭阻拦住了外头像是绵针一般穿透几层衣物渗进骨子里的暴雪,冰冷的身体终于有了些回温。
一行人走过长长的走廊,里头的灰尘的气味和吊着的日光灯营造出一种隔膜感的清净。
彩色庄严的玻璃遮住了室外的一切,屋里仿佛是处无人的秘境,不知昼夜,让一切都失了真。
跟在云拥川后头的人紧了紧身上的衣物,似乎这样能够让自己更暖和一些。
他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却是格外的精神,男人将路线不动声色的记下,和他并排走在一起的女人没有他这般谨慎,而是动作幅度极大的打量着周围。
她的脸庞有些憔悴与消瘦,不过依稀能够看出那较好的面容。
一行人绕过石像后,川临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停下脚步半跪在地上,哈的一声,将一块石砖抬了起来。
紧接着一条幽深的地下通道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云拥川丝毫没有犹豫地走了下去,见状,他身后的人便也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川临留在最后,他还需要重新阖上那块石砖。
地下通道不长,大概走了几分钟就能走完。
然后原本荒凉的教堂一下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在众人欢呼着新同伴到来时,躺在从飞船上搬下来的急救舱中的祝屿缓缓睁开了眼。
哨兵之间的等级压制让营地里的所有哨兵在这一刻集体出现了压迫感,他们的身体甚至不听使唤地出现了不同的反应。
属于祝屿的精神力无声无息地笼罩营地的每个角落,闻到熟悉的信息素后,云拥川心率一时有些不齐。
他的大脑率先作出反应,向全身的器官传达出一个信号:祝屿醒了!
只见云拥川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一改之前的颓然,变得意气风发,全然已经顾不上那些冒着冷汗的哨兵,而是大步流星接着跑了起来赶向祝屿所在的位置。
......
昏迷后醒来的祝屿直接进入了发热期。
好在云拥川及时赶来安抚了她,否则整个营地内的哨兵受到的精神力压迫就不是这么点时间了。
祝屿的手指拂过云拥川的脖颈,手指顺着精致的锁骨旁那白皙的肌肤微微滑动,指尖流淌着淡淡的温情,属于她身上的热烈气息将云拥川彻底包裹。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温存,彼此触碰到肌肤时,都忍不住战栗了起来。
“头发短了。”
祝屿的另一只手拽开云拥川身上衣服的扣子,轻车熟路地往里探到腹部上结实的肌肉,顺着流畅的线条一路往下,每一寸被抚/摸过的肌肤仿佛着火了一般,变得十分滚烫。
云拥川环住祝屿的腰,他的呼吸沉重,眼神里又说不出的感觉,紧接着一个极尽柔爱而绵长的吻落下,将他想说的话皆数吞没在了其中。
满室的漆黑中,温热的指腹蔓延点火,衣衫掉落一地,女人指尖有意无意地剐蹭在男人而后轻薄的肌肤上,某个瞬间,坐在上方摇晃的男人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他的尾音止不住颤抖。
这一场雨下的悠久而猛烈,阴郁霸道的玫瑰味最终还是绽放在了雪山之巅。
等清晨的阳光穿过被大雪覆盖的万物,映照在教堂顶端的十字架上,被藤蔓死死缠绕着的房门才徐徐有了开启的迹象。
好几次想要闯进去却被姬雅柏阻拦在外的阿比盖尔,神情低落,她也不离开,就这么靠着墙站在对面,死死盯着那扇门不肯闭上眼休息,一双眼熬的通红。
等门打开后,她连忙站直了身体,原本见到祝屿扬起的嘴角却在看见她身后慢慢走出活脱脱一副妖孽模样的云拥川时平复了下去。
阿比盖尔掐着自己的大腿,这才没有忍住了要去把两人拉开的冲动。
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外头的人其实没有几个知道,主要还是因为云拥川架起了精神屏障,让外头的其他人根本无法察觉。
他们只能感受到原本降落在自己身上的压迫感,在云拥川离开后没多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饥寒交加的幸存者可没有功夫多管闲事,温饱才是他们眼下最关注的事。
因而等隔天祝屿同云拥川从房中走出来时,难得能够安稳睡上一觉的幸存者们甚至都还没有醒。
除了阿比盖尔。
见站在前面的人一言不发,沉默地盯着自己,祝屿问道:“怎么了?”
阿比盖尔心中莫名觉得苦涩,她看着眼前格外般配的两个人,最终只是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没什么,然后重新打起精神来关切问道:“你感觉怎么样?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是渴不渴?喝点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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