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实现她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去采集草药,在同邪眼蛛的步足绒毛炼制出一批治疗药剂,成为强有力的护盾准备。
而莫名其妙获得了一间店铺的阿比盖尔此时却是心绪复杂。
她望着祝屿的背影,不知不觉,眼中含着翻滚着的泪花,却不敢哭出声,咬紧自己的嘴唇,死死遏制住要流下的泪水。
这么大一份的恩情,她这辈子要给表姐当牛做马!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都万所不辞!
……
垃圾星西南处的平原上方,云层透出隐约些许光亮,亮起的地方逐渐勾勒出飞行器轮廓的形状。
随着一声巨响,一架被迫紧急下降的银色飞行器降落掉在了地面,砸出深深的一个坑。
过了好一会儿,紧闭舱门才被从里头踹开。
一股浓烈的白烟随着舱门的开启争先恐后地冲了出来。
烟雾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只见两道颀长的身影缓缓从中走出,这两人正是穿着一身正装,从宴会离开要前去西塔EN060白矮星的连裕同云拥川。
飞行器现在是彻底报废了,只能指望通过光脑联系同僚前来解救他们。
连裕看着半天没反应的光脑不由得泄愤似的踢了一脚旁边的碎石,破口大骂道:“靠,这他什么破地方,竟然连信号都没有!”
第18章 污染区的出现
因为在宴会上被灌了不少酒, 云拥川的眼尾此时还有些泛红。
晚间的冷风吹散了不少他身上的酒意。
周围的一切仅能凭借着悬在半空中的月牙散落而下的光辉以及腕上光脑的光亮隐约看清。
两人眼前之景,仅是一片广袤的平原,除了路面上的一些积雪和毫无特征的枯木再无他物。
云拥川看了眼毫无信号的光脑,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遮去了摄人心魄的双眼。
那清冷感的眉骨微微凸起, 眉头有些微蹙。
这就不好办了。
他放下袖口,声音清冷似玉, 望着前方的眸间仿佛流光飞溅, “先找个地方休息。”
连裕听到后, 身体习以为常地行了个军礼,随后掷地有声地回答道:“是!”
……
新住所安置完毕后的第一天清晨, 祝屿便去缴了一年的星网费用,而阿比盖尔则是忙起了楼下店铺的事情。
这间店铺闲置了很久, 里头的积灰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就把人呛得不行,灰尘铺天盖地, 几乎让阿比盖尔无法睁开双眼,因而她只好先将门打开通通风, 等下午再开始清扫。
等祝屿回来后,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有几分消瘦的陌生男人。
此人正是那天躺在床上的哨兵,梁仞。
祝屿在街上偶然碰见他时,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没想到这人的身体恢复得竟然会这么快, 现在都已经可以独自做一些复健运动了。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寸步不离的地下格斗场老板。
祝屿本来是准备目不斜视地直接走过两人,却不料,被梁仞在玻璃里看见了她的身影,赶忙1将人喊下。
一番寒暄后, 便打发掉了格斗场老板,说要到她新家里做客。
话虽是这么说, 可他刚刚用精神力传递给祝屿的,却不是这样。
“谢谢你那天救了我!不过我在醒来后发现,你的精神力似乎出现了一点问题,你今天有空吗?去你家中我们单独谈谈?”
听他这么一说,祝屿来了兴致,便答应了。
所以,现在便有了阿比盖尔警惕地盯着这个与祝屿亲近的陌生年轻男人的一幕。
她的目光实在太过明显,就差直接开口问两人什么关系。
看见祝屿将人带进自己房间后,她整个人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是什么情况?!!?
也不顾上手上的活了,只见她直接扔下手中还未处理干净的食物,蹑手蹑脚地走到祝屿门前,随后将耳朵紧紧贴在门上。
奈何城里门墙的隔音效果比铁皮不知道要好上多上倍,愣是没让她听到一个字。
呆在房里的两个人,面对面盘腿坐在了地板上铺着的极具异域风情的毯上,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可以塞下三个阿比盖尔。
梁仞率先开口,他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弯着眸子笑道:“门外的小姑娘挺关心你的。”
这是祝屿第一次打量他。
梁仞看着很是瘦弱,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外的叶隙洒下,落在他的肩膀上,墨发柔软,周身都透着一股书卷气,眉目温润柔和,不像是个哨兵,倒像个寻常人家的邻家哥哥。
见祝屿这么看着自己,梁仞弯起浅浅的弧度,“怎么这么看着我?”
祝屿参差不齐地额发在眉间轻荡,她坐离门口近的方向,身子一半没入微光一半没入黑暗中。
“你看着不像是哨兵。”
听到她的话后梁仞并不生气,而是微微垂下眼,同她对视,眸色温润。
“哈哈,我看起来确实不太像。”
接着他轻咳了几声,声音温和柔软。
“我自幼体柔多病,本来以为一辈子就要这么结束了,却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觉醒了哨兵的天赋,这让我的身体变得和平常人差不多,也让我的精神力等级低下,只有F。”
他的眼中带着些回忆的光芒,“后来我就被接去塔里生活了,那里高强度地学习同压抑的氛围没多久就让我换上了抑郁症,然后就破例地被提前遣送了,本来就想着结束这条烂命算了,没想到被斯坦培克救了下来。”
虽然他的精神力等级只有F,但是却拥有一颗其他哨兵无法攀比的聪明头脑。只是可惜星际世界判断一个哨兵强弱的唯一标准只有精神力的强弱,如果要是在考核时同向导们一样,也考核理论知识,那么他绝对一骑绝尘。
只不过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似乎是想到祝屿并不知道斯坦培克是谁,梁仞补充道:“斯坦培克,就是跟在我身边的那个男人。”
等他把话都说完了,祝屿才开口问道:“你们不是一开始就住在垃圾星?”
梁仞双手击掌,语中饱含赞扬之意,“你的直觉很敏锐。我们之前确实生活在另一个星球。”
“因为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才来的垃圾星。别看这颗星球虽然偏僻落后,但是,我敢说,这里是整个星际里包容性最强的地方。”
“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身份,你的性别,甚至你的过往,只要你的拳头够大,便能够在城里有一席之地。”
想到他同斯坦培克两人之间的关系,祝屿大概就能猜出,他们以前应该是因为感情之类的事引起过或者导致发生过了什么。
不过,她没有那份关心他人的心,也不再同他追忆过往。
而是单刀直入问道:“你刚刚在街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的精神力哪里出了问题?”
坐在她对面的梁仞往前凑近了一些,他放出自己的精神体,那是一只透明的水母,正亲昵地围绕在他的周身。
祝屿指着水母,瞳孔微微放大,问道:“这是什么?”
这下轮到梁仞惊愕,“你不知道?你可是哨兵,怎么会不知道精神体是什么。”
随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虽然目前只是猜测,但不妨有可能就是事实。
于是他张口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你不会没进过塔里学习吧?一般来说,所有星际居民每年都要接受天赋检测。难道你没有去?”
祝屿在他的目光中点了点头,梁仞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所以你才没有被带到塔里。不过,你的精神力这么强,要是真进了塔里,他们可绝对不会轻易放你离开的。”
祝屿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她已经被眼前拖在空中长长的透明的带状物质所吸引。
梁仞精神体水母的头部呈伞状,触手如一条条花边,悠闲地飘荡在空中,它的身体呈透明状,背上有明显的紫色条纹,随着身体不停地一张一合运动,在光线下身上有着满了五颜六色的色彩的萤火般美丽,就像是一只误入人类世界的美丽精灵。
不知不觉,祝屿伸出手触碰到了水母的身体。
两者接触的那一瞬间,互相有了奇妙的反应。
作为精神体支配着的梁仞自然地收到了水母传达出的求救的信息。
为了阻止自己精神体被摧毁,他赶忙出声,“放缓呼吸,松开你的戒备,它没有任何攻击性,不会伤害你的。”
“我的精神体正在通过触手和你的精神力建立联系,你不要紧张,放轻松,它只是在诊断你的精神力。”
祝屿现在全身陷入一个奇妙的世界里,浑身像被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包裹住,这个“拥抱”又有湿黏,还带着一些咸味。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自己的眼前正在慢慢展现出一片壮观迤逦的海底,不时间,喉间就渐渐有了被海水淹没的窒息感,这让她的身体不由得紧绷反抗。
迷糊之中听到了梁仞的声音,祝屿才缓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无声无息竟闭上了眼,用灵魂去感受这浮浮沉沉朦胧不清的一切。
……
等祝屿再睁开眼时,眼前早就没有了那只水母的踪迹。
只有面色发青,捂着胸口急促喘着气的梁仞。
在她无声问候的眼神下,梁仞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他整个人才平静了下来,这才扯成一抹笑意好让祝屿不要担心自己。
“你的精神力等级太高了,所以我才会这么吃力。”
说罢,他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说出了精神体刚刚传递给他的诊断结果。
“你的精神体问题很严重。它已经出现了异化,并且范围不小,几乎已经是一大半。”
“精神体出现异化的一般情况下,哨兵就已经处于精神力濒危错乱的边缘,如果再得不到向导的疏导,就会彻底暴走,最后变成畸形种。”
“但是很奇怪。”
他从地上站起,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下,背着光,脸上的表情有点凝重。
“你的精神力虽然异化了,但却依旧处在健康的成长状态中。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哨兵精神力被异化后还会这么的富有生命力,就好像,”
梁仞停顿了下来,似乎是在思考用什么样的措辞比较好,“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保护着它,并且催促着它长大一样。”
听到这,祝屿的眸子缓然垂下,看着在她掌中舞动着的黑魔法元素,极为轻淡地说了一声“是嘛。”
脑中却暗暗思考着自己怎么会出现精神力异化的问题。
其实造成这种原因的,正是她和畸形种打斗的那天,她所没有看见的,从畸形种身体里溜出来随后钻入她脑中的那缕黑气。
之前脑中会有轻微的刺痛也是受这缕黑气所影响。
但由于她体内存在着黑魔法元素,在日积月累之下已经最大程度地阻住了这缕黑气入侵精神力,这才让她的精神力仅仅只是出现了异化而不是被感染。
梁仞见她如此漠不关心的模样,都不由得替她的未来捏了一把冷汗。
他在祝屿面前蹲下身来,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郑重其事道:“你没有进入塔里是正确的选择,一旦那里的人发现了你精神力的异常,那你就只有被消灭或者拿来当实验体的结果了。”
这是祝屿第一次在别人口中听到实验体三个字,这让她不由得会想起当初在基地实验室里遇到畸形种的经历。
眼前之人难道知道些什么?
祝屿掀起眼帘,直直望向梁仞,语气有些冷然,又有些带着跨越等级的命令,“关于实验体,你知道什么?”
梁仞本来并不想开口,可哨兵之间的“凌驾”关系,却让他极为流畅地将自己所知道地说了出来。
“国会好像在进行一项用哨兵进行人体实验的活体实验,他们似乎要造出一个怪物。”
没想到自己掩藏在心底这么多年的秘密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说了说来,梁仞有些颓然却又有些意外的轻松。
他似乎在为自己终于不用再一个人背负这个秘密而暗暗松了一口气。
门突然被敲响,两人之间的谈话就此打断。
梁仞径自站了起来,随后伸出手将祝屿从地板上拉起。
祝屿站起来后,将手垂悬在两侧,手指间残留着的温热的悄悄地将手背到身后,将那温热感蹭在了衣服衣摆上。
看来就算换了一具身体,她还是依旧不喜欢和别人产生任何肢体接触。
不过,她却在打开门之前,询问梁仞,“精神体,我也会有吗?”
梁仞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看着眼前小姑娘,像是在她身上看见了曾经刚踏入塔中的自己。
他像是一位宠溺年幼妹妹的兄长一般,揉了揉祝屿的脑袋,随即绽开笑容温和说道:“笨蛋,你是哨兵,当然也会有。”
“既然你没有经过哨兵的系统训练,那以后就由我来教你吧。”
……
随着两人越走越近,阿比盖尔的一颗心悬得越来越高。
终于在某天,她鼓足勇气,开口为了祝屿,“表姐,你和那个叫梁仞的男人是什么关系啊?”
虽然她知道表姐今年已经十九了,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情感生活很正常,但是每次一想到她以后要和别人一起生活,心里就很是不自在,就连睡觉都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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