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亡灵大军,是她给自己的后手,现在还没沦到动用这个的地步。
......
妮蒂亚向来骄傲的巨镰在此刻却完全无法发挥出任何的优势。
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异兽躯壳实在太过坚硬,根本无法造成任何的伤害,甚至就连巨镰的刀痕都难以在异兽的外壳上留下什么痕迹。
震耳的“铛铛”声就像如同是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动静。
异兽的外壳都这般坚硬了,那就更不用说那些比壳还要更加坚固的钳子们了。
这边两者打得不可开交之际,那头祝屿被邹卉死死拽住无法抽开身。
眼见妮蒂亚开始落了下风,祝屿动了动手,将身上的魔力注入在了它的镰刀上,话语之间没了之前那般的从容,“妮蒂亚,别玩了,结束它。”
难得遇到棋逢对手,妮蒂亚正玩得起劲,但在听到祝屿的吩咐后,只好不再与眼前这个东西周旋,只见它眼眶中的幽火陡然亮起,森然的指骨紧紧握住巨镰的手柄,镰刀的魔力在它挥起的那一刻,一下变成了与它眼眶中相同的幽蓝色火焰。
还没有察觉到危险之意的异兽,口中还在发着“桀桀”的笑声,本以为还是同之前的攻击一样,它甚至准备用自己的第一二对前足上的钳子再接再厉将那把巨镰搅碎。
却不料,自己的前去迎接刀刃的钳子,被一刀利落划下,分成了两半。
里头的黄脓汩汩流出,
妮蒂亚没有给它嚎叫的机会,这次直接挥着镰刀将它那中间长着嘴巴的腹面,横刀将其切成身躯截断。
本以为,在它的惨叫声中,会结束这场战斗。
却不料,被切开的那处腹面上,在往外不停流出的腥臭液体中,竟然再一次长出了如同最顶端有着人类头颅的复眼。
只不过这一次,却不是两个一模一样的,而是一个完整,一个只有一半残缺的。
那颗残缺的头颅上的伤口,明显是被啃咬的痕迹。
祝屿回想到刚见到这只异兽时所见到的景象,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或许这两颗脑袋是被之前吞入腹中的尸体。
眼见那处被妮蒂亚巨镰砍断的钳子又再一次重新在黄脓中再一次生长而出,祝屿喊住了妮蒂亚再次发起进攻的动作。
“它有再生能力。”
“如果再用这么攻击,很有可能,我们会被它的“分身”们绊住。”
说罢,她收回了妮蒂亚镰刀上的魔力。
祝屿看着重新生长出来的那一半已经覆盖着青苔的钳子外壳成色,显然要比另一半崭新且坚固许多。
于是她让蒂尼亚退回自己身边,让她用镰刀砍掉自己被邹卉紧紧拽着的衣服,随后开始了黑魔法吟唱。
随着她的伴着吟唱,无论异兽移动到了哪里,它的两具身躯之下始终被锁定跟随着还未完成的魔法阵。
异兽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于是它横向踱步的步伐愈发的急促焦躁。
洞穴中的烟尘随着它的动作被卷起,像是在沙漠黑夜之时迎来了漫天的沙尘。
祝屿索性闭上眼,将自己的视线与一旁完全不受其影响的妮蒂亚连接。
借着它眼中黑白之色的世界,完成了召唤魔法阵。
魔法阵中不停地向外翻涌出了如同妮蒂亚眼中的幽蓝之火,这正是属于亡灵魔法的死亡之焰。
凡是被它烧灼的所有活物都会被吞没得只剩下灰烬,至于最后会不会变成亡灵,这就要看被死亡之焰灼烧之物能不能抗住灵魂得淬炼。
幽蓝色得焰火在魔法阵中翻涌不息,如同地狱中得群魔乱舞,狂风般撕扯着异兽的身体,一股阴暗压抑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天地间。
而原本笼罩着这一切之外的迷雾随着,被死亡之焰燃烧殆尽的尸体渐渐散去。
漆黑一片的洞穴这才露出了最真实的样貌。
身侧两旁都是厚厚的高墙,前面刚刚异所在的地方变成了抉择的路口,而那个一只在发出尖叫声的女人,实则根本没有发生任何声音,而是站在了路口处,旁观着迷雾中所发中的一切。
原来,祝屿刚刚所遇见的一切,不过是这个地下迷宫给闯入者的一道致幻之景警告。
......
但似乎站在祝屿面前的这个女人,并看不见妮蒂亚与祝屿还未收回的黑魔法。
在她眼中,只能清晰的看见祝屿以及邹卉的身影。
见到祝屿的身影,她似乎很意外。
只见她张大了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愣在了原处,结着咽了两三口唾沫,像是要将发干的嗓子润湿一般,才发出了与之前幻境中精神饱满截然不同的沙哑声音。
可她说的话却是和幻境中时的一模一样。
“你是来救我们的对不对?!!!”
祝屿一时有些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的她。
但自己的身旁女人的身影确实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面前的这一个。
她下意识地抿着嘴,眉毛低垂,视线扫向了对方那满是污渍的衣服同那一头乱糟糟顶在脑袋上的头发,“你是谁?”
女人抬起下巴,语速逐渐加快,生怕她跑了似地,赶忙跑向前,“我是θCGE4748星云上的居民,我叫布里奇斯·奥丽芙,你叫我奥利芙就好。”
“半年前,θCGE4748星云的空中突然有一道光亮闪过,等这个光亮坠落在郊外后,整个星球在一夜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公会里的哨兵为了探寻真相便组建了一支小队,前往那道光亮消失的郊外林中,却不料无人生还,结束被感染城了畸形种,开始大肆破坏。”
“不到短短半年,θCGE4748星云便彻底沦陷。还幸存着的大家在大祭司的带领下,只好逃到了这这处地下城之中。”
“但是由于物资的短缺以及路程中的坎坷,现在还活着的已经锐减到了不胜二十余人。”
“大祭司察觉到了有外人来访,便派我们几个大人在路口迎接,他说只要通过了迷雾中的考验就能将人带回地下城。”
奥利芙的脚步跨的很急,两颗眼珠紧紧地盯着祝屿,就像是在黄昏与黑夜交替之际赶路的旅人,急切地想要在夜色降临之前找寻刀一处能够安顿自己的地方。
她再一次问道:“你是来救我们的对不对?!!”
祝屿在她期盼的目光中点了点头,随后便听到了奥利芙的欢呼之声,她来回踱步,口中不停呢喃着:“太好了!太好了!”
说罢,她便想要伸手牵起祝屿,却不料被她不着痕迹地躲闪而过。
看见她脚边的邹卉后,眼神闪了闪,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哦哦哦,是我大意了。”
“这样,这位小姐我来扶着吧,我来替您带路。”
祝屿先她一步搀扶起了邹卉,随后收回了妮蒂亚与自己的黑魔法,朝着奥利芙说道:“我来,你带路。”
奥利芙收回自己的手,也不觉得尴尬,发而有些兴匆匆,“好好好,您跟着我来就是。”
......
祝屿搀扶着邹卉跟在奥利芙的身后,心中默默记下她在每个岔口的选择,可在她不经意地回首时,却发现,刚刚走过的路已经消失不见。
似乎是发现了祝屿的动作,奥利芙朝她解释道:“这里是迷宫。”
“等走过这里后,就能到达地下城的入口啦。”
她看了看还没醒来的邹卉,见她此时的状况已经陷入了深度的幻境之中,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我们得快一些了,这位小姐的状态不太理想,要是再晚些,怕是连大祭司都救不了她了。”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才终于来到了奥利芙口中的地下城入口。
走过一段昏暗狭小的甬道后,眼前的景象才开阔明亮起来。
但是呈现出的并不是什么欣欣向上,充满生命力的景象。
反而是一片死寂与病痛的□□。
随着奥利芙的出现,这片死气沉沉的景象,才有了点水花。
一个带着面具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来的人摘下了面具后,是一张涂满了各种颜料无法看清他真面容的脸。
他沙哑苍老的声音中还带着点空灵悠远,说出的话在这个声音之下显得很是沉重与凄凉。
“你是塞恩思伯派来救援我们的哨兵吧?”
第51章 看不见的罪
听他这么说, 祝屿的眼波闪了闪,在老者面前略显凌厉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扫,最后落在他那张不太真切的脸上, 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
“是你发的求救信号?”
老者点了点头, 那双三角眼微微眯了一下, 目光幽幽地转移到了邹卉的身上,一双漆黑的眼眸显得若有所思, 透露出一股子高深莫测之色。
“先把这位女士放下吧, 她身上的毒就快要蔓延全身了。”
祝屿看着老者, 并不太放心信任他,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还是站在两人身旁中间的奥利芙开口拯救了这个僵硬的局面, “哨兵大人,您放心, 我们的大祭司向来言而有信。”
“您的朋友肯定是在来的路上不小心吸食了雾气,雾气中的毒性与迷雾发生了反应, 才会让她在环境中迟迟无法醒来,并且还加重了身上的毒素。”
祝屿瞥了她一眼, 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打转,最后还是将邹卉抱到了大祭司所指定的位置。
在喝下那一碗大祭司研磨出来的药剂后,邹卉的眼皮才有了动静。
片刻后,她便缓缓睁开了眼, 看见眼前的祝屿,以及周边的陌生环境,和其他人朝她看来隐晦视线中带着的打探与好奇,她有些虚弱地问道:“队长, 我们这是在哪?”
见她醒了过来,祝屿身上紧绷着的神经才松弛了下来, “地下城,幸存者基地。”
听到她的回答后,邹卉激动地坐了起来,心潮汹涌澎湃,“我们真的找到了?!”
她脸上的神色既紧张又兴奋,一想到半个多月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原本苍白的脸蛋渐渐染上了红潮。
不过,她脸上的神情却在打量完一圈周围的环境后冷静了下来。
“这些人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说完话后,邹卉像是才看见奥利芙和那位大祭司,她默默地往祝屿旁凑近了些距离,“这两位是?”
不用祝屿开口介绍,奥利芙就先跳出来向邹卉介绍了自己同大祭司。
邹卉的视线隐晦地停留在了大祭司那张充满了神秘与庄重色彩的脸上,扯了扯嘴角,有些皮笑肉不笑地和两人打了招呼一般。
那位奥利芙很是敬重的大祭司甩了甩自己的斗篷底部的衣摆,才坐在了邹卉所躺着地毯一旁。
大祭司紧盯着邹卉了几秒,随后在邹卉不安地紧紧挨着祝屿的时候,他才出了声。
“你是医生?”
邹卉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带着略显忐忑与不信任的目光无声地望向了祝屿,就像是在问她,自己能不能回答这个奇怪男人的问题。
祝屿似乎是看出来了她的戒备,实际上,她对这一群所谓的“幸存者”也并未给予一分信任。
不过眼见邹卉在喝下大祭司亲自手捣出来的药汁清醒后,她还是回答了大祭司抛出来的话。
眼下,两人处在人家的大本营中,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再者她也不知道眼前这个能够解迷雾中毒素的人,有没有看见她之前所用的黑魔法。
不过,她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含糊,甚至可以说是驴唇不对马嘴
她拿起底部还留有药汁的研钵,“是大祭司给你喂了药,你才清醒过来的。”
“哦哦哦,这样啊。”邹卉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状,如同才反应过来一般,笑着脸和大祭司道谢后,顺手接过了祝屿手中的研钵。
随后她一副好奇惊奇的模样看着研钵底部深绿色散发着奇怪味道的药汁,实际上则是默默地用自己的眼睛扫描分析药汁中的成分。
大祭司哪里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只不过是没戳破罢了。
他给了奥利芙一个眼神,示意她去退下。
在邹卉从研钵中抬起视线的时候才再次开口。
他的语气,在祝屿和邹卉两人的耳中听来很是不舒服,充满了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批判说教味道。
“你身上的味道骗不了人。作为医者,在面对需要支援的患者面前,你不该犹豫。”
邹卉强忍住自己心中的不爽,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大祭司,您都能替我结了迷雾里的毒了,那这些人身上的伤势,对于您来说,不就是老虎吃豆芽,小菜一碟嘛。”
“您就别为难我了,”邹卉掩唇咳嗽几声,装作一副柔软之态,虚虚地倚靠在了祝屿的肩头,“我这身体,哪里能行啊。”
大祭司哪里会什么医术,那个解毒的方子只不过是历任大祭司手中都会掌握着的一门树立自己在群众中地位的手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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