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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哭声在这屋中格外的刺耳，余菲菲皱了皱眉，提步走了出去。
“淑妃的手笔？”她对着程晏问。
“嗯。”程晏点点头。
余菲菲皱了皱眉，微愠道：“二公主落在皇后手里用不着我们动手，三皇子只怕要长些记性。”
虽然从前对这个儿子并不上心，但斗地主的情谊还是有的，总不能坐视不礼。
“夫人说的有理，已经去办了。”
余菲菲已经走出几步，却忽然停下了步子，对着程晏说道：“当年虽约定这孩子的一切我都不过问，但是却并不代表我能看着他性命垂危，你若是护不好，就不要再管了。”
原本不想管的，但是被外人害成这样，她实在看不过去。
程晏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样一番话，片刻后才回道：“我知道了。”
屋中小家伙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孩子看着吓坏了，十分无助的模样。
程晏忽然想起自己想要孩子的初衷，接替他的衣钵，成为他的延续。
可是现在，他似乎有了些不同的体会。
*
程兰溪站在窗边许久了，口中始终念念有词。
“尊敬的佛祖天尊以及耶稣，什么神都好，请保佑这个可怜的孩子，让他快些恢复。”
她虔诚的拜了拜，又道：“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阿门！”
这种时候也不管什么中外了，多念叨念叨，谁能保佑都行啊，只要小病娇顺利度过这一劫。
不知是不是她虔诚的心被神佛们听到了，她看着小病娇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于是激动的将头凑了过去，仔细听着。
他说•••
“闭嘴。”
程兰溪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小病娇居然对她说闭嘴。
如果一般人被人这样说一定会生气，但程兰溪却高兴的原地大跳。
小病娇可是十足的妹控啊，就是打他骂他都不会说一句重话，现在居然会让她闭嘴了。
程兰溪激动的热泪盈眶，这是巨大的一步，这是值得载入史册的时刻，这是美好未来的起点，在她滔滔不绝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小病娇对她的爱终于少了一点。
“吴佣，接下来，是属于你的时刻！”
程兰溪激动的摆动着双手，果然，吴佣并不负众望。
【程君琢好感度-50，总好感度+250 .】
“好样的！”
程兰溪手舞足蹈的在床边已经开始畅享自己回去后要怎么挥霍时光了，对着空中狂笑不止。
远处尽收眼底的程晏：“•••”
“岐卫，找夫人给姑娘开一副药，就说姑娘吓傻了。”
还在傻乐并对着恶爹也投来一个满分微笑的程兰溪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恶爹造成了怎样的误会。
程晏：“等等，开两幅吧。”
这孩子看着病的不轻。
晚上莫名其妙就被灌了一碗药的程兰溪：“？？？”、
为什么小病娇生病了她要喝药，常妈妈小枝秋实一脸心疼的站在旁边盯着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程君琢在第二日就醒了，只是十分的狼狈，那种疼可不是简单的肉伤能够比拟的。
可是他不愿叫喊出来，只生忍着，衣裳就没有干的时候，眼睛也布满了血丝。
程兰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叫小厮砍断树枝打磨光滑给小病娇攥着，只要疼就死死的抓，在抓碎第四根之后程兰溪也吃不消了，她磨木头磨的都出火星子了。这样下去如何使得，于是直接找了一块石头给了小病娇。
有了石头之后被子算是保住了，程兰溪也不能替他分担，只能跑去远香院去找毒娘，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小病娇少些痛苦。
“只能忍着，没办法。”余菲菲一边抓药一边回答道。
程兰溪还不死心，追着问道：“那就没有什么草药能用上去是麻麻的吗？就像蹲久了腿麻了那样，就感觉不上疼了。”
余菲菲和沉香一齐转过头，皱着眉看着她。
“我说错话了吗•••”程兰溪倒退了两步。
沉香摇摇头，解释道：“还别说，姑娘说的倒是有些道理，麻痹之时对于感觉确实迟钝的。”
余菲菲也认真道：“也的确有产生麻痹效果的药。”
“可是从未有人用来止痛过。”
程兰溪的无心之语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让余菲菲和沉香一下子就忙了起来。
如果这真的可行，那真是天大的发现。
余菲菲带着一院子懂医术的试验了整个昼夜，在多次试药调整之后，真的做出来了可以止痛的药。
根据伤病的程度不同调整药量，可以麻痹□□成的痛苦，而且加入止血生肌的药之后还有治愈效果，但是却大打折扣。
不过能够减轻痛苦对于一些病症来说就已经是最要紧的了。
在一批成药做出之后，沉香几乎要哭出来了，有生之年能够参与新药的制成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
“快去给小公子用上吧。”沉香急忙道。
天茗阁。
程兰溪紧张的看着毒娘给小病娇的腿上敷上了两幅味道极为难闻的膏药。
接着在等待了小半个时辰后，小病娇额头的汗终于止住了。
程君琢眼神透露着讶异，声音暗哑道：“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
“娘亲成功了！”程兰溪跳了起来。
程晏也笑着道：“恭喜夫人了。”
余菲菲很是难得对着程兰溪笑了笑，“也是你的功劳。”
第33章 纹身师溪儿
程兰溪没想到自己刚守护完了恶爹, 现在又成了小病娇的护工。
这父子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玩萝卜蹲呢，或者应该叫萝卜伤，萝卜伤完白菜伤，到头来都是她辛苦。
但是为了守护好她的恶人们, 所以这工作她必须百分之百胜任。
恶人军团保安, 生命的守护者，程兰溪是也。
从恶爹的扶云阁直接搬到了小病娇的天茗阁, 她自己那新院子真是还没住热乎呢, 但是不得不说，父子两个相比起来。
她还是更愿意•••自己待着。
小病娇现在有了毒娘的“麻药”用着, 几乎感觉不到疼痛，所以即使在床上也要看兵书，在几天过后, 他的腿不用麻药也没有那么痛了，现在已经打上了一层的石膏。
程兰溪每次都要感叹一下, 这里的医疗条件还是很好的。
她看着小病娇光秃秃的石膏腿, 心生一计。
“哥哥这腿不好看。”
“溪儿想做什么就做便是。”程君琢目不转睛道。
程兰溪嘻嘻一笑，从身后拿出了笔墨，然后趴在床上对着他的石膏腿落了笔。
程君琢看累了眼睛, 忽然想起妹妹好像好久都没有动静了, 放下书一眼就看到她眼中狡黠的笑。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自己的两条腿现在倒也不能全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虽然画的密密麻麻，但还是能看出画的还是挺•••
“溪儿画的这些都是•••乌龟？”
程君琢哭笑不得。
程兰溪得意挑挑眉介绍道：“错！这些都是小王八, 这是练武术的王八，这是会轻功的王八, 这是睡觉的王八，这是读书的王八！”
程君琢眼皮抖了抖, 怎么感觉最后这一句是在骂他呢•••
“王八命长啊，坚强啊，这是对哥哥的美好祝愿。”
程君琢：“•••那我谢过溪儿了。”
程晏和余菲菲在门口听见小东西的话，有些忍俊不禁。
“他受伤了还有亲自题画，我受伤了怎么都不见这些。”程晏揶揄道。
程兰溪嘿嘿一笑，“父亲要自然是有的，我可以给父亲画大老虎！”
余菲菲站在床边补道：“墨水褪色，用乌草最好，外面园中就有。”
程兰溪噔噔噔就跑了出去，拽了好多乌草回来，然后直接就掀开了恶爹的袖子。
现在关系好了，她也敢得寸进尺，不怕被责怪，毕竟毒娘还在呢。
程晏淡笑看着，脸上都是纵容。
程兰溪本就是画萌系画风的，那种真的栩栩如生威风凛凛的大老虎是画不出来了，最后的成品就是一只胖乎乎萌萌的大老虎。
“画好了，怎么样，好看吧！”她显摆道。
沉默的三人：“••••”
“这是发福的•••猫？”余菲菲略微迟疑道。
“老虎！”程兰溪言之凿凿。
“那这抬头纹？”程君琢一脸疑惑道。
“老虎头上的王！”程兰溪十分确定。
“这两个蘑菇•••”程晏稍微不解道。
“翅膀，如虎添翼！”程兰溪万分自豪。
在一系列对话之后，只有程君琢还能硬着头皮夸，“溪儿画的真好。”
程晏：现在后悔恐怕是来不及了。
还是要多亏夫人的提醒，这东西没个十天半月的还真是洗不掉。
程兰溪现在已经被小病娇的彩虹屁给捧上了天，拿着乌草就朝着他走了过去，“我给哥哥也画一个。”
程君琢无奈笑笑，“除了王八，溪儿画什么都成。”
结果成品让程晏都忍不住噗嗤一笑。
一只硕大的•••带着盔甲的乌龟。
程兰溪骄傲的介绍道：“这可不是王八，这是玄武！”
程君琢：“溪儿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他现在也不能出门，丢人也就是丢家里。
已经膨胀了的程兰溪笑眯眯的看向了毒娘，邪魅一笑，“娘亲要不要也画一只啊。”
她现在对自己的纹身铺子非常满意，并且沾沾自喜。
余菲菲当然不肯，给程君琢配好药之后面色严肃的借口有事转身就要走，却被程晏拦住了出路。
“一家人怎么也要整齐些，你们说是不是。”
难得参与进来的程君琢：“是。”
能拉一个下水就拉一个下水。
程晏轻轻提了提嘴角，对着程兰溪眨了眨眼睛，“还不快给你娘亲也画一个。”
眼神能杀人的余菲菲在看向程兰溪后瞬间变得柔和了些，被迫坐下伸出了手，但还是不怎么情愿。
在程兰溪的眼里，他们绝对是害羞了。
只见她噙着笑几笔下去就勾勒出了雏形，连她自己都被惊艳到了。
那是一只很美的蝴蝶。
余菲菲只看见小小的她说，“因为娘亲像蝴蝶美丽，在经历苦痛之后破茧成蝶，然后自由翱翔。”
她想抱抱小东西，但是当着父子的面还是忍住了，对着她说了声谢谢，“我很喜欢。”
程君琢:“不公平。”
为什么他们的就这么•••抽象。
程晏一记冷眼过去，程君琢这才闭上了嘴。
好像因为有她，这个分崩离析的家又聚在了一起。
于是从扶云阁的小基地又搬到了这里，程晏总是在下朝之后借着看病人的缘由赖着不走。
余菲菲就更有借口了，谁让她是大夫呢。
程君琢当然知道父亲母亲不是真的想看他，但是他们在这里却让也有种异样的感觉，并不排斥，甚至觉得有些•••温馨。
过了几日之后程君琢已经能坐着轮椅到院子中去了，程兰溪很喜欢推着他四处跑，即使累的满头大汗也不愿意松手。
程晏和余菲菲坐在凉亭中，看着那小东西嘴边噙着笑。
沉香抓着姑娘给她擦了擦汗，然后递过去一杯薄荷水，关心道：“休息一下吧，天热省的中暑。”
程兰溪推着小病娇到了凉亭，然后气喘吁吁地喝完了一大杯才坐下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道:“父亲有惩罚害的哥哥受伤的人吗。”
程晏淡笑道：“当然，以牙还牙，非常公平。”
“那皇子的腿是怎么断的?”程兰溪非常好奇恶爹会用什么方法。
“骑马摔断的，被车轧断的，从山上掉下来摔断的，还有被姑娘打断的。”程晏轻描淡写道。
程兰溪：“••••”
她是幻听了不成。
“三皇子是蜈蚣吗，有这么多条腿•••”
余菲菲噗嗤笑了一声，解释道：“除了三皇子，还有怀化将军的三个儿子。”
程兰溪又疑惑了，“和这个什么将军有什么关系？”
程君琢回道：“是怀化将军派人的动的手。”
程兰溪悟了，所以恶爹口中的以牙还牙，不是你动我儿子我就动你儿子，而是不光你的儿子，你让谁动手谁的儿子也要遭殃。
这该死的“公平”啊•••
“可是这样他们不就知道了吗。”程兰溪对此还是有些担心的。
主要是报复手段也太明目张胆且范围太大了，是不是有些过分嚣张了。
程晏靠在那，手支着下巴，轻声道：“没关系的，他们动手我们不也知道吗。“
余菲菲也嘲讽道：“彼此彼此罢了。”
但是这彼的也太此了吧。
程兰溪再一次被恶爹毒娘的行事风格和嚣张所震惊到了。
行吧•••是她拖后腿了，以后这府还是别叫丞相府了，叫霸气府比较合适。
都说她之前过得受气，这要不是和他们关系好了，谁在他们手底下能好过啊。
突然好庆幸她现在拿下了这么多的好感度。
疯跑了一几圈这会儿坐下来也有点累，聊着聊着倒过去就睡了。
程晏十分熟练将人抱起来送到了房间去，余菲菲见丫鬟都不在，这才起身去推程君琢。
程君琢十分不自然的紧紧抓着轮椅的把手，紧绷的腰板挺直。
“我又不吃人。”
虽然最近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相聚的时候多了些，也还算愉快，但都是有妹妹的情况下，单独情况下和她在一起还是第一次。
别说程君琢了，就连余菲菲都觉得有些不自然。
“为什么一直不管我。”
余菲菲就知道这小子一直心里憋着话呢，于是坦荡回道：“不喜欢孩子，但又必须生。”
程君琢以为她会有很多说辞，和父亲不相爱甚至是相恨，亦或是他做的不好，甚至是长的像父亲他都有猜测过。
他从未想过是这样简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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