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了探鼻子还有呼吸,于是双手交叉在她的胸前规律的按压,大约二十来下的时候,程兰溪吐出几口水来。
她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沉进了水中,那种无助恐惧渐渐吞没了她。
在混沌中,她好像听见到了有人在呼唤着她的,她跟着一道光走去,就看见了眼前的毒娘。
她还活着。
那种委屈和无助一股脑的扑向她,让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哭的稀里哗啦的抱住了毒娘的脖子。
余菲菲被这个拥抱弄得全身僵硬,双手不自然张着,一动不动。
可以看出她很不喜欢这样的亲密接触。
小孩子的手很柔软,身上因为水的缘故奶香更加的浓郁,让她忽然想起生产的那一夜。
自己疼的快要晕了过去,子时才终于生下了她,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但还是记得她的啼哭,虚弱的像是小猫,和男孩子出生时一点都不一样。
稳婆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脸庞,她红红的,小的吓人,小手却抱住了自己的脸。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触碰过这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小东西。
明明过了几年,那感觉却还是那样熟悉。
可能是陷在回忆中,所以并没有推开她,也可能是抱得太紧,唤起了她压在心底的,从未给出过的一丝母爱吧。
余菲菲起身,双手环抱住她,看向那些刚才叫嚣着的夫人们,一字一句道:“将刚才说我女儿的那些话,再说一便。”
姚蔷低下头,开始为自己和那些夫人祈祷,夫人从不像寻常女子一样。
她洒脱,坚韧,决绝,且锱铢必较。
徐夫人有些慌了,只能把这误会推到小孩子的不懂事上。
“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了,童言无忌,都是误会,误会,瞥开这些说,令千金落水也不是我们的错不是。”徐夫人只能笑着岔开话题。
程兰溪这会儿转过头,指着徐珍儿哭诉道:“我在水里上不来,求她们把我拉上去,是徐珍儿不让她们来帮我,带着她们走的,她想我死。”
这样可怕的话从小孩子口中说出很是骇人,几个夫人纷纷看向徐珍儿。
徐珍儿再有心机也只是个小孩子,吓的大哭不止,一个劲儿否认着,“我没有,我没有•••”
“小孩子可是不能撒谎的,我们珍儿是最善良的孩子,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的。”徐夫人辩解道:“说话可是讲证据的。”
余菲菲冷笑一声,“徐夫人还是不太了解我。”
“啊?”徐夫人疑惑道。
余菲菲走到徐夫人跟前,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笑,“我余菲菲想要做什么,从不看证据。”
说完这句话她一把拽起徐珍儿的领子,一脚将人踢进池塘之中。
“黄口小儿,真当大人都是蠢货能任你摆弄了,几次三番针对我的女儿,小小年纪如此恶毒,造谣不够还要至我儿于死地,既然做父母的不知纠正,那我就帮帮你好了。”
徐夫人见爱女落水吓的差点晕了过去,下意识的就要下去捞,却被余菲菲一把抓过了领子,看着她的眼睛霸气道:“看到没有,若是你管不好自己的籽,我不介意替你管教,带着这碍眼的东西滚出我的府邸。”
徐夫人哪见过这样的架势,吓的腿都在抖,慌忙捞起女儿之后什么也不顾了,拔腿就跑。
“水脏死了,叫人填平。”
其他夫人已经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个个都是大家闺秀,何曾见过这么疯的。
别说他们,就连程兰溪都有些吓住了,她终于知道小病娇像谁了,这不活脱脱的像娘吗。
不过疯批美人真的好帅啊!
“这样搬弄是非心思歹毒的孩子,教育教育,不过分吧,各位夫人看呢。”余菲菲看向那些夫人。
夫人们纷纷附和,生怕成为下一对徐夫人母女,刘夫人虽然也爱女心切,但是也是个明事理的,再一想刚才女儿的话,猜侧恐怕就是那徐珍儿撒谎了,有意针对对小姑娘,可见心思的确是不正的。
“刚才是我不对,给令千金和夫人赔个不是。”刘夫人朝着余菲菲点了点头。
程兰溪赶紧说道:“不怪夫人,是她们乱说的,姐姐没事就好了。”
她伸出手,递出了那枚玉扣。
刘婵接连了过来,看着她友好的笑笑。
人都散了,程兰溪还在回味刚才的爽,就听见疯批毒娘冷冷道:“傻笑什么,还不赶紧下去。”
经此一事,程兰溪彻底成了疯批毒娘的小迷妹,眼冒金星的抬头看着她笑。
余菲菲板着脸道:“现在不怕我了,不跑了。”
对于来到这里第一个给自己出头的毒娘,那好感度简直直线上涨,于是一把就抱住了她的大腿,顺便还蹭了蹭。
“娘亲好!”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充满了真诚,余菲菲又像是被定住了似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扯开了她,故作严厉的说道:“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以后出去别说是我的女儿。”
程兰溪抿着嘴羞涩的又蹭了上去,“娘亲打他们!”
这大腿不抱更待何时啊。
余菲菲心跳快了不少,没有再说话,转身往回走。
程兰溪美滋滋的扣着手指,正在享受着攻略毒娘的成果,就听见脑海中清脆的一声。
【余菲菲好感度上升100。】
她瞪大了眼睛,原来还有好感度这回事吗,她不就是贴贴蹭蹭了两下,怎么就上涨到一百了,这不是一步登天了!
“吴佣吴佣,毒娘现在的好感度多少了。”
吴佣:【余菲菲好感度,0。】
程兰溪:“•••”
她没听错吧,刚才还涨了一百呢,怎么能是零,于是质疑道:“不可能,刚才系统还说长了一百呢!”
吴佣:【没错,之前余菲菲的好感度为-100。】
程兰溪:“•••”
就这么讨厌她吗。
怎么说呢,就好像你得了一张千元代金券,兴致勃勃想要去消费的时候,得知这是兰博基尼的代金券。
她果然高兴的太早了。
不过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这次一下就一百的好感度,以后是不是也很容易啊。”
吴佣:【不会,满分一百分的好感度极难,需要您点一点积攒,而且做出他们不喜欢的行为,还会降低好感度。】
程兰溪:“•••”
毁灭吧,白高兴一场。
真是就不能让她一直高兴下去。
“姑娘,老爷叫过去呢。常妈妈一把抱起她,心疼也顾不上多说,毕竟老爷那可不愿意等着,一路小跑过去。
程兰溪的心瞬间又是一凉,恶爹是不是要把她丢井里去了。
第10章 恶爹?妻管严?
屋内肃静,气氛冷峻,姚姨娘和两个丫鬟跪在地上,等着程晏发落。
这次的宴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尽管不是她们能阻挠的,但是也难辞其咎。
程兰溪一进门就打了个寒战,看着太师椅上恶爹铁青的脸色,她往常妈妈身后缩了缩。
“好好地宴办成了现在这般,说,错在何处了。”
丫鬟们嘴唇发抖说不清楚话来,只有姚姨娘还能挺直了腰板回话,“妾身错在没有管好姑娘们,让她们受了惊,错在没有照顾好姑娘,错在没有拦着夫人。”
尽管那群孩子们身边的丫鬟婆子跟了一堆,也是她们自己甩开人的。
尽管姑娘因为不受宠爱无人教养才被别家孩子欺辱也不是她一个姨娘能左右的。
尽管夫人的行动她也半点干预不得。
这锅也还是要她来背。
尔容欲为主子辩解,被姚姨娘拦住了,管家权哪里那么轻松能驾驭的,这些道理她懂得,于她而言,自己已经年老色摔,抵不过新来的妹妹们,而她的职责更像是府中的管家,起码还有事情做,不至于荒废这条命。
她很满意,自然也愿意接受这样的风险。
程晏扫了一眼那小东西,因为刚落水的缘故,头发还湿着,被一块毛绒绒的雪白皮子包着,只漏出圆嘟嘟红扑扑的小脸蛋,像个桃子似的。
“你呢。”
程兰溪被恶爹扫了一眼也跟着一颤,但还是鼓起勇气直言道:“我做的都是为了能和刘婵交朋友,差点还丢了命,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而且姚姨娘也没错,都是那个徐珍儿惹事的。”
常妈妈被她的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忙唤了一声吗“姑娘,不能这样和老爷说话。”
程兰溪瞪着眼睛嘟着嘴巴,不肯示弱的模样。
她累死累活的为了讨好刘婵差点搭上一条命,能做的都做了,若不是毒娘,她只怕已经说拜拜了。
现在想想还是一阵后怕,所以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需要认错。
程晏冷哼了一声,看不出喜怒,“油嘴滑舌,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程兰溪身上的气焰弱了些,稍微有些心虚,但刘婵那里对她应该是有些好感的,成为朋友不是早晚的事情,所以任务应当算完成了,于是肯定的回道:“完成了!”
“哦?”程晏拉着脸,还是不痛快的模样。
“你们今日可是丢了我的脸。”
姚姨娘呼吸一滞,她相伴老爷多年,怎么会不了解他的性子,这是真的生气了。
要么就是一顿板子,要么•••
程兰溪看着恶爹的眼神也一阵害怕,他这样的人可不分什么对错善恶,心情不好把她们都灭了也可能,现在的她就好像被架在火堆上,煎熬的很。
程晏手中总是缠着的佛珠咔哒一声清脆的响,下面的几人心都跟着一颤。
正当她要开口之时,就见余菲菲走了进来。
“你说谁给你丢脸了。”
余菲菲又换上了一身白衣,平添了许多的清冷之感,她就往屋中间一站,气势直逼程晏。
程兰溪小眼珠子转的飞快,如今毒娘对上恶爹,大战不是一触即发,想刚才毒娘那疯批的气势,肯定不会轻易退后。
再想恶爹的为人,骨子里都沁坏水儿,还高傲自大,能受得了毒娘这样的挑衅。
那不分分钟打•••
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倒是只持续了一两秒,就见恶爹脸上的肉都松了许多。
“夫人怎么来了。”
虽然神情淡淡,可是语气真是隐隐透露着谄媚。
程兰溪皱了皱眉,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余菲菲冷冷扫了他一眼,“不来怎么知道你在背后怎么置喙我,嫌我丢了你的脸,怎么不敢当面对着我说,我余菲菲什么时候还用一些废物替我挡火了。”
其他众人:“•••”
有人帮出头也是好的,废物就废物吧。
程晏解释道:“夫人今日做的没错,那些个夫人们的确是是该好好收拾收拾的,我们丞相府自然要有丞相府的威严。”
程兰溪“•••”
刚才谁说的给他丢脸的,人的脸还能这样翻的嘛!
余菲菲扫了他一眼,才又道:“明天我必须要看到那池子平了。”
“我连夜叫人去办。”
程兰溪就没见这恶爹回话这么干脆过。
余菲菲嗯了一声,转身就走,留下目瞪口呆的她们。
程晏坐好整理了下衣衫,又拉着张脸压低了声音说道:“既然有夫人求情,暂且饶了你们一次,回去吧。”
众人:“我是谁我在哪我错过了什么夫人什么时候求情了。”
可不管怎么样也算的上是躲过了一劫。
茗月轩。
程兰溪被常妈妈抱着洗了个澡,又严严实实的包的像个粽子似的坐在榻上烤火盆。
刚才人绷着不觉得什么,现在放松下来全身都烫的不行,人也晕晕乎乎的。
“常妈妈,风寒药来了。”
府中的大夫刚才送了药来让她们自己熬,小枝才熬好了拿过来。
虽然中药难喝,但是为了小命,程兰溪一口气就直接喝了下去,接着龇牙咧嘴的找到桌子上摆的陈皮糖抓了一把就放到了嘴里。
“姑娘真听话,药喝下去马上就好了,听说是夫人亲自配的。”
常妈妈一时有些感慨,夫人今日终于有些做娘的样子了。
药喝下去一盏茶的功夫程兰溪就觉得身子好受些了,晕乎乎的靠在常妈妈怀中问,“父亲为什么怕母亲呢。”
借着昏黄的烛光,常妈妈回想片刻后才开口,“我也不知道太多,还是我生老大那年,听说老爷求娶了夫人几次都被拒了,后来还是皇帝赐的亲,再之后就是你出生那年,我才进的府,老爷对夫人一直都是这么尊敬的,只是夫人一直都是这个模样。”
说来说去,程兰溪就听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这个恶爹貌似是单相思?
这样看疯批毒娘真的又酷又飒啊。
程兰溪笑了笑,转身埋进常妈妈怀中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晚却并不好过。
凌晨之时程兰溪又发起了高热,人也接近昏厥,迷迷糊糊的说着些胡话,怎么叫也叫不醒。
常妈妈一直在床边守着,发现不对赶紧就叫小枝去找了大夫,只是大夫来了也是束手无策,思虑再三还是去了远香院去请夫人。
沉香听到丫鬟禀报,有些不悦的拿着灯来敲门。
“夫人。”
余菲菲一直都没有睡,听到之后问了声,“何事。”
“冯大夫来找,说姑娘发热不退,用药不见好,想请夫人过去看看,若是夫人不愿意,我这就去回了。”
沉香知道夫人不喜欢姑娘,又是半夜里来寻人,更不可能有这个耐心。
可是门却突然开了,倒让沉香一愣。
“夫人•••”
余菲菲将衣裳穿好,一脸冷漠道:“那小东西若是死了,我还怎么看她身子里有什么机密。”
可沉香觉得不是因为这个,但她也不敢妄自揣测夫人的心思,提灯就朝着茗月轩走。
常妈妈和小枝哭成了泪人,余菲菲厌烦的扫了她们一眼。
常妈妈谨小慎微最会看脸色,知道自己这样子惹了夫人不喜,赶紧带着小枝退了出去。
余菲菲走到床前,小东西远不像白天的活泼,脸色涨红,双目紧闭,让她看的一愣。
虽然生了两个孩子,但是她从未亲自带过,更不知道孩子生病是个什么模样,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还是沉香上去扒了扒姑娘的嘴巴,见弄不开后才建议道:“恐怕只能施针了。”
一排长针被展开来,余菲菲下手快准狠,不一会儿程兰溪就成了小刺猬,只要能醒,药能灌进去就是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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