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关键时候被陈书译抓住了手腕。
他冷冰冰的看着他,说道:“陈客,闹够没有,为了个佣人,你在这里大呼小叫,一点礼仪都不顾了?”
陈客双目猩红,“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礼仪,我没有大哥你克己复礼,没有大姐温柔端庄,我本来就是野路子,你要是看得不爽!就不要认我这个弟弟。”
他一把推开陈书译,指着李城兰,“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最好把李吟在那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我说出来,说得好,我也许饶你一命,但你要是敢骗我,你就想清楚后果!”
第25章
李城兰吓得瑟瑟发抖, 脸色苍白,跪在那里是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
自从李吟来到陈书译的房间里后,大家对她的态度都不好, 一开始还能看在陈书译的面子上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但是陈书译一走, 整个就乱了套。
明面上不说, 私底下都在针对李吟。
不管事情做没做对, 都是她的错。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她确实是吃了不少亏,也挨了不少打。
但这些事情要是一五一十的跟陈客说出来,这不等于找死吗?
权衡之下, 不如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也许还能落得个安全。
现场因为陈客的举动,陷入了异常的严肃中,陈懿的脸色极其难看, 凤仪也微微咳嗽了几声,示意陈客赶紧收手,剩余的客人也都各怀迥异心态。
陈书译再次走上前, 一把抓住陈客的手臂, 压低嗓音,“陈客,你挑事也要看看场合, 今天什么日子,家里来了多少客人, 你要为了一个佣人做到这种地步?”
陈客冷冰冰的对上了陈书译的眼眸,倔强的眼神里带着不服输和愤怒, 仿佛得不到结果,不肯退让。
陈书译拧眉:“大家各退一步,你好好把这顿饭给吃了,别再闹,李城兰那边我去问,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是啊,少爷,你吃饭吧,别闹了。”李吟的声音小的跟苍蝇似的,垂着头站在一边,“我真没被欺负。”
听到李吟的话,陈客下意识的扭头望去,看着她那盈润的眼眸,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有些不情愿的点头:“行吧。”
陈书译压着他的肩膀坐到位置上后,冲着所有的客人礼貌微笑:“不好意思大家,闹笑话了,陈客就是这个脾气,大家也都知道。”
“陈客以前脾气就不好,现在长大了也不是太好啊。”亲戚笑着说,“我记得以前还非得要坐到他爷爷头上骑马,把他爷爷折腾得够呛。”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
一场小风波就这么揭了过去。
陈书译走到李城兰的跟前,将她领到角落里。
李城兰的身子抖个不停,嘴唇颤抖得厉害,深怕陈书译是来问责的。
陈书译有抽烟的习惯,从西装口袋里随意的抽出一根烟,刚想放到嘴里点燃,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把烟塞了回去,说道:“不好意思,陈客这个脾气很难改,一有点事就要冒头,踢伤了没?”
李城兰惶恐至极,连忙摇头:“没,没有,小少爷看着力道大,实际上不疼。”
确实。
陈客是专门学过的,他知道踢哪里是要害,踢哪里只会疼,不会受伤。
陈书译甚至有些苦恼,当初为什么要跟父母建议让脾气这么火爆的陈客去学这个,现在学出头了,反倒是没人能控制得住他。
“我明天让财务给你打五万块,另外给你十天的休假日,你回去好好疗养身体,去看看医生,如果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要赔偿的话,你告诉我金额就行。”
李城兰在陈书译房间里干了许多年了,但是对陈书译了解还是很少,只因他几乎都在外头工作,一年到头也就重要的传统节日会回家,以至于整个别墅的佣人对这位大少爷的印象始终很刻板――沉稳、做事一丝不苟、毫无人情味。
没想到他会如此关心一个佣人,她惶恐的鞠躬,“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爷。”
“别着急谢。”陈书译面无表情地说,“这些是你该得的,但是那些不该得的,你也得老老实实跟我说清楚。”
他停顿一下,“比如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合起伙来欺负李吟?别想着撒谎,我是看在你在我房间里工作了那么多年,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口说。”
陈书译话术的峰回路转,让李城兰的额头沁出了不少的冷汗,虽然是平平无奇的一句问话,但是总觉得话语里包含着许多的刀光剑影,好像一个没说对,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陈书译会被陈懿立为陈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这位太子爷的手段,确实要比小公子高出好几个段位。
李城兰嗫嚅嘴唇,“我们那也算不上欺负,无非就是看她勾引小少爷,我们是在替未来的小夫人出气呢。”
陈书译听完,表情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微微点头,“明白了,去做自己的事吧。”
“好的,谢谢大少爷。”
李城兰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走去,陈书译站在光影微弱的角落里,一扇微黄的窗户边投射进来暗色的阴影,将他的侧脸照得格外冰冷,他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目光盯着李城兰的背影,说道:“我给你发了个录音,让你们的律师做好备录,以备将来可能需要打官司做准备。”
“这是谁的?”
“家里一个佣人,品性不是很好,做了一些我不喜欢的事。”
“知道了,先生。”
陈书译挂断电话后,又拨通了别墅的内线,“把李城兰给我开了。”
*
前厅的用餐还在继续,陈客却无心吃饭,有意无意的扭头去看旁边的李吟。
坐在旁边的辛洁一直忍着怒火,从刚才陈客为李吟出头,再到现在这种打量,几乎都在用身体力行告诉她――他对那个佣人,真的很感兴趣。
拿着叉子卷了一圈的意大利面后,突然放下叉子,扭头看着陈客,说道:“我们去拍婚纱照吧?”
辛洁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整个餐厅的人都能听见。
旁边的几个亲戚连忙附和:“哎哟,这么快就要拍婚纱照了,那可是好事啊,再过两年陈客满二十二周了,就可以直接举办婚礼了,凤仪,你可得忙活起来。”
凤仪笑着说:“还早着呢,陈客现在的脾气,难管得很,你看看他,吃个饭都能大呼小叫,真不知道两年后结婚会成什么样。”
谈到了陈客的婚事,大家免不了要多说几句,毕竟陈家近几年来,也就只有陈客这一桩美事在望。
站在一边的李吟,垂着头,双手不断纠缠着,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看起来呆愣愣的。
陈客瞥了她几眼,拧眉道:“各位叔叔伯伯们,我今年二十周岁还没过呢,你们就开始谈起我的婚事了,指不定我两年后不结婚呢?”
“这结婚是未来的事,两年的时间确实很长。”辛洁连忙为陈客说话,“但是我们可以先把婚纱照给拍了。”
“不好意思,我想我之前的态度很明确,如果你和他们都听不懂,那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娶你。”
陈客又一次成功的让气氛冷了下来。
亲戚们表情各异,辛洁的笑容僵在脸上,凤仪本想说几句,但是面对陈客这个性子,还真就说不出几句得体的话来。谁让这孩子是他们一家人宠出来的,这谁宠,谁受罪。
都是他们应该受的。
而坐在主位的陈懿忍了许久,终于没忍住,语气冰冷的说:“你就是来搅局的!一个晚上了,没让大家吃顿好饭!现在回你的房间读书去!下个月的成绩考核要是不达标,你看我怎么揍你!”
陈客吊儿郎当的推开凳子站起身来,“走就走。”
然后扭头看着所有客人,道歉:“姑姑和叔叔们,对不起,今天我脾气不好,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先上楼了。”
陈客的脾气,大家都心知肚明。
往前推几年,他还要更加嚣张,打姜齐闻那件事,几乎成了他们圈子里必谈的话题。
陈懿对此也是非常苦恼。陈客这人,你若是捋着他的皮毛往下顺,他会非常听话、非常善解人意,但你稍不注意,往反方向捋他,就是一头炸了毛的狮子,见谁咬谁。
他也在开始反思自己的教育理念,是不是过分宠溺,才养出这么个逆子来,跟长子陈书译毫无可比性。
陈懿举起红酒杯,笑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继续用餐,不用理会陈客,这个混小子都被我惯坏了,辛洁你也是,不用过分在意,他毕竟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不懂,再过两年就懂事了。”
辛洁强扯出一抹笑意,“没事,我理解的。”
所有人继续用餐,大约到晚上八点钟左右结束,李吟帮着处理了那些锅碗瓢盆后,回到了陈书译的别墅里。
刚进门就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穿着白衬衫与黑色西装裤,流淌着禁欲矜贵的气息。她小心翼翼走到他的跟前,喊道:“大少爷好,我已经干完活了,还有什么其他需要我做的吗?”
“手机给我。”
李吟一愣,立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陈书译。
陈书译拿过她的手机后,在她的通讯录里输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我经常不在家,家里很多事我管不了,很多佣人确实会以私谋权,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我本意是大家拿着各自的工资,干好自己的活,没必要跟大公司一样,为了点小事勾心斗角,家里应该是温馨的地方,不是吵闹的地方。”
他把手机递给她,“所以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李吟一愣,怔怔的看着他,“大少爷――”
“你在这里过得不好,陈客的性子就不会消停。”陈书译站起身来,“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李吟结果手机,轻轻的‘嗯’了一声,转身上楼。
第二天李城兰就被开了,说是回家的路上接到了管家的电话得知被开除,在半路上就折回来大闹了一顿,被人拦在山脚下进不来。
李吟跟着几个同事一起进陈家的庄园里摘菜的时候,听闻这件事还感到非常诧异。
昨天在饭桌上,陈书译明显是护着李城兰的,怎么扭头就把李城兰给开了?
车上,于玲香搂着李吟,拉着她有说有笑:“看来你在大少爷房间里还挺清闲的嘛,厨房这边叫你,你就可以出来跟我们一起去摘菜呀。”
“其实大少爷人挺好的。”李吟笑着说,“我一直以为他很凶呢,还挺绅士的。”
“G,他们一直都说两位少爷对你特别优待,周一到周五都不用工作,是真的假的。”
“真的。”李吟想了想,“我觉得是小少爷对我好,所以大少爷也就对我优待一些。”
“那小少爷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于玲香挤眉弄眼,“我记得你刚开始去他房间做事的时候,很不情愿。”
李吟脸一红,“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可能是因为我会说好听的话吧。”
于玲香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没在陈客的房间里干活,不知道陈客对李吟到底为什么这么好,不过李吟说话确实好听,声线柔且媚,要是放软一点,男人听了都酥骨头,更何况以陈客那种脾气,怎么可能会对别人好,大概率是真的因为她说话好听吧。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进了陈家的农庄园。这个农庄园就位于宜莘山庄最东侧,这里拥有着每个季节的时令蔬菜和水果,还拥有一个最高的观景台――明安山的望仙楼,据说是当初陈客出生的时候,陈客的叔叔,国家顶级建筑师为他专门设计的。
到了现在,陈客也经常会乘车来这个望仙楼,明安山最高处观赏整个明安山的风景。
而从望仙楼往下去,大片的花草与时令水果形成良好的视觉冲击,连空气都变得清醒许多。
李吟跟其他人背着篮子就进入了菜地里,开始进行蔬菜水果的采摘。
采摘到一半,李吟累得抬头望去,看见不远处的山上种着大片的栀子花。
“玲香,那边有栀子花,我去采一点,应该没事吧?”
于玲香一边拔菜,一边扭头望去,“那些栀子花是以前那个园林设计的老师设计的,就是观赏用,不过前面都是观赏,那些栀子花早就没什么观赏价值了,前几天管家还说要给推了重新设计呢,你要干什么?”
“我用栀子花来染布,做衣服。”李吟笑着说,“染出来的黄色可好看了,那既然没用,我去采一点啊。”
“那你快点回来,别被人说是消极怠工。”
“好,我马上!”
李吟兴匆匆的往山上跑去,她一直很喜欢天然的染料染出来的颜色,颜色透亮且健康,栀子黄,最适合陈客的开朗、阳光和青春。她记得她说过要做一套西装给他。这种栀子黄经过挑染染出来的颜色,很适合做一条配色的领带。
而此时,乌云密布,没一会就打起了响雷,李吟刚爬到山上,摘了几株栀子花,一个不小心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菜地里的管事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手机,大声喊道:“要下雨了,今天都先回去,明天再来。”
大家背好篮子,陆陆续续坐上了回别墅的车。
但于玲香坐上车后,却没有看到李吟的身影,“主管,我没看见李吟啊。”
大雨说下就下,豆大的雨点打落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主管看了看手机,拧眉说道:“她去哪儿了?会不会嫌太累跑回别墅了?”
“这里距离别墅多远啊,怎么可能跑回去,她是去摘栀子花了,要不我们去找她吧。”
“这么大雨,怎么找啊,整个明安山都是陈家的,估计是躲在什么地方躲雨呢,先回去,等雨停了再来找。”
管家让司机开车,直接将车子驶回了别墅。
刚到别墅,于玲香就看见陈客从楼上走下来,她不顾上害怕和胆怯,背着篮子就走上前说道:“小少爷,李吟在山上失踪了,雨下这么大,这可怎么办呀。”
陈客一听,拧眉说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于玲香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焦急万分,“怎么办呀,下这么大的雨,山上地势那么高,她会不会出事?”
陈客直接冒着大雨冲进了车库,开了一辆车上山,管家见状,跟在车身后大喊:“少爷,小少爷,不能去啊,这么大的雨,望仙楼附近的那块山地还没有开发完全,有危险啊!”
但陈客满脑子都是李吟那哭哭啼啼的模样,直接加速油门,将管家甩在身后。
从别墅到李吟出事的地方要行驶二十多分钟,他加速油门,用了十几分钟抵达果园后,拿着伞踩进了坑坑洼洼的泥土里,顺势往上爬,爬到一半觉得伞碍事,直接把伞折叠起来塞进衣服里,冒着大雨往山上爬。
爬到了栀子花树林的位置停了下来。
大雨倾泻,继续往里走就是陈家还没有彻底开发的山林,整个明安山广且大,如果李吟是消失在这里面,在这么一个大雨天里想找到一个人,简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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