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这就结束了。陈客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消停下来后,陈懿还是让人捆了陈客去迎娶辛洁。
陈客看着陈懿,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我妈说,你们当初生我的时候,就只想要让我过得好一点,过得开心一点,所以取名很随便,就是好字,好就是好,什么都好,我叫陈客,是什么都好的意思,但是现在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我不开心、我很痛苦,你跟我妈结婚的时候,是因为她家境背景跟你相配,所以你很幸运的娶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可是我呢?”
他看着陈懿,用无比陌生的眼神看着他,“我像个傀儡一样,要娶我不喜欢的女孩,要跟我不爱的女孩过一辈子,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好,那不如杀了我,让我死在娘胎里,让我死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就这么腐朽的烂去。”
陈懿拧眉,“你懂什么叫做喜欢?你还那么小,未来几十年,你要跟一个眼界没有你高,家世背景没你好的女孩在一起,是你迁就她,你会过得很痛苦。”
“是吗?”陈客冷笑一声,“那就看看,谁更痛苦吧。”
于是,他头也不回,直接从二楼跳了出去。
他确实在用命在爱李吟,他不怕死、不怕痛,就怕李吟不在他的身边。这一跳,换来了两家联姻结束,换来他这一辈子的手疾。
如果李吟认真看的话,就会看得出来,他的右手并不是特别灵敏,一到阴雨天就会发疼。
从他身体康健后,一周时间三天读书,四天工作,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成长得更快一些,再快一些,快到能够跟父亲比肩,快到能够掌握自己的未来。
他做到了,第二年他投资的产业遍地开花,看着一个个项目在他的操作下走上正轨、全国各地出差时,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有钱但是孤独。
钱变成了一个数值,投资变成了游戏。在没有她在的日子里,他如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这黑暗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到她。
他只知道,他爱的女人,抛弃了他,从头到尾抛弃了他。
可他还是想要见她,犯贱到连自己都觉得恶心,每周跑到伦敦去窥探她的生活,想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想要知道她有没有想过他。在得知她跟傅凛同居时,他愤怒到想要跳海自杀,头一回觉得人生毫无希望。
但是后来还是忍住了,他就是不甘心在想,一定还有机会、一定还有。
在每周六的夜晚,他都会站在李吟跟傅凛的家门外,看着那扇打开的窗户,想着她在里面是自己一个人睡,还是跟傅凛睡?
想到她会跟傅凛睡在同一张床上,想到傅凛的手会抚摸她的肌肤,他就气得发狂、嫉妒到想要冲进去杀死他。
在李吟不知道的无数个周六的夜里,都有他的身影。
即便是在12月30日,在他的生日当天,他也会如约的出现在她家楼下,于他而言,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她。
这四年,他过得痛苦又艰难,绝望又煎熬。在四年后,再见她时,他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看见她娇小的坐在饭桌上,眨巴着那双天真纯洁的眼神扫过他时,无处安放的爱意快要透过那张冰冷的脸释放出来。
他用了所有力气带着苗夏兰离开,像个逃兵一样逃离现场,只是不想让她看轻自己。
还有那句很难以再说出口的:我很爱你。
“你还不知道他这么爱你吧?”辛洁看着李吟错愕的脸,以及眼眶溢出来的泪水时,十分满足的说,“我想你们应该见过面了,你没看过他的手吗?那是他为了不跟我结婚,为了你跟你在一起摔断的。”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在做康健的那段时间里,过得像狗一样。”
辛洁的话刺激着李吟的神经,她捂着自己的耳朵步步后退,喊道:“别说了,别再说了。”
“我偏要说,我偏要告诉你他有多爱你。”
“别说了!别说了!”
李吟后退,泪眼朦胧的看着她,“他不是那样的,不是的……”
“这就接受不了了?”辛洁笑着说,“接受不了他这么爱你是吗?可是即便这么爱过你的陈客,现在也已经不爱你了,我怀上他的孩子了,即便他不娶我,我也有他的孩子了。”
辛洁慢慢低下头,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满脸幸福,“这是我跟陈客的孩子。”
李吟看着她满脸幸福的样子,双手紧握,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去跑去。
在那个寒冷的冬季里,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陈客,找到他,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他的付出,从来都不是无用功。
凌冽的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像刀子一样的割着她的皮肤,可她却好像没有差距,跑到街上,拦下一辆车,拿出手机,颤抖的按下他的号码。
过了好一会,陈客接听了,还没说话,李吟就哭着说:“你在哪?”
“怎么了?”陈客语气严肃,“哭了?”
“你在哪!”她哭着问,“你在哪!?”
“我在家,准备去公司一趟。”
“你别走,我要回来见你,你等我。”
“好。”
挂断电话后,她看着司机,哭着说:“麻烦您开快一点。”
司机不知道李吟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她哭成这样,还是加快了油门,半个小时的路程,用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下了车后,她一路狂奔回家,远远的,她就看见陈客站在房门口,穿着一件黑衬衫和黑色西装裤,身高挺拔的站在那里,就像四年前他们在天台打雪仗,他站在雪地里俊美明艳、意气风发。
于是她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一点一点朝着他走去。他等了她四年,才等到如今的团结圆满,她也想好好的看一看他,抱一抱他。
陈客注意到了李吟的身影,站在门口朝着她微笑,唇角上扬间,藏不住的爱意,快要溢出来。
终于,李吟走到他的跟前,鼻尖被冻得发红,眼眶也蓄满了眼泪,就这么仰头望着他,望着他轮廓,看着他的眼眸。
“少爷。”她努力的扬起一抹笑容,可不争气的眼泪就这么落下来,“我上班上着,就突然好想你。”
陈客嗤笑一声,走下台阶将她抱在怀中,“李吟,你现在学会欲擒故纵了,说,你是不是还想着傅凛的事?想着让我放过他?”
李吟难以想象,像陈客占有欲这么强的人,是如何当着她的面,这么轻松自然的说出‘傅凛’的名字,明明吃醋都快吃疯了。
她伸出手,紧紧抱着他精壮的腰身,贴着他的胸膛,“少爷,你长大了。”
“四年都过去了,能不长大吗?”他宽大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指缝穿过发梢,贴着她的耳畔,“怎么了,突然间这么感性?”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四年前,我约你去酒店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陈客故作思考,“有吗?好像没有吧,我那天特别忙,要不是你给我发微信,我都赶不回来。”
她微微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眸,“那我们从宁市回来后,你消失的那段时间里都在干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陈客轻笑,“到处玩啊,那阵子我没上课,就附近玩玩。”
“你撒谎。”她小声的哽咽,眼眶湿濡的望着他,声音小得跟猫咪似的,“你撒谎。”
“没撒谎。”陈客笑着吻了吻她的脸,“真的,我们从宁市回来后,你不是也在忙学业的事?我本来也想带你去的,但我知道你肯定是以学业为重,就自己去了。”
李吟一直觉得陈客这个人玩世不恭、做事从不考虑别人,只顾着自己开心,可现在她才发现,她的少爷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细心、最体贴的人。她再次抱住他,紧紧的抱着他,“那你那个时候都去哪儿了?”
“去哪儿啊?”陈客想了想,“去过蛮多的地方的,有的时候坐飞机都坐累了。”
李吟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描述当时的场景,只觉得心疼无比。那会的她,一心一意谋划着怎么离开他,远离他,而他一心一意的谋划着他们的未来。直到现在,他都将那段黑暗的岁月当做平平无奇的游玩来代过。
她捧着他的脸,用力的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唇。
不同于往日的害怕和退缩,她扣着他的后颈,用力的去吻他。兴许是感受到她的情绪,他也伸出手,搂住她的细腰,加深了这个吻。呼吸急促间,他将她压在门上,手指指尖穿过她的头发,贴着她的额头,声音嘶哑,“干嘛,真要老子的命啊?大白天也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李吟没说话,再次吻上他的唇,感受着他的温度、感受着他所有的细节。仿佛要把这四年来亏欠他的,都还给他。
陈客头一回感受到她这么热烈的回应,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紧紧抱着她的腰,靠在她的颈窝上,低声说:“迟早死在你身上,吟吟,死在你身上好不好?”
他问得那么温柔,那么甜腻。
李吟以前觉得这是他说的情话,但现在她才发现,这是他隐藏自己波涛汹涌的爱意背后的小心翼翼。
他好爱她。
她头一回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爱意。
她紧紧抱着他,“好,你想要的,都给你,少爷,我爱你。”
“陈客,我好爱你。”
李吟无数次在想,如果她没有选择回国,他会怎么样?
现在,她得到答案了。
他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腐朽的老去、死去。成为一株永远不会盛开的向日葵。
*
李吟请假了,请了两天,公司那边流传着关于她跟傅凛的事,她却只想跟陈客待在家里,永永远远的腻在一起。
她穿着他宽大的衬衫在大厅里走在走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甩着宽大的袖子,在陈客的脸上扫着。
陈客就这么靠在沙发上,任由她为所欲为,看见她笑,唇角就会止不住上扬,“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敢这么玩我的人?”
“那如果是别人来,你会怎么样?”
陈客搂着她的腰,捏着她的脸,挑眉说道:“会一脚踹出门。”
李吟捂着袖子笑出声来,“那我离开的这些年里,有被你踹出门的女人吗?”
陈客想了想,“有。”
他翻了个身,将李吟抱进怀里,她就像个小猫,一下子蜷缩进他的怀抱,紧紧搂着他的脖颈。
“记得好像是有个女的,不知道怎么找到家里的,可能买通了保安人员,反正偷溜进来了,我回家换衣服的时候,她从衣柜里爬出来,你知道我看见她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
李吟想到那个画面,笑着说:“好可怕啊,像是在看恐怖片。”
“比恐怖片还可怕,她没穿衣服。”陈客心有余悸,拧眉说道,“就这么爬到我跟前。”
李吟听到这话,有些吃醋,握紧拳头锤了他的胸口一下,“那你是不是大饱眼福?”
“什么大饱眼福啊,一点也不好看好吗?”陈客吻了吻她的额头,“比你差远了。”
“反正你就是看了。”
陈客无奈,“是,我是看了,但是不好看,而且我也没有欲望,我全程被吓死了。后来报警手都在抖,不过在警察来之前,我真就一脚把她踹出门了。”
李吟噘着嘴说:“那这么说来,这些年你还真看了不少漂亮女孩的身体呢。”
“喂喂喂。”陈客捏住她的脸,“这醋可兴吃啊,我承认我是看了,可是她们主动给我看,跟我主动看还是两码事,有的时候你点开微信就是那种照片,我避都避不开,或者直接发一段语音给我,有的时候我懒,直接开了公放,在人多的地方,你知道我多想找地洞钻进去吗?”
“这事,你不是当事人,根本就不懂我的痛苦,反正不是艳福,是每天点开微信就害怕看到不该看的照片,听到不该听的语音。”
李吟‘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们还一直说你脾气差,没女孩敢靠近,我看呐,都是骗人的,你明明异性缘好到爆炸。”
“没你好。”陈客也阴阳怪气起来,“我看见梁应徽的时候,明显看到他对你还非常在意,四年过去,他还记着你呢。”
“那我可比不了你,我没看过他的身材。”
“你敢!”陈客一个翻身,将她压着,眼眸死死的盯着她,“你敢看,我就打死他。”
“你看,你就是双标!”
“没错,我就是双标。”陈客咬牙切齿,“总归是你敢去看,我就打死他。”
李吟以前觉得陈客这副德性实在讨人厌,可是现在越看越喜欢,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着说:“那怎么办,我好像真的看过,不过看的不是梁应徽,看的是我们大老板。”
“李吟!”陈客咬着牙,“你找死吗!?”
李吟笑着说:“嗯啊,找死,你让不让我死?”
“让你死!”陈客抱住她,“死之前,我还是要揍死他。”
李吟笑得浑身颤抖,搂着陈客一个劲的亲,“你好可爱啊,少爷,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些女孩明知道你脾气差还敢黏上来了。”
“为什么?”
“因为你……”她的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扫荡,“很厉害啊。”
陈客笑着掐着她的细腰,明知道她意有所指,还是喜欢她的娇俏和可爱,吻了吻她的侧脸,旁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不耐烦的拿起手机,发现是母亲的来电。
他一边接电话,李吟就在旁边故意使坏的去挠痒。
他抓住她的手腕,低声说:“再闹,我就吃了你。”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的凤仪说道,“吃什么?”
陈客微微咳嗽一声,“没什么。”
“那个我跟你爸回来了,你不是说有事跟我们说吗?那就回来说吧。”
“好。”
陈客挂断电话,将李吟拉起来,“走,回家见爸妈咯。”
他起身去穿衣服,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套在身上,宽肩窄腰,穿什么都好看,李吟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拍摄他的背影,正好将他穿衬衫的一幕拍进手机里,肌肉线条紧实有力,侧面的腹肌结实到让人咂舌,人鱼线直挺挺的往下延伸,微微仰头,将第一枚纽扣扣好,扭头看着李吟,笑着说:“拍什么啊?”
“拍你穿衣服的样子啊。”
“不害臊。”陈客瞥了她一眼,“你不如把我们做的时候拍成影片,然后到特别重要的日子就拿出来观看。”
李吟被他说得红了脸,“你才不害臊呢,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陈客走到她身边坐下,“你不这么做我还真没想到,下次试试。”
李吟用手肘狠狠推开他,“你想得美!快换衣服啦!”
“好。”陈客继续扣着纽扣。
李吟就站在一旁看着,如辛洁所言,他的右手,仔细一看,会发现略微有些颤抖,很小的抖动,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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