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最后一名的苏向青道:“蒲哥不是淘汰了么?”
“是的,应该积五分,但宁菁在园中找到了「翻倍卡」~”
玄柏:“向青兄,最近很霉啊?要不来跟哥们儿握个手,帅气小柏已经否极泰……哎哎哎疼!”
工作人员搬来了个巨大的纸盒,里面装满了一模一样的小白鹅。
导演:“小白鹅的质地与重量都相同,明天中午我们会在山间的小溪中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竞速比赛,参赛选手就是你们面前的橡胶小鹅本人。”
“大家可以拿回去进行装饰和改装,每只小鹅尾部都有编号,各位可以现在给小鹅起个名字,稍后会有工作人员根据编号现场录入。”
玄柏正纠结是「帅酷鹅」好还是「机智鹅」更棒,拿不定主意便去别人那蹿:“「小瓴」?好自恋!谢千绮你这叫「可丽饼」?把自己名字写上去算了!救命,向青兄,你这么有文化的人居然叫它「大白」?!你土不土?”
对面的姜楚望了他一眼,默默把名字里的“小”字涂黑。
“楚姐你的叫什么?”玄柏兴奋地凑近,看到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大声夸,“看到没!我楚姐的叫「白」!名字短又点明特点,有冠军相!”
姜楚:“……嗯。”
“那我的叫什么呢?楚姐你给我想想吧。”
“「小」吧。”姜楚看着自己涂黑的部分。
“啊?”
“「大」也行。”
玄柏勉强一笑溜走了,见祁昉拿着黑笔在纸上写了一长串,惊讶道:“祁哥,你的怎么这么长?”
“嗯。”
“给我看看吧祁哥,拿手捂着干什么呀!”
祁昉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白纸对折再对折:“不给。”
网友:「鹅希望姜楚永远平安开心」,哥,起名字还带点口音?
第64章
晚餐依旧用积分兑换。
本以为自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大吃一顿仍荷包鼓鼓的玄柏抗议:“导演, 我们应该唾弃这种物价疯涨的不道德行为!”
“豪华晚餐居然变成20一份了,你你你……你让我们高贵的蒲哥怎么吃饭!”
蒲辰托了下眼镜:“是这样的。”
导演:“最低一栏的价格仍是1积分,说明我们很良心。”
“你这不是良心, 是持帅行凶!”玄柏理由不够就开始拍马屁。
姜楚提醒:“恃。”
他像是被充了气似的,立刻挺起胸膛:“看到没导演, 我们最聪明厉害且有先见之明的姜楚、楚姐都说是!”
姜楚:……
导演随便找了个毫无关系的理由搪塞他:“不是我不答应,毕竟价格太低,亏到我的树都秃了, 花也不会开了,你说我能放任它这样下去吗?”
大厅的角落摆着个巨大的瓷缸, 里头的发财树瘦瘦小小,别说花, 连叶子都掉了一半。
姜楚戳破:“那是塑料做的……”
导演立马扶额:“哎呀场务呢,小王!我头疼呀哇呀呀呀!”
节目组突然改价格无非是想缩小组间的积分差距,但这就让下午堵着门逮「毁灭者」的意义削减大半。
玄柏闷声道:“塑料树开花, 为难人吗?”
姜楚忽地抬手打了个响指, “为难的是人,和魔法师无关。”
她叫系统:“树上开花,字面意思。”
【okok——吧啦吧啦开花咯~】
众目睽睽之下,一朵粉色的花突然从深棕的树干上冒了出来, 紧接着, 一朵两朵……花开了满树。
『谁说世界上没有魔法!』
『我天姜楚!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不是塑料树吗?我真的要给你磕一个了』
『这不是老婆, 这是我迷人的神仙大人啊』
【洗白进度:230】
【恭喜宿主获得「瞒天过海」卡, 哼哼, 魔法师大人?你还怪会维持人设的呢,姜小刀】
导演张了张嘴:“它……”
姜楚笑:“它说, 该降价了。”
……
晚餐后节目组借着让嘉宾单独去道具库挑选装饰小鹅的材料,给女嘉宾设定了隐藏任务:
陪伴是爱情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女嘉宾需要在不暴露任务的情况下让男嘉宾以清醒的状态陪伴自己,时长越久的队伍在第二天的游戏中获得的优势就越大。
导演特意提前宣布了第二天六点整会进行第一个游戏,还反复强调首个游戏十分重要,先到先得,为任务的展开增加一笔不小的难度。
姜楚领完改装的物件走出库房,没料到第一个领完材料的祁昉居然还在门口等她。
他自然地接过纸袋:“伤口还疼么?”
类似的问句今天已经听他说了不下三十次了,姜楚晃了下被祁昉带去上了三次药的胳膊:“不疼,你的呢?”
“也不疼。”
想到特殊任务,姜楚偏头问:“你今晚有时间么?”
“有,是这个需要我帮忙吗?”
“今天是满月。”祁昉的步子蓦地停住,月光朦胧,镀在她的周身,连带着看月亮的人都有些模糊,“要一起看月亮吗?”
……
姜楚从浴室出来,接通了谢千绮的视频通话:“嗨楚楚!我和玄狗要去决斗,你和祁哥要不要过来?”
“猜拳,火柴人solo还是斗鸡?”
“打算都来一遍。”谢千绮四处看了看,凑近屏幕,“不是为了延长那个任务时间嘛,想着你要是没主意,可以拉着祁哥来当观众,我会尽量把玄柏拖到明天太阳升起的。”
“我过去他就会开始耍赖了,你们斗吧。”视频那边突然嘈杂起来,姜楚问,“怎么了?”
“玄柏睁眼瞎,把蒲哥的睡袋给踩了,现在他俩先打起来了。”
画面切换成后置,玄柏缩着脑袋满场跑,高建瓴前一秒还乐呵呵地看着,下一秒立马变脸:“你俩打就打,别跑到我的房子里去啊!喂!我的枕头!!!”
房门被轻敲了三下:“姜楚,你收拾好了吗?”
“稍等。”跟谢千绮简单说了两句后,姜楚掐断通话开了门,“你也好了吗?”
视线的落点停在祁昉随手后抓的头发,几绺湿透了的碎发垂在眉骨处,看向她时眼中漾着笑,将薄薄灯光下笼罩着的冷淡散了大半。
“来给你上药。”
姜楚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拎着个药箱:“不用了,只是擦伤不严重,我洗漱完就已经喷过药了。”
她的眼尾一直在跳。祁昉周身已经不单是发光了,甚至还多了点玫瑰金的小气泡。
“好,那我先去还一下药箱。”祁昉往后退了两步,轻声道,“再……等我十分钟,身上有些脏。”
他穿得还是下午的队服,迸溅的颜料混合了泥土,与姜楚的白色睡衣相比多少有些狼狈。
『会哭的小孩有糖吃,祁昉你的绿茶手册读到下水道去了吗?今早四点酒醒了就去收拾天台,楚楚说要看月亮,晚上一回来就又上去了,你不会说出来吗!』
『我从隔壁直播间看到千绮在邀请楚楚过去了,你等着哭吧祁昉』
『呜呜可是祁昉拎着药箱找楚楚前洗了快三分钟的手欸』
“晚些再还,先给我吧。”姜楚朝他伸手,“你的伤也需要处理。”
祁昉轻吸了口气,药箱已经被她托着底部接过去:“你去洗漱,我打个电话。”
“好。”
方才还清一色嫌弃祁昉不争气的弹幕瞬间转变了方向,纷纷表示还是姜楚上道。
【全世界都在嗑cp警告——!姜楚心疼祁昉要主动为他上药啦!呜呜呜你真的太感人了姜楚!我哭!】
姜楚的纯白睡衣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祁昉拉开行李箱的动作缓了再缓,鬼使神差地也挑了套白色的衣服去了浴室。
担心姜楚等太久,他拎了条毛巾搭在肩头,一边擦一边开了房门去寻她。
刚踏入走廊,楼下的爆笑声吵得他微皱了下眉。
高建瓴见他下楼,抬手打招呼:“嗨祁昉,你洗好了啊?”
“嗯。”视线从吧台边坐着的两人身上掠过,白色,白色……怎么都是白色睡衣?
高建瓴没明白他的注意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怎么垮着脸啊?来这儿坐,姜楚嘱咐过的,让我给你上药。”
“姜楚呢?”
“好像是说她的「白」还没改造好,一会儿就下来。”
蔺薰笑:“这么一想,我哥也很喜欢捣鼓手工,难怪和楚楚很有共同话题!”
“哦?是吗?”高建瓴捧哏。
“当然啦,我哥在创作方面的天赋可不止编歌写曲。”
祁昉冷嗤一声:“是指贴卡纸将左右手粘起来,两天才松开,还是指适龄9岁儿童的积木拼不好,干脆在地上装死躺了一天?”
“那有什么关系,楚楚厉害就可以啦。到时候可以慢慢地、手把手地教嘛,毕竟这都是增进感情的小把戏罢了,你说对吗,楚楚的游戏搭档?”
她说得很慢,词句间净是盖不住的挑衅。
祁昉冷笑,不声不响地打开冰箱拎了几瓶汽水出来:“里头还有零食,晚上买的,拿出来。”
说完就率先开了门去了庭院里。
“这么热情好客啊祁昉,你好歹让我给你上完药再忙活呀。”高建瓴抱着垒高的盒装水果,朝大门努了努嘴,“帮个忙大小姐?”
“你真觉得祁昉那么会好心?”蔺薰给他开了门。
“啧,这不是好心,是看重我懂不懂?别的不说,我和祁昉间的兄弟情是可以闭着眼拿我的人品担保的。”
祁昉看了眼他俩:“拿叉子了么?”
“啊?什么叉子?没呢。”
“没关系,我去拿。”祁昉指了下木椅,“坐。”
高建瓴搁下鲜切水果,叉着腰朝蔺薰扬眉:“看到没,铁哥们儿。”
“砰——!”大门被关上,紧接着传来一声沉闷的动静,在只有熙熙攘攘的知了叫声的夜里格外惹人注意。
蔺薰:“你的铁哥们把门反锁了。”
“你听错了。”
“铁哥们还关了一楼的灯。”
“节省,传统美德,我们都这样。”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高建瓴红着眼眶,颤抖着手打开拨号盘,两人都处于正在通话中。
耳边传来致命的轻语:“啊,你铁哥们为了验证你的人品,还特意占了线呢?”
……
“怎么出来了?结束了吗?”
“还没有,听到几声关门的动静,出来看看。”姜楚推门出来时刚好与正上楼的祁昉对上视线,她趴在木制栏杆往下探,“楼下的灯怎么都关了,他们走了么?”
“嗯,有点事情提前回去了。”祁昉在门边停住,“改装遇到问题了吗?”
“发动机是从现成的玩具里卸下来的,重新拼装后有些接触不良。”
“介意我看看么?”祁昉提了下搭在手腕上的毛巾,“别墅有个地下基地,可以去那里,里面的工具很多。”隔音效果也好,外面的人叫破喉咙都听不见。
“好,我收拾一下。”
修理期间姜楚被递了碟芒果布丁,闲来无事便坐到祁昉对面,重新抱起了昨天未画完的册子。
中途祁昉借了下她的手机,还回来时姜楚眼睛都没抬一下,就让他搁在一边了。
“姜楚。”
“嗯?好了吗,这么快。”
“要试一下吗?那边有空鱼缸。”
“不用了。”姜楚见他起身,掖了掖画本,“时间还早,把你的也改一下吧?”
“不是想看月亮吗?”他轻声问。
姜楚抬起视线,祁昉唇线抿直,与平常情绪不外露的样子没什么区别,但若是近了些,或是地下基地的光再亮一点,眼中的慌乱就会无处遁形。
“要去看的,但今晚还有很久,你改完再去也不迟。”
“今天不困吗?”他记得她昨晚十点不到就休息了。
总觉得他满脸的不相信,甚至有种她下一秒就会食言然后消失不见的紧张感。
“不困。”姜楚翻转画册,露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再往下是胖乎乎的身体以及手上握着的冰糖葫芦。
厚实的纸张微微撩起时有些透光,姜楚擦了很多遍才勉强画了个在能力范围内最可爱的小熊。
他没说话,姜楚眨了下眼,偏头检查自己近两个小时的努力成果。
再回头时,祁昉已经走近,俯下身来。
“线条和图案都很漂亮,姜楚,我很喜欢。”
姜楚把本子递过去:“过零点了。寿星辛苦了,生日快乐祁昉。”
他怔愣了许久才知道去接:“谢谢,我很喜欢。”很喜欢,他在心底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有时候祁昉会反复地想,想那天沾了黑灰的白色公主裙,想阴冷的雨天他背起她走过的泥泞,想她说要看月亮、最后因高烧虚弱地趴在他的肩头,昏睡过去之前还强撑起精神轻轻地说哥哥晚安……
为什么总用尽各种方法把自己困在梦里呢?
因为他在等。
等风起雨停春去秋来,等世界冬眠大雪覆盖,等春日的第一缕曙光入海,等小斗鱼应约带着森林之外的糖葫芦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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