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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钢琴曲在大厅中回响，有人忙于交际，有人已经在大厅中央优雅地跳起了华尔兹。
视线中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唐易朝她伸手：“姜小姐，我有幸能……”
唐驰笑：好像有意思的来了。
今晚大部分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投向姜楚，唐易的声音又很大，周围交谈的人几乎都停下了动作，关注这边的动静。
“有。”
唐易惊喜。
下一秒，一张纸巾落在他的掌心：“擦擦吧，又在滴了。”
唐易：……
全场愕然，难以理解地看向他俩，听懂姜楚意思的唐驰突然笑出声，被瞪了一眼后，他轻咳一声解释：“她腿伤还没好，跳不了。”
“这样，那我也不强人所难，希望姜小姐早日康复。”唐易从近处的圆桌上端了两杯香槟，“初见姜小姐觉得很有缘，不知能否赏脸做个朋友？”
她敲系统：“刚刚用的「以逸待劳」，查出什么没？”
【你和唐驰的酒有问题哦~后台已为您更换，请选择使用对象】
“唐易和另一位。”她与翘着二郎腿坐在角落的男人对视，“就他吧。”
【ok~】
就在唐易脸上的笑快绷不住时，姜楚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当然，我的荣幸。”
唐易笑容放大，拇指摩挲着杯壁：“不，是我的荣幸。”
『J』：来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姜楚按灭手机，侧头朝唐驰说了什么，说完还佯装重心不稳地扶了下桌角。
唐驰点头，很快和她消失在一楼大厅。
唐驰口中想挖走祁昉的那个对家就是唐扬名下的元圣娱乐。唐扬在祁昉名声起来后就一直试图挖墙角，但祁昉没有兴趣，和唐驰间也从来没什么矛盾，甚至连创造摩擦的槽口都很难找到。但现在不一样了，明眼人都能看到祁昉对姜楚的特殊态度。
所以下药的另一位对象当然不是色胆包天、但没什么脑子的唐易，是唐驰。借此事让两人心生嫌隙，撬走祁昉，对元圣娱乐的发展百利而无一害。
唐易心底痒，只觉得心火燥热，隔了不到半分钟就跟了上去。
『欸？姜楚怎么和唐驰一起上楼了？』
『刚刚看到营销号说姜楚和唐总有不正当关系，所以轻而易举地拿到了角色，签约了公司』
『……？那祁昉算什么？认识唐驰的跳板吗？』
营销号编得玄幻至极，甚至将宴会厅内两人说话的画面以十分暧昧的角度拍了下来，配上文字有种正在调情的错觉。
大厅中央的灯光一暗，音乐戛然而止。
所有人疑惑之时，龙飞凤舞写着熙晟娱乐的大屏忽地熄灭，一片黑暗中，粗重且粘腻的呼吸声在偌大的空间内回荡。
一声比一声激烈，让人浮想联翩。
唐芷朝事先打点过的几位媒体人比了个手势。
有人立马压着嗓子道：“上去看看吧，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听起来像受伤了，救人要紧！”
“谁受伤了？”唐驰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还有祁昉和姜楚。
唐芷瞪大眼睛：她、还有他……为什么在这里？那房间里的是谁？
姜楚看站在前排端着长枪短炮跃跃欲试、却因看到自己而面色发白的媒体人，道：“愣着干什么，不去救人么？”
第77章
@熙晟娱乐：欢迎@Re姜楚加入熙晟！【图片】
@熙晟娱乐：已对今日造谣者的言论截图取证, 后续将由法务部进行维权，追责到底！
#姜楚只身引开两百多名歹匪造成腿伤#【爆】
#唐易和唐扬，冯谚行为不可取#【爆】
公安机关的调查结果在今晚刚好发了出来, 姜楚和唐家两兄弟齐上热搜，评论两级分化明显。
『救命, 姜楚因为腿伤去换了双鞋而已，值得你们花这么大心思造谣吗？』
『看楚楚进熙晟这么眼红啊？美女真的已经很难了，放过她吧』
『今年娱乐圈是怎么了, 公司高管集体发疯？冯谚后继有人？』
『再看那天第一视角的录像，窒息, 姜楚太牛了』
去了二楼的客人不多，但这种沾了桃色的八卦越捂反而传得越快。
现场有些乱, 晚会几乎被两人毁了个干净。
唐驰倒不怎么生气，毕竟看他们吃瘪本就是件开心的事情，在唐易和唐扬被保镖强行拉开前还特意上去拍了张照片：“来, 对镜头比个耶。”
唐扬的眼神阴冷至极, 像是要将门外的姜楚盯穿似的。
在他森森的注视下，姜楚缓缓地伸了两跟手指，指节轻轻一弯：“说，茄子。”
唐扬气炸了。
即将要喷火的视线被祁昉挡住：“走吧。”
从后门溜了出去, 离停车场还有段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树影铺满的小径上。
“今天发生这种事情, 会不会对熙晟产生负面影响？”
“不会。”祁昉提着装鞋的袋子, 看她无意识地转着手腕上的铃铛, 解释道, “一个是元圣的老板，一个是即将被辞退的人, 和熙晟没关系。”
今晚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荒唐事，就算唐驰不说，熙晟的其他股东也不会任由如此不识大体的唐易再待在公司。这是个名正言顺将人踹出去的好机会。
“最后一期节目的录制大概率又要推后了，中间可能会有个直播采访的环节接上。”
“嗯。”
“《不知月》初步定在九月初开机，李导你今晚已经见过了，他很欣赏你，拍摄前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系我。”
“好。”
他顿了几秒，声音低了点：“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让你生气的地方，你像是一直在躲着我。”
“没有。”她几乎是立刻回答。
“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吗？”
她沉默，祁昉垂下眼：“那天太害怕了，让我想到了很久之前，在巷口发现的半边脸都是血的你。在警局门口等着的几个小时好像比十几年都要长，我期待见到你，但好像真的要看见你时，我又很害怕。”
“怕你伤得很重，怕我做什么都没有办法把你从不该经受的苦难里拉出来。我像是病了，某一刻甚至在想如果你从没有来过我的世界似乎也不错。”
甚至连在这个虚构世界的相识与相知都是他从时间中偷来的。
祁昉停住脚步，伸手扯掉了一直系着的红绳：“但等到真的见不到的时候，我又想在怎么也找不到痕迹的巷子里去寻一寻你是不是真的没来过，辨不清到底没你的是梦，还是有你的才是。”
脖颈上的暗红顺着锁骨一路往下，姜楚转过身，看他的头渐渐低下去：“这段时间看得很清楚，不管有没有我，你都会拥有一个灿烂盛大的人生，尽管在这样肮脏难堪的世界里。”
她想转移话题：“表皮破损，但伤口有点深，这样容易留……”
祁昉自嘲地笑，握住了姜楚伸来查看伤口的手：“没了你不行的，是我，一直都是我。”
手指蜷起，她点头。
“所以呢祁昉？”姜楚退后两步，站在路灯下瞧他：“唐驰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祁昉不说话，姜楚道：“唐易搭话，邀请我跳舞，说要和我做朋友，还有呢？”
他眸光暗下：“我听到了你说好。”
祁昉去车里取了东西回来就看见了这么一幕，他没敢再上前，如舞台剧演的那样，他就像那头去城里被意料之外的繁华蜇了眼、最后只能收好糖葫芦灰溜溜地独自回家的小熊。
潮起潮落，露出了白日里小心隐藏的所有自卑和落寞。
“你夸人的时候是把不必要的坦率都用完了么？”记忆里的人影攒动，她记不清，但潜意识里觉得祁昉这样的人不该被莫名的原由折了傲气，“祁昉，你相信我吗？”
“信。”
“画技，厨艺，瞄准能力，顶级院校，最年轻的影帝以及前段时间初步发掘到的音乐才能，这些是你。整洁，良善，让人心安，背起陌生的我跑了几条街，这些也是你。”
“你在过去的十九年里有条不紊地走向带有传奇色彩的方向，不需要怀疑自己。”
就在祁昉压下视线，等着姜楚的那句「没我有，你依旧很好，未来也会继续很好」的审判时，她笑：“当你内心动摇，对自我产生怀疑的时候，可以来向我确认。”
情绪仿佛揉碎了搅在一起，他抬眼，就听姜楚继续说：“我会一遍一遍明确地告诉你，你很厉害，是勇敢，正直又善良的人。”
“祁昉，不管是困在小巷里、还是绕在湖泊旁的冬天都过去了。他也已经是森林里最厉害的小熊了。”
夏夜寂静，他收紧的指节倏然松开，红绳要掉不掉地挂在指关节：“卑劣的坦诚，也不会让你讨厌吗？”
祁昉靠近，将口袋中的方形御守递给她：“我不想你和唐易跳舞。”
姜楚点头：“嗯。”
“不想你回家以后忘掉我。”
“好。”
“我也不想你只喜欢周漾，他会的编曲和作词我都在学。最近的乐理课上得很有成效，之前发给你的初版弹唱会进一步精进修正，直到你喜欢。”
姜楚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我不是说了，是我朋友喜欢他么？”
“姜楚，我可以一直精进，直到成为你喜欢的样子。尽管现在……”
“不想听尽管。”她叹息一声上前，将祁昉手上的红绳接过，“「我想……」，「我不想……」，要听这样的句式。”
“低头祁昉。”他没懂，但还是乖巧地低下身，姜楚系好红绳后偏头去看他的伤口，“疼吗？”
他们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颈间，酥酥的痒意过电般席卷全身。
祁昉垂眸看她眼中几乎辨不清的倒影：“那想抱一下你，也可以吗？”
没等她的回答，祁昉俯身，将人抱进怀里：“想和你看弦月，看满月，想让你看我，想让你喜欢我，只喜欢我。”
很难说得清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动摇的，只是忽地感觉夏天快过去了，秋天到来的话，该结果了。
“酸奶蛋糕是你做的？”
“嗯。”
“1003呢？什么意思？”
“你名字的首字母序号。”
“你真的喜欢吃姜吗？”
“也不喜欢。”
在确保不会弄疼她的情况下，祁昉的手臂略微收紧。
“祁昉，还记得你没许的那个生日愿望吗？”耳畔的心跳声愈发明晰，姜楚轻轻地伸手环住祁昉的腰身，在他明显僵住身形时，缓声道，“当你迟到的心愿许在了今天。”
“什么……？”他的嗓音低且哑，细听还能觉察到尾音略颤。
“我说好。”
……
姜楚觉得这两天仿佛挖掘了祁昉隐藏的黏人属性，早晨送完早餐，要亲眼看她吃完才离开；掐准姜楚午休过后，雷打不动地来和她聊剧本；晚上或陪她打拳，或邀她散步……总之一天见他的次数与日俱增。
又一次看着门口站得笔挺的祁昉，姜楚双手环抱，并不放他进来：“一会不是有直播采访么，你怎么又来了。”
“钥匙丢了。”
“我记得你装的是密码锁。”
祁昉耷着眼：“今天也不打算公开吗？”
虽然系统自从知道他俩在一起后就始终处于极度亢奋状态，有时半夜，姜楚还在睡梦中就被它压着兴奋的一嗓子嚎醒。
但现在确实不适合公开，人的偏见会将她先前的一切努力所得归结于攀附。她不会放任洗白进度随着发酵极快的谣言一落千丈，也不想让人以扭曲的角度揣度和祁昉间的情感。
“嗯，今天也不行。”
祁昉的浅色瞳仁中漾着些微妙的情绪：“那今天可以牵一下手吗？”
姜楚刚要开口说话，就听院中传来细琐的交流声。
她眸光一凝，把祁昉揪进来后将门重重地关上。
“姜……”他闭了嘴，低头去看被牵着的右手，顺从地由着她来到最近的一间客卧。
四目相对，姜楚盯着他从耳尖到脖颈愈发不自然的红，反身拉开了窗户：“出去。”
祁昉：？
门铃被按响，姜楚见他迟迟不动，直接把人踹了出去，而后关窗拉遮光帘一气呵成。
直播早在工作人员进别墅区时就已经开启。
『啊啊啊还是大公司好，住宿标准都不止好了一个档次』
『老婆今天好漂亮，快来让我亲亲』
『情侣采访……今天是不是要同框啦！』
“抱歉，刚刚在二楼，请进。”
“姜老师最近是在准备新戏吗？”
“嗯，正处在细化背词阶段。”
“辛苦了。”工作人员架好摄影机，直播助理商量道，“姜老师，刚刚才和祁老师联系上，他说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我们可以稍等一会，在这里一起做采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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