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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
辛铃问：“你之前为什么没去大城市？在大城市随便干点什么也比在这里赚得多吧？而且到了大城市，你可以找更好的医院和医生。”
宋霖苦笑一下，摇摇头，喝酒。
赵龙小声对辛铃说：“他一走，奶奶可能就没了。”
辛铃：？
“奶奶一直很愧疚，觉得自己拖累了他……寻过死。”
宋霖不想让别人跟辛铃说这些事，有些情况别人也不好意思提，他于是自己开了口。
“奶奶现在不会了。高考我本来都不打算考了，因为奶奶那个情况，我考上了也不能去上，但是怕她自责，还是参加了考试，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给她看。我跟她说，她只要好好听我安排，不管她将来好不好，我都会回去读书的。但她要是胡来，我就不会再读了。”宋霖顿了顿，“可是我有一个混账爸。奶奶愿意接受治疗了，但我还是不敢走，我怕我一走，他就给奶奶安乐了。”
辛铃一个激灵，张了张嘴，不好打听他的家事，叹息：“你们怎么都这么惨啊……”
宋霖盯着她，视线朦胧，好像有点醉了：“你见识广，能给我点建议吗？”
辛铃想，你还是不喊姐啊？现在的狼崽子真是……
她不和小孩儿计较，问：“是哪家公司？”
“叫秀慧医药研究所，说是国家医药集团的下属，但我不太确认它的权威性。”
“秀慧？”辛铃笑道，“那你放心去吧，国内应该没有比它权威的医药研究机构了。”
“你知道？”宋霖目光灼热地盯着她。
辛铃知道这股灼热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给他奶奶带来的希望。
辛铃点头：“或许你们听过瞿秀慧？”
“历史书上提过。”
1930年，瞿秀慧跟随丈夫前往英国留学，不久后两人登报离婚。她直到1935年才独自回国，和她一同回来的还有一套西药生产线。她开办了医疗厂，明面上生产医疗器械，暗地里生产青霉素，青霉素被偷运到战场，挽救了无数战士性命。
与此同时，医疗厂还注重药品和器械的研究革新，让国家的医疗产业紧跟世界步伐，后来甚至领先世界。
瞿秀慧的贡献让她留名青史，只要初中历史课不打瞌睡，都会知道她。
不过历史书记载的人太多了，她只有那么一小段，还有很多很多没有记载。比如她和丈夫离婚这种八卦，历史书就没有提。
辛铃说：“建国后，瞿秀慧将医疗厂捐给了国家，国家在此基础上创办了国药集团，原先的医疗厂被独立为秀慧医药研究所。所以，秀慧医药研究所不是国药集团的下属，是国药集团的先驱。”
她看着宋霖：“你别犹豫了，赶紧给你奶奶报名吧，晚了名额可能被抢光了。”
“好！”宋霖精神一震，将手里的酒一口喝光，起身往楼下跑。
“哎？”辛铃叫道，“喝了酒别骑车啊！”
宋霖回头对她一笑：“好！”
秦勉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他背影：“不管我啦？”
赵龙说：“你晚上去我那里吧。”
“好。”秦勉一听就放心了，继续喝酒。
辛铃无语，对赵龙说：“我先下去了，你们完了把这里收拾干净。”
“现在收拾吧。”赵龙说，“他有酒喝就行了。”
他起身，把属于辛铃的东西搬回去，插线板也取了，剩几只蜡烛照明——之前虽然有电灯，但那灯不是很亮，于是大家又点了几只蜡烛，看起来也漂亮点。
东西搬完，还剩两个烧烤架，一个用电的，一个烧炭的。
电的那个是聂响从家里拿来的，当然要让他带回去。炭的这个是今天刚买的，本来说放在田家，但辛铃说家里窄，没地方放，让他们处理。
于是剩下的三个人继续用炭烤架做烧烤，把东西吃完、酒喝光之后才离开。
*
辛铃见沈灿昨晚直播到两点，吃过午饭才找他，让他帮自己个忙。
沈灿说：“大佬有事吩咐就行了，什么帮不帮的？你最近在忙什么啊，都不陪我打游戏了。”
“今晚陪你。”辛铃随口说。
沈灿默了一下，幽幽地说：“大佬，你这话散发着一股昏君的味道。”
辛铃冷声：“你这话散发着一股作死的味道。”
“我错了我错了……”沈灿急忙道歉，转移话题，“要我做什么啊？”
“等下分享一首歌给你，晚上你直播的时候单曲循环。”
沈灿：？
“要是觉得辣耳朵也可以不用单曲循环。”
挂了电话后，辛铃把听歌软件上的《半城甜》分享给他。
沈灿一看，是原创音乐人，还是没签约的那种，心里有点纳闷。
他打开歌听起来，听了个前奏就眼睛一亮。
他一个帝都的富二代，从小被迫内卷，乐器学了好几样，在音乐上不能说有天赋，但有一定的素养和鉴赏能力，这方面比决心要走音乐道路的聂响还强。
他一听歌的开头，就被抓住了耳朵，等到开始演唱，就被带进了歌词营造的意境。
他仿佛身处一座十八线小县城，这城市热闹祥和，遇见了一位漂亮可爱的姑娘。他对她一见倾心，可惜只是个过客，不敢去撩人家的心湖。他带着不舍离开后，这姑娘仍然那么快乐，继续撩动其他人的心湖。
他还沉浸在这想象中没离开，一阵童稚的歌声响起，他顿时一个激灵，头皮发麻。
在童声中，歌曲落下帷幕，余韵悠长。
沈灿急忙点击重放，并设置了单曲循环，然后去敲辛铃：「大佬，你怎么发现这歌的？」
辛铃：「朋友的。」
沈灿：「哇，大佬的朋友也是大佬！这歌牛了我跟你说，我有预感，绝对会响彻全国的大街小巷、横扫乐坛！」
辛铃：「我写的。」
沈灿呆了片刻：「[跪][跪][跪]原来大佬永远是大佬！」
辛铃：「所以如果有人问，你就不要提我，也不要说是你朋友唱的、写的，就说是你无意中发现的。」
沈灿：「OK。」
他点开歌曲的评论区，已经有人发现这首宝藏歌曲了，并表示：「我宣布这首歌是我这个月的心头好了！希望不要烂大街！」
沈灿就不满。
网上总有些小清新喜欢冷门歌曲，不希望这歌被唱得到处都是。可这样的话，歌手很可能会饿死啊！
沈灿在下面发了条评论：「我有预感这首歌会大红大紫！」
不一会儿有其他人留言，建议他和不要烂大街那位打一架。
此时此刻，这歌在听歌软件上的播放量还很寒碜，其中大半还是从抖音引流的，因为抖音的视频点赞已经二十万了。
昨晚辛铃离开后，聂响也喝了酒，等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一觉醒来下午两点，他开抖音的时候想：点赞应该有两万了吧？
结果一打开，是他理想的十倍！
他整个人惊呆了，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就是歌好听，听完很难不点赞。
二十万的点赞量，当然会有人想要把这首歌加入歌单，于是就去听歌软件上找，让听歌软件上的歌也渐渐有了人气。
聂响激动地给辛铃打电话：“姐！我是不是要火了？”
辛铃说：“那要看你对火的定义了。我发现抖音上有些人粉丝几百万，每一个视频的点赞都有二三十万，但我不上抖音之前完全没听说过他们。”
聂响沉默了两秒，语气平淡：“谢谢姐，我冷静了。”
他现在屁都不是！
*
晚上，沈灿在直播间单曲循环《半城甜》。
他就播，也不说什么，害怕多说多错。打了一局游戏回来看弹幕，看到有人在问是什么歌。
沈灿一时有些疑惑：这么巧？莫不是大佬安排的托吧？
他说：“叫《半城甜》，XX音乐推荐给我的。”
软件都是流氓，天天强行给用户推这推那，那就让它把锅背稳。
「主播真巧啊！今天我在抖音上也听到这歌了，视频拍得很感人，你要是没看的话一定要看一看！」
“是吗？”沈灿瞬间蠢蠢欲动，毕竟这歌是辛铃写的，她都没说有视频，太不够意思了！
他马上闭麦，取下耳机，拿起手机打开抖音。
一搜半城甜，视频出来了，发视频的用户顶着一个骚气的男生头像，用户名“聂聂回响”。
沈灿记得《半城甜》的演唱者好像叫聂响，看样子是本人。
他点开头像，进入聂响的主页，看到有好多视频，选了在《半城甜》之前点赞最高的一条打开，发现是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在调酒。
他有点酸，大佬有别的大腿挂件了，难怪最近冷落自己。
这个新挂件好像还比自己好看。
他气呼呼地点开《半城甜》，还得把手机横过来看。
视频一开始很安静，黑底白字闪过三行字——
半城甜
演唱：聂响
作曲/作词/编曲：乱码
然后音乐响起，大幕拉开，一个帅气的男人抱着吉他站在话筒前。
沈灿愣了一下，好像不是调酒那个，但头发跟头像上一样是紫色，调酒的那个是黑色——大佬一下子多了两个腿部挂件？！
接着他发现，可能不止两个。
后边拿着笛子装模作样那个就是调酒的，弹贝斯那个长得也不错，就连留小胡子的键盘手都别有一番气质……
这竞争对手也太多了吧！
他不禁沉思，大佬这到底是收小弟还是收后宫？
根据他和她的接触，她反正是不馋自己身子，自己也不敢馋她的。就是不知道这群男人是不是跟他一样纯洁！
沈灿胡思乱想一阵，回过神来视频都放了一半了，结果他根本没仔细看到底有些什么。
他只能拉到头，重新播放。
一开始是聂响的镜头，只能看到一点背景，直到他唱了几句后镜头才转向其他人——键盘、贝斯、笛子。
笛子有一小段独奏，有种赏梅时寒风拂落花瓣的感觉，在画面最美的时刻加上更美的意境。
鼓声袭来，画面一转，沈灿一惊——打鼓的居然是个小朋友？！
再后面，更多的小朋友出现了——小提琴、圆号、单簧管……
沈灿怔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起了一股感动。
他看到了指挥的辛铃，虽然只是个背影。
视频最后，是几个小朋友站在镜头前，唱着最后几句歌词。
歌声结束后，字幕翻滚。
沈灿发现，作词作曲编曲后面写的“乱码”，指挥后面却写的“小芹”。
大佬你到底要披多少层马甲？
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指挥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见过辛铃的人也很容易认出来，比如公司的人。但词曲作者在幕后，只要不和指挥联系到一起，哪怕公司发现了指挥是她，也不会知道她就是写出这首歌的人。
大佬可真是处心积虑……啊不是，深谋远虑，值得他虚心学习！
沈灿从字幕里发现，这个视频好多人身兼多职，比如贝斯手还负责视频的后期制作，键盘上负责场地提供……
沈灿听得出来，笛子和贝斯的技术都很差，其他人也不怎么样，也就指挥牛逼。
但就是这样一群技术不怎么样的人，共同表演了一首给人很多触动的歌曲。
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专业的乐团来演奏，这首歌的效果会有多惊人。
这支视频很快火了。
沈灿看到的时候，点赞量已经五十万。
很多人和他的感觉一样，很触动。
大家也看得出来，这不是多么专业的乐队，但却演奏得很认真。前面的帅哥，后面的萌娃，都是大杀器。特别是后面的萌娃，打架子鼓的小朋友就是高能的开始，等到干净的童声响起，听众感觉自己经受了一场洗礼。
两天时间，抖音点赞开始奔向两百万，在平台上火了。
离开抖音，听歌软件上的播放量也急剧上升。小清新一个不注意，评论区就多了很多评论说是从抖音来的，搞得他们非常生气，感觉自己的格调被拉低了，怒而删收。
可是播放量却控制不住了，很多打不过的人选择了加入。
有些人并没有看到视频，但光听歌词也足够他们触动了。
就像没去过农村的人对农村有着田园牧歌式的想象，没去过小县城的人也对小县城有着温馨浪漫的想象，这首歌就这样激起了大众的共鸣。
或许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但喜欢的人都会向往和感动。
秦勉又将视频发到了自己在B站的账号上。
一个诈尸的鬼畜up主，发了一首小清新的歌曲，很让人津津乐道。
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这个up主还长得很帅气，虽然比吉他和笛子差了一点，但重在拥有不一样的气质，有人就偏好他这一口，觉得特别地斯文败类，建议他下一条视频一定要戴眼镜。
弹幕的重点总是歪的，不过歪就歪吧，播放量是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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