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道:“那宝钏小姐你可是要假死?”
我自嘲一笑,“不过是让我去死而已,这龙大福也太高估我在龙傲天心中的分量了,我于龙傲天而言,不过是个任务,他需要我如他所愿。”
妇人:“那小姐的意思是……”
我道:“自然是——超出龙大福预期的完成他的要求。”
青莲虽不解我接下来的筹划,但先宽慰妇人道:“婆婆,您请放心,我们定会护好恒儿的。”
我思绪百转。
经过这许久以来的暗中运作,我的情报网早已布满在近半个大唐,目的就是为了日后同身居高位的西凉王抗衡。
却说一直以来我虽跟徴羽情意绵绵,但龙傲天却在我的脑海迟迟无法挥散,更为可怕的是,我每每想起他,“龙傲天”这个名字就会反复灼烧刺痛我的心底。
我根本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更无法解释自己对龙傲天到底是何种感情,起初只以为我对他的感情会感激之情,犹如再造父母一般、是绝渡逢舟时的人对恩人的感念。
但搏动的心脏告诉我,我对他的不是这种感情,那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如一层朦朦胧胧的雾霭,萦绕在我的心间,搅弄的我喘不过气来。
可我跟商徴羽在一起的时候又是那样的快乐,我又能清楚地感知到我是爱他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好不容易我终于把他淡出我的脑海。
却不想得到了龙家二子至今未落网,龙家也没盼到小儿子归来的消息。
这时我便知道龙傲天所谓的处理家事不过是他离开的一个借口。我也再无法自欺欺人,于是刻意对龙家二子的行迹瞒而不报,就是为了逼迫龙傲天现身决定同他问个明白,好给自己一个答复。
却不想我苦等无果,却意外的蹲到了龙大福的阴谋。
他以小阿恒的性命相胁,逼迫手无缚鸡之力的婆婆为他做事,我便提前将小阿恒移花接木,将他换成了镖局里面外表瞧着更小的打手,并和婆婆上演了这出反间计。
婆婆的丈夫,他是被龙大福下药毒死的。
而这个丈夫,本就对婆婆还有小阿恒动辄打骂,狗男人一个,本就死不足惜,我这一招也算借刀杀人了。
至于龙傲天,他编出许多个谎言来愚弄我,甚至到现在为止都未给过我一个正式的道歉。
他的来意若是带领我向薛平贵复仇的话,也明摆着还没有送佛送到西。
甚至我都还没有开始和薛平贵斡旋,他就已经拂袖而去凭空消失。
何况他还有计划地将我像个物件似的推向商徴羽,而后又和小丫联手设计商徴羽,像是一副又想见到我被男人抛弃的模样。
他在我深陷泥潭的时候伸手拉我一把,又在我即将攀过险峰的时候狠狠推我一把又让我跌入深渊。
莫非想让我在男人身上栽倒两次,以证实他那个可笑的口号“男人不自爱都是烂黄瓜”吗?
这样的行径和薛平贵有什么区别,当真是符合我对男人的正常认知。
我这辈子原不想当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左右我又回了相府就当我从未认识过他好了。
接下来我便决定靠自己向薛平贵复仇,阻挡他被李氏皇族寻回,让他在西凉也永世不得翻身,也算是全了我两世的执念。
哪知这龙傲天留下的烂摊子竟波及到了我,更不可能再装作啥也没发生,秋风过耳的前往西凉。
不论如何小丫肚里的孩子也需他龙傲天给个交代。我的眼里也容不下沙子了。
于是我决定将计就计,看看龙傲天这家伙的底线到底是什么。
若是他真的走了个彻底,我堂堂相府三千金,难道就没有全身而退的法子?
我道:“好戏可以上台了。”
青莲妇人面面相觑。
……
次日的晨曦,太阳冉冉升起,映照着长安街的喧嚣与躁动。无论贫贵的人都能感到紧张而沉重的氛围,整个长安风雨欲来。
官兵们早早聚集,将相府层层包围,铁索般的队列隐隐透露出无法逾越的坚定。
围观的百姓早早聚集在相府大门前,一时间人声鼎沸,看戏者有,叫嚣者有,吃惊者有,幸灾乐祸者有,令人唏嘘不已。
一位身穿官袍的使者昂首阔步走进相府,手持金光闪耀的金印,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峭壁,让人心生敬畏。官兵持刀开路,百姓退至两旁以示对权势的尊敬。
使者的声音高亢而威严:“根据大唐国法,凡官人身及同居大功,伯叔、堂兄弟姊妹以上亲,自执工商,家专其业,皆不得入仕,王允之女王宝钏,非但私营酒楼,还谋人性命,涉嫌重罪,特遣官兵包围,待查明真相。现将丞相府之人带出,候审查核实。”
话音刚落,一群官兵迅速涌入相府,几名壮汉紧紧抓住我的双臂,将我有力地拖了出来。
大理寺执法,御史台协助,哪怕是我爹也无法插手,他只能束手旁观。
娘亲和姐姐们的哭声和哀求回荡在丞相府的花厅,爹却不动如山。
我被迅速地押上马车。马蹄声回荡在街头巷尾,徐徐启程前往大理寺狱。
大理寺狱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昏暗的灯光投下阴影,照在石墙上,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这里常年不见天日就连空气都是浑浊的,腐臭味混杂着排泄物的味道,就连我这个捱过苦日子的人都难以忍受。
我被铁链拖拽着,被迫站在审讯室中央,面对着冷漠无情的狱官。
审讯室内昏暗的灯光投下阴影,狱官是一位中年男子,脸上带着几分严肃和冷漠,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案卷,眉头微微皱起。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中透着一丝冷冷的警告:“王宝钏,根据丞相府内的情报,你涉嫌多项重罪,私营酒楼、谋害他人、瞒报家丑,你对这些指控有何解释?”
我平静地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你要我如何解释?”
狱官:“那你可认罪?”
我:“不认。”
狱官冷哼一声:“你是在拖延时间吗?还是想借口逃避责任?”
对方毫不客气地将一叠卷宗狠狠地丢到我面前,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是对我坚持不认罪的嘲讽。他的声音带着冷笑:“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抬起头迎上对方的眼神,眼中一片死水,而后深吸一口气,声音响彻审讯室:“这些都是诬陷,我不认。”
“看仔细了,这是你王宝钏所犯罪行的关键证据。”狱官冷冷地说着,将长安锅里捞的地契丢在我的面前。
我却仍然抵死不认罪,毅然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注视着狱官:“这些我不认得……”
狱官的眉毛微微一挑,他鹰似的眸子寒光四射,似乎对我咬死不放感到愤怒和不满。
随后他眼底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丝不耐烦,显然不愿意浪费时间。
他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狱卒上前。几名狱卒默默地走到我身边,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冷血的场面。
他们手持着鞭子和棍棒,冷冷地注视着我。
“行刑,打到她招为止。”
话音一落狱卒们便开始动作,他们毫不留情地挥舞着鞭子和棍棒,发出破风声和沉闷的撞击声。鞭子在空中呼啸,棍棒不断地落下,击打在地面上,激起阵阵尘土。
“来呀,小娘们,叫你嚣张!”一个狱卒咆哮着,他手持鞭子,毫不客气地抽向我。
“认不认,认不认?”
疼痛袭来,我无法控制地颤抖,但我强忍着,咬紧牙关,不发出一丝哀嚎。
狱室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味,我拼命忍受的痛楚,“不认,一点也不疼!”
“你这个死婆娘,还敢顶嘴!”另一名狱卒怒喝一声,手中的棍棒狠狠地击打在我背上。
我努力保持站立的姿势,但疼痛袭来,我忍不住身体微晃,脸上的肌肉扭曲在剧痛中。然而,我强迫自己保持坚定,咬紧牙关,不发出一丝声音,不给他们看到我痛苦的样子。
狱官冷笑着看着这一幕,语气嘲弄:“死鸭子嘴硬。”
狱卒们不断地施以严刑,我的身体已经被痛苦笼罩,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时间似乎变得扭曲,每一次鞭打和棍棒的砸击都如同钢针刺入肌肤
狱卒们的动作显得冷漠而机械,他们毫不犹豫地挥舞着鞭子和棍棒,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和沉闷的撞击声。他们对我毫无怜悯之心,丝毫不顾忌我相府千金的身份,仿佛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囚犯,只值得他们的严刑逼供。
鞭子呼啸而至,棍棒狠狠地击打在地面上,我感受到疼痛从四面八方涌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但我依然死死咬住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真是个皮厚的女子,我手都有些酸了,到时候找人轮换,看谁先撑不住!”一个狱卒嘲弄道,鞭子再次抽打向我。
疼痛像是一阵阵狂风,吹袭着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皮肉被撕裂的感觉,狱室内弥漫着血腥和痛楚,时间仿佛变得扭曲。
在严刑的折磨下,我终于无法再保持坚定的姿态。剧烈的疼痛像潮水般涌上心头,我无力地崩溃,身体软弱地瘫倒在地上。鞭子和棍棒的痛击让我感觉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撕裂,鲜血顺着伤口涌出,渗透了我的衣物。
最终我蜷缩在地上,额头紧贴着潮湿而冰冷的地砖。呼吸急促而急促,嘴角溢出血迹,不自觉地颤抖着。伤口刺痛得仿佛有无数针在扎刺,每一次的呼吸都像刀割一般。
地上也渐渐湿润,汇聚成一滩滴滴答答的鲜红。我试图支撑起身体,但手臂的力量早已耗尽,最终只是无力地垂在身旁。周围的一切似乎变得模糊,我只能感受到那种剧痛和无助。
狱卒们毫不留情地继续施以严刑,我无力地扭曲着身体,试图躲避这些折磨,但却无法逃脱。
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我的意识开始混沌。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深渊,身体在痛楚中逐渐失去了知觉。
第31章 (二十九)
我在折磨和痛苦的边缘摇摆,终于昏迷过去。剧烈的疼痛和虚弱让我难以支撑。
在模糊的视野中,我看到几名狱卒低声交谈,他们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疼痛和酸楚中颤抖,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我所遭受的折磨。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但视线仍然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前方微弱的光芒。
在昏迷中,我感觉有人强硬地抓住我的手臂和脚踝,用力地拖拽。好似将我撕裂,可我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只能感受到体内涌动的巨大疼痛。
狱卒们毫不留情地拖曳着我,我的身体不断颤抖,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开来。虚弱和绝望交织在一起,我只能在这种无法形容的痛苦中挣扎,无法再理解周围发生的一切。
他们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温情,仿佛在处理一具无生命的物体。我的头脑在剧痛和意识朦胧的状态下,隐约感知到坚硬的地板与冰冷的石墙。
随着狱卒的拖曳,我被无情地拉入一个黑暗的通道,随后是一扇沉重的铁门被推开。我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扔在地上,冰冷和硬度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间传来。
深深的昏睡让我对周围的事物失去了几乎所有的感知,只有不时传来的呼吸声和脚步声穿越我沉重的梦境。似乎过了很久,我终于在一次剧烈的颤抖中短暂地苏醒。
在我痛苦和虚弱之间,意识开始飘忽不定,仿佛一个微弱的灯火在黑暗中摇曳,是一片迷雾中的飘渺光影。在那片朦胧中,一张熟悉的面孔渐渐显现出来,竟然是龙傲天。
在我意识逐渐模糊的那一刻,一连串画面开始在我脑海中浮现,仿佛时间的画卷在我眼前展开。
我还记得曾经自己满头大汗地在武家坡的山上挖野菜,就在那片山林中,我与龙傲天初次相遇,被彼此逗的乐不可支。
随后,我回忆起了我们在长安大街的点点滴滴。锅里捞从门庭寂寥到门庭若市,那些与龙傲天一起度过的时光,一幕比一幕都要清晰。
和龙傲天一同研究锅底和菜品、一起结算分发月钱、一起为锅里捞的美味贡献出自己的心血。我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找回了曾经那个名贯长安的才女千金的自信和骄傲。
在最后的呼吸中,我惊讶于自己内心深处的这份情感。
我努力在思绪中回望,强迫刺激自己去想起和商徴羽之间的点点滴滴。我们的相遇,他的温柔,那些甜蜜的时刻。
可我却只能回顾到那一时我感受到的情感,却对他的感知却格外模糊。
若说薛平贵是执念,商徴羽是敬仰崇拜,那么龙傲天便是我的不由自主。
然也许我所爱的人并不是商徴羽,而是龙傲天。
这个念头出现的一刻我心中犹如巨钟被敲响。
像是突然间掀起了一场内心的惊涛骇浪。我在生命垂危的边缘,竟然想起了龙傲天,而不是我深爱的商徴羽。
随着最后一缕意识逐渐消散,我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小姐小姐,有消息,有人闯进来了!”
青莲的声音突然响起,轻拍着我的肩膀,让我从沉睡中骤然清醒过来。
一时间,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心跳加速,仿佛从梦境中被拉回现实。我急忙坐起身来,身体稍微有些颤抖。刚刚的一切,那些在大理寺的折磨,原来都只是一场梦境。
我眨了眨眼,努力理清思绪。青莲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我急忙扫视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昏暗的厢房内,一些暖黄色的灯光映在墙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原来是我在和狱官们演了这出大戏之后,累得睡着了。
“小姐,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个噩梦?”青莲关切地问道,她的脸上洋溢着担忧之情,“我看你出了好多的汗,衣裳都湿透了。”
我感觉额头微微有些湿润,似乎真的出了些汗。我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刚刚的梦境虽然只是虚幻,但那种强烈的情感和体验仍然在我心头回荡。不过倒是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是的,只是个梦。”我轻声回应青莲,接过他手里递给我的茶盏,轻轻服下一口后,微笑着试图让自己恢复平静。
青莲不可置信道:“小姐,您成功了,龙少爷他,果然孤身来闯大理寺了。”
我吓地忙不迭起身,哆嗦着就想下榻:“孤身一人来闯?那他是不是受了很多伤?”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龙傲天清隽的身影,他究竟有多么坚定,才会孤身一人闯入大理寺的囹圄。
我对我之前制定的计划的成功并没有感到很意外,但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奋不顾身。
在做出这个计划的当晚,我动用了丞相府的人脉,借了大理寺的手,唱了这么一出戏,表面上是称为了抓出害死婆婆丈夫真正的幕后主使。
至于那些拷问受刑的画面,也都是我亲自走过流程的
说实在,我演的很爽,导致有了这后遗症,梦里更真情实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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