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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怜还算委婉，倒也没直接教训她，可虞声声还是羞红了脸。
虞声声：“我只顾着想着你换上我们这里的独特服装的样子，却未曾考虑到场合，是我的不是。”
顾怜恰到好处的安慰：“衣服很好看，我想，前辈所在的世界一定是灿烂而多变的，会包容各种文化和思想，不然也造就不出如此的衣物。简直天马行空。”
虞声声：“我还是赶紧给你换回来吧！就当作是一场梦。我这次没操作好，下一次，一定精准到位。”
下一次一定提前做好准备，不直接换装，至少先分清楚场合。
李辞尘却没那么好说话，他可是敏感且纤细的少年，“前辈为何突然给我们三人准备衣物？可是觉得辞尘困在这里脏了？”
虞声声赶忙解释：“怎么会呢辞尘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怕其他二人怀疑你。他们都是难缠的角色，我的身份特殊，若是一不小心牵连到你便是罪过了。但又实在想把这件衣服分享给你，于是托了一个叫做系统的笨蛋朋友帮忙给你。没想到系统社恐，不打招呼就把你们三人的衣物都给换了。”
李辞尘好脾气的安慰道：“是辞尘误会前辈了，我还以为前辈不要我了。这世道优秀的人太多了，辞尘不过是渺渺一沙砾，若无人发觉也就是烂在泥浆里。前辈若是觉得纪檀和顾怜不错，也不必守着辞尘。”
李辞尘故作大方，“辞尘……辞尘一生皆是孤苦，从不奢望有人护我助我，但只要前辈不理我，我很乖的，很听话的。”
虞声声心疼了，这孩子怎么患得患失的。
这么优秀的人，总是怀疑别人会抛下他。
先让步，先承认自己的无能然后用最可怜的表情让当事者心生愧疚。
以退为进，反倒更容易让人接受。
李辞尘早就学会了这一招，但却是生平第一次觉得恐慌，他怕，她真的放弃自己。
会喜欢那个出身高贵，长相出尘的纪檀。
会喜欢那个察言观色，惑人惑心的顾怜？
而不是自己这个无趣而又卑鄙的人，他怕真的大就失去了这最后一块浮木。
虞声声：“辞尘，你很好，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努力最用心的人，没有什么你得不到做不到的事情，只要你想，便可徐徐图之。我不会主动离开你的，除非有一天你不需要我。”
比如说，船塌了，三个纸片人发现了，修罗场达成。
自己也就只能快跑，快躲起来，快避开修罗场
想想就很刺激。
虞声声想了想，觉得自家孩子还是自己哄的，便又从系统商店斥巨资购买了糖粒放在了李辞尘的手上。
“给你们的。”
虞声声这句话刚说出去就暗道不妙，这不是直接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咳咳咳，虞声声给他们解释：“辞尘，你拿着糖给他们吃。这糖不光是甜的，有各种口味，更重要的是，这糖能让你们快速补足灵力，避免后续灵力耗尽。”
这么讲也没错，糖丸确实有作用，不止是断胳膊断腿的小伤都能恢复，灵力枯竭也能暂时补充一下。
虞声声感觉转换话题，来回切换沟通对象，掌握平衡。
然后她开始引出新话题，让大家忘记旧话题，“所以，在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故事线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虞声声一边听三个纸片人用不同的方式叙述着她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一边查看着故事线，力图把故事补全，看看自己应该怎么操作。
虞声声开始翻看历史记录，看看在自己不在的时间里崽崽们都进行了哪些活动。
第23章
故事线从虞声声放下手机，让纸片人进行自由探索开始，顾怜、纪檀、李辞尘逐渐往下探索，遇到了落单的鲛人。
鲛人美丽，依旧是那副柔弱的样子，趴在地上默默的哭泣。
“可以救救我吗？我好害怕！”鲛人低低的哭了起来，那声音好听极了。
像是山泉应和着落花，潺潺而动，楚楚可怜。
可惜，在虞声声不在的时候，纸片人们都是冷心冷情的小变态。
只见纪檀迅速出招，银竹直直的向着鲛人面门飞去，凌厉的气息甚至刮的鲛人的皮肤裂开了口子，鲜血四溢。
而银竹却在要分裂开鲛人樱花般的唇时，被一招挡了回去。
那鲛人灵力并不弱，且十分霸道凶残，根本就是装的。要是纪檀他们一时恻隐之心，只怕现在已经受伤了。
一招不成，他便又换了一招，立马换了表情求饶，说自己这样子都是被人胁迫，并非自愿，恳求三位能够就他，他愿意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诉他们。包括鲛人们的藏身之处和鲛人的体质秘密。
回应他的是顾怜的一鞭子，“鲛人可还有诚信吗？要不是你们背信弃义和宫烟柳勾结，诬陷我母亲，害我父亲母亲为证清白而死。”
洛水刚才还是柔弱不堪，求放过，转眼间手底下的招数却比顾怜还要狠辣。
他反驳道：“当年的事全靠着宫烟柳那个女人一家之言，你难道亲眼见了？你的父母死了，我们鲛人一族也几近覆灭！清白！鲛人族的清白谁能来还？你就信她吗？”
他的尾巴甩起巨大的水花，翻涌着将顾怜三人席卷着，却还是不敌三人联手，只是几招就被剑尖抵在脖子上。
顾怜却没有刚刚那么激动，反倒收了蝶魄，凑近他，“你说宫烟柳的话是假的？你知道什么？当年的真相，你也知道？”
鲛人点点头，“我也算是亲历者，自然知道，只不过没人信罢了。人类魔族对待鲛人都是贪婪亦或是杀戮，即使我们知道真相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劳罢了。我看你们三人身上也有鲛人一族的气息，这才想要靠近你们，也许还能找到同类，如今却不过是死路一条，倒是什么可能也没有了。”
他一心求死，也不再抱有期望。
引颈待戮，脖颈低低的垂下，有鲛珠掉在他的鱼尾之上。
真是可怜，将死的鲛人，美丽珍贵的鲛珠。
可就在一瞬之间，鲛人再次暴起，巨大的灵力翻涌而来，却被早就有准备的李辞尘压制住，然后便是鲜血流出，鲛珠被染成了红色。
纪檀用自己的水系术法彻底的镇压了鲛人的灵力，顾怜用蝶魄将他牢牢绑住，李辞尘的一剑将他重伤。
于是终于能“心平气和”的讲话了。
李辞尘还算礼貌知道先问一下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鲛人直接不装了，摊牌，自暴自弃道：“洛水！”
李辞尘：“是谁救了你？”
洛水哼了一声，不回答这个问题。
他狡诈又善变，根本不是表面上的样子，幸而李辞尘他们并不会被他所迷惑，反而总是一次次拆穿他。这更让洛水觉得恼怒，觉得自己的演技受到了质疑。
同时，他也在期盼着傻猫不要出现，不然，这个世间也就真的没人能救他了。也许鲛人一族，真的要泯灭了。
不，好像还有一缕气息尚在，他的话半真半假，而那一句，三人身上都有鲛人的气息这句话是真的。
顾怜问：“你知道宫烟柳的秘密？她真的和魔族有联系对吗？你知道多少？”
洛水这次倒是回答了，“自然，我能被人魔两族一直追杀，可不就是我知道了秘密吗？但这宫烟柳实在是狡猾且狠辣，还变态，比魔族有些恶心的魔女还让人反胃！她故意让手底下的人抓住我，拍卖我，想让我成为人族的玩物，而非是把我送给魔族四殿刹罗为他提升功力。”
他又想起来了刹罗和宫烟柳所做之事，又是一阵反胃，但是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吃，反胃的话，也只能吐出珍珠。
“呕……咳咳咳……那个女人比刹罗还恶心，她把男人当做玩物，圈养、买卖，把人族的修士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这地下魔族的地界，成为魔族的玩物，也把刹罗的敌对势力里的男魔送到人间供人掠杀或者□□。”
顾怜本就有所猜忌，也一直在搜寻证据，但却是没有真正的亲历，并不知道全貌。如今听这洛水所说方才知道宫烟柳恐怕真是疯魔了？
她打压极乐门内的男子，让男子的地位皆在女子之下，稍有些能力较强，灵力较高的男弟子，不久之后便是出了意外。
不是被魔所杀，就是消失不见不知所踪，反而叫盛宴女子越发的昌盛，男子们更是没有出头之日。所能爬到众人之上的男子，也都是她的亲信，虽宠爱，却皆是防备着，她只相信她自己。
“她果然和魔族的人有合作，当初明明我娘宫璇玑和你们鲛人一族合作，明明是想要一起打破体质束缚，可以不被他人所觊觎和控制，为何最后鲛人却残杀极乐门和其他门派众人？可是宫烟柳？”
洛水睁大了眼睛，细细的看着眼前这个长相艳丽的男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的模样和宫璇玑还有顾庭兰的样子重合了起来，糅杂在一起，竟然就是这张让人惊艳的脸。
他和谢庭兰很像，却多了几分宫璇玑的明艳，少了几分顾庭兰的淡漠。
那对夫妻恩爱非常，温柔和善，曾亲昵的抱着他。会给他讲人间有趣的故事，会拿着甜甜的糖葫芦给他吃。
可那一天，他躲在岩石缝隙看着他们满身血色，长剑划过他们的脖颈，鲜血四溢。周围的人都像疯了一样，一刀一刀恨不得将他们片成肉泥……
洛水点点头，“你是宫璇玑的儿子？你竟然还活着，我还以为，宫烟柳把你们都杀了。除了她还会有谁，当年的事情全是她一手策划，她表面上和宫璇玑一起要匡扶极乐门，让门内的盛宴欢颜都能不被束缚，可以得以解脱，能让极乐门走上正轨，实际上，她却怨毒着你母亲抢了你父亲的爱！她想要延续欢颜和盛宴的羁绊，她背地里和魔族的人联手了！”
就在那一天，魔族再一次攻入人间，鲛人被宫烟柳在阵法上动了手脚，激发了他们体内的灵力，并且迷惑了他们的心神，使他们变得凶残嗜杀，将人类进行了屠杀。
而在那些鲛人眼中，他们所杀的都是想要伤害人类的魔！
等一切结束之后，宫烟柳带着那些仙门各派来到之时，就只剩下了灵力耗尽的鲛人和满地的尸首。
鲛人和宫璇玑、顾庭兰都成了这场阴谋的受害者，他们无从辩解，就被那些人疯狂地杀，杀，杀……
他被保护着藏在缝隙之中，眼睁睁的看着那幕惨剧的发生，却不能说，不能动。因为只有他活着，才能有一天为鲛人，为宫璇玑他们讨回公道，让宫烟柳付出代价！
顾怜早就知道，却终于第一次有另一个人能够和他一样知道宫烟柳所做的一切。洛水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活证据。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独自一人探查这宴宝阁之下的秘密，没成想倒是看到这鲛人，又机缘巧合竟然真的进到了这地下世界。
如今，他只会一点一点叫宫烟柳和那些害死他父亲母亲的人讨回公道。
洛水道：“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还在极乐门？难道你已经忘却了那些仇恨吗？还是你准备感化我，让我也放下仇恨？”
顾怜身上的极乐门标志洛水从一开始就看到了，所以他并没有留情，是想要杀了这些宫烟柳的走狗的。
而他却是宫璇玑的孩子，既然知晓父母之冤屈又为何在极乐门这么锦衣玉食的生活？
瞧瞧他那吹弹可破的皮肤，那一身名贵的衣物，还有身上那源源不断的灵力，定然是在极乐门地位很高，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待遇？
想他美丽鲛人颠沛流离，鳞片都不发亮了，整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被人抓起来要送给那些老头子，这顾怜是否太过安逸了？！
顾怜却轻轻笑着，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阴冷，他轻轻抬起洛水的下巴，看着他的双眼：“我从未忘记过那些仇恨！可若是不先活下来，又如何将宫烟柳剥皮拆股，将那些人一一杀死？又如何等到这么一天？你不也是苟且偷生吗？躲在暗处看着同族的人被砍断手尾，被人□□，你不也是活了下来吗？”
他像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轻轻的摸着洛水的脸，赞叹道：“哦，你这张脸一定也会被宫烟柳垂涎吧？她碰你了吗？”
洛水撇开脸，呸了一声，“她敢碰老子，老子就敢咬掉她眼珠子！”
顾怜却说：“可我却是依靠着她那点对我父亲的爱而苟且偷生，我假装天真无邪，却背地里学着我父亲的样子让她动了恻隐之心，让她将我放在身边养大。明明知道她看着我的目光里都是什么恶心的毒液，却还是笑着逢迎，一点点的从一个众人可欺辱的小弟子变成如今的顾怜？她没碰过我，可却总是用那双恶心的爬满蛆虫的眼睛看我，但那又如何，又有谁是干净的？”
顾怜破开伤口给人看已经成了习惯，他总是想用最黑暗的一面吓退别人，把那些不美好的过往撕裂出来，笑着看别人对他视若蛇虫。
这样反倒让他心里生出一种诡异的满足感，他可能真的是疯了。
但这一次，他却特意挑了虞声声不在的时候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他尽然不想让她知道那些过往。
顾怜，不想总是用那些不美好的事情吓退她，他想要她留在自己身边。
矛盾吧？
矛盾吧。
可人亦或是魔，不都是复杂的吗？
他总想试探别人对他的真心，却也知道真心经不起试探，如果是假的呢？她离开了，那自己又怎么办呢？
顾怜已经坠在泥潭里很久了，却在那么一天，有个傻傻的人伸手拽住了他，让他开始生了妄念。
顾怜在虞声声下线的时间里把自己的阴暗面展露给了洛水他们，因为他不在乎这些人。
可他也没想到，虞声声居然可以返回去查看剧情，看完了顾怜的疯批自白。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却一抽一抽的疼。
第24章
这宴宝阁之下的境地谁都没有料到，处处透露着诡异和凶险。
单说他们几个下来这么久了也没有被魔族抓获，但灵力却好像被什么压制着，且在流失。
之前和洛水打斗就消耗了灵力，如今灵力就像是一个沙漏，只出不尽，这才是凶险。且魔族的人有没有发现他们三个？来到这地下城，游戏系统又需要他们做什么呢？
每一关总是有个boss和主线任务吧？
虞声声所能知道的信息比制片人们多一些，但也没有全知全能，也需要靠着提示，再加上自己的探索去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
回想一下之前每个人附带的主线任务，顾怜的父母之死已经有了和鲛人洛水的联系，且宴宝阁、宫烟柳、魔族，这一张大网已经展开，算是故事线延续了。
纪檀只是追寻着魔气而来，如今，也被引到了这个地下魔城，魔气倒是很多，也算是在展开任务。
只是，万万不能叫李辞尘的身份在纪檀面前暴露，不然，李辞尘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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